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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二位最近才從魔界歸來。

裴葉訕訕摸了摸鼻子,眼神遊移,陽景真君則看向裴葉。

“也沒什麼……就是在魔界大鬨了一場……”

陽景真君掏出好多個封印符篆,遞給陽矅掌門。

陽矅掌門一臉懵逼地接了過來:“這裡頭,封印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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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5章 涅槃村(十一)

“幾個魔族三十六姓而已。”

裴葉輕飄飄一句,震得陽矅和玉潭說不出話來。

幾個……

魔族三十六姓???

還而已???

麵對裴葉這個究極凡爾賽,他們齊刷刷將視線給了陽景真君。

“是,寶師兄抓來的。”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抓來的不是魔族三十六姓,而是無足輕重的小嘍囉。

仔細一聽,隱隱又有點驕傲和炫耀。

陽矅掌門:“……”

原以為就一兩隻,清點才知這位“寶師弟”了不得。

這是把人魔界老巢都端了?

裴葉言簡意賅地總結自己的行動,簡單來說隻要能閃現瞬移,手邊還有一個渡劫的元嬰大圓滿修士/魔族/妖族,便能將其當移動炮台,各種炮轟敵方老巢。威力大、清潔高效。

陽矅掌門:“……”

玉潭真君:“……”

即便給他們這些條件,他們也辦不到。

陽矅掌門不知想到了何處,麵上若有所思:“寶師弟還記得自己的過去嗎?”

裴葉腦門上蹦出三個問號來:“掌門師兄為何這麼問?”

陽矅掌門直言不諱:“有一點細節,為兄很疑惑,還請寶師弟解疑。倘若寶師弟當真隻有十六歲,受限於年齡,縱使是天生奇才,實力也強不到哪裡去,特彆是神識。神識與肉【身】不同,後者尚能用天才地寶鍛造淬煉,神識卻很難。即便神識強於肉【身】,差距也不會太大。寶師弟是怎麼扛得住那等天雷的威壓?這等雷劫威勢,尋常元嬰修士很難不受壓製。”

裴葉啞然:“這個麼……我也不知。”

她說完又頓了一頓,餘光暗暗瞥向陽景真君。

話說回來,不止她不怎麼受影響,陽景真君也不受影響啊。

她茫然:“這不正常嗎?”

陽矅掌門道:“很不正常。”

玉潭真君也道:“很不正常。”

“那——這意味著什麼?”

還能意味著什麼?

自然是意味著裴葉在撒謊,或者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

不待裴葉繼續說什麼,陽矅掌門道:“我並非懷疑寶師弟什麼,寶師弟也不用多思多慮。自從寶師弟來淩極宗,所作所為大家夥兒都看在眼裡,說你對宗門有什麼圖謀,我是不信的。”

畢竟這是個連心思都懶得遮掩,大大咧咧寫在臉上的人。

隻是——

“……魔界雖不足為懼,但妖界態度不明。此番派人來涅槃村,怕是風雨欲來之兆。寶師弟若能找回記憶,於人於己都有益處。”陽矅掌門看著陽華真君這具馬甲,笑道,“……這具身體的碎丹之毒還在,留著始終是個隱患。若寶師弟恢複記憶,是什麼隱世大能,或許能自救。”

說是這麼說,但寬慰人居多。

碎丹之毒畢竟是妖族至毒,前任掌門那麼強的實力也束手無策。

裴葉搖頭:“隱世大能?這個就得了,我還能不了解自己?以我對自己的了解,即便真的記憶有損,不是十六年歲,而是一百十六、兩百十六、三百十六……我也沒轍……”

人類聯邦跟修真界又不是一個世界觀。

碎丹之毒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誰tm知道?

即便退一萬步說,即便人類聯邦有解毒的藥劑,她上哪兒去弄?

自力更生自己造嗎?

裴葉一手托腮,一手無力揮揮,意興闌珊:“這個就聽天由命吧……或許我本來就是將死之人,隻是不知道怎麼到了陽華真君殼子裡,白白撿了這些時光……說起來我也不虧。”

至於失去的記憶……她會努力找回來的。

陽景真君不讚同地看著她。

“豈能將性命當做兒戲?”

裴葉笑道:“不不不,不是兒戲,我這人可惜命了。”

初步判斷妖族想搞事情,陽矅掌門自然要回宗門坐鎮,聯係其他宗門家族勢力,即便不結盟也要做好備戰準備,以防萬一。涅槃村是重中之重,便留下裴葉和陽景二人,玉潭也待著。

裴葉:“掌門師兄為什麼不把你也帶走?”

玉潭:“我是醫修,你是病號,你說為何?”

彆看裴葉活蹦亂跳,還禍害魔界一眾三十六姓,但身體卻不容樂觀,比上一次把脈嚴重不少。

“好好修養!”

被迫待在涅槃村,裴葉隻能閒下來。

閒著無聊,總該給自己找點事情,她想起原主筱寶繪製的涅槃村布局地圖,玩起尋寶遊戲。

係統翻白眼:【你可真幼稚。】

裴葉笑笑不語。

終於,在極其偏僻清冷的後山角落,發現一處迷霧禁製。

“這個是……”

二人合葬雙墓?

