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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華貴與獸人一貫的粗獷格格不入。他一眼看穿青年的心聲,冷淡道:“有叛逆破壞祭神舞儀式,神給予懲罰並降下一道神諭,送我來這裡尋找神降下的化身,侍奉左右。”

青年一聽,不再懷疑。

他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

“叛逆?”

他就奉命出來查個銀欏樹,一扭頭,老家給人端了?

難怪攝政王殿下的臉色這麼差勁,擱做他,估計要氣死的。

攝政王道:“畢竟攔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唉,隻是沒想到會在祭神舞的時候動手。”

青年一臉凝重。

他們所在的部落是獸人大陸中心最強勢的部落之一——金燦燦。

跟邊陲幾百幾十小規模部落不同的是,大部落的傳承是世襲的。上一任族長(獸王)傳遞給下一任子嗣,除非沒有子嗣才會在祭司主持下,挑選部落最強大的年輕獸人成為獸王。

獸王跟祭司的權利五五開。

金燦燦上一任獸王是個極其重欲貪婪的家夥。

因為過於依賴銀欏樹而盛年夭亡,留下來年幼的繼任者。

彼時內憂外患,眼前的祭司便代掌獸王和祭司的權利,輔佐幼主迅速穩定局勢,避免金燦燦部落被其他部落吞並的風險。部落上下對他都非常歎服,但也有一部分權貴看他不爽。

不僅不爽,還想弄死他。

因為這些權貴靠著銀欏樹積累了豐厚家底,而攝政王是堅決要搞死折騰銀欏樹的。

不允許這玩意兒出現在金燦燦部落領地,還鏟除、燒毀金燦燦狩獵區所有的銀欏樹。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批家夥收買了不少獸人勇士,暗地裡小動作不斷。

思及此,青年便懊悔不已。

他怎麼能離開部落呢?

一想到攝政王殿下一人留在金燦燦部落,獨自麵對那些豺狼虎豹……

他就懊悔自責。若非神跡降臨,他處理完事情再回去,興許連幫殿下收屍都來不及,而金燦燦部落說不定也被那些貪婪的家夥折騰沒了。幸好幸好,一切還能挽回。

“那——殿下,神的化身找到了?”

攝政王道:“已經找到了。”

“那我們這就回去?”

攝政王道:“回去,但不是現在,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青年神情恭敬,作勢聆聽。

金獅和信二人不敢吱聲,隻是時不時暗暗打量這位攝政王。

這位攝政王殿下跟那個奇怪雌性身邊的雄性……不能說一模一樣吧,但至少也是個神似。

神的化身……

他們心中咯噔一下。

裴葉那個戰鬥力的確跟傳聞中的獸神一樣強大。

不過,獸神怎麼會是雌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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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信詢問養子:“阿義,你確定他是……”

“阿爹,即便是您也不能懷疑他。”青年容色一肅,一副不容質疑的神情,眼底泛著克製的狂熱光芒,口%e5%90%bb無比向往且虔誠:“他就是攝政王殿下,古往今來最能通神的大祭司!”

信:“……”

雖然不知道具體內情,但自家養子這樣好騙,真讓老父親擔心。

“你不覺得奇怪嗎?”

冷不丁跑來一個人說自己是大部落攝政王……

攝政王能來鳥不拉屎的邊陲?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義揮揮手,“這世上無人能模仿出攝政王殿下的風姿。”

信:“……”

越發覺得養子被騙了。

“阿爹,你應該沒注意殿下的腳一直沒有落地吧?我也不傻,不會遇到一個長得差不多的人就認錯。這種懸空的本事我隻在殿下`身上看到過。這是神賦予他的能力,他是神的使者!”

信被提醒,下意識注意那位攝政王的腳。

紅裳覆蓋腳麵,他看不到更多,但攝政王的確沒留下哪怕一個腳印。再者,這破天氣,實力強大如金獅,不穿禦寒的獸皮獸毛也會瑟瑟發抖,那位居然一點兒不冷,的確是不簡單。

如果這位攝政王是真的,那麼——

神的化身是誰?

難道真是那個雌性?

信和金獅對這個結論都開始糾結。

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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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葉爬到高處掏蜂窩,大老遠看到一抹紅和一對獸人往她的地盤靠近。

“七殿下,你這是什麼陣仗?”

雖然這位攝政王跟談蘇的馬甲不是一張臉,但標誌性的眼睛、發色和迥異於其他獸人的氣質,裴葉一眼就能認出他的馬甲。

攝政王,也就是談蘇,將裴葉拉到角落低語。

“這是我在這個小世界的身份。”

裴葉翻白眼:“不是已經被五殿下弄死了?”

談蘇道:“修個馬甲而已。”

之前沒有補上馬甲,純粹是因為這裡是青衣女子的主場,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立場之前不能隨便來。現在那廝都已經走了,自然是他的天下。

唯一麻煩的是攝政王的馬甲失蹤了好一陣子,早被叛逆奪了權。

他隻能將修好的馬甲投到這裡。

裴葉聽了他的解釋,半晌無語。

“這樣也行?”

“行。”

第1071章 還是種田吧(上)

“打回去?打什麼打?”

