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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潮雲哥,你還沒見過這個好東西吧,這叫暖玉,價值連城,冬天的時候佩戴,身子會覺得很暖和。”

薑潮雲有些驚訝,“這麼好?”

薑瑜隴說:“當然。”

他解下玉佩,放到薑潮雲手裡,很寬容地說:“潮雲哥好奇的話,可以借你把玩一下。”

薑潮雲看著掌心裡的暖玉,有些驚奇,“果然是暖的!”

薑瑜隴說:“這也是大伯送我的,我隻是跟大伯說了一聲書房裡很冷,他就給我送來了這塊暖玉,多虧了這塊玉,我念書都不會覺得冷了。”

薑潮雲的表情慢慢僵住了,“……哦,也是我爹送你的。”

薑瑜隴笑道:“大伯對我這樣好,我也不能辜負他,好好念書,考上進士,光耀門楣。”

薑潮雲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人家對他這麼推心置腹,他也不能這麼小氣,覺得他搶了他爹的關愛。

薑左嶺對他也是很好的,所以沒什麼。

薑潮雲呼出一口氣,對他笑道:“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的!”

第8章 鯉魚生崽

薑瑜隴在薑潮雲屋裡也沒坐多久,就說要回去看書,留下滿心複雜的薑潮雲離開了。

碧心收拾了他帶來的東西,問薑潮雲:“少爺,這些要留著嗎?”

薑潮雲怏怏地說:“留著吧,放到書房那兒,有時間我去練練字。”

碧心應了,轉頭就將薑瑜隴對薑潮雲說的話一字不差地和薑林氏說了。

薑林氏聽了,心裡惱怒,直接找了薑左嶺,問了這事。

薑左嶺聽薑瑜隴跟薑潮雲說的話,居然還很欣慰,對薑林氏說:“瑜隴這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

薑林氏氣笑了,“他隻是你的侄子,你給他這麼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的親子。”

薑左嶺板起臉,不悅地說:“你胡說什麼,家裡又不缺這些東西,給瑜隴一些怎麼了?他現在是個秀才,日後考上進士,入朝為官,那是實實在在的榮貴,你我臉上也都有光。”

薑林氏忍了忍,說:“那那塊暖玉是怎麼回事?你明明知道潮雲懼寒,一日都離不開暖爐,你還將那樣一塊暖玉送給瑜隴,薑左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薑左嶺遲疑了一下,有些心虛地說:“那塊玉本來是要給潮雲的,但瑜隴要念書,書房裡不好燒火,所以就先給他用了。”

又有些不耐煩地說:“潮雲是我兒子,我當然不會虧待他,等日後我再尋一塊兒大些的暖玉給他,他不會怪我的。”

薑林氏對薑左嶺很失望。

薑家這十幾年越發富裕,其實是離不開她薑林氏的幫扶的。

她出身名門,也是父母最疼愛的女兒,當初對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薑左嶺一見鐘情,不顧他是一介商戶,硬是低嫁給了他。

那時薑家也隻是普通富貴,是她薑林氏用她娘家的力量幫薑左嶺打開了門路,薑家才從普通商戶一躍而上,成為這江南地帶最富的富戶,也是近幾年黃商最有力的競選者。

也因為她娘家有不少親戚有官銜,薑家依靠著這些關係,知州都要給他們幾分薄麵。

薑左嶺本身也潔身自好,不納妾也不逛花樓,按道理,這應該是一段良緣的。

但因為薑潮雲,他們之間其實爆發過很多爭吵。

薑林氏當初懷著薑潮雲的時候受了土匪的驚嚇,直接早產了,當時人都差點沒了,當然因為施救得及時,薑林氏母子都得以平安,但兩人都出了問題,薑林氏無法再生育了,薑潮雲也落下了寒症的病根。

