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可愛的小少爺……
哪怕氣惱,也不會拿下人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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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很大,處處亭台樓閣,非常漂亮。
但再大的屋子,也又逛完的時候。相較於在家裡窩著,白弦羽更願意多出去蹦躂。
這天,他又帶著人,往大門走,在路上遇見了自家娘親。
“給娘親請安。”白弦羽施了一禮。
穿著華貴的夫人微微頷首:“嗯。你帶著人,是要上哪去?”
“屋裡悶,孩兒去外邊走走。”
麵對這個嚴肅的娘親,白弦羽還是有些害怕的。
果然,貴婦人皺起了眉頭:“又往外頭跑?你也不小了,怎麼成天沉迷玩樂,沒個定性?”
白弦羽咽了咽口水,沒敢說話。
“你大哥已經獨當一麵,撐起了家裡的生意。你倒好,有空也不多學學。這麼大個人,彆說敲算盤,連字都不識幾個。”
“我、我已經能認得上百個字了。”白弦羽弱弱地辯駁道。
貴婦人也是被他氣笑了:“你還驕傲上了?你侄兒都背完《三字經》、《千字文》了,你倒好……”
白弦羽心虛地低下頭,徹底沒聲了。
“夫人。”溫敘禮幫忙解圍,“少爺近來才開始習字,時日尚短,才會學識淺薄。假以時日,少爺定會……”
“行了。”貴婦人也是沒眼看,“快加冠的年紀,還天天沒個正形的。去去去,一邊玩去,省得在我跟前礙眼。”
白弦羽趕緊帶著人溜了。
那落荒而逃的小模樣,仿佛是見了女鬼。
貴婦人默默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一旁的奶娘勸慰道:“小姐,兒孫各有哥孫福,且由他去了。大少爺能力出眾,支撐起了家業,也能照料照料小少爺。小少爺當個富貴閒人倒也挺好,少了那些兄弟鬩牆的齟齬,家宅和睦,何嘗不美?”
“唉。”貴婦人低歎一聲,“我從前覺著他病歪歪的,許是長不了,也就由著他去了。可下個月他就該加冠了,該娶妻了。最近我一直在物色,可條件好些的女子,都嫌棄他連字都不識幾個。願意結親的,又太磕磣……”
哪怕再不成器,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白家主母還是希望給白弦羽挑一個比較賢惠且能乾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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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遊蕩的白弦羽還不知道,他娘親嫌棄他隻會吃喝玩樂,打算給他找個能乾的媳婦,給他操持內宅和產業。大少爺是家族的繼承人,但白弦羽還是能分到一些財產的。
街邊是各種各樣的店鋪和小攤,喧鬨不休。
白弦羽東瞧瞧西看看,尋找感興趣的東西。
當他路過一條街的時候,他又看到了熟人——方為民。
方為民支著一個攤子,替人寫信,售賣畫作。
見到白弦羽,方為民非常激動,立馬站了起來。
“恩人!”
白弦羽微微頷首:“好久不見。”
身後的溫敘禮,神色微變,默默走到白弦羽的身邊站定。他戒備地盯著方為民,眼底藏著幾分敵意。
“恩人,你先彆走,等一等。”
方為民彎下腰,翻出一副畫作。
“你的大恩,我無以為報。這幅畫是我親手畫的,希望你能收下。”
白弦羽接過,展開畫卷。
畫上描繪著一個清秀俊逸的小少爺,唇角含笑,看起來善良又無奈,特彆可愛。
不得不說,方為民的畫技還是不錯的。不過,因為他積蓄不豐,沒錢買顏料,隻能用墨水繪畫。僅僅有單調的黑色,卻將白弦羽的神韻給勾勒了出來。
不得不說,方為民的實力還是很強的,是當狀元的料。隻是溫敘禮這個bug太強了,逆天超神,人類都得給他讓道。
“係統,你看看這張黑白花,畫得還挺傳神的。咋一看,還以為我被通緝了呢,哈哈哈……”
【畫得這麼像,估計你是逃都逃不掉了。】
白弦羽跟係統開玩笑,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揚。
但落在方為民和溫敘禮的眼裡,那就是白弦羽非常喜歡這份禮物。
“恩人,你喜歡這幅畫,我就放心了。”
雖然答應了以後當官要為民做主,但方為民還是希望自己能為白弦羽做點什麼。
溫敘禮:“……”嗬嗬,他反而不放心。
白弦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仿佛能感受到身後那源源不斷的冷氣。
不是他家醋精,又是誰呢?
“你的謝禮,我收下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白弦羽不敢再跟方為民搭話,趕緊跑路。
心亂如麻的他,也沒心思逛街了,回到家裡開始練字。
溫敘禮給他磨墨,開始試探:“少爺,你很喜歡方為民送的這幅畫嗎?你方才笑得很開心,我很少見你笑得這樣燦爛。”
那是因為看著像通緝畫像,把我給逗笑了!
白弦羽硬著頭皮道:“尚可。”
“少爺,這幅畫放哪兒,是要掛在書房裡,還是掛在臥室裡?”
白弦羽用毛筆蘸了蘸墨,繼續寫字,強作鎮定:“這畫放櫃子上擱著就行。這水平,還不至於要掛起來。”
“的確,難登大雅之堂。”溫敘禮聲音冷冷的,帶著濃濃的敵意。
白弦羽:“……”
就算你去參加科舉,方為民好歹也是個探花,水平哪有那麼差?
醋精!
