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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408 字 6個月前

嬿婉及良時

作者:初雲之初

文案

史書工筆,她是兩朝皇後。

掃雷:

1、架空父子雙男主設定,不喜勿入

2、處黨請退避

3、狗血天雷密布,三觀不正,超級瑪麗蘇

4、男女主無血緣關係,以及不要腦補,不要腦補......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甜文 爽文

主角: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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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

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去年更冷些。

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可直到今晚,夜風中都帶著幾許刺骨寒。

寧海坐在漆金九龍暖爐邊,聽著含元殿外呼嘯的風聲,搓搓手,禁不住打個冷戰。

“寧公公,”一側的門簾被掀了一條細縫,年輕內侍臉上帶著謙恭的笑意,在風湧進來之前,迅速鑽了進來:“奴才怕您辛苦,特意備了熱茶,您拿著,暖暖手也好。”

這小東西,倒是知情識趣。

寧海笑著接了,正待誇他一句,卻聽內殿傳出低低異聲。

麵色微變,他放下茶盞,快步進了內殿。

“聖上,聖上?”

寧海壓低了聲音,既輕柔,又舒緩,竭力不使人覺得突兀:“您可有吩咐?”

寢殿內的錦帳無波無瀾,久久沒有聲響,然而他一動不動,隻保持著那個謙卑的姿勢,靜默的等候。

如此過了許久,才有聲音傳出。

聖上語氣中有些許難以捉摸的喟歎,細細去聽,卻似是錯覺。

寧海跪在地上,凝神去聽,也隻聽到了短短一句。

“……方才,”聖上頓了頓,說:“朕好像……做了個夢。”

寧海兩手貼在絢麗而溫軟的織錦地毯上,卻還是涼涼的生了汗意,濕膩膩的,像是捏了條冰冷的蛇。

舌頭在口中動了幾動,他輕聲道:“聖上九五之尊,既然得夢,必然是天賜吉兆,澤被萬民……”

他專撿好話說,唯恐哪裡冒犯,正戰戰兢兢,聖上卻笑了。

“不,”他語氣低沉,似是追憶:“與蒼生無關,與天下也無關。”

“朕夢見……”

他忽然頓了一下。

接下來的那句話,自語一般,他說的極輕極輕,仿佛是一觸即碎的夢境,唯恐受到驚擾。

寧海將神思全部集中,終究也不曾聽清。

他不覺得好奇,也不想去探尋。

含元殿的奴才,隻是不會說話的物件,恭敬而沉默,從不會多嘴。

“罷了,虛妄之事,哪裡做得準呢。”

寂寂許久,聖上終於道:“退下吧。”

短短片刻功夫,寧海額上竟生了冷汗,低垂下頭,應聲:“是。”便悄無聲息的退下去。

手指方才觸到內殿的門,聖上卻叫住了他:“等等。”

他語氣沉靜,緩緩問:“宮中的內侍宮人,還有多少?”

一句話入耳,寧海額上的冷汗便倏然落下。

牙齒抖了幾下,他聽見自己語氣恭順的答:“回聖上,還有十之三四。”

聖上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再選一批便是。”

這句話似乎在昭示著什麼,又似乎是他想多了,寧海聲音恭和,應道:“奴才明白。”

錦帳內不再有聲音,大概是歇下了。

寧海候了片刻,未曾再聽到吩咐,施禮之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門關上的時候,發出極輕的聲響,伴著含元殿外依舊不曾停歇的風聲,似乎彆有一種淒涼。

這樣涼的夜裡,聖上卻笑了,疲憊中暗生幾分難言的希冀。

“試一試總歸是好的,”望著不遠處燈光的那抹暈黃,他自語道:“萬一,那是真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架空父子雙男主設定,不np,處黨勿入。

堅決不虐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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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爭

二月的傍晚依舊有些涼,風吹過來,便叫人禁不住打個寒顫。

錦書出門時,春杏特意拿了藕荷色灰鼠披風與她,侍奉著穿了,才一道往正廳去。

今日雖冷,天氣卻好,抬眼望去,便見天邊絢爛的晚霞燦如錦緞,豔紅暗金二色交織一片,說不出的繁麗。

她到正廳去時,便見姚望與張氏已然坐在上首,弟妹們也齊了,似乎正在等她,心下倒是微吃一驚。

上前去行了禮,她輕聲喚道:“父親,母親,我來遲了。”

“姐姐可不是來遲了,”錦瑟笑著看她一眼,語氣帶刺:“叫我們幾個小的等著也就算了,怎麼好叫父親和母親一起等?”

她這樣一說,便覺姚軒與姚昭的目光齊齊落在麵上,嬌蠻的哼了一聲,挑釁的回望過去。

“等你每日不遲的過來,再來說這句話。”

姚軒語氣淡淡:“難得按時過來的人,不覺得臉紅嗎?”

錦瑟被他說得臉上一燙,豎起柳眉,氣惱的看向姚望:“父親,你看他!我不過說了一句,便擺臉色給我看!”

“好了!”

姚望臉色沉沉,掃視一圈,道:“都是一家人,才說了幾句話,便吵吵鬨鬨的,像什麼樣子!”

看向依舊站在原地,麵色平靜的長女,他目光中有了些許躲避,語氣緩和下來:“錦書,你也坐。”

張氏笑著掩了掩唇,在旁勸道:“年紀都還不大,有爭執也是正常的,夫君彆生氣。”

她這句話算是將所有小輩都說進去了,聽起來不偏不倚。

錦瑟眼圈一紅,迅速的找到了漏洞:“是,年紀都不大,可姐姐最長,他們也比我大,怎麼都不知道讓著我?”

