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頁(1 / 1)

大周女帝 誓月 4396 字 6個月前

寺卿詢問,是否即刻進貢院搜查?”

“舞弊?”

薛知景瞬間直覺不好,新朝建立,第一年開恩科,就出現舞弊?而且還是在貢院考試的第一天出現?怎麼都覺得不太對。

“誰給的信息,說是什麼人舞弊?”

“有幾個舉子聯名寫的書信,舞弊者為豫州轄下富陽縣縣丞之女林元春。”

薛知景眉目擰了起來。

林元春?

那日在女子院,她對這個女子也算印象深刻,畢竟是第一個起來表達想法的,十五六歲的年紀,薛知景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她那狼一樣的眼睛,她是個有渴望的人。

舞弊嗎?

殿上有大臣立刻說道,“陛下,科舉乃國之大事,出現舞弊事件,決不可姑息,請陛下即刻派禁軍,配合大理寺卿,徹底徹查此事。”

“對啊,請陛下徹查。”

“請陛下徹查。”

即刻?徹查?

科舉考試是選拔高級國家官吏的重要方法,吸引著朝野上下所有人的目光,更何況每次隻錄取舉人幾百人,進士更是隻有幾十人,這樣的一個通過率,讓整個王朝特彆是官宦臣子對於科舉考試重視到了極致。

這樣的一個考試,對於公平性的要求是高於其它任何事情的。

糊名謄寫考卷、嚴格的搜身、貢院半開放的號舍連考三天都是為了實現科舉考試的公平公正。

多年以來,若出現任何舞弊事件,都是要嚴厲懲罰的。

可是即刻去徹查嗎?

林元春是女子,自然是在貢院的女子區域。若是大理寺卿帶著禁軍進去,一定會驚擾到所有考試的女子。林元春是肯定無法再繼續考試了,就算今日徹查了沒事,她也會少做一篇或者好幾篇文章,更彆提對精神的巨大壓力了,她這次恩科幾乎沒有可能考上舉人了。

同時,整個貢院的學子,本就是頂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在考試,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會影響到她們的精氣神,進而影響到她們的發揮。

所以,不管這個舞弊是真,是假,是否有人做局,都不能進貢院徹查。

想通這個關節,薛知景沉聲說道,“軍機處行走李婧,皇城司都知陳棠。”

李婧和陳棠各自從自己的隊列裡麵站了出來。

“臣在!”

“臣在!”

“著你二人,即刻換便裝入貢院,暗查林元春是否有舞弊行為。若真發現她有舞弊行為,便暗暗將她帶離貢院,若她並未展現任何舞弊行為,你們就幫助貢院巡邏的宮人們,一起維持貢院秩序,不許任何人乾擾考試。”薛知景沉聲吩咐。

李婧一瞬間就明白了薛知景的打算。

前段時間,她可是被安排經常地去女子院和那些準備考試的女子溝通交流,一邊給她們鼓勁兒,一邊給她們教授自己科舉考試的經驗。她很清楚,薛知景對於這些參加科舉考試的女子的重視。

不讓大理寺卿帶著禁軍過去,便是不想驚擾到這些考試的女子。

隻讓自己和陳棠過去,而且是暗查,那便不能去隨意搜索林元春的號舍,不能乾擾她考試,而隻能觀察她是否有舞弊行為。

李婧感慨著,不得不說,薛知景真是,第一時間考慮到的是保護,而不是審查。

不過諸臣子卻有不同的意見了。

“陛下,科舉考試乃國之大事,若出現舞弊行為,務必得將可能舞弊者帶走審查,怎麼能讓其繼續考試呢,這對於其它考生是不公平的。”

“對呀,陛下,就算是讓李婧行走和陳棠都知去查,那也不能暗查啊,考試舞弊一定是要徹底清查該考生的身上所帶的所有物件的。”

“陛下,一般來說,這樣的清查甚至還要將周圍十人都一並帶走的。”

“考試舞弊有很多隱蔽的方式,有的會將答案印在自己的筆杆上,有的甚至用微雕的形式刻印在考生帶進貢院的大米上,暗查如何能查到啊。”

“臣提議,暫停林元春及其周圍十人的考試,同時徹查平日裡跟林元春交好的學子,一並徹查。若是她們無事,便讓她們再次參加考試,若是真有舞弊行為,也能肅清考試風氣,還我大周一個乾淨的科舉。”

薛知景麵沉如水,一幫臣子說的是冠冕堂皇的話,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已經給林元春下了一個定論,她確實舞弊了,而且要斷了她,甚至周圍十人的前途。

“科舉乃國之大事。”

薛知景的話一出,眾人便安靜了下來。整個大殿隻回蕩著薛知景一個人的聲音,低沉而穩定。

“諸學子寒窗苦讀十數載,等的就是這一刻,三日的考試,要做十數篇文章。諸位都經曆過,知道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學子貢院考試,精神緊繃,一點外界的乾擾便會被放大,影響學子的正常發揮。”

權威是權威,道理是道理。

在威權之下,也是要讓以理服人的。

“若是著大理寺卿帶著禁軍入貢院,勢必會影響考生發揮。不說這舞弊是真是假,但這乾擾卻是實在的了。這是本朝的第一次科舉考試,我不希望出現任何乾擾學子考試的事情。至於舞弊,查還是要查的,既然提到是女子區域有舞弊嫌疑,所以我讓李婧和陳棠親自坐鎮,重點看護。”

“此外,著大理寺卿嚴查舞弊線索。既然說有人舞弊,那一定是有考試題目提前泄露,這才能讓考生或提前做出錦繡文章或找人代筆帶入考場。考試的三日內,貢院不能動。但場外的線索可以查,一路查到,到底是誰,通過什麼方式,將多少的考題泄露了出去,中間都有誰。”

“鎮國將軍元錦!”

