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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誰算賬?把天捅破嗎?”

談蘇目眥欲裂。

“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對年幼的‘執夷’下此狠手!!!”

雖然記憶片段不長,但有幾幕畫麵完整暴露那名修士的全貌。

那張臉,約莫二十七八,跟記憶中二十出頭的銀欏差距不大。

相貌可能是巧合相似,但那股一模一樣的魂魄氣息卻是無法偽造的。

“他沒聽到‘執夷’喊痛嗎?”

“卑鄙無恥下流爛了心肝脾胃腎的畜牲!”

除了被囚禁那些年爆粗口問候天道全家外,一向儒雅文明的談蘇頭一次想不管不顧撕開封禁紋路,將不知躲在哪裡的銀欏大卸八塊,再將其骨灰分批撒到萬千世界最臭的茅坑!

裴葉拍拍談蘇的頭。

“你再不冷靜下來,我就將你丟出去吹吹夜風,給你腦子降一降溫。”

談蘇:“……”

稍稍冷靜,他才發現自己肌膚底下浮現出黑色的封禁紋路,整個人看著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徒。幾個深呼吸才將封禁紋路壓回去,所幸裴葉沒有細問,他心虛之餘暗暗鬆口氣。

裴葉分析道:“對妖族有深仇大恨,壽數比妖皇還長,實力境界不低,怎麼可能是無名小卒?多半是成名已久的修士。就是不知道是人族還是其他種族,也有可能是混血。”

托著腮,將那幾幕畫麵來來回回,一幀一幀分析,還真讓她發現一些線索。

她將那些地方用紅線畫了出來。

“七殿下,你看這幾處,這些紋路不像是傳統紋飾,有沒有可能是哪宗哪派的特殊紋飾?”

裴葉又將修士腰間佩戴的長劍扣了出來。

劍柄倒是平平無奇,但劍柄處鏨刻著幾處元素相同的紋飾。

裴葉又將精神領域投影出來的記憶回放至第一幕,也就是修士手持冒著青色靈光長劍,將妖獸殘臂撥開的畫麵,這一幀能看到劍身泛著縷縷暗紋。劍身靠近劍柄處還有文字……

隻是畫麵太模糊,字看不清楚。

裴葉叼著筆分析上頭,後知後覺發現談蘇沒動靜,於是回頭去看他,卻見談蘇表情複雜且隱忍,仿佛這張麵皮下隱含著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內心壓抑著疾風驟雨般的磅礴情緒。

她伸手在談蘇眼前劃了劃。

“怎麼了,七殿下?”

“這個紋飾……我見過……”

“見過?哪裡見過?銀欏身上嗎?”

談蘇搖頭:“不是,被‘執夷’撿回來的銀欏是個孤兒,身上沒有一點兒宗門勢力所屬的標記或者痕跡。即便後來有,也是‘執夷’的妖紋。這個紋飾——是九歸一宗的宗門紋飾。”

“九歸一宗?”

“我曆劫轉世成人族那一世,那個小國附近的修仙宗門,也是——你前世拜師的宗門。”

裴葉:“……”

她隻有前前世妖皇那一世部分記憶,前世的記憶還未解鎖。

對前世唯一的認知,也源自“筱蒼”那個副本。她轉世成了人族,當了幾年乞丐偶遇小國太子談蘇,被談蘇送到附近修仙宗門修仙。貌似地位還挺高,宗門弟子喚她“小師叔祖”。

倘若九歸一宗的紋飾跟銀欏的紋飾不是巧合,那麼——

裴葉不禁吐露心聲。

“……他是有病嗎?”

陰魂不散啊,大哥。

談蘇握著裴葉的手微微發顫。

“阿葉,你再仔細想想,你這一世身邊有沒有值得懷疑的家夥……”

裴葉雙手環臂,陷入沉思。

“這個嘛——太難了吧。”

談蘇問:“想不到?還是沒有?”

“不是,我交朋友太多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從誰開始。”

她可不是某些有社交恐懼症的寡王。舉個例子,她好友列表要有一百人,她發個動態,至少有九十人點讚評論。活了三百多年,走到哪裡交友到哪裡。或是酒肉朋友,或是知心好友,或是生死之交……哪怕隻是萍水相逢那種,也有大幾千,找個身份不明的人還真有難度。

談蘇:“……”

裴葉揉著眉心:“要不我們分工合作?你去找上古時代符合條件的家夥,我去找找我朋友圈可疑的小賊?隻是,我估摸著可能性不大。若是那人真出現過,我還能活到現在?”

第1069章 攝政王

範圍太大,目標太小,找起來自然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裴葉現在並不在聯邦,僅憑過往交集的記憶找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無疑是天方夜譚。她自認為看人的眼光還行,朋友也是篩選過的,能跟她有萍水相逢及以上交情的,能力暫且不說,人品性格方麵不會有大的瑕疵。讓她從他們中間挑出一個重大懷疑對象……

Emmm——

多少有點兒雞蛋裡挑骨頭的意思。

裴葉愁得想要撓頭發。

因為沒有進展,她秉著些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暫時將此事擱置一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敵人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橙姐,橙姐,我回來了——橙姐在嗎?”

門還沒推開已經聽到安妲香叫魂一般的聲音。

“我在。”

裴葉回應。

“橙姐來幫個忙,這玩意兒忒重。”

隻聽木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嘎吱響聲,安妲香一手推門作勢進來,另一隻手費勁兒拖拉著什麼東西。裴葉將亂七八糟的念頭暫時揣進腦海深處,恢複往日勤懇憨厚的打工人微笑。

她出門接過安妲香拖拽的玩意兒。

順嘴問了句:“家裡不缺柴火,還有好幾牆的柴沒燒,你拖這些乾嘛?”