很多大夫都說薑潮雲活不過十八歲,薑林氏那時衣不解帶地照顧薑潮雲到了五歲,等回過神來,薑左嶺那顆心都落到了二房生的孩子身上去了。

這算什麼事?他們沒有兒子嗎?還要去疼愛彆的房的孩子?薑林氏為此發過不少脾氣,薑左嶺不以為意,死不悔改。

薑左嶺不止對二房的幾個兒子好,三房的子嗣他也當親子照顧,時常開私庫補貼他們,薑林氏一旦質問,他就是滿嘴的仁義道德,大義凜然的模樣,倒是將她薑林氏稱得跟一個惡人似的。

這也是曆史遺留問題了,薑林氏一開始就沒能改變薑左嶺,現在自然也沒法改變。

若不是知道二房趙氏懷孕的時候,薑左嶺還在京城,薑林氏都是要懷疑一下他們倆是不是有什麼苟且的。

與薑左嶺說不明白,薑林氏隻能強壓下怒火和不滿,心平氣和地說:“潮雲才是你親兒子,瑜隴拿了這些東西去他麵前說道,他心裡會怎麼想?你再備一份,隻能比瑜隴多,不能比他少,親自送到潮雲房裡。”

薑左嶺滿口應下,卻也不見得有多上心。

薑林氏心裡的失望與日俱增,然而想到薑潮雲對薑左嶺滿是孺慕,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對他耳提麵命,讓他多關心關心薑潮雲。

薑左嶺不耐她絮叨,不耐煩地說:“你也知道潮雲是我兒子,當爹的哪有不關心兒子的,行了,放心吧,我會辦好的。”

當日薑潮雲就收到了薑左嶺給他送來的幾大箱子捚花紙,並不比江南工坊手藝差的雲燕硯台,羊脂玉製的狼毫毛筆、還有一塊被雕成小鯉魚形狀的暖玉。

碧心看那塊暖玉的大小,就知道是薑瑜隴那塊暖玉的邊角料,但薑潮雲握在手裡又開心了,嘴角都漾起了兩個小小的梨渦。

碧心很是違心地對薑潮雲說:“老爺還是記著少爺的,看,這紙可比隴少爺的要多得多,這硯台也比隴少爺的要貴重。”

薑潮雲握著那塊小小的暖玉,隻覺得小鯉魚比薑瑜隴的那枚水滴形狀的暖玉更符合他的喜好,這樣一比較,他爹顯然對他更用心,還給他雕小鯉魚呢。

晚上,薑潮雲拿著那個小鯉魚給寒江穆看,笑眯眯地說:“你看這是什麼?”

寒江穆看著那枚玉,目光又落到了薑潮雲嘴角上的小梨渦上,他微微頓了一下,問:“這是什麼?”

薑潮雲難受了一整天,這時倒是活學活用了起來,他對寒江穆說:“這是暖玉啊,顧名思義,它能驅寒,這樣的好東西,你沒見過吧?”

寒江穆頷首,“的確沒見過。”

薑潮雲抬起下巴,一派矜貴姿態,“不怪你,你隻是個護院嘛,沒見過很正常,我可以借給你看看。”

說著,還真的將手裡的小鯉魚遞了過去。

寒江穆眸光泛過淡淡的光彩,他伸出手去取,在拿起那枚小鯉魚的時候,指腹不經意地摩挲了一下薑潮雲柔嫩的掌心,引得他手掌微微顫了一下。

薑潮雲收回手,忍不住擦了擦被子,將掌心那一點酥|麻驅散之後,才抬起臉來,對寒江穆說:“你小心點,這個很貴的,要是摔碎了,你賠不起。”

這些話說出來,薑潮雲都有些為自己的隨機應變感到驚豔。

他這樣聰明,若是正常人,肯定也能考上個進士呢。

其實薑瑜隴與他說那些話,薑潮雲後麵想想,總覺得薑瑜隴好像在跟他炫耀,但因為他其實也不缺這些,薑左嶺也給他送了,所以他也很快就不難受了。

薑潮雲現在的心情倒是很飛揚。

寒江穆撫摸著那枚小鯉魚,低聲說:“聽說今日隴少爺來過?”