元錦站了出來,“臣在!”

“你帶上一隊禁軍,配合大理寺卿,嚴查!”

“遵旨!”

下了朝的薛知景臉色有些不好,回到後麵的建章宮時,她都看上去麵色沉沉。宮女給她上了茶,就見著她坐在書房的長案靜靜地思索著,便都安安靜靜地退下了。

此時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薛知景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如果舞弊確有其事,那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女子參加科舉,剛開局就出了這樣的醜聞,以後很不好辦。

如果舞弊是有人嫁禍,那便是一招針對她的陰謀。女子參加科舉,未來還要全麵進入朝堂,這無疑會觸動很多人的神經,在考試之前他們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靜本就不正常了,此時出現動作,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最怕的是嫁禍得很高級,證據確鑿,表麵上看是真舞弊了,那才是最大的打擊。

那邊,李婧和陳棠換上了便裝,前往貢院。

兩人在路上簡單地溝通了一下,陳棠雖沒有李婧這麼機敏,但也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所在。

兩人到了貢院之後,沒有打擾任何考生,反而加大了貢院的防衛,以免出現任何驚擾貢院的行為。

兩人還分工,詢問了當時搜身的宮女,她們是如何搜身的,又是否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

宮人們仔細回答,她們是嚴格按照搜身的規則,將入場參加考試的女子裡裡外外全部搜查了一個遍,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李婧和陳棠見在宮人這裡無法得到信息,便以巡邏為名,觀察了一番那林元春的舉動。一直到夜裡,都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一般來說,舞弊的人,總會露出一些舉動來,心理素質不好的人在臉上都會顯現出不妥,很容易看出來端倪。

那邊,大理寺,元錦帶著一眾禁軍坐在了大理寺的大堂之上。

“大理寺卿,您就按照你的規矩審理,我就是來幫忙的,不用管我。”

可一眾甲士在旁,大理寺卿如何敢輕易放鬆,他真是覺得腦仁兒都疼了。

元錦如她所言,確實什麼都沒做,跟尊佛一樣在那兒坐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理寺卿也就放下心來,安心審理。

不過,他似乎對那些舉子多有偏頗,事事都從舉子們的說法出發去考慮,聽得元錦內心都有些存疑。

晚上,蕭烈歌從皇家綜合大學回來,見著薛知景在建章宮內看書,麵色似乎不好。

“怎麼了?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薛知景放下書,走到她麵前,兩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有侍女送來了熱茶和點心。

蕭烈歌似乎也餓了,拿了塊點心就開始吃。

薛知景笑著說道,“餓了?先吃飯吧,一會兒再說。”

侍女們上來了一桌的食物,今兒有蕭烈歌愛吃的烤羊肉,薛知景給她撕了一塊下來,放到她的碗裡,“今兒說是加了點蜂蜜做的,樒汁烤羊肉,你嘗嘗。”

蕭烈歌嫌棄地看了一眼,“你這宮裡的廚師事兒真多,還要放蜂蜜。”

薛知景眉眼含笑地看了她一眼,“是我讓廚師試試的,覺得應該會挺好吃的。你吃過紅燒肉吧,那裡麵也會放糖,甜味兒會帶來一些全新的滋味兒。”

蕭烈歌夾了一塊放到嘴裡,嗯嗯地點頭道,“還不錯。”

下午的時候,禦廚來問,今天晚上吃什麼,薛知景本一直在思索著,聽見詢問,便想到要“投喂”蕭烈歌的事兒來了。她想起以前自己愛吃樒汁烤雞翅,總覺得甜滋滋的吃起來唇齒留香,腦子似乎也會清醒許多,便讓廚師做蕭烈歌愛吃的烤羊肉,加蜂蜜。

看上去,蕭烈歌還挺喜歡的。

此時薛知景見她吃得開心,心裡的壓力也就去了一大半了。

蕭烈歌就是她的精神慰藉劑,無論是壓力還是負麵的情緒,隻要跟蕭烈歌在一起鬨一鬨,玩一玩,甚至隻是看看她,就都能去大半。

以前到也沒這樣,隨著跟蕭烈歌的感情加深,她對於蕭烈歌帶給她的情感支持卻越發感覺重要了。

哎,也不知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蕭烈歌邊吃著邊問,“今兒是大朝吧,有什麼難事兒嗎?”

平日裡,蕭烈歌也不會追著問她朝堂上的事情,薛知景也不會刻意地什麼都跟她講,兩人都謹守著一種默認的界限,不想哪天突破了彼此都還不知道的某種界限,麻煩。

但蕭烈歌既然問起,薛知景也不會不回答。

“今日有消息稱,貢院有人舞弊。”

蕭烈歌也知道科舉考試的重要性,頓時便臉色沉重了下來,“哦?那是查還是沒查?”

“查,但諸臣子想要我查貢院,我怕驚擾考生沒有應允,所以我是讓大理寺卿從舉報人那邊查。不過我心裡總還是有些不好的感覺。”

“怎麼講?”

“我高度懷疑是有人做局,或許真會有一些擺在明麵上的舞弊證據出現。”

蕭烈歌停下了筷子,有些古怪地問道,“科舉考試我們遼國也有,主要針對漢臣,一應規矩都是跟前朝大成學的,在科舉考試裡麵,所有的一切要求都無比嚴格。無論是進出的搜身,還是進去之後號舍鎖閉,三日內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能出來,還有考卷糊名以及謄寫,這些都能嚴格地保證考試的公平公正,如何還會出現舞弊,又如何會在考試當天出現舞弊呢?”

“你說的沒錯,為何會?又為何是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