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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行動來。”

說著,他側著對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薑潮雲下意識地捂住了嘴,“不行。”

寒江穆問:“為什麼不行?”

薑潮雲放下手,扭過頭,說:“這種事情你想都彆想。”

寒江穆歎了一口氣,說:“少爺,你明明看見了,不是嗎?”

薑潮雲:“……”

他扭回頭來,看了看四周,聲音細若蚊呐,“那我……我做了,你就不要生氣了。”

寒江穆說:“少爺,我沒想過逼你。”

薑潮雲漲紅了臉,“我、我想讓你高興。”

寒江穆定定地看他,唇角翹起一絲弧度,輕輕地彎下了腰,用手指點了點臉頰,“少爺,這兒。”

薑潮雲又看了看四周,確保沒有人往這邊看,才迎上去,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親了之後,又飛快地退開,視線漂移,就是不敢看他,“好了,你不要生氣了。”

寒江穆直起脊背,說:“不生氣了。”

說完,寒江穆接過薑潮雲手裡一直捧著的河燈,又接過毛筆,隨意地寫了幾個字,遞給了薑潮雲。

薑潮雲有些緊張地去看,見上麵寫了五個字:祝少爺歡欣。

他心裡有些淡淡的失望,但麵上也沒有表露出來,他伸手接過了河燈,說:“謝謝你。”

他將那盞河燈放到水麵上,輕輕地推遠,扭頭對寒江穆說:“河燈要放到水裡才好看。”

寒江穆說:“憑少爺處置。”

薑潮雲說:“我要回去了。”

寒江穆輕輕地“嗯”了一聲,“我送少爺回去。”

回程的路上,寒江穆又開了口,道:“少爺最好不要和林靜嫻有什麼關係。”

薑潮雲聽了,沒有說話。

寒江穆說:“不久之後便是宮裡選秀,以林靜嫻的年紀,應當進宮。”

薑潮雲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躊躇地抱著那盞漂亮的燈籠,小聲說:“我知道,但是皇帝那麼大年紀了,靜嫻表妹進宮太委屈她了。”

寒江穆停下腳步,盯著薑潮雲,說:“少爺想如何?”

薑潮雲很有幾分天真地說:“你覺得選倒插門的行不行?”

寒江穆一點都不想在林靜嫻的婚事上浪費口舌,他也不關心彆人的死活,因而很冷漠地說:“或許不錯。”

薑潮雲搖搖頭,說:“不行,倒插門的以後不能參加科舉,會很沒出息,靜嫻表妹不能要這種男人。”

寒江穆:“……”

薑潮雲又道:“倒插門不行的話,就隻能挑世家子了,要是離家近還好,離家太遠了,我舅舅舅母要傷心,其實舅舅他們想著將靜嫻表妹許配給我,也是有考量的。”

寒江穆忍無可忍,冷笑道:“看來少爺想過那林靜嫻給你做媳婦呢。”

薑潮雲愣了一下,說:“我沒有這麼想過。”

寒江穆伸出手,捏住薑潮雲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少爺若敢跟那個林靜嫻扯上什麼關係,我會殺了她。”

薑潮雲嚇了一跳,“你胡說什麼?”

寒江穆道:“我不僅會殺了她,誰敢出這個主意,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薑潮雲被嚇住了,雙眼瞪到最大,很有幾分驚恐地看著寒江穆。

寒江穆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他下巴光滑的皮膚,盯著薑潮雲的眼神格外凝沉,像是無邊無際的黑夜,他壓低聲音道:“少爺尚且年輕,身體也未痊愈,我不會逼你,但,少爺若守不住你的身心,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薑潮雲臉色憋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寒江穆鬆開了捏著薑潮雲下巴的手,收斂了冷漠的語氣,淡淡地說:“回去吧,少爺。”

薑潮雲心神有些恍惚地跟著寒江穆回了林府,到門口的時候,寒江穆附在他耳邊低語,“少爺,記住我的話,不要讓我生氣。”

薑潮雲:“……”

寒江穆看得出薑潮雲被自己嚇到了,然而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來緩解薑潮雲對他的恐懼,隻是伸出手,動作頗有幾分溫柔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薑潮雲進了林府,也沒有理會門房的噓寒問暖,他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躺到了床上,他才從寒江穆那密不透風的威懾之中緩過神來。

寒江穆,薑潮雲再次想起來,他根本不是什麼好人。

在話本裡他就能做到殺死那麼多無辜的少年,現在說的這些話,怎麼可能會是戲言?

薑潮雲心底深處那泛濫的春意慢慢褪去,對寒江穆的懼意重新冒了頭。

他鑽進被窩,捂住了臉,隻感覺渾身都發燙。

對於寒江穆,他的想法太過雜亂,已經到了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寒江穆明明知道林家對他的恩情,卻還能用林家人來威脅他,簡直……太壞了。

薑潮雲的膽怯再一次湧了出來,他不應該招惹寒江穆的,他根本沒有讓人討厭他的本事,單憑說些他自以為過分的話,或許聽在彆人耳裡,都可能不像是那麼一回事。

薑潮雲被今天這一遭弄得輾轉反側,過了很久,才睡著。

然而這一次他又做夢了,他夢見了一個威嚴莊重的寶殿,裡麵有一個穿著玄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穿著華麗宮裝的女子。

薑潮雲還對處境一無所知的時候,就聽那個男人開口道:“就依愛妃說的,將三皇子發往皇陵,讓他為列祖列宗守三年陵墓。”

