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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387 字 6個月前

的臉皮都疼了,卻依舊不想停下,隻是捉住了寧海總管話中的“多日不見”四個字,笑容滿麵的問道:“怎麼,總管日前見過犬子?”

“前些日子,聖上往國子監去了,”寧海也不避諱,同他解釋道:“恰巧碰見大公子了,聖上問了幾句策論,很是讚譽。”

“是嗎?”姚望笑意更深,難得慈愛的看一眼姚軒,道:“你這孩子,這樣大的事情,怎麼也不同為父說一聲?”

“倒也怪不得他,”寧海總管笑著打圓場:“聖上那日白龍魚服,不好張揚的。”

他這樣說,姚望自然不會再去說什麼,隻請他進了前廳,奉茶之後,好生寒暄了一陣。

姚望畢竟是貴妃之父,寧海總管即使知道他們父女之間感情淡薄,卻也不好打他臉麵,笑著說了一會兒,全了他麵子,才起身告辭。

“聖上還等著回稟,不好久留,這就告辭了。”

姚望客氣的送他出去,最後方才殷切道:“家中一切都好,還請總管同貴妃娘娘說幾句,請她無需憂心。”

寧海總管自是一一應了,示意姚望止步,才偕同前來的內侍禁軍離去。

姚望目送他背影遠去,心底那股歡欣之氣不受控製的湧了上來,仿佛是一日之間年輕了二十歲一般,興衝衝的吩咐管家。

“今日姚家大喜,府裡麵伺候的,每人賞半年例銀,再去準備祭祀用物——我要開宗祠,將好消息告知先祖。”

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長子與次子,目光柔和而慈愛,同日前相比,簡直是變了一個人:“你們去換身衣服,同我一道過去。”

“夫君,”張氏跟著他笑的臉都僵了,又疼又酸,可歸根結底,也不如她心中酸澀的萬分之一:“聖旨方下,便大張旗鼓的開祠堂,是不是太過張揚了?”

在姚望驟然冷下來的目光中,她聲音不覺也小了,有些怯弱的道:“再者,一下子賞半年的例銀,也太多了……”

“頭發長,見識短!”

姚望皺起眉,不滿的看向張氏:“貴妃娘娘得封,這是多大的喜事,如何不能開祠堂,叫先祖也跟著高興?”

“彆說是賞半年例銀,便是賞一年,也沒人能說出個‘不’字來!”

“少囉嗦,”姚望正是歡喜的時候,哪裡聽得了勸:“辦你的事情去!”

當著幾個孩子的麵,尤其是姚軒與姚昭也在,他這樣嗬斥張氏,不免使得她臉上下不來,心中羞憤,卻知曉姚望性情,也不敢反駁。

隻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姚望自己不管錢,哪裡能知道家中財政如何?

錦書入宮之前,便將賬目掰扯清了,姚軒兄弟倆的賬同姚家其餘人的並不算在一起,表麵上看著是省了,可實際上呢?

他們把老太爺夫妻倆的庫房,和程氏陪嫁的鋪麵莊園,全給拿走了!

姚家雖有祖產,卻也架不住下頭還有姚盛姚瑾兩個兒子,他們正是要念書拜師的時候,哪裡能怠慢了,叫外人看不起?

姚望自己也是要與同僚交際的,文玩字畫,筆墨紙硯,哪一個不要錢?

更不必說,張氏還要為幼女錦瑟置辦嫁妝。

不過,就憑張氏自己的那點兒嫁妝,能置辦出個什麼來?

還不是得叫姚家出大頭!

錢錢錢,這麼多的事情,哪一樁不要錢,姚望隻知道向她伸手,她又不能下金蛋,哪裡能搬出金山銀山給他?

這會兒姚望高興了,半年的例銀賞下去,來回打點的,還不是她嗎!

心中不滿,可是看著姚望臉色,張氏也沒敢多說,隻是僵著臉皮,道:“是,我這就去辦。”

“果真是小家子裡出來的,”姚望有了長女這個指望,心都活了,連帶著也念起原配程氏幾分好:“不比程氏多矣。”

張氏正往賬房去,還沒走遠,就聽見姚望這句話了,眼前一花,險些摔在地上。

這是什麼意思,這麼些年了,她連個死人都比不上嗎?

暗自咬了咬牙,張氏勉強將心中憤恨咽下,冷冷的斜一眼姚軒兄弟,快步往前去了。

姚昭在兄長身邊,平靜目視她離去,麵上無波無瀾,隻有目光深處,帶著些微諷刺。

——自從父親得知姐姐得寵,到現在也沒有多久,他們就把自己逼成這種狼狽樣子了。

好像是彆人欠了他們一樣,看誰都覺得不滿。

真可笑。

這樣的日子,我們姐弟三人,可是過了近十年啊。

低頭一笑,他輕聲問兄長:“哥哥,姐姐有了歸宿,總是喜事,我們院子裡,要不要賞些東西?”

“自然是要的,”姚軒想了想,道:“不好越過父親去,便每人賞三個月例銀,再製一身衣服吧。”

“也好,”姚昭點頭:“稍後我去吩咐他們。”

“也不知姐姐過得怎麼樣,”他不無嫉妒的看著姚軒,低聲道:“可惜上一次我不在,未曾見到。

深宮寂寂,男女有彆,若是想要再見,怕也不易。”

“上一次見的時候,姐姐氣色很好,人也更美了,”姚軒微微一笑,似是想起什麼,輕聲安慰弟弟道:“她說,聖上待她很好。”

~

錦書昨夜初經人事,不免疲累,聖上年富力強,此前曠了許久,好容易同心上人成事,自是索求的多些。

一來二去的,臨近午時,二人一道起身。

“七郎,”錦書身子還是有些疲軟,穿了小衣,著了中衫,方才問聖上:“這是哪兒?”

