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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林括還沒有從電梯轎廂離開,就感受到了迎麵而來的風,來源於頭頂的通風口。不過林括始終目視前方,等他從電梯轎廂走了出來,電梯門合上那刻他才停了腳步,隨後回頭複雜地看了眼電梯門。

他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不過倒也在林括的意料之中,他沒有表現出驚慌,一是不想打草驚蛇,二是不想讓躲在暗處窺探他的‘人’為自己的行為洋洋自得。

林括就這麼大大方方地捏著花灑循著地下停車場的箭頭指示,一步一步往出口走去。小區總體麵積不大,地下停車場的麵積相應的也不大,從單元樓的電梯走到出口也僅僅需要五、六分鐘。

在這五、六分鐘的時間裡,林括做了一個決定。《死亡密碼》這個副本幾乎每個規則都是為邪神服務,他一直處於被動。而被動就意味著失去對自己生命的掌控權,他不喜歡這樣。

他要把‘他們’都找出來,不僅是掌握主動權,林括覺得在‘他們’身上大概率會藏著破局的線索。

林括走出地下停車場,他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前方。他家的小區建築地點雖然不算市中心,但好歹也在三環內。小區周遭的馬路四通八達,因為旁邊還挨著一家挺具知名度的商場,行人更是絡繹不絕。

在跟蹤文學裡,這樣的地形和人流量是他們的隱蔽天堂,被跟蹤者很難發現處在暗中窺視自己的人。

林括簡單地看了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迎麵走來或者越過他身位而去的行人匆匆,似乎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他始終與這些人隔出一個安全距離,避免隱在人群裡的窺視者一個暴衝搶走他手裡的死亡密碼。

他對死亡密碼的保護措施也僅僅隻是多用幾分拿捏的力氣,腦海中思緒飛速轉動,很快的,他就有了想法。

林括步履生風,從小區到他就讀的美術學院走了將近小半個小時,這一路上的監控攝像頭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到了美院,林括沒有停頓地走了進去,此時的時間剛過9點,正是大學第一堂課開始的時間。

林括徑直去了校園服務中心。隻要答對身份證號和學號,校園服務中心就可以為學生補辦校園卡,美院裡幾乎所有支出都可以從校園卡裡扣款,就連補卡的費用也可以直接從校園卡裡扣除。

校園服務中心的工作人員剛上班,服務點裡也沒有什麼人。林括沒有花費多餘的時間,拿著補辦的校園卡去了某棟男寢宿舍樓,這一路上的監控都悄無聲息地對準了他。

林括到達的這棟宿舍樓下有幾排櫃子,美院學生的快遞都會被放在這裡。

快遞櫃前圍滿了學生,每一個快遞櫃隻有一個可操作的顯示屏,學生們想取快遞的話需要用物流發給自己的取貨碼在顯示屏上輸入,這樣快遞櫃才能被打開。

因為顯示屏少而人數眾多,快遞櫃前排著長隊。林括把隊伍裡每個人都細細打量了一遍,這棟男寢並不是他們專業的學生宿舍,而且離他本專業宿舍以及教學樓都挺遠,這一路排隊取快遞的隊伍中並沒有林括認識的人。

他不覺得‘他們’會提前預知自己的行為軌跡而提前混入這些取快遞的學生裡,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副本可以不用繼續下去了。這麼想著,林括上前,他沒有排隊,而是走到一個幾乎無人問津的快遞櫃前,這個快遞櫃和排著長隊的快遞櫃略有不同,最明顯的差異就是快遞櫃上的操作屏要比其他的操作屏大一倍。

林括手指在操作屏上麵點了幾下,不一會兒快遞櫃其中一扇門被打開,他把花灑放了進去。

手掌扶著小小的金屬鐵門,他沒有猶豫,輕輕地把門關上了,就在他關上的同一時刻,快遞櫃中心的顯示屏顯示:投遞成功。

做好這個,林括就準備去找點吃的,他餓了。於是乎也不再管快遞櫃和監控探頭,掉頭去了一個食堂。

今天早上林枝剁肉糜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林括胃裡不舒服,就隻刷了碗白粥和一枚雞蛋、他把蛋黃單獨剖出來放置一邊,繼而才吃起這些天以來最正常的一頓早餐。

等他吃完了,把餐盤放到清洗點這才頭也不回地離開食堂。離開前他看了眼食堂裡的掛鐘,距離他把花灑放進快遞櫃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而食堂的監控沒有再照向他,林括腦子裡生成了一張校園地圖,他按照腦中的規劃有條不紊地在校園轉著,路過一家便利店,又進去用校園卡裡的錢刷了一個素描本和一支筆。

他依舊漫步在校園裡,腳下不停地走著,手上也沒有停歇。一個24頁的素描本被他撕得隻剩零星的幾頁,在最後一頁也被他撕下時,林括按照規劃的那般到了放置花灑的快遞櫃。

抬頭一看,一個男人佇立在櫃前,目光落在快遞櫃某個櫃子裡。林括順著他的目光,發現男人目光集聚的那個櫃子正是他放花灑的櫃子。

林括沒有退後也沒有上前,隻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

大概是林括的目光太有深意,本背對著林括的男人轉過身。通過男人的五官還有肌膚狀態判斷出,他年紀不大,和林括的歲數最多隻有一兩歲的誤差。

“找到了。”林括麵無表情地說。

男人先是露出了一種迷茫的表情,隨後才反應過來林括是在說什麼,他臉上的迷茫迅速轉變成震驚:“你把死亡密碼放在這裡,就是為了引誘我出來?”

