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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又有寒氣入體,大夫都言明恐怕很難有後代,恐怕連行房都沒法,他母親斷了心思,他也斷了心思,他那樣的身體又如何能耽誤彆的姑娘。

但他沒有那個心思,不代表他就是斷袖啊,他渾身都洋溢著非斷袖的氣息,怎的寒江穆還能對他一見鐘情?

他寒江穆貴為皇子,眼界應當如江海一般寬廣,怎地隨便一個人就能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若是換個人,恐怕都要為這種偏愛沾沾自喜起來。但薑潮雲一想到他那如風中殘燭的生機,他也斷斷生不出什麼驕傲的心思來。

薑潮雲將亂糟糟的思緒拋到腦後,又氣哼哼地說:“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寒江穆便沉默了。

薑潮雲摸了摸%e8%83%b8`前巴掌大的鯉魚,這暖玉的確神奇,本來就算屋子裡燒了銀絲炭,他躺在被窩裡手腳也都是冰的,但有了這暖玉,他現在手腳都暖呼呼的。

是了,那五枚鯉魚暖玉,除卻可以戴在脖頸上的那枚,剩下的四枚都被他戴到了手腕上和腳踝上。

那五枚除了最大的那枚,剩下四枚是成對的,一對稍大些的可以串做手鏈,一對小些的可以串做腳鏈。

薑潮雲本想將暖玉還給他,但寒江穆這一招巧妙,借著這莫須有的傳聞愣是將玉給了他,想還他都沒有由頭。

這樣到底是承了寒江穆的意,薑潮雲都快沒法對他惡聲惡氣了。

迄今為止,寒江穆也沒做錯什麼。

薑潮雲躲在被窩裡呼出了一口氣,感覺心裡亂糟糟的,也懶得再想,趕緊閉上眼睡覺去了。

他精神容易懈怠,睡眠也好過了頭,一睡就睡死了過去。

寒江穆等到他呼吸平穩了,才大步走過去,動作小心地拉出了他的手,輕輕地握在了手裡。

這次倒是暖了。

這時窗外有一聲忽重忽輕的鳥鳴,寒江穆將他的手放了回去,走到了窗邊,伸手推開窗。

窗外是一個沉穩高大的青年,壓低聲音對寒江穆說:“稟主上,屬下已經將薑瑜隴廢了。”

寒江穆淡淡地說:“隻是讓他掉了一顆門牙?”

青年一哽,小聲說:“若是做的太過,恐怕會讓人生疑。”

寒江穆沒有說話。

青年說:“主上,要收回薑瑜隴手裡的暖玉嗎?”

寒江穆“嗯”了一聲,又道:“薑左嶺。”

青年了然,低頭道:“屬下立即去辦。”

寒江穆關了窗,青年透過一絲縫隙,能看見他坐到了那薑潮雲的床邊。

青年有些憐惜那名少年,又想到薑左嶺,忍不住搖了搖頭。

薑左嶺收來的那塊暖玉,本身就是寒江穆故意賣給他的,不然這樣的稀世奇珍,他一個區區富商,怎配拿的到手?

可恨他愚人,竟將這寶貝給了那二房的薑瑜隴,真不知道怎麼當爹的。

然而青年很快又愁了起來,寒江穆未言明,他應當怎麼教訓薑左嶺?

這個度又該如何拿捏?

青年愁來愁去,決定先打斷薑左嶺一條腿。

第10章 老爹摔斷腿

隔天薑潮雲就聽到了薑左嶺摔斷腿的消息。

碧心準備好了補品,要帶薑潮雲去看看薑左嶺。

薑潮雲問碧心:“我爹那邊沒說怎麼摔斷腿的嗎?”