聖上依舊躺在塌上,枕著臂,向她笑道:“甘露殿。”

錦書明了此殿意味,先是一怔,隨即笑了:“給我住嗎?”

聖上懶洋洋的看著她,反問道:“不然呢?”

錦書定定的看她一看,忽的低下頭去,輕輕親%e5%90%bb他的額。

“——謝謝七郎。”

她還未曾梳洗,長發披散,麵容皎皎,唇色泛紅,玉白脖頸上印痕隱約,聖上自下而上的看過去,當真活色生香。

好不鮮豔。

幾乎是被迷了心竅一般,聖上握住她纖纖手腕,將她重新帶回懷裡,低頭%e5%90%bb上她的唇。

“七郎,不要了,”錦書笑著推他:“再不起身,會被人笑的。”

“也不知是怎麼了,”聖上微微喘著氣,低聲道:“一見到憐憐,朕便情不自禁。”

錦書不答話,隻笑著推他起身,見他順從的坐起身,便自一側取了他衣袍,作勢侍奉他穿。

“罷了,”聖上伸手接過,示意她坐著,自己穿上身:“憐憐昨日辛苦,且先學著,勿要累著才是。”

錦書被他揶揄的臉一熱,嗔他一眼,微微垂首,不曾言語。

聖上大笑出聲,自己係了腰帶,揚聲吩咐人入內侍奉。

甘露殿的宮人與內侍,皆是寧海總管親自選的,有的還是錦書此前結識過的舊人,早就被叮囑過了。

幾個宮人一入內,便一道跪下`身,齊齊恭賀。

“聖上大喜,貴妃娘娘大喜。”

“朕確實大喜,”聖上攬著錦書,笑%e5%90%9f%e5%90%9f道:“都有賞。”

錦書既然冊封貴妃,衣飾妝容便不得馬虎,每一處皆要服從製式。

坐在梳妝台前,兩個宮人為她梳墜倭髻,隨即取了妝奩與她選。

錦書掃了一眼,麵色不覺微變,隨即問撐著額,慵懶坐在窗邊的聖上:“七郎,是你的意思嗎?”

聖上站起身,到她身後去,對著鏡中麗影細看,隨即伸手,取了洛陽紅墜珠步搖與她簪上,溫聲道:“很好看。”

錦書垂眼看著妝奩中的那對東珠耳環,轉目看他,笑盈盈道:“七郎是想叫我做眾矢之的嗎?”

“誰敢?”聖上取出那對耳環,親自為她戴上:“朕覺得憐憐配得上,誰敢說二話?”

“朕不在意彆人說什麼,憐憐其實也不在意,”他低下頭,叫二人麵頰貼在一起:“朕知道的,不許說些冠冕堂皇的誆朕。”

洛陽紅為牡丹名種,同東珠一般,都是皇後方可用的。

“聖上既然不怕壞了名聲,惹人非議,那我也不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錦書笑意姝美,似是牡丹含芳:“人活一世,不過幾十年,何必為了彆人幾句話,叫自己苦悶。”

“早就知道,憐憐不是迂腐之人。”

二人臉頰緊貼,氣息似是一人,極為親昵。

他低聲道:“朕就是要寵著你,就是要所有人都高看你,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的心頭肉。”

聖上語氣舒緩,卻極堅定:“憐憐,朕要叫你做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那些為了保護心上人而冷待她,寵愛彆的女人的皇帝,可能腦子不太好。

他們的作用,好像隻限於在心上人被靶子寵妃欺負後過去說幾句愛你的屁話,還有跟靶子上床秀恩愛,以及叫心上人流產打胎,最後居然還能奇跡般的he……

堂堂皇帝,是有多弱,才能連喜歡的女人都不能表現出喜歡。

像萬貴妃那種,才是寵妃的正確打開方式啊,不是說她做的事情對,而是皇帝無限寵啊。

最後,聖上既掌握大權,上邊又沒有太後,有他支持,錦書怎麼會吃虧呢。

他們不會有誤會,會很相愛,還會有娃娃抱。

嗯,就醬。

以及,叫聖上大房的我也就忍了,昨天居然還看見一個叫大皇的,你們的才華都記得控製一下啊喂!

☆、第27章 婚事

錦書受封貴妃, 受到震動的不僅僅是後宮與姚家,連帶著整個長安, 都掀起一場無聲的風浪。

聖上登基之後,後宮最高位分的也不過是賢妃,一連多年,都未曾再有加封, 驟然空降一位貴妃, 引起的風波不可謂不大。

對於大多數朝臣而言,他們並不怎麼關心天子的家事與內帷。

唯一能夠引起他們注目的,也隻是後妃們所孕育的皇子們, 與今上百年之後,至尊之位的歸屬。

以及……他們應該選擇站在哪一位皇子身後, 進行效忠。

聖上的元妃早早離世, 未曾留下一兒半女,夫妻之間更是感情淡薄,連追封都未曾有。

嫡出皇子不見蹤影, 庶長子早夭, 聖上諸皇子之中, 最能引人注目的, 便是賢妃所出的皇三子了。

更不必說, 賢妃出身名門蕭氏, 於朝野之中頗有聲望。

因著這緣故,在這之前,聖上雖不曾議儲, 但許多人已經悄悄將皇三子視為未來的儲君了。

隻是,在聖上冊封貴妃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原因無他,貴妃的位分,委實是太過於敏[gǎn]了。

僅在皇後之下,位比相國。

聖上不過而立之年,年富力強,而貴妃能夠以末位入封,顯然是極得寵,幾年下來,總會有皇子降生的。

當今登基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整整十多年了。

十幾年的時光,放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