張氏沉下臉來:“錦瑟!”

“好了,”錦書淡淡的打斷了她們:“有話儘管直說,這樣曲折迂回,我看著都嫌累。”

張氏被她說的一滯,臉上隱有訕訕,停口了。

姚望則歎口氣,道:“家中境況,你們都知道。國子監那裡,隻分得兩個名額,這還是看在我豁出老臉不要的份上,才得來的。”

他目光依次掃過四個兒子:“你們,都說說自己的意思。”

姚家也算詩書傳家,隻是姚望高不成低不就,沒能繼承先祖名望,年近四十,也隻得了從六品國子助教一職,落在帝都長安,連一個水花都濺不起。

如他所說,能得到兩個名額,已經很出人意料了。

姚瑾是最小的一個,今年才七歲,也最得姚望疼愛,怯怯的看一眼長兄長姐,道:“我最小,當然是不會要的,軒哥哥跟盛哥哥書念的最好,便叫他們去吧。”

他這樣一說,張氏臉色便鬆了幾分,一雙水眸看向姚望,帶著無聲的希冀,顯然是希望他能首肯。①思①兔①網①

“我倒覺得不妥。”錦書沒去看說話的姚瑾,而是看向了真正能做主的姚望。

她站起身,向他與張氏深深施禮,道:“我說話直,父親母親不要生氣。”

姚望嘴唇動了動,顯然是想要開口,錦書在心底冷笑,嘴上卻搶先出聲。

“父親,”她緩緩說:“我猜,您應該……是不會同意的吧?”

“我母親雖然早逝,卻是在繼母之前過門,是您名正言順的嫡妻,她為祖父祖母送終,為您生了二子一女,說的難聽些,繼母若是見了母親牌位,是要行妾禮的。”

“國子監那裡有兩個名額,便應按尊卑劃定,阿軒是嫡長子,得一個名額理所應當,阿昭是嫡次子,得一個名額,也沒人能說二話。”

“您要是執意將名額給阿盛,彆人當然也不能說什麼。”

錦書莞爾,語氣舒緩:“隻是,萬一被人尋事參了一本,豈不是會有人責備父親不治家事,混亂尊卑?

我聽說,國子監祭酒柳大人家風清正,素來……最反感這些的。”

若是她隻說前麵,姚望或許會反駁回去,但涉及到國子監祭酒柳大人,他便不得不三思而後行了。

喜歡的兒子固然重要,可歸根結底,又如何能大過自己前程。

沒有在意張氏拚命往前的眼神,他沉%e5%90%9f片刻,頷首道:“確實。”

張氏臉色難以察覺的一黯。

長歎一口氣,姚望目光中有了歉意,向三兒子姚盛道:“阿盛,隻好委屈你了。”

“無妨,”姚盛笑的有些牽強:“自然應當以家事為重。”

姚望目光觸動,欣慰的笑了:“好孩子。”

錦書依舊站在一邊,麵色平靜如秋水,隻有在看見姚望歉然的神色與姚盛捏成拳的手掌,才不易察覺的一哂。

是啊,姚盛去不成國子監,真是遺憾,真是對不起。

可說到底,姚盛不過是失去了他本就不該得到的東西,有什麼好難過的?

她的弟弟被要求為姚盛讓路的時候呢?

——父親,你可是雲淡風輕的很。

張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目光幽冷,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推姚望一下,低聲道:“夫君,你忘了,還有……”

似乎是被這句話從幻境中驚醒,姚望恍然道:“哦,我倒忘了,還有另一樁事。”

他目光掃在兩個女兒身上,兒子委屈卻通識大體的模樣,與妻子隱約泛紅的眼圈依次在腦海中閃過,最後,終於將目光落在了錦書身上。

“錦書,”姚望頓了頓,緩緩道:“宮中侍從人數稀減,自然是要添補的,聖上不欲使之魚龍混雜,便決定,宮人全數自六品及以下官員家中揀選……”

他語氣有些艱難:“我們家……也有一個名額。”

“父親,”一直沒有開口的姚昭望向他,道:“按我大周舊例,嫡長女可與嫡長子比肩,這種差事,如何也落不到姐姐頭上的。”

他微微笑了:“有母親在呢,錦瑟若是入宮,她自會操持一切,如何用得到姐姐?”

姚望本就耳根子軟,被兒子這樣一說,臉色不由一僵,想打退堂鼓了。

張氏心中暗恨,眼圈兒迅速紅了,看著姚望,無聲的哀求他。

“話是這麼說,”姚望咬緊牙根,看向錦書,道:“可是,阿瑾和阿盛已經讓出了國子監的名額……”

“父親!”姚昭陡然加重語氣:“那不是他們讓出來的,而是他們本來就不該得到!”

轉目看向張氏,他緩緩道:“母親若是連這個準備都沒有,當初,為什麼要做人繼室?”

錦書母親程氏的門第,比姚家還要高些。

姚望是從六品國子助教,她嫡親舅舅卻是正五品寧遠將軍,底蘊使然,姚家比起程家,總歸是矮了一頭。

姚望性情中摻雜有些許倨傲,對著這等出身的嫡妻難免氣短,所以續娶時,便選了門第平平的張氏。

至於張家,也未必沒有向上爬的意思。

張氏被姚昭說的羞憤難言,眼淚要落不落的掛在眼睫上,看起來可憐的緊。

錦瑟在側聽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