碧心想了想,說:“好像是去布坊進貨的時候,幫幫工掛燈籠,不小心摔斷了腿。”

薑潮雲忍不住埋怨道:“這種事情明明可以讓彆人做啊。”

他爹也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前輩子也是親自去監工不小心弄斷了手,在家裡養了好些時候,現在可好,又摔斷了腿。

薑潮雲去薑左嶺房內探望他,一進屋子,就聞到濃重的藥味,還有些許血腥味,他定睛一看,看見了桌上還有些染血的布團。

薑潮雲嚇了一跳,疊著聲問:“爹,怎麼還流了這麼多血?”

一邊問著,一邊朝薑左嶺看去,卻是看見了他臉上都貼上了膏藥貼,仔細看,還能看到他臉部似乎浮腫了起來。

薑左嶺咳嗽了一聲,說:“都不礙事,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一塊尖利石頭上,現在已經包紮好了。”

薑潮雲看著他纏著紗布的腿,又心疼又忍不住埋怨道:“爹有那麼多掌櫃和夥計,這些事可以讓他們做的嘛,為什麼要自己做呢?現在弄成這樣。”

他一邊說,一邊難受地紅了眼眶。

薑左嶺笑了,語氣溫和地安撫道:“哭什麼,不要哭,你爹我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受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你是我兒子,不要動不動因為這種小事就哭,不要跟小孩子一樣。”

薑潮雲小聲說:“那你是我爹,我這個做兒子的,當然會看著難受啊。”

薑左嶺說:“我這裡都是藥味,味兒衝,你看了我就回去吧,彆總出門,小心受寒,今天天氣也夠冷的。”

薑潮雲心裡感動,他爹這種時候也不忘關懷他,可惜他身為人子,除了在旁邊乾著急之外,都沒什麼能為他做的。

吩咐薑左嶺房內的小廝將他帶來的補品燉了給薑左嶺吃,薑潮雲才離開。

他前腳剛離開,薑林氏後腳就過來看薑左嶺,她倒是沒薑潮雲那麼好騙,她一眼就看出來薑左嶺這傷是被人打了,她冷眼看了一會兒,才關心地問:“你身體怎麼樣了?”

薑左嶺情緒有些緊繃,隨意地說:“大夫說沒大礙,就是小腿骨斷了一根,養將兩個月就好了。”

薑林氏問:“知道是誰嗎?”

“……”薑左嶺見騙不了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道:“不知道,還在查。”

雖這麼說,但薑左嶺也知道估計什麼都查不出來,對方行事太老道了,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來。

薑林氏說:“薑家這幾年擋了不少人的路,有不少人盯著我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不小心些,平白讓潮雲擔心。”

薑左嶺有些不耐煩她左一個薑潮雲,右一個薑潮雲,現在受傷的難道不是他嗎?她眼裡除了兒子就沒有彆人了嗎?

但薑左嶺也不跟薑林氏生氣,他說:“我知道,我沒讓他久呆。”

又忍不住說:“我現在腿都斷了,你也不關心關心我。”

“我現在不就是在關心你嗎?”薑林氏語氣很溫和,“而且我關心你,你的腿就能好嗎?”

薑左嶺瞪了她一眼,這女人!

薑林氏說:“好好養傷,鋪子那邊我會看著。”

說完,就離開了。

她人走了,薑左嶺才生起氣來,伸手抓了旁邊的茶碗,往地上一砸,然而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叫他疼得那張俊朗的臉孔都有些猙獰了起來。

*

青年自覺得這次任務做得非常完美,又去跟寒江穆複命。

寒江穆卻又是一副冷淡的麵孔,說:“你這是在給薑林氏找事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青年:“……”

他小心翼翼地問:“恕屬下愚鈍,不知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寒江穆又不說話了。

但青年能看出來他不滿意,心裡一虛,立即轉移話題說:“主上,前天屬下在江城看見了祝玉春的蹤跡,要去和祝玉春彙合嗎?”

