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少爺。”

薑潮雲大聲說:“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寒江穆說:“是,少爺。”

說完,還真的離開了。

碧心聽到動靜,過來瞅了一眼,小聲問:“少爺,怎麼了?”

薑潮雲氣呼呼地說:“沒事,你不要管。”

碧心聽他聲音,悄悄地過來換了一壺熱茶放到床邊的小茶幾上才退出去。

薑潮雲沒那麼生氣了之後,果然感覺到口渴,他坐起來,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小心地吹了幾口,一飲而儘。

喝完之後,他又坐在被窩裡生悶氣。

他十七歲了,這個年紀薑府的一些兄弟也有納妾的,甚至他堂哥薑疏瑾都已經有孩子了。

私底下也和他說過一些那方麵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懂這些,但正因為略知一二,才覺得傷心。

寒江穆質疑的也沒有錯,他這個年紀,連那種反應都是沒有過的,堂弟九歲就有夢遺,他到十六歲才有,而且那裡一直都是軟的。

他可能都不算什麼男人。

寒江穆說的那句話實在是戳到他痛腳,叫薑潮雲又氣又傷心。

他鑽進被窩裡,伸出拳頭像是在砸寒江穆的臉一樣用力地砸了好幾拳,而後沉默了一會兒,將手伸進褻褲裡。

過了許久,薑潮雲很無力地抽出手。

寒江穆,太混蛋了!

*

翌日,薑林氏過來探望薑潮雲,她身後還帶著一個長得挺白俊的青年人,她跟薑潮雲介紹道:“這是馬大夫,以後他來給你開藥方子。”

薑潮雲看見眼前青年,倒是不太意外,因為前輩子他也換了這個大夫,不過麵上還是要問上一問:“那賴大夫呢?”

薑林氏歎了一口氣,說:“賴大夫有急事,要回老家,恐怕不會再過來了。”

薑潮雲也不意外,說:“這樣啊。”

薑林氏安排馬大夫給他把脈,薑潮雲格外乖順地將手腕遞給了他。

馬大夫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紅色的脈枕,擱在薑潮雲手腕下,而後才給薑潮雲把脈。

許久之後,薑林氏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

馬大夫聲音很悅耳,他說:“令公子先天不足,寒氣入體,要慢慢養。”

薑林氏聽到這些與許多大夫一模一樣的話,有些失望。

馬大夫卻信心十足地說:“夫人放心,我在這一道有十足經驗,隻要少爺配合,我一定能讓他成為一個普通人。”

一般大夫都不愛說這種大話,這個馬大夫卻敢口出狂言,薑林氏難免會覺得他年少輕狂,但於她而言,這種話多多少少都讓她高興起來,“當真?”

馬大夫說:“自然當真,若這種小病都治不了,在下的腦袋都可以割下來給少爺當板凳坐。”

薑林氏就愛聽這種話,很乾脆地要給他賞錢,馬大夫自然拒絕了,他當即給薑潮雲寫了一個藥方子,讓下人去抓藥,他親自煎給薑潮雲喝。

薑潮雲聽著他和前輩子一樣大放厥詞,不由得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太出來。

不過有一說一,這馬大夫的確要比賴大夫要好,起碼他前輩子最後那段時光,幾乎沒有遭受什麼罪,但也許是壓製得太猛了,最後一次才那樣來勢洶洶,以至於他最後都不是在流汗了,而是流血。

眼見著自己全身的血液從七竅狂湧而出那種感覺是很嚇人的,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遭受第二次。

薑潮雲心情有些低落,薑林氏看在眼裡,又多陪了他一會兒,親眼見著他將新煎的藥喝完了,才離開。

而那個新來的馬大夫在薑林氏給他準備的住所轉了一圈後,便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對一人行禮,“主子。”

寒江穆坐在石桌邊擦劍,聽到他的聲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麼樣?”

馬文鋒道:“薑公子的病的確是先天不足、寒氣入體之症。”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但,屬下替他把脈,也察覺到一絲不妥之處,現在有一些猜想,要證實了才能與主子說。”

寒江穆將劍插回了劍鞘,直視他,“我要聽。”

“……”馬文鋒小聲說:“我看著,薑公子好像是中毒了。”

寒江穆沉默了。

馬文鋒說:“主子,我還不能確定,若真是中毒,這種毒我前所未聞,恐怕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奇毒,若真是如此,就不能以純粹的寒症來看薑公子此病。”

寒江穆語氣冷淡地說:“小心些。”

馬文鋒知道他是同意他去做這個試探了,不由得送了一口氣。

聊完薑潮雲的病,馬文鋒又與寒江穆說起了正事,“主子,祝玉春已經到了江州,離我們這兒沒多遠,我們是否要去與他彙合?”

寒江穆否決了這個提議,比起正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馬文鋒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這個主子雖是元後的嫡子,卻是被當今聖上厭憎的存在,能借元後舊部召集這麼多兵馬也屬實不易,這種局勢,他們的確應當韜光養晦,等到塵埃落定,他們再出去收割勝利果實也不遲。

這樣想,馬文鋒倒也不急了。

*

晚上,薑潮雲讓碧心鎖了門,還吩咐她,彆讓任何人進來。

碧心反問:“寒護院也不讓他進來嗎?”

薑潮雲發出一聲冷笑,“如果他來,你就趕他走!”

碧心小聲說:“可是奴婢不敢。”

薑潮雲:“……”

他恨鐵不成鋼地道:“這有什麼不敢的!你要拿出你大丫鬟的氣勢來,他隻是一個護院而已!”

