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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上千奇奇怪怪的知(姿)識(勢),理論駕照都備齊了。作為超齡成年人,什麼高速不能上,什麼不和諧的事情不能乾?

她得承認,她是太監。

但此時不同,光是看著大美人眉眼便覺得口乾舌燥,食欲大增。

她上身坐起些許,側頭傾向七殿下,後者怕她重心不穩,還借了隻手幫忙托著她肩膀。

“營養均衡?葷素搭配?”

“例如——你食葷,我茹素。”

裴葉湊近七殿下耳畔,溫熱氣息催動耳根染上緋色。雙腿一跨,穩坐如山,居高臨下看著似乎不在狀態的七殿下,想了想,伸手將腰間黑白交纏的腰束結下,蒙上那雙煙灰色的眸子。

俯身湊了湊,咕噥:“可惜天工不在。”

七殿下這才慢一拍回過神。

喉結被人輕咬,呼吸有一瞬停滯,聲音細顫問道:“找它作甚?”

裴葉笑著:“這王座墊多少毛絨墊子都不夠軟,天工是居家旅行必備,能變出合適的床榻。”

理論上世上有的東西,神器天工都能變化組成。

至於這是正常床榻還是有其他附加功能的,這就看使用者心意了。

七殿下哼了一聲,似有些不悅:“用它不麻煩?還得封禁神器器靈。”

裴葉了然:“七殿下還是這麼不喜歡自己的伴生神器。”

神器雖是七殿下的,但妖皇用著時間更多,前者很少用,更多是將器靈關小黑屋。

天工跟七殿下互相嫌棄埋汰,二者也算是一對奇葩組合了。裴葉有妖皇的實踐經驗,還有比妖皇更多的理論知識,但真正搞上手才知道“實踐出真知”不是假的,她被反客為主了。

“你走神。”七殿下被蒙著眼睛,但他這種境界的,即便沒有“眼睛”也能看見,隻是裴葉不讓他看,他便自封視覺。僅憑其他感官也知裴葉在走神,說話間便透著幾分淡淡委屈。

裴葉眼神飄忽。

低聲嘀咕:“我隻是想到了一句詩詞,覺得有道理,紙上得來終覺淺……”

七殿下點頭,深以為然。

“是,得躬行。”

————————

與此同時,器靈天工作為伴生神器,也是第一時間感知到了自家主人的狀態。

蘇醒了,心情還很愉悅。

器靈天工長著奶膘的臉皺起,口中嘖嘖,老氣橫秋地搖頭。

老人家多少猜出什麼導致主人情緒兩極變化,因為他前後腳收到裴葉的召喚以及自家主人的拒絕——嘴角抽搐的同時,低聲咒罵這倆狗男女不當人。

多少年過去了,怎麼還是一如既往?

同時撇嘴,同情裴葉、給自家主人翻白眼。

“說了主人已經瘋了,怎麼不吃教訓。”

瘋癲不意味著失去理智,相反,自家主人這個瘋子會藏得更深,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他是夢境主宰,什麼人進入自己的地盤,他能不知道?

但,什麼比可憐弱小無助更能激起另一人的愧疚和心軟?

嗬嗬,沒有。

老人家坐在冰棺上,雙手抱%e8%83%b8,垂頭閉眼小憩。

就在它剛剛醞釀出睡意,衣冠塚主墓大門緩緩打開。

器靈天工:“!!!”

瞬間清醒,循聲看去。

隻見渾身是血的娃娃臉青年修士,皺眉踏入主墓,環顧一圈,視線落在冰棺上的器靈天工。

器靈天工:“???”

第1252章 回家(三)

霎時間,無數臥槽彈幕從器靈天工腦中飛過。

這叫什麼事兒啊?

為什麼陽景這廝也會過來?

雖說他是主人執念所化,但他本人並不知道,若是讓他看到自己喜歡的妹子跟另一個陌生人愉快地將理論化為實踐經驗,器靈天工已經能想象出那個修羅場有多麼離譜(刺激?)!

就在他遲疑著要不要上前,用老人家小小身軀阻擋陽景前進步伐,陽景已經過來了。

“停停停——彆再過來了!”

老人家二話不說衝了出來,揮舞著短短的雙臂。

陽景真君腳步一頓,麵向器靈天工,但視線卻始終落在冰棺的方向。

半晌,表情冷漠地問道:“前輩,寶師兄在這裡?”

雖是疑問句,用的卻是陳述語氣,同時抬手用刀柄撥開器靈天工,示意他彆擋道。

器靈天工:“……”

老人家真是太難了。

它穩穩抱著陽景真君的刀柄,大聲道:“你不可以過去!”

雖然老人家不待見那對日常不做人的狗男女,但打擾人家恩愛是要被驢踢的——emmm,哪怕眼前這位也是自家主人也如此,不能過去——思及此,它長歎,熟悉的心累蜂擁而來。

闊彆十數萬年,它還是逃不過被主人主母強行喂狗糧,看著他們秀恩愛拋節操的命。

小夫妻久彆重逢,老人家能理解,但一來就是修羅場很傷神啊。

陽景真君感覺莫名其妙,沾滿血的臉嚴肅板著,威嚴十足,連器靈天工都忍不住打怵。

“你讓開。”

器靈天工抱緊:“老人家不能讓!”

陽景真君隻能采取特殊手段了,他空餘的左手屈指,衝著器靈天工的小身子,啪得一聲,將其彈飛出去。不待老人家撲回來,手指一揚,打出一道光網將其牢牢網住,使之動彈不得。

器靈天工掙了掙,紋絲不動。

“……淦,這、這怎麼可能???”