林括不置可否。

男人說:“你不是吧?”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e7%a9%b4,意思是林括這裡或許有點問題。

林括警惕地打量著他,慢慢開口:“監視我的人是你。”他一直直視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到達這個快遞櫃的時候就發現,這個男人是單獨一個人,並沒有同伴,他問:“還有一個呢?”

男人聳了下肩,一一回答林括的問題:“是,不知道。”

他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但林括不敢掉以輕心,男人便主動說:“找個地方吧,我把我的情況還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林括思量了一下,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同意。

男人有點不爽林括的反應,語氣有些衝:“我要是想傷害你,你覺得你跑得掉嗎?還有,我要是對你的死亡密碼有興趣,我直接撬了這個櫃子就是。小哥哥,我已經把底牌露給你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還是要有的吧。”

林括沒吭聲,一言不發地凝視他。

男人便走上前來:“就前麵那家奶茶店吧,這個時間點人少安靜。”說完也不管林括會不會跟上來,越過林括的身位就往前走去。

林括到底是跟了上去。

男人點了兩杯奶茶,要付款的時候看著林括,尷尬地摸了摸自己衣服兩側的口袋:“那個,你有錢嗎?”

林括:“……”

點餐的小姐姐看著林括,林括的長相完全符合大部分女生的標準。小姐姐臉微紅,輕聲道:“小哥哥,一共32。”

林括冷漠地遞上校園卡,點餐小姐姐刷卡之後把校園卡還給了他:“小哥哥,餘額提醒了哦。”

校園卡隻要少於10元錢,在使用後就會提醒卡主充值,林括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

男人在一旁說:“你放心,我待會兒告訴你的絕對值得起32塊錢。”

最後兩個人找了奶茶店最角落的位置,林括一邊把吸管戳進杯子裡一邊說:“可以開始了。”

男人點頭:“我叫張森。”

林括:“跳過自我介紹。”○思○兔○在○線○閱○讀○

張森:“……”

張森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你從你家裡出來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通過監控觀察你。你應該也發現了,不然你也不會選擇一條監控最多的路來學校。”

說完他緊張地覷了眼林括,見林括麵上沒有生氣的表情,這才繼續說下去:“根據這些監控,我始終看到你手裡拿著一個花灑,我想花灑裡麵就藏著你的死亡密碼。最後我看見你把花灑放進快遞櫃的時候,我猜你是不是故意引誘我出來,所以我趕緊過來找你了。”

林括抿著張森的話,有很多疑惑點,不過他隻是把疑惑點暗自記下,準備最後一次性問張森:“繼續。”

張森說:“沒了。”

林括:“奶茶還我。”

張森:“……”

見林括真的要收走自己的奶茶,張森趕緊補救道:“信息量太多了,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要不這樣吧,你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問我。”

林括停頓住手上的動作,張森見此趕緊搶了回去,未免林括再次收走自己的奶茶,他把吸管戳了進去,然後猛喝了幾大口。

林括複雜地看他一眼,然後開始問:“這是單人副本,你不是參與者,你的身份是什麼?”

張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解釋道:“我確實不是這次副本的參與者,當然,我應該也不是邪神。”

林括捕捉到了關鍵字‘這次’‘應該’。

張森說:“圍城的副本如果沒有人通過就會一直留存,直到有參與者通過才會停止。這麼說起來的話,我應該算你的前輩,我是之前選擇《死亡密碼》的參與者,隻不過……我死在了這個副本裡。”

張森說著無奈地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很扯淡?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我猜你一定要問我是怎麼活過來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再睜眼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我其實比你還懵逼,懵逼過後我就在想應該是有新人選擇了《死亡密碼》,所以因為某些我也不知道的情況,我就活過來了。”

“算是暫時撿回一條命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收回去了。我現在完全就是癌症晚期病人心態,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張森說到這裡,頓了下:“但是心裡還是慌啊,我估計我的複活肯定和你有關,就想著如果你的死亡密碼多藏一天那麼我是不是就可以多活一天。”

“三個問題。”林括說:“複活時間、你是怎麼死的,還有你是怎麼確定我就是參與者。”

張森說:“複活時間在昨天下午的樣子吧,我醒來看見了太陽要落山,應該就是下午五六點的樣子。”

林括喝了口奶茶,張森的複活時間就是被林枝排除‘開心死’的時間。

張森撓了撓頭:“我把死亡密碼吞進了肚子裡,哪知道剛好邪神那天試驗我是不是被‘剖腹死’,結果就找到了我的死亡密碼,之後就跟著我死亡密碼上的方式把我殺了。這裡我可以再附加一個答案,我的死亡密碼是‘老死’,然後我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然後死亡。”

張森心有餘悸地回答林括第三個問題:“確定你很簡單,因為我住你家樓上。”怕林括不相信,張森先一步說:“彆問我為什麼這麼巧,我發現這麼巧的時候我也很震驚。昨晚上你家是不是有動靜,我還特彆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