裴葉笑著輕點他的眉心,白皙肌膚沒一會兒就浮現一道微紅的指印,看得她嘖嘖稱奇。

又不是大姑娘小娘子,肌膚生得這麼嫩……

越看越讓人想欺負他。

“因為銀欏樹蔓延速度太快,若是不儘快用武力將其鎮壓焚毀,待銀欏樹徹底長滿獸人大陸那一天,這個世界真正沒救了。”他將過長的紅紗抓住,卷起過長的紅裳下擺坐下。

“你在這個世界的馬甲不是什麼大部落的攝政王?嘖,挺有檔次。”

每個小世界副本的馬甲聽著都挺牛批哄哄的。

談蘇苦笑:“阿葉,你這是光看我表麵風光,沒看到我背地裡累成老黃牛。”

名頭再牛批哄哄不也是個無情的賺功德打工人?

每天睜開眼要辦公,閉上眼也要辦公。

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007,相較之下996果然是資本家的福報。

裴葉唇角噙著笑:“也是,從來隻有累死的牛,沒有梨壞的地(沒有乾完的活兒)。”

談蘇:“……”

裴葉正色道:“七殿下是準備集結獸人武力,統一整個獸人大陸?”

談蘇臉色恢複正常。

“未嘗不可,這或許是最有用的法子。”

雖說統一大陸也會有獸人暗搓搓拖後腿,但規模總能小一些,畢竟是不能擺到明麵上的黑色生意。若不統一獸人大陸,總會有獸人勢力為了銀欏樹背後的龐大利益搞暗度陳倉那一套。

裴葉點評:“舍遠求近,化簡為繁。”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阿葉有什麼好辦法?”

“隻是為了解決銀欏樹,完全沒必要耗費那麼大精力武【統】獸人大陸。我們從銀欏樹本身下手就行,或者——讓銀欏樹無法對獸人族產生影響,不也變相‘滅’了銀欏樹?”

談蘇仔細斟酌裴葉的建議:“太難。”

裴葉笑道:“你可是七殿下啊,這事情還能難倒你?”

看著裴葉眼底純粹的信任,談蘇腦中不合時宜地飄過小黑和小二黑兩個透露的消息。瞬時,一股股愁緒棉花似般堵在%e8%83%b8口,又像是置身夏日雷雨欲來前的空氣,連呼吸都艱難了三分。

“人力有時儘,天意命難為。阿葉,即便是我也一樣——不,與其說那是天命,倒不如說是每個人的選擇——我左右得了自己,但左右不了旁人的選擇。”裴葉總覺得談蘇話裡有話,但不待她細想,談蘇道,“我查了銀欏樹起源,你聽一聽,你就知道為什麼行不通了。”

裴葉不由得支長了耳朵。

“銀欏樹的起源?你說,我聽著。”

她一副準備吃瓜的表情,沒注意談蘇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和痛色。

“故事發生在我誕生前的年歲,彼時人族修士不多,人族處境也比妖皇那個時代更為艱難。不過,總有那麼幾個曠世奇才,即便沒有係統功法、沒有名師指點、沒有福地洞天……依舊能攀登至巔峰。他們集結力量為人族織了庇護人族的結界……”

人族的生存領地很小,幾個修士各據一方,鎮守邊陲。其中有名女修深謀遠慮,擔心他們壽命耗儘或者因故隕落,無後人接棒,提議開宗立派,不再拘泥於人族常見的家族式小作坊。

“雖說家族模式資源集中,利用率更高,更容易出修煉人才,但規模太小,跟大環境相比也是杯水車薪。一家子湊一塊兒更容易窩裡鬥……宗派模式好點。”裴葉提出自己的意見。妖皇整天想著撿破爛,文盲一個,記憶裡邊兒很少有上古曆史相關,聽談蘇講故事還挺有意思。

談蘇道:“宗派或者家族,各有優劣,還是要看當時的大環境。不過那名女修的提議擱在當時的時代的確很有前瞻性。礙於外界壓力,響應的人族修士不少,陸續建立了幾個大派。”

它們建立初衷就是為了鎮守邊陲,支撐守衛人族的結界。

如此也風平浪靜過了幾百年。

“隻風平浪靜了幾百年?”

談蘇道:“幾百年對於人族壽命而言已經不短了。若非人族內鬥,還能再長一些。”

“就這還內鬥?”

上古大陸,萬族相爭。

不緊著保命還內鬥?

“哪怕是窮人家的孩子也會為了爹娘那點兒破爛家當爭個頭破血流呢。”

裴葉:“……”

這個比喻還挺形象。

危難能讓人族團結——例如那幾個人族修士,甘於苦修,鎮守邊陲,不計回報不計後果也要護衛人族安全,還真讓他們做到了——但安逸也能讓他們逐漸沉溺內鬥,遺忘初心。

談蘇淡淡點評。

“人族看似孱弱也有堅韌一麵。打敗他們的,從來不是外力而是內在。”

那幾個修士,有幾個就是家族出來的,私心作祟下,逐漸想將宗派吸納為家族私產勢力,這一念頭受到了其他幾個散人修士的堅決反對,其中以那名女修反對最為激烈。

有摩攃就有矛盾,有矛盾就有不和,有不和就會有鬥爭。

裴葉聽到這裡有些不詳的預感。

“這名女修下場不好吧?”

談蘇歎道:“不好……內憂外患……她與她的兄長……因為延誤情報和多方算計,沒能擋住來自妖族突然發起的獸潮……導致護衛人族領地的結界缺了一角……”

“死了?”

“死守而亡……”

“但……這跟銀欏樹又有什麼關係?”

裴葉沒弄懂其中的因果關係。

“彼時跟人族死磕的是妖族,妖族首領跟女修交手許多次,沒占到便宜,反而被女修屠了萬千子民,雙方結仇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