碧心:“呃少爺,奴婢知道奴婢是大丫鬟,但寒護院看著也不太會給奴婢這個臉。”

薑潮雲心如死灰,“算了,我自己來。”

沒過多久,寒江穆如約而至。

薑潮雲對他說:“就守今天這一天,你以後不用來了。”

寒江穆看著他,問:“少爺對我不滿意?”

豈止是不滿意,他都快被寒江穆氣死了!

薑潮雲想對他翻個白眼,但因為沒怎麼翻過,不太成功,反倒像是眼皮子抽筋。

寒江穆還真的問:“少爺眼皮是抽筋了?”

薑潮雲:“……”

生氣!

薑潮雲大聲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你要認清楚你的身份,我是你的主家,你隻是一個護院而已!”

寒江穆“哦”了一聲。

薑潮雲瞪他,“哦?你真的聽進去了嗎?!”

他發脾氣的聲音也顯得過於嬌氣,反而讓寒江穆耳朵微微發癢。

寒江穆漫不經心地說:“聽進去了,所以呢?”

薑潮雲說:“你都知道喊我少爺,還敢對我無禮,你簡直、簡直是個莽夫!”

寒江穆提醒道:“少爺,我上過私塾。”

“上過私塾怎麼了?上過私塾你也隻是一個認得幾個字的莽夫!”薑潮雲痛心道:“而且上過私塾還不知道禮義廉恥,難怪隻能來當護院!你無可救藥了!”

寒江穆說:“少爺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在介意昨天我問少爺硬得起來這件事?”

薑潮雲:“……”

薑潮雲怒道:“莽夫無禮!你給我出去!!”

寒江穆說:“少爺,我要守夜。”!思!兔!在!線!閱!讀!

又看他實在情緒太激動,以至於那張粉、白色的嘴唇都變得充滿了血色,那張白皙中帶了幾分蒼白的臉也湧上了一層紅暈,配著他秀氣柔美的眉眼,變得有一種濃墨重彩的美,寒江穆眸光微微閃動,語氣也放緩了下來,低聲說:“少爺莫氣,是我僭越了。”

薑潮雲見他低頭,心裡的氣倒消了幾分,好歹也是未來的皇帝,應該也是心高氣傲的人,現在還給他道歉……也氣不動了,但是麵上還是凶巴巴地道:“你知道錯了?”

寒江穆語氣低沉地說:“是我錯了。”

這麼乾脆?薑潮雲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了,麵上的凶巴巴也像漏了氣,變得虛張聲勢起來,“那你現在去麵壁思過,就今天一天,明天你不要來了!”

寒江穆沒有聽他的,反而直直地注視著薑潮雲的眼睛,唇角微微挑起一個弧度,聲音有些喑啞,“少爺,夫人讓我來守夜,你恐怕做不了主。”

薑潮雲氣呼呼地拿起一個枕頭朝寒江穆砸去,“我明天就去找我娘說清楚,叫誰來守夜都行,絕不叫你這個莽夫!”

寒江穆接過枕頭,眸光暗沉,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床邊,一隻手撐在床榻上,靠近薑潮雲。

薑潮雲被寒江穆湊過來的陰影籠罩,猛地閉上了嘴,他喉結微微滑動,聲音緊繃起來,結巴道:“你、你乾什麼?”

寒江穆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看著人的時候都能迸射出凜冽寒光,一般人都難以忍受,更何況薑潮雲膽子並不大,目光隻是稍微一觸碰就被冷得飛快移開。

寒江穆看著氣勢立馬弱下來的的薑潮雲,沒有絲毫動容,聲音低沉起來,“少爺,除了我,少爺的閨房不準有第二個男人進來。”

薑潮雲:“……”

寒江穆說:“少爺聽進去了嗎?”

薑潮雲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閨房是淑女的房間,我的不叫閨房。”

寒江穆一臉凝沉地注視著薑潮雲,“少爺要做淑男,叫閨房有什麼問題?”

薑潮雲:“……”

第13章 像站在霧裡

薑潮雲一時哽住,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然而他很快反應過來,提高了幾分音量,“你、你不要多管閒事,誰跟你說我要做什麼淑男了?”

寒江穆朝他伸出手,薑潮雲下意識地往後躲,然而寒江穆的手臂很長,他輕而易舉地觸碰到了薑潮雲。

他的手指從薑潮雲光滑的額頭劃過,最後落到了他頭發上,薑潮雲緊張地問:“你又要乾什麼?”

寒江穆從他頭發上取下一片棉絮,“彆的護院未必有我這麼細心,少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依然有些冷,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說一不二的氣勢。

薑潮雲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皇室貴胄和普通人真的是有差彆的,普通人不會有這樣的氣勢與威儀,不會像他僅僅站在那兒就讓人無法呼吸。

普通人也不會像他那樣,明明沒說什麼,卻讓人打心底裡就無法拒絕,隻想臣服。

薑潮雲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和他走得太近,他明明也沒剩多少時間,用這些時間好好滿足自己的遺憾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湊到寒江穆身邊來?

薑潮雲第一次感到後悔,他連話都不是很會說,又哪裡會做什麼惡人?

但現在也容不得他繼續想下去,寒江穆感覺到他眸光閃動,像是在走神,低聲喚了他一聲,“少爺。”

薑潮雲回過神來,有些怏怏地說:“我要睡覺了。”

寒江穆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退開,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