陽景真君也才元嬰修為,根本困不住它的,這次怎麼會……

老人家心下打顫,顫顫抬頭看著一臉冷漠鬱色的陽景真君,哆嗦道:“你——”

陽景淡淡反問:“我怎麼了?”

器靈天工默默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嗬嗬,沒什麼,老人家剛才什麼都沒有說眼前這個陽景真君明顯有問題,修為遠遠突破了元嬰禁錮,隱約夾雜著自家主人的本源氣息,不僅僅隻是主人的執念。

轉念一想也說得通。

鎮魔塔內妖魔實力,老人家心裡有數,僅憑陽景真君原先的實力,根本闖不到這裡。再看他一身魔族的血,這一路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倒黴魔族。老人家都能聽到係統在線罵罵咧咧了。

沒了器靈天工阻攔,陽景真君拾級而上。

整個冰棺完整映入眼簾。

冰棺內躺著的青年和熊貓幼崽,還有原地調息閉眸的寶師兄。

他看也不看冰棺,隻是唇角勾起冷笑,瞬息捏訣打出數十道帶著渾厚蒼茫氣息的陣紋,一道道融入冰棺。器靈天工看著這一幕,嘴角抽搐之餘,還得承受係統的吵吵鬨鬨、嘰哩哇啦。

係統:【淦啊!這貨是瘋了嗎?】

器靈天工:【啊這,我主人也不是第一天瘋了……】

隻是沒想到分出來的執念化身會產生反殺本體的念頭,還沒有任何遲疑得乾了。

剛才那些陣紋是上古封印,器靈天工甚至能還原陽景真君此時的心理活動——嗬嗬,你不是很喜歡自我封印嗎?行,那就繼續封著,永生永世彆再出來了,從今往後老子才是本尊!

係統:【出大事了,你作為他的伴生神器就這麼乾看著?】

器靈天工翻了個白眼:【你沒看到老人家被困著?老人家能怎麼辦?再說了,本來就是一個人,他隻是自殘又不是自殺,老人家能怎麼著?愛咋咋地,以前也不是沒有類似的……】

係統:【……】

不是很懂你們的邏輯。

聽器靈天工的意思,這還不是一次兩次?

與此同時,裴葉也感覺到夢境變化,撥開掐著腰的手,翻身下榻,撿起長衫往身上一披。走出妖皇殿,原先風和日麗的萬妖穀,此時狂風大作,陰雲壓城。天空竟有分崩離析的跡象……

七殿下也拉下蒙在眼前的係帶,解開封印的視覺。

“發生何事了?”

夢境是七殿下的地盤,後者並未出事,這片空間怎麼會崩塌?

七殿下臉上帶著罕見薄怒:“無妨,小事,我先送你離開這裡,回頭再收拾爛攤子。”

裴葉看看天空再看看一側的七殿下,無趣地嘖了一聲。┆思┆兔┆網┆

被打斷什麼的……

讓她知道是誰惹的,非得好好清算不可。

裴葉攏了攏並沒什麼卵用的衣襟,順著七殿下的指引,掐訣收回元神,待輕飄飄的身體重新變得沉重,她收功睜開眼睛。作勢撐地站起的姿勢僵硬半路,表情呆滯地看著眼前熟人。

“陽、陽景師弟?”

陽景真君正在有條不紊地布陣,還有空回答裴葉。

“寶師兄安好?”

“尚好。”她一看這架勢便明白夢境空間是誰搞塌的,再想想那個過程自己在做什麼,臉頰莫名躁紅,當了幾百年人族的裴葉,根本沒有妖皇那麼奔放,忍不住一手捂臉,“師弟這是?”

陽景真君回答:“解決一些尾大不掉的麻煩。”

裴葉:“……”

師弟你這麼罵自己好麼?

事實證明,他不僅敢動手封印,還敢真正上手去砍。

隨著裴葉離開夢境,七殿下也解除了自我封印,從支離破碎的夢境走出,還未睜眼便揚手招來器靈天工,破開殘缺封印,劍鋒直襲陽景真君脖頸要害。後者以刀抵擋,倒退數步。

七殿下冷嘲道:“爾不過區區一執念,也敢反噬本尊?”

裴葉看著對峙中的二人,頓時頭大如鬥。

“你們——”

她剛張口說了倆字,同時被二人出聲製止。

一個喊:“執夷!”

一個說:“寶師兄!”

隻差將“這是我們倆的事情,你不用插手”寫在臉上。

裴葉:“……”

你們倆能不能尊重一下作為當事者的她?

人生頭一次開車上高速,被人打斷也就罷了,一睜眼就是修羅場,她心裡還憋著邪火呢!

“我現在叫裴葉,你們喜歡喊阿裴還是阿葉,隨你們喜歡。”

擱在她這裡,“執夷”是過去式,“寶師兄”更多還是原主。

“你們這樣左手打右手,有意義嗎?”

七殿下揚眉:“他算什麼左右手?”

陽景真君同樣道:“不屑與之為伍。”

事實證明,意義是沒有意義的,但執念化身不承認本尊,本尊又蔑視執念化身,則是真的。二者火藥味濃重,裴葉想插手也插不進去。這時,器靈天工默默帶著光網飛過來,坐她肩頭。

“這告訴我們什麼?告訴我們,沒事兒彆亂切片。”

裴葉躲在冰棺另一側,看著二人以元神對峙,低聲詢問。

“陽景師弟承載的是什麼執念?”

器靈天工同樣小聲嗶嗶。

“老人家猜測是守護鎮魔塔,畢竟塔底有你的墳墓,被人掘了不好。”

裴葉:“……”

什麼叫她的墳墓,她還好好活著呢。

改個說辭有這麼難嗎?

裴葉默默壓下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