薑潮雲說:“來過啊,怎麼了?你問這個乾什麼?”

寒江穆說:“聽說隴少爺也有一枚暖玉。”

薑潮雲愣了一下,還未說話,寒江穆又補了一句,“比少爺手裡這枚要大得多。”

薑潮雲一時語塞,而後馬上惡聲惡氣地問:“你怎麼知道的?你一個護院,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寒江穆唇角微微挑起,說:“我聽少爺身邊的丫鬟說的,怎麼,少爺要殺人滅口嗎?”

他稍停頓了一下,很是平靜地對薑潮雲道:“這般,少爺恐怕得先治治你那個丫鬟,她那張嘴,藏不住秘密。”

薑潮雲:“……”

他隱約聽出了些許的揶揄和戲謔,一時懷疑自己似乎並不了解這個叫寒江穆的男人。

薑潮雲故作生氣,“把玉還我!”

寒江穆這時倒是很聽話地將那枚小鯉魚還給了薑潮雲。

薑潮雲收下,小心翼翼、十分珍愛地放到衣襟內裡,一言不發地躺到床裡,蓋上了厚厚的被子。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又翻來覆去睡不著,前一晚是因為太累,現在精神勁好多了,對寒江穆這樣一個大男人杵在內室裡,就無論如何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薑潮雲扭過頭,氣衝衝地說:“我睡不著了!都怪你!”

寒江穆倒是很無辜地看他。

說來奇怪,薑潮雲夢裡的寒江穆總是陷在陰影裡,除了給他帶來一種陰沉可怖的印象之外,並沒有任何能讓人親近的特質。

但現在的寒江穆,總讓薑潮雲有一種無論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的錯覺。

這種錯覺讓薑潮雲難得有些無措起來,本來他也並非嬌縱無理的性子,這樣下來也難免會心虛。

就像現在,薑潮雲自覺得剛剛對寒江穆那麼無理了,但寒江穆看他的目光依然這麼平靜,好像充滿了包容,一下子讓薑潮雲啞火了。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薑潮雲聲音都低了下來。

寒江穆回答:“我在守夜,少爺。”

薑潮雲說:“那你也不能一直盯著我,我不喜歡你看著我。”

寒江穆聲音沉穩,“好的,少爺。”

薑潮雲再去看他,就看見寒江穆閉上了眼睛。

薑潮雲:“……”

這麼聽話的嗎?

薑潮雲有些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這個暴君現在這麼聽話,不正是證明了他對他有意思嗎?而且中毒還頗深。

薑潮雲開始覺得有些棘手了,寒江穆到底喜歡他什麼呢?

薑潮雲心裡犯嘀咕,這時候倒是不困了,他打起精神來,對寒江穆說:“我今天很生氣。”

寒江穆撇開腦袋,將耳朵對準了他,作出一副聆聽的姿態。

薑潮雲說:“今天薑瑜隴過來,我很生氣,我也很嫉妒,嫉妒他比我強壯,比我聰明,還比我討人喜歡,要是我身體好好的,我一定比他強!”

嫉妒會使人醜陋,他現在的麵目應當是很猙獰的。

寒江穆沒有說話。

薑潮雲再接再勵道:“他的暖玉居然還比我大!我氣死了!你居然也敢嘲笑我,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寒江穆睜開了眼,注視著他,眸光暗沉。

薑潮雲看他的眼神有點犯怵,差點結巴,“乾、乾嘛這麼看我?我有說錯嗎?——我說了,你不準看我!”

寒江穆站起身,朝他走過來,薑潮雲下意識地抱住頭,將整個身體縮到了被窩裡,緊張地說:“你可彆亂來啊,我是你主家,我還不能說你幾句了嗎?”

寒江穆:“少爺,我聽說暖玉這種玉,遇水會變大。”

薑潮雲:“?”

寒江穆滿臉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