陽華母親活祭故而屍骨無存,父親作為淩極宗前任掌門葬在宗門統一墓園。

此處就是一個衣冠塚。

許久無人打理,墓旁雜草叢生。

看著墓碑上的文字,%e8%83%b8腔抑製不住地泛酸。

這不是裴葉本人的情緒,是這具身體的本能,也是陽華這個倒黴催存在的證明。

壓下陌生情緒,裴葉蹲在墓前發了會呆。

“……念在你們兒子身體讓我用了的份上,我也替他做點什麼……”

清理雜草,洗掃墓碑,更換貢品,上香祭拜。

“您二老若真在天有靈……”

話未說完,耳尖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她轉過了頭,與穿過迷霧禁製的來人對視了個正著。

此人手提花籃水果,紙錢線香,一副準備上墳的樣子。

來人也沒想到這裡會有人。

裴葉也沒想到。

她還以為尾隨自己的是陽景真君,結果卻是……

蹲在墓前的裴葉站起身,彈了彈褶皺的下擺灰塵,臉上掛上意味深長的淺笑。

“徒弟,怎麼來了?”

來人身軀一僵,正欲後撤轉身的步子停了下來。

裴葉側過身:“你是來掃墓的?”

來人抿緊薄唇,沒有回答。

“……或者,我避開?”裴葉指了指其他方向,若是來人點頭,自己便讓出空間。

半晌,來人道:“不用。”

看到清理過的衣冠塚,表情微動,低不可聞地道:“多謝。”

裴葉將位置讓開,看著來人跪在墓前,擺上香燭水果,也跟著蹲在一側,雙手抱膝。

“你是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來人道:“回到淩極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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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6章 涅槃村(十二)

“那,你現在是筱寶陽華真君,還是我的徒弟朗青禾?”似閒談般隨意,還幫忙將插歪的香燭扶正,疊紙元寶。不待來人回答,裴葉又身體前傾,向他歪頭,笑著換了個問法,“亦或者,你是擁有朗青禾記憶的陽華真君,還是擁有陽華真君記憶的朗青禾?”

一時間,二人皆是不語,隻剩微風吹卷野草的莎莎動靜。

半晌朗青禾才反問:“你的問題有區彆?陽華真君亦或者朗青禾,不都是一個人?”

“哈哈,這怎麼會是一個人?”

“為何不是?”朗青禾眉宇平靜地看著裴葉。

目光如一汪瀲灩秋水,僅從神態來看跟陽華真君沒多少相似之處。

裴葉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陽華真君筱寶的童年跟朗青禾不一樣,經曆不一樣,心境不一樣,即便你們擁有同樣的記憶,怎麼能算得上一個人?舉個簡單例子,朗青禾很喜歡柳非非,但陽華真君會喜歡她嗎?應該不會。我再問現在的你,你喜歡柳非非嗎?你喜歡還是不喜歡?”

朗青禾眼瞼輕顫,眼珠子錯開了裴葉的視線。

儘管沒有正麵回答,但從他鬢發間露出的耳朵來看,這小子是喜歡的。

裴葉雙肩一聳,篤定道:“你看,你是喜歡的,所以你是朗青禾而非陽華真君。”

有陽華真君的記憶卻沒他的感情負擔。

也意味著糾纏陽華真君的心魔並未纏上朗青禾。

這是好事情。

“輕浮放肆。”

怎麼會有人將私密情感毫無顧忌地掛在嘴邊。

裴葉不讚同,以師尊的身份說教起來:“怎麼就輕浮放肆了?不趁著年少的時候談戀愛,輕浮放肆、轟轟烈烈一把,待你年紀大了,想熱情也熱情不起來了,你不覺得很遺憾嗎?”

朗青禾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表情,像是單方麵屏蔽了裴葉的聒噪。

許是嫌棄蹲太久了會腿麻,裴葉乾脆一屁股坐了下來,坐姿豪邁且粗野,看得朗青禾嘴角微微一抽,似無法直視般移開了視線。他還是不習慣這人用“陽華真君”的軀殼做這種動作。

“你坐端正。”

裴葉下巴微揚,朗笑道:“真君是在教我做事?哈哈哈,我就不。”

“舉止不端。”

“唉,陽華真君啊,這裡就我們兩個,還端什麼端?再說了,這具身子你用了這麼多年,還有哪一處是你不熟悉的?什麼樣子沒見過?”裴葉上身向後一仰,那件輕薄罩衫又絲滑,順著這一動作滑下肩膀,欲掉不掉地掛在手臂上,看得朗青禾感覺辣眼睛。

世人皆知,淩極宗的陽華真君是一朵高嶺之花。

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端架子。

莫說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即便與人乾架,這廝也會注重外表形象。

最基礎的要求就是衣裳不能臟,發型不能亂,即便吐血受傷也要傷得斯文乾淨,讓人懷疑這貨是吃冰飲雪、餐風飲露長大的,渾身上下不帶一點點人間煙火氣。

隻是,這怎麼可能呢?

所以他都是故意裝的,也不嫌累。

正因為這點臭毛病,看不慣他的人是非常看不慣。

其實他自己也看不慣,但多年下來,這些習慣早已融入骨髓,想戒也戒不掉。

這就好比戴著麵具過活,時間長了麵具與皮肉相融,強行揭下來必定血肉模糊,痛入骨髓。

“你——”

朗青禾聽到前麵幾句就寒了臉。

哪怕裴葉說話很正經,但總讓人想歪,特彆是這話還出自這具殼子。

不似一位高嶺之花仙君,更像是個倚紅偎翠、章台走馬,在紅塵放肆的浪客。

“我什麼我?”

裴葉慢了一拍才意識到朗青禾想歪了什麼,再看朗少女羞憤表情,爆發出囂張得意的大笑。

朗青禾眉尖狠狠一抽,他自己都沒想到,曾經的臉會有如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