那宮裝女子嬌笑著說:“臣妾就知道陛下會為臣妾出氣。”

薑潮雲一愣,仔細地去看那個男人,見他與寒江穆有五分相似,猜出來他大概是皇帝。

皇帝這個年紀已然不年輕了,然而駐顏有術,看著倒像二十出頭,也是一副俊朗的模樣。

他刮了一下宮裝女子的鼻子,笑著說:“你也是小心眼,老三不就殺你一隻狗嗎?你就想讓他去守三年皇陵。”

宮裝女子嚶嚀道:“那怎能一樣,臣妾的小嬌嬌可是陪了臣妾三年了,不就脾氣嬌,咬了三皇子一口嘛,結果他可好,把臣妾的小嬌嬌五馬分屍!五馬分屍啊陛下!他的心性太過凶戾,小時殺狗,大了……臣妾都不知道他會作出什麼事情啊!”

這眼藥上得厲害,皇帝想起三皇子出生前國師的批命,臉一沉,嘴角卻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說:“愛妃說的有理,老三性子凶戾,是該多多磨練,三年豈夠,讓他再守兩年皇陵,等磨好性子,再回來。”

宮裝女子小聲說:“會不會太久了?畢竟他是皇後嫡子,怕朝堂百官會不滿。”

皇帝冷笑一聲說:“朕是皇帝,還是他們是皇帝?這事就這麼定了。”

宮裝女子低下頭,說:“陛下英明。”

薑潮雲看見了宮裝女子嘴角得逞的笑意。

他渾身一個哆嗦,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隻是這一遭,他的眼前便換了一個場景,他看見了少年時期的寒江穆。

這時候的寒江穆,大概十二三歲的模樣,身高甚至還沒有貓兒那麼高,他的臉頰很瘦削,額前有一道很新鮮的傷口,還流著血,染紅了他薄薄的眼皮,又將他長長的睫毛凝成了一塊,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壓抑又凝沉的氣息。

這讓薑潮雲僅僅看著他,都覺得%e8%83%b8口沉悶,幾乎提不上氣。

他沒見過這麼狼狽的寒江穆。

寒江穆靠坐在牆角,表情晦暗不明,他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是送給薑潮雲的那把,這時候匕首上的紅寶石還在,很碩大,很漂亮。

寒江穆伸手將那枚漂亮的紅寶石摳了下來,摳得手指都沁出了血。

然而他像不怕疼似的,對手指的傷口看都不看一眼,隻管看著那顆紅寶石出神,過了許久,他扶著牆站起來,腳步很輕地走了房門。

薑潮雲想跟著他出去,然而好像這場夢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他醒了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薑潮雲望著床頂,夢裡那種窒息的感覺還曆曆在目,他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第55章 回禮

薑潮雲做了這個夢後,%e8%83%b8口就有些說不出來的沉悶。

他從箱子裡摸出了那把匕首,這就是寒江穆送他的那把,和他做夢夢見的那把一模一樣,隻是比起夢裡那把匕首,它少了一顆紅寶石。

這種細節正好對上了,薑潮雲也沒法否認那個小少年不是寒江穆。

其實那少年和寒江穆現在的長相多少有些差距,他太過瘦削,神色疲憊,遠沒有寒江穆那麼沉靜從容。

薑潮雲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鈍痛,他不知道寒江穆小時候是怎麼過來的,他以為他是尊貴的皇子殿下,但事實告訴他,不是,他不是。

雖然貴為皇子,但他或許過得還沒有他這麼平安順暢。

其實已經有很多細節告訴他了,比如寒江穆的手為什麼那麼多繭子,手背為什麼那麼多傷疤。

但他都沒有當一回事,他總覺得寒江穆身份高貴,應當吃不了什麼苦的。

寒江穆還跟他說,皇帝因為一語批言,就誅了他母族九族。

他當時聽了,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第二反應就是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他沒有相信寒江穆。

但昨天的那個夢,皇帝能因為妃嬪的一條狗,就將原配的嫡子發往皇陵,那樣的姿態,不正是說明,寒江穆在他心裡,連妃嬪的一條狗都不如嗎?

薑潮雲心裡越來越堵,越來越澀,鼻子一酸,忍不住為寒江穆紅了眼睛。

明明他對他那麼好,他卻沒有相信他說的話。

這天底下是真的有父親會狠心至此,他父親是這樣,寒江穆父親也是這樣,他怎能因為沒有體會過,就懷疑他的話?

薑潮雲感到濃重的羞愧,他忍不住對自己發出了質問的聲音,他為寒江穆做過什麼呢?

他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但寒江穆卻是給他偷偷請了大夫,偷偷送東西讓他開心,他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

薑潮雲一條條細數下來,越發覺得自己不是人。

他沒有心!

薑潮雲想去找寒江穆道歉,然而隻有到這種時候,他才發現,好像都是寒江穆來找他,他沒有找過寒江穆——就算想找,他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薑潮雲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絲挫敗。

今天飯都沒好好吃。

碧心不知內情,要讓荀先生過來看看,薑潮雲馬上阻止她,為了讓她放心,努力地多吃了一碗飯,才打消了她的疑慮。

所幸晚上的時候,寒江穆就像從前那樣來找他了。

薑潮雲沒法否認的一件事是,他在看見寒江穆過來找他的時候,心裡湧起的無限歡喜。

他坐直了身體,微微往前迎了些許,臉上帶上了些許笑容,“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寒江穆朝他伸出一隻拳頭,拳頭慢慢伸展開,露出了裡頭的一顆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