寒江穆冷淡地說:“不用管他。”

青年也不意外,“是。”

寒江穆又道:“再有下次,廢薑左嶺一隻手。”

青年愣了一下,立即應了下來。

青年退下之後,寒江穆走出房門,聽見劉老大正叮囑其他人,“最近世道不太平,偷雞摸狗都多了許多,咱們得打起精神,每天多輪一次班,彆讓賊光顧了。”

其他人應了下來,劉老大扭頭看見他,立即笑著迎上來,喊他:“寒兄弟,一塊兒去吃飯。”

寒江穆也沒有回應,除在薑潮雲麵前,他的話是很少的,不過他本身也不是話少的那一類,而是大多時候懶得和他人言語。

大概是天生的傲慢與漫不經心使他如此,但他本身又有著能吸引人追隨的魅力,即使劉老大是一介粗人,卻也是能被這種魅力吸引,因此也是死皮賴臉地跟在寒江穆身邊。

劉老大和寒江穆說起正事來,“說起來,那界城都被破了,恐怕再過不久就要換新皇帝了。”

寒江穆腳步一頓,“你覺得叛黨會破燕京?”

劉老大見寒江穆有反應,心裡一喜,隻覺得寒江穆處處都合他的心意,連關心國家大事這一點也一樣,他心裡高興,也想說出個子醜寅卯,讓寒江穆刮目相看,他故作深沉地說:“還真的說不準,雖然我不太懂,但從咱們皇上遇事就求和的軟骨頭作風看,叛軍真到了麵前,恐怕也會為了活命來跟叛軍談談條件,比如給叛軍頭領封個王什麼的。”

雖然北上鬨得不可開交,但他們江南還是很安穩的,一點亂子都沒有出。

百姓隻要自己的生活沒受到太大的影響,其實也不太關心上頭的皇帝是誰。但他們這些人,還是希望能換一個有作為的皇帝。

先帝那會兒脾性倒是很剛烈,外族來犯,他能將那些蠻夷打了個落花流水。然而現在這個皇帝一上位,任人唯親,以至於宦官當道,上不賢下不舉,日子久了自然要出亂子。

事實證明,當今聖上也的確沒什麼血氣,外族來犯,燕國的士兵打不過人家,隻能求和,每年要交出去上萬兩黃金白銀,還割了不少地,將靠近燕京十座很重要的城池都割讓了出去。

這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溫水煮青蛙,有圍困燕京的意圖,皇帝卻不以為意,自覺得燕國無所不有,隻是給錢割地而已,能求得幾十年的平和,少些士兵傷亡,至於錢,他大燕國物產豐饒,多的是錢,那些賠款,省省不就有了嗎?

做了這些事,這人心裡還覺得很感動,他真是個好皇帝。

然而燕國麵臨的不僅僅是外憂,還有內患。

皇帝是有不少兄弟的。先帝對外雷厲風行,對內卻是個好父親,皇帝的這些兄弟,他也都有好好安排,基本都封了王,選的太子,也是正正經經從嫡子裡選的,皇帝年少時候還算溫厚聽話,先帝雖覺得他銳氣不足,太過溫吞,但給他留了不少謀臣,做一個守成之君尚且足夠,所以皇帝才能當上皇帝。

然而他這樣的人,也就占了一個嫡子的便宜,其他兄弟服不服暫且不知,到了現在這個年歲,燕國在他手裡,越發走下坡路,他的那些兄弟坐不住了,於是又有了一波又一波的叛亂。

皇帝不是在逃跑的路上,就是在正在逃跑的路上,這十年遷了三次都城,倒也沒丟了皇帝的身份,至今都還是尊貴的皇帝陛下。

寒江穆對劉老大的話不置一詞,那些叛軍背後也隻能是那些藩王,現在都等著誰能殺掉皇帝,再跑出來“救駕”爭帝位。

這都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算盤,這些武夫卻隻以為是有識之士引發的反叛。

劉老大不知道內幕,說的也都是淺薄至極的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