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執被我擼下去了。他這府邸傳承了很多年,麵積很寬敞,後院還有一個可以跑馬的跑馬場。不過我可一天都沒在這兒住過,門口也沒顧得上掛牌匾,屋裡的各種家具也沒有換,就讓人收拾了一下衛生。”薛知景笑著說道。
“那你之前住哪兒?”蕭烈歌四下裡看著,問道。
“住宮裡呀,在宮裡我還有一個小院,早起上班方便。”
“嗬!住宮裡難道不是因為離你那個娘娘近一點?”蕭烈歌一聽,語帶酸氣地說道。
薛知景笑了笑,湊近蕭烈歌,玩了玩她的衣領,促狹地問道,“又吃醋啦?”
蕭烈歌揮開她的手,“起開,誰吃醋了?行了,飯也吃了,你這房子我也看了,我該回去了。”
蕭烈歌想往外走,薛知景一把拉住了她,“你回哪兒去啊?”
“邸店。”
“住什麼邸店啊,這宅院的臥室我已經讓收拾出來了,換了新的被褥,可以住了。”
蕭烈歌回頭嗤笑了一聲,“你讓我住我就住,我怎麼這麼聽你的話呢?”
薛知景笑著上前兩步,將她攬進了懷裡,抱著說道,“你不是一向都聽我的話嗎?”
“我今天,現在,以後都不想聽你的話了。”蕭烈歌的語氣裡帶著濃烈的傲嬌氣息,就像是一個努力在度過叛逆期的少年一樣,說的話做的事兒跟內心深處的感覺完全相反。
薛知景可不管那些,她隻緊緊地抱著蕭烈歌,在她的耳邊輕柔地說著,“那可不行,你不聽我的話,我會很傷心的。留下來嘛,我們一起住在這裡,我以後也不去宮裡住了,免得你吃醋。”
“我說了我沒吃醋,誰愛吃你跟你那心愛的太後娘娘的醋啊。”
薛知景吃吃地笑著,跟說秘密一樣地講道,“我跟你講啊,你真不用擔心我跟娘娘會有什麼事兒,哦,對了,不是太後娘娘了,是太皇太後了。”
蕭烈歌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想知道元含章升職的事情。
“你是不是見過阿伊拉,她是一個大食和漢人的混血,長得很美,是我之前去廣州出任務的時候認識的,她很厲害的。她一直愛慕娘娘,最近我發現,娘娘似乎接受她了,她現在都住娘娘的寢宮了。”
“喲,你們娘娘還挺受歡迎的嘛,不過我為什麼要聽這個。”
“我就是跟你隨便講講,免得你總惦記。”
“我惦記什麼了?”
薛知景搖了搖頭,退開來一點,立刻就見著蕭烈歌磨著牙看著她,薛知景捧著她的臉,揉了兩下,“哎喲,我的乖乖,咱這麼可愛的一張臉,能不能好好用,不要總給我做鬼臉嘛,醜死了。”
“起開!”
蕭烈歌試圖推開薛知景,卻被薛知景禁錮在身邊,然後,薛知景便靠近過來,穩穩地%e5%90%bb住了蕭烈歌的唇。
蕭烈歌欲拒還迎一般地掙紮了兩下,便和薛知景熱烈地親%e5%90%bb了起來。
薛知景思念她,她又如何不思念薛知景呢。
之所以見著薛知景的麵,便喊打喊殺,又是各種說著反話,不過是心裡有氣罷了,那些澎湃的感情無處宣泄。
誰讓薛知景一次又一次地折磨著她,讓她生生地從一個小可愛變成了一個傲嬌的公主。
反正現在不用處理政務,不用在貴族麵前扮作端莊穩重的模樣了,蕭烈歌更可以在薛知景麵前肆無忌憚的放肆了。
就像薛知景吃透了她愛她,便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敢直接摟抱著將她帶回家。蕭烈歌也極度確認薛知景足夠愛她,所以她儘可以放肆地說話,放肆地做事,薛知景都不會在意。
……
折騰了半宿,蕭烈歌鐵打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更是乾渴難耐,薛知景爬下床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那壺裡的水已經涼了,薛知景含了一口在嘴裡,喂到了蕭烈歌的嘴裡。
蕭烈歌真是渴得不行了,咕嚕咕嚕地將薛知景喂的水全喝光了,又努力地吮xī了一遍,薛知景好不容易才讓兩個人分開。
“乖,寶貝,我再給你喝一杯。”
就這樣辛辛苦苦地喂了好久的水,蕭烈歌才滿足了。
薛知景這才重新上床,從背後攬住了蕭烈歌。
她也很疲憊,但精神上卻有些亢奮,嘴上沒停,“寶貝兒,你是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上次在淮河北岸分開之後到現在,我經常忙到昏天黑地,若不是這麼多的工作填充著我的生活,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過。”
蕭烈歌有氣無力地嗬了一聲,“讓你跟我走,你不跟我走。”
“我想讓你跟我走嘛。你看,我天天惦記著,你這不就跟飛鴿傳書一樣,飛過來找我了。”
“我是來殺你的。”蕭烈歌聲音輕得像風,幾乎都要睡著了。
薛知景攬著她腰的手越發得緊,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那就讓我死在你手裡好了。”
薛知景的聲音著實有些曖昧,蕭烈歌嫌棄她打擾自己睡覺,一把抓起她的手,放到了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口。
世界,終於安靜了。
第121章 恭請登基
早上醒來,薛知景是真的不太想起床,昨晚折騰得太晚了,現在是又累又困,但軍機處又不能不去,這個宅院去宮裡,還得走一段時間呢。
身邊的蕭烈歌睡得很沉,嘴唇微微地翹起,像個小孩子一樣。
薛知景慢慢地將自己的胳膊從她的身上取下來,然後湊近,想親一下她,沒有靠近,蕭烈歌卻迷迷糊糊地醒了。
“什麼時辰了?”
