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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種芳香裡昏昏欲睡,沒一會兒就徹底睡死了過去。

睡夢裡感覺到了一絲疼痛,卻輕微得像被蚊子咬了一樣,永王做了一個極美的夢。

然而到了翌日清晨,永王被昨夜侍寢的少年一聲尖叫給吵醒了,他氣惱起來,睜開眼睛道:“賤人,叫什麼叫?”

少年一臉蒼白地跪下來磕頭,“王爺,不是我,不是我!”

永王想要起身,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他心裡想,自己這是怎麼了?

迷茫之下,也察覺到了一絲疼痛,在短時間內,這種疼痛迅速地擴大,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劇痛。

永王喉嚨裡發出一陣嘶吼聲,掙紮起身,低頭看去,看見了自己胯間大片的血跡。

他手指顫唞著拉下褲子,隻一眼,他就眼前一黑,整個人昏死過去。

第63章 恐婚

永王被閹了,不僅被閹了,連那一頭長發也被剃掉了,光禿禿的腦袋連茬子都被剃得乾乾淨淨,看得出來是手法極穩的高手。

他倒是想瞞下來,但這樣的一件事,又如何能瞞下來,因此隻是半日,這事便傳遍了整個皇族。

皇帝的貼身太監洪公公以前是淨身太監的乾兒子,對這一道也頗有研究,被皇帝派來替永王檢查。

永王的臉上是失血過多才會有的蒼白臉色,他的眉宇之間籠罩著一層絕望和濃烈的狠毒,“洪公公,本王的……還能不能長出來?”

洪公公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發笑,不知道永王從哪兒聽來的命根子還能再長回來的傳聞,竟會問他這種問題,若這種東西還能長回來,皇宮裡又豈會有那麼多太監?

考慮到永王再如何得皇帝疼愛,如今失了勢,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登上帝位,因而洪公公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和善的笑容,有些不冷不淡地說:“那人手法乾脆,長回來恐怕不可能了。”

又道:“殿下,趁現在傷口新鮮,最好通一通,否則尿口愈合,日後小便恐怕要成問題。”

永王聽了這話,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洪公公不僅是他父皇的貼身太監,也是父皇身邊的大紅人,他之前都不敢得罪,現在更不能得罪他。

洪公公將他的臉色和眼神收入眼底,又勾了勾唇角,笑道:“殿下放心,陛下對此事大為惱火,定然會徹查,給殿下一個交代。”

永王勉強笑了笑,卻也沒了應付他的力氣。

洪公公過來不僅僅是檢查,還拿來了羽毛,親自為永王通了尿口,這是太監淨身必須有的一個步驟,要插一個多月,等傷口徹底愈合了,才能摘下來。

永王受到了人生中最殘酷的奇恥大辱,他是尊貴的皇子殿下,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皇帝又最寵愛他,何曾遭遇過這種事情。

然而他出了這種事,他父皇隻派了洪公公過來,永王忍不住心寒。

正是應了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

*

薑潮雲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寒江穆當真將永王的頭發給剃了。

而且昨天說,今天就去做了。

這般雷厲風行,是薑潮雲沒想到的。

寒江穆將盒子往他麵前推了推,說:“隻給你看一眼。”

薑潮雲躊躇了一會兒,問:“你、你不會真的閹了永王吧?”

寒江穆道:“閹了。”

薑潮雲:“……”

寒江穆看著他,唇角微微翹起,說:“不過不能給你看。”

薑潮雲馬上道:“我才不想看!”

寒江穆道:“少爺不想看就好,那種東西,你隻能看我的。”

薑潮雲臉一紅,語塞了。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將盒子蓋上,用指尖推遠,才問寒江穆:“你做了這種事情,不會被查到嗎?”

寒江穆的目光落到薑潮雲漂亮的臉蛋上,思緒逐漸飄遠,他漫不經心地說:“可能吧。”

薑潮雲聽了,急道:“為什麼是可能啊,你要是被查到怎麼辦?”

寒江穆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一拉,讓他坐到自己腿上,這次薑潮雲倒是乖順,手指抓著寒江穆的衣襟,臉上湧動著急切的潮紅色,“你說話啊。”

寒江穆低頭,在他的脖頸間輕輕一嗅,吐出一口心滿意足的氣息,才道:“少爺放心,永王囂張慣了,和他有仇的人不少,或許他查來查去,查到趙煥頭上也不一定。”

薑潮雲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去看寒江穆的臉,寒江穆正好這個時候抬眸,兩人目光在空中撞上,薑潮雲看著寒江穆眼底的沉靜之色,稍遲疑了一下,才說:“那這樣,趙將軍豈不是被冤枉了。”

寒江穆看著他的臉,問:“你覺得趙煥這人如何?”

薑潮雲搖搖頭,“我不了解他,但我表哥說他愚忠。”

寒江穆道:“他並非愚忠,他是重恩重情,趙家本家將他撫養長大,以全族之力捧他念書習武,他掙得軍功,得了皇帝的封賞,這是全族受益的好事,為了全族的名聲,他隻能做忠義之輩。”

他說到這裡,哼笑起來,“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當年攻打北境,打下八座城池,那一城又一城的戰俘,他全都坑殺了。”

薑潮雲聽了,顫唞了一下,“全都坑殺?”