這麼點量,拿來當柴火也燒不了兩鍋熱水。

安妲香坐在門口喘得跟牛似的。

她胡亂用手背擦拭額頭和麵部的汗水。

“我想要造紙!”

不過她不知道造紙要哪種樹,於是試著將不同樹的樹枝都拉了一些過來,為了湊這些玩意兒她費了老大勁兒。要是造不出紙也沒事,她就折騰竹簡,竹簡肯定比紙張容易。

裴葉:“造紙?”

安妲香毫無形象地挪了挪屁股,坐到裴葉身邊。

“能承載文字的東西,有點像獸皮,還能在上麵畫畫呢。”

裴葉哦了一聲,沒有細問。

她想起來另一樁事情:“那你不做蠟燭了?”

安妲香臉色微變:“這個嘛……出師未捷身先死……動物油燒起來差點兒將我臭死,蜂巢做的蠟燭失敗了……而且你那個老相好不是修仙黨麼,他搓出來的球照明比LED大吊燈還亮……”

這種情況下“發明”蠟燭,一點兒沒有動力。

她還是乖乖造紙或者折騰墨水。

裴葉摸摸她的頭:“那你加油。”

鹹魚也是有夢想的,更何況這條鹹魚還是原著小說的女主。

晚膳還是談蘇親手掌勺,安妲香連打個下手的資格都沒有。

“淦,不都說‘君子遠庖廚’嗎?”

憑什麼剝奪她創造價值的平台?

廚房是她的領地!

灶台是她的戰場!

“君子遠庖廚?”談蘇麵無表情地結下圍裙,洗淨雙手,仔細擦拭乾淨,不知道響起了什麼東西,嗤笑了聲。“那還有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呢。我不喜歡這句話。”

許多事例證明以理服人的基礎是以武服人。

沒有武力基礎,誰聽你逼逼賴賴。

安妲香懵逼了下,半晌才迷茫地啊了一聲——

他們不在一個對話頻道?

談蘇:“……總而言之,阿葉隻吃我做的菜。”

安妲香:“……”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裴葉躺在鋪著柔軟獸皮的草席上,沒多會兒便進入了淺眠。

聽到她均勻輕緩的呼吸聲,談蘇也一手掐訣,打坐入定。

與此同時,【戀與養崽】APP。

係統跳出一行記錄。

【阿崽打工回來了。】

Q版人形阿崽從地下健身房抓到小黑和小二黑兩個人工智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阿崽】(神情嚴肅):你們認得這些紋飾嗎?

雖然不知道阿崽又發啥神經,但在好奇心趨勢下還是看了一眼,然後彼此對視。

【小二黑】:有點印象……

【阿崽】(追問):有沒有人族修士以這個紋飾開宗立派?

【小黑】: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阿崽】(威逼利誘):你們有印象……

【小二黑】(看著阿崽,表情懷疑):這個你倒是問對人了,我可是魔族有史以來最淵博的,真正學富五車,精通魔族古籍,還能倒背如流……但你得回答,你突然問這個乾什麼。

這個紋飾可不簡單。

跟魔族有淵源,之後還成了魔族三十六魔印之一,但知道這層關係的人極少極少。

連它們也是本尊燭照無聊看書,偶然間知道的。

“說,還是不說?”

阿崽並沒有配合,而是選擇以武服人。

小黑和小二黑:“……TM做個人不行嗎?”

【阿崽】(嚴厲):說!

小黑和小二黑選擇屈服%e6%b7%ab威。

第二日,裴葉起床就沒看到談蘇。

臥室沒有、廚房沒有、客廳沒有。

唯獨石鍋暖著一大碗蛋羹,上麵還撒了一把蔥花,幾隻剝了殼的嫩蝦。

她端出來偷偷嘗了一口。

香滑細嫩,舌頭一碰就能在口中融化,滑入喉嚨。

與此同時,他木木部落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攝政王殿下?”

早起晨練一身熱汗的青年看到熟悉的身影,頓時單膝跪地。

第1070章 馬甲修好了

“因為一些意外。”

攝政王殿下淡淡回答,神情冷淡,沒有細說的意思。

“起來,不必多禮。”

金獅跟信麵麵相覷,後者暗暗扯了扯自家養子——

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攝政王了?

青年依言起身,注意到攝政王殿下這會兒的形象有些奇怪。

白衣紅裳,滿身鈴鐺銀飾,等人高的紅紗蓋頭被他卷了卷裹脖子上,紅紗兩端勉強沒有拖地,裙下雙足站在冰冷枯草地上,麵部塗著祭司跳祭神舞所需的彩色紋路,臉色有些差。

這——

這不是祭祀中祭神舞的裝束?

雖說祭神舞的舞者起舞之時不能被神以外的存在看到,但祭神舞開始前有駕馭披毛猛象,率領部落高層祈禱的環節。這個環節是每個獸人部落子民都能看到的,青年自然也見過。

他認得出來。

正因為認得出來才更加詫異和疑惑。

算算時間,祭神舞應該幾天前就結束了的。

為什麼攝政王殿下會從千萬裡外的大陸中心出現在大陸邊陲?

攝政王生了一雙煙灰色的眸子,鳳眼,眼尾上挑,下眼瞼與眼尾塗著一抹如血殷紅,麵白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