聽著蕭烈歌帶著點鼻音的嗓音,薛知景笑了起來,放肆地在她的唇瓣上親了一下,“天剛亮。”
“唔~”反正不用起來處理政務,蕭烈歌也累得不行,乾脆又睡過去了。
薛知景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我得去宮裡忙,你待會起來想做什麼想玩什麼就去玩,我爭取下午陪你。”
蕭烈歌嫌棄她吵到自己睡覺,一巴掌呼她的嘴上,卻軟綿綿的毫無力氣,薛知景則順勢抓起她的手親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地下床,到了外廳穿衣服。
不過到了軍機處,一堆事情忙起來,也就顧不上困的事兒了。
忙到半上午,薛知景似乎隱隱約約聽見了什麼聲音,吵吵嚷嚷的,像是從宮門口傳過來的。
有人來彙報,幾個軍機處的行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薛知景問道。
“周國公,是出事了,您去宮門口看一看吧。”
薛知景存著一絲古怪,帶著一幫人,去到了宮門口。
越往宮門口,越聽清了外麵的動靜,什麼“周國公”“登基”之類的話。
宮門口竟然聚集了一大幫人,都是十幾歲到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身著素色的長袍,一個個看起來都文質彬彬的,應該都是讀書人。
為首的便是那秀才丁山。
丁山一見著薛知景走出了宮門,頓時眼珠子都瞪圓了,又驚又喜,趕緊招呼身後的一大幫讀書人,齊刷刷對著薛知景行了一個大禮。
薛知景見他們禮貌,自然也回了一個禮,高聲詢問道,“諸位有何事?”
丁山上前一步,對著薛知景拱手說道,“周國公安好!學生丁山,是一名秀才。今日學生帶著一眾士子前來,是來恭請周國公為天下蒼生的福祉計,登基為帝。”⊙思⊙兔⊙網⊙
薛知景:“……”
薛知景很想說,這真不是我找的托。
那丁山果然是讀書人,能說會道,侃侃而談,“……如今天下大亂,北方有蠻族,西方有動亂,西南有教匪,大成王朝的皇室血脈凋零,天下全靠著周國公一人扶持著,才有了現在的穩定局麵,周國公就是在世的秦皇漢武,我們這些讀書人,都希望周國公可以接受皇上禪讓,登基為帝,名正言順地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薛知景眉頭都蹙了起來,但因為對方都是秀才以上的有功名的人,她還是隻能溫和地跟他們說道,“我做周國公,已經匹配了我的功勞了,謝謝大家的厚愛,不過這樣僭越的事情,希望大家以後不要再說了,都散了吧,回去好好學習,好好科舉。”
她倒是自己覺得很真誠,不過丁山等人隻當她是故作矜持地推辭。畢竟從來勸人登基,一般都得勸三回,要登基的那個人說我的德行不配啊不能當皇帝啊,推辭得很實在,勸登基的一幫人則要勸得更努力。彼此都要拉扯三回,好像整個儀式才圓滿。
所以丁山他們就開開心心地回去了,準備來第二波勸進。
此時的薛知景不太了解這個傳統。
走回了宮裡的薛知景覺得有些不妥,不行,得去見一趟元含章。
那邊,禦書房裡,元含章正在和阿伊拉下棋,剛聽完侍女彙報了宮門口的事情,元含章臉上沒什麼表情,阿伊拉卻有些坐不住了。
“娘娘?”
元含章下了一個子,問道,“阿伊拉,你們年紀相仿,你說說,外麵的人,會是小景自己安排的嗎?”
阿伊拉搖搖頭,“我覺得不像,以我對小景的了解,這不是她做事的風格,她若真想登基為帝,不會找這些讀書人。”
元含章笑笑,“是,這不是她的風格。”
她布的局從來都比較大。
雖說元含章確實想要退休,將權柄交給薛知景,可這個權柄是自己按照合適的規則交出去的,和被逼交出去的,是不一樣的。
“娘娘,周國公在書房外求見。”
“讓她進來吧。”
薛知景進來之後,和她們閒談了兩句,這才說道,“娘娘,剛才宮門口有一群讀書人前來,他們是來,”薛知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這個感覺就好像,自己要謀奪元含章的家產一樣,但是話還是要說的,“他們是來勸進的,希望我能,登基為帝。”
元含章對著她笑了笑,“那你怎麼看?”
薛知景可不會覺得此時元含章的笑會是平日裡那樣的溫和的笑,她斟酌著詞句地說道,“我將他們打發走了。娘娘,您是大成王朝皇室的媳婦,若是您在一天,我就永遠不會打皇室江山的主意。”
“哦?”元含章還是在笑,“可我曾經問你,是否願意給小皇帝當個養母,你為何不願呢?是不願意跟這個皇室扯上關係嗎?”
“是,我不願意。我薛知景坦蕩一生,隻想活得自由自在,不想留下的身後名是誰的誰,或者誰的母親,我隻想做我自己。”
“做我自己。”元含章咂摸這句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阿伊拉,阿伊拉也曾這麼跟她說過。難不成都是薛知景教的?
“怎麼做你自己?你自己又是誰?”
“做我自己便是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姓名,做事情不用借著誰的姓名,不用成為一個誰的妻子,一個誰的母親,一個誰的附屬品。我能做一個六品的宮廷女官便做,若能做一個軍團的指揮使便做,能做一個周國公便做,權勢不是我人生的目的,能不枉這一生才是。”
元含章沉默了。
手底下權勢最大的一個臣子被人勸進,她自然也會有所懷疑,若不是多年來的情誼讓她穩定,她估計怎麼也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