寒江穆抱住他的肩膀,“嗯,全都坑殺,不過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薑潮雲不敢說話了。

寒江穆道:“趙煥在帶兵打仗這一道沒話說,也並非愚忠,隻要加一把火,他遲早會叛。”

薑潮雲低下頭去,說:“反正我不懂這些。”

寒江穆低聲道:“少爺不必懂,無論怎樣,我會護你周全。”

薑潮雲聽了,心裡暖洋洋的一片,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小聲地“嗯”了一聲。

寒江穆說完那些話,又不安分了。

薑潮雲被他稀裡糊塗地帶上了床,眼淚不知不覺地又流了下來,他小聲地說:“不要了,你看我嘴角,都沒有好,很痛。”

薑潮雲昨天狠狠心去伺候了寒江穆,弄得喉嚨和嘴角都很不舒服。

醒來後一度陷入了難以言喻的低潮期,連吃飯都沒什麼胃口。

現在見了寒江穆雖然開心了起來,但是又被他往床上帶,要親他,雖然沒用多大力氣,但因為嘴上細密的傷口,他被他親得很痛……

薑潮雲忍不住伸手去阻撓寒江穆。

寒江穆抱著他,一雙眼睛很安靜地看著他。

薑潮雲與他對視,莫名地有一種被蠱惑的感覺。

寒江穆的長相是很俊美的,原先他的眼眸總是深邃又深沉的,像是有黑色的漩渦,讓人不敢直視,但現在,薑潮雲能感覺到他變了,最顯著的變化就是他這一雙眼睛少了往日的沉凝深邃,多了幾分柔和,總之,沒有以前那樣有威懾力了。

但威懾力少了,某種吸引力卻是增加了,薑潮雲被他這樣專注的眼神看著,臉頰忍不住悄悄地紅了。

“你、你這麼看我做什麼?”薑潮雲伸手推了推他的臉,將他的視線推得偏離了幾分。

寒江穆將視線偏回來,盯著薑潮雲看,“我在想,我冒著生命危險為少爺出氣,還以為會有什麼獎賞,結果少爺這般吝嗇。”

薑潮雲:“……”

他被寒江穆這麼一說,也的確心裡一虛,心一虛,底氣就不足了,“那、那你想怎麼樣?”

寒江穆道:“少爺親我一口。”

薑潮雲一聽,心裡一鬆,他乖順地湊上去,輕輕親了寒江穆一口。

“這樣便足夠了。”寒江穆輕輕眨了眨眼睛,對薑潮雲說。

薑潮雲推了推他的肩膀,“那你起來,不要壓著我。”

寒江穆卻不,他反而上了床,將薑潮雲抱在懷裡,道:“我陪少爺午睡。”

薑潮雲被他摟著腰,手裡懷裡都是寒江穆有些堅硬的身體。

薑潮雲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小聲嘟囔道:“你抱得太用力了。”

寒江穆忽然問:“我對少爺來說,是什麼?”

薑潮雲愣了一下,卡殼了。⑩思⑩兔⑩網⑩

寒江穆道:“良家淑男可不會和男人在床上廝混。”

薑潮雲:“……”

他有些羞惱,“你想說什麼?你想罵我不正經嗎?”

寒江穆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少爺打算什麼時候回答我的問題。”

薑潮雲:“……什麼問題?”

寒江穆道:“我想娶少爺。”

薑潮雲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厲害,嘴唇卻抿得緊緊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寒江穆道:“少爺總不會嫌棄我是一介武夫,不想下嫁吧?”

薑潮雲惱道:“我是男子,什麼娶不娶,嫁不嫁的。”

寒江穆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寒江穆微微笑起來,低聲道:“這日後嫁不嫁,可由不得少爺。”

這話的意思大有即使薑潮雲日後不同意,他也會強娶他的架勢了。

薑潮雲心緒大亂。

從和寒江穆這短暫的甜蜜中回過神來,薑潮雲滿心滿眼的都是一些不可抗力的現實。

無論是身體、還是寒江穆本身的身份,還有他娘親未來的期許,其實都叫他退縮。

薑潮雲雖然沉浸在寒江穆給予他的甜蜜熱潮之中,但脫離了這種狀態,又是分外清醒的。

薑潮雲對寒江穆有感激,有仰慕,有很多說不出來的悸動,有時候心神都會為之所掌控,但他自己分不清,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就非寒江穆不可了。

他第一次嘗到情愛的滋味,但這都是稀裡糊塗發生的,都是寒江穆所主導的,他隨波逐流,逐漸到了如此地步。

……總之,薑潮雲不明白。

薑潮雲心裡煩惱,卻不知道將這股煩惱與誰說,憋在心裡久了,竟也憋出病來了。

這是薑潮雲入春以來第一次生病,也是那次寒症之後第一次生病。

荀子陽過來給他把脈,有些猶疑地看了他一眼,林月容緊張地問:“我兒這是怎麼了?”

荀子陽道:“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思慮過重,鬱結在心,老夫給公子開個藥,喝三天就行了。”

林月容一聽,皺起了眉,“思慮過重?”

薑潮雲在她的目光下,眼神閃躲,一副不敢看她的模樣。

林月容看他這副作態,知道他有事瞞他,她不動聲色地送走荀子陽,又將碧心喚到了跟前。

第64章 父慈子孝

彆看林月容在薑潮雲麵前總是一副慈母的模樣,因為薑潮雲從小身體不好的緣故,林月容對他的關注是非常大的,這些年其實還好,沒有時刻將他拘在身邊,前些年她都安排薑潮雲和她住一個院子裡,要天天看著才好。

也是後來她怕彆人說閒話,忍痛將薑潮雲重新安排了一個院子住,不然現在薑潮雲這會兒還沒法過得這麼自由。

不過要說自由也說不上有多自由,因為林月容時不時地喚碧心問薑潮雲的近況,詳細到薑潮雲當天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