白弦羽也就敢在心底裡叨叨,可不敢跟溫敘禮看正麵剛。
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隻見溫敘禮把畫放進了櫃子深處,似乎要將它雪藏起來。白弦羽敢擔保,要不是溫敘禮還頂著這個書童的身份,估計都直接把畫給碎屍萬段了!
“少爺,你覺不覺得書房的牆壁上缺了點什麼?”
白弦羽停下筆,一臉茫然:“缺了什麼?”
“缺了一幅畫。”溫敘禮微微勾唇。
白弦羽身子抖了抖:“不,不用了。我這邊沒什麼好畫,配不上這牆壁……”
“掛一副少爺的畫像倒不錯。不過方為民畫的不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弦羽還能不懂溫敘禮的言外之意嗎?
“你是家道中落才當書童,你之前讀書識字,通曉琴棋書畫,這樣一幅畫,應該難不倒你吧?”白弦羽挑眉,“吭哧吭哧”地把台階推過去。
溫敘禮唇角微勾:“少爺有令,奴才自當竭儘所能。”
白弦羽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他才沒這樣的打算呢,還不是你明示暗示,逼我開口?
白弦羽放下筆,將座位讓了出來。
作為一個碾壓方為民,奪得狀元寶座的男人,溫敘禮的繪畫水平非常高。作為王府世子,他從小受名師教導,又有充分的畫紙、顏料供他練習,讓他的天分發揮到了極致。
溫敘禮拿起筆,蘸了蘸顏料,迅速地畫了起來。他走筆流暢如水,顯然早已在心中描摹過千萬遍,成竹在%e8%83%b8。
短短一盞茶時間,一張嶄新的畫作便出現在白弦羽的麵前。
畫上的白弦羽眉飛色舞、笑靨如花,像春光一般明%e5%aa%9a,仿佛能把人的心都融成一灘水。
白弦羽瞠目結舌。
“係統,敘禮這畫是加了濾鏡吧?我照鏡子的時候,怎麼沒感覺自己這麼耀眼呢?”
【情人眼裡出西施,雖然你不是絕色美人,但在溫敘禮的眼裡,你就是最美的。】
白弦羽心中微動:“這幅畫不錯,掛起來吧。”
“掛書房,還是掛我是?”
溫敘禮挑眉,輕聲詢問道。
白弦羽:“……”
你剛才還不是說我書房有點空嗎?!
才剛剛畫好,就惦記上我的臥室了?
雖然很想打爆某牲口的狗頭,但為了自己的屁屁著想,白弦羽還是妥協了。
“臥室吧。”
溫敘禮微微一笑:“一定都聽從少爺的吩咐。”
白弦羽:“……”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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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假書童和小少爺(5)
溫敘禮將畫卷放到一邊, 讓顏料自然風乾。
白弦羽靜靜地打量著這幅畫,越發覺得自家老攻濾鏡厚。
“少爺, 你很喜歡?你要是喜歡, 我以後繼續給你畫。”溫敘禮湊近的,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蟄伏已久的牲口, 到底是忍不住,張開了獠牙。
白弦羽眉頭緊鎖, 抬手拍掉了某隻作亂的爪子。
“放肆。少爺的頭是你能摸的?”
溫敘禮慢慢跪下來, 低著頭:“是奴才僭越,請少爺責罰。”
看著貌似挺溫馴的家夥,那齷蹉的心思就沒停止過。
白弦羽眉頭緊皺, 默默捏起了小拳頭。
他到底沒舍得收拾自家老攻, 隻能恨恨地咬牙。不管是掌嘴還是打板子,聽起來都太殘暴了……
可是,不給這個牲口點顏色看看,他又心有不甘。
男人的頭是能隨便摸的嗎?不行的!
白弦羽眸光微閃,忽然壞笑一聲。
“那本少爺,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他抬手, 直接摸上了溫敘禮的腦袋, 呼嚕了幾把, 跟摸狗狗似的。
溫敘禮:“……”
壞心的白弦羽,瘋狂撫摸自家老攻的頭,直到把溫敘禮梳得一絲不苟的發型,呼嚕成一個雞窩, 才施施然收回手。
“以後還敢摸少爺的頭嗎?”
溫敘禮:“……不敢了。”
天曉得,溫敘禮這牲口又多想把白弦羽懷裡好好疼愛。這小少爺生氣,也舍不得責罰下人……
或許是不舍得責罰他……
想到小少爺被撩撥得臉紅心跳的模樣,溫敘禮喉嚨發緊。
“彆跪了,站起來把你的雞窩頭整理整理。少爺我要去用膳了,你頂著這麼個發型,有傷風化,還給少爺我丟人現眼。”
“是,我現在就整理好。”
雖然沒有銅鏡,但溫敘禮靠著手感,還是把發型給整理好了。
白弦羽這才放心,帶著人去吃飯。
就算敘禮出糗,那也隻能讓他一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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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後,白弦羽正準備回屋,就被白家主母喊走了。
明明在前往走著的人是自己的娘親,但白弦羽卻沒有半點輕鬆的感覺。
他神色局促,手心也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白弦羽的目光不自覺地往一旁的溫敘禮身上瞄,眼裡帶著幾分依賴。
溫敘禮心臟微微一顫。
小少爺那柔軟而楚楚動人的可憐,正在無聲地求援,令人無法抗拒。
溫敘禮心中微動,忍不住悄悄伸出手,握住白弦羽的手,給他傳遞力量。
原本還有些慌亂的白弦羽,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神色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他抬眸看了溫敘禮一眼,正好對上了溫敘禮的目光。
白弦羽臉色微紅,迅速抽回手,目光也是欲蓋彌彰地移向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