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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 誓月 4391 字 6個月前

第48章 溫柔傲嬌

吃完午餐,蕭烈歌就開始忙政務了,接見大臣,處理文件。

薛知景和幾個女奴們都被趕到了帳篷之外,她便和人隨意閒談著。

因為是伺候蕭烈歌的女奴,在大成王朝相當於頂級宮女了,所以也有特意學習漢語,兩邊交流倒是沒有問題的。

她們雖然是女奴,但都不笨,也看出來了蕭烈歌對薛知景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們對薛知景都很客氣。

聊著聊著薛知景也都知道了她們的故事,她們算是世世代代的奴隸,可能祖先是什麼部落的成員,但是因為沒有家譜記錄,也記不清了,隻知道她們生下來就是奴隸。

後來就來到了公主的身邊,然後就到現在了。

“公主當上攝政以來,一直過得都很辛苦,我都很少見她笑了,”一個看起來成熟穩重的女奴說道,“小的時候公主可愛笑了,經常騎著馬整個草原地跑,我們也偶爾得跟著騎馬,那個時候她多開心啊,無憂無慮的。現在,除了宴會之後的騎馬比賽,我都很少見她騎馬了,每天就像個漢人一樣,除了處理政務就是讀書。”

薛知景他們的位置,可以見著人進出蕭烈歌的帳篷。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就是一波又一波的人。

或許是因為他們遼國的王庭都是帳篷,到讓薛知景一開始恍惚地誤以為,在這裡,大家隻是像平日裡休閒旅遊一樣地生活,卻忘記了,這裡是一個不亞於大成王朝的國家的行政中心啊。

此時的蕭烈歌就是大成王朝的皇後娘娘,她們所要承擔的責任、壓力、任務應該是一樣的。

這麼想著,薛知景微微有些心疼。

蕭烈歌不過是一個才十八歲的少女,竟要承擔起這麼大一個國家,將自己的青春交付給那方議事的幾案,應該是挺不容易的一個過程。

女奴們還邀請薛知景去她們的帳篷裡麵喝奶茶。

她們的帳篷要小得多,裡麵沒有什麼隔斷,據說要住十多個人,整個帳篷白天的時候收拾好便可以吃飯喝茶聊天,晚上鋪上毛氈毯便可以睡覺了。

一直喝到了半下午,看看時間,應該要去蕭鈴兒那裡了。

昨日裡蕭烈歌答應了蕭鈴兒,每日要讓薛知景去陪她學習一個時辰的功課,看時間,現在蕭鈴兒應該是下課了。

兩個女奴陪著薛知景往蕭鈴兒的地方去,她們可是受了蕭烈歌的吩咐,務必要隨時隨地跟著她的。

蕭鈴兒見著她很是高興,臉上都是收不住的笑意。

“今天老師教了什麼?”薛知景跟蕭鈴兒很熟悉了,所以說起話來,也都帶著熟稔。

蕭鈴兒將她認字的《千字文》拿了出來,說道,“今天還在學《千字文》,彆人都開始學《詩經》了,老師說我字還認不全,讓我多認字。哎,我是不是特彆笨啊。”

薛知景有些同情地看著這個孩子,落在現代,她也不過是個小學二年級的小朋友罷了,不過就是在語言學習上慢一點罷了,語言學習慢,自然認字也就慢。

可是人就怕對比,周圍的孩子學得更快,她自然就有壓力了。

坐在了蕭鈴兒的身邊,薛知景攬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沒有,你隻是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學習而已。你看,外麵林子的樹木,是不是有的長得高,有的長得低,樹木都是這樣,更何況人呢。不可能每個人都學東西一樣快,總有人慢總有人快,對不對?”

蕭鈴兒還處於一個隱隱地知道快就是好,高就是好的年紀。而薛知景教她的,卻是世界上有千萬種不同,並非快、高就是好的道理。

競爭會帶給人壓力,特彆是那些天分並不那麼強的孩子。

薛知景早已看透了競爭的本質,它可以促進人類的進步,但請千萬不要為其所困。

那樣,人生就不自由了。

哄了一陣子,蕭鈴兒終於開心了起來。

她的女奴送來了剛煮好的奶茶,蕭鈴兒讓薛知景和她一起喝。

邊喝著,蕭鈴兒邊說道,“小景,《千字文》裡麵有句話,我不太理解。”

“哪一句?”

“這一句‘似蘭斯馨,如鬆之盛。’老師說,意思是,像蘭花一樣香,像鬆樹一樣茂盛。鬆樹我知道,外麵林子裡到處都是,長得可高可大了,一看我就能想到那個形象。但是蘭花是什麼?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蕭鈴兒懵懂地問著。

“蘭花?”薛知景略微一怔,腦海中浮現出了蘭花的形象,小公主不知道?

突然想起來了,蘭花那是南方的植物啊,這個時代因為種植技術的原因,極少有逆氣候的植物存在,除非皇室貴族成員特意花大功夫來種植。

於是,薛知景貼心地給她描述蘭花的模樣。

“綠色的,長長的葉片,向兩邊展開~”

正說著,蕭烈歌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她理完政務,詢問薛知景的去向,女奴說她來了蕭鈴兒這裡,蕭烈歌便想都沒想就徑直過來了。

蕭鈴兒跟她打著招呼說,“姑姑~”

蕭烈歌裝作她隻是隨意來看看的樣子,對蕭鈴兒擺擺手說,“你學你的,彆管我~”

薛知景也跟她打了一個招呼,“公主殿下~”

蕭烈歌看了她一眼,在一旁的的毛氈毯上坐了下來,繼續翻看著她最近一直在看的《戰國策》。隻是雖然她的目光落在書上,注意力卻還是放在屋子正中的薛知景和蕭鈴兒的身上。

“梅、蘭、竹、菊是中原文人墨客最看重的四種植物。梅花高潔孤傲,蘭花淡雅空靈,青竹虛心有節,菊花冷豔高貴。它們被稱為‘四君子’,是一種高潔品質的象征。”

蕭鈴兒聽得更懵懵懂懂。

薛知景微微地歎息一聲,這些意象其實跟中原的產物是有關係的,這四種植物,對於北部草原的孩子來說,根本就是要純靠想象的物體啊。

蕭鈴兒不懂,蕭烈歌卻是懂的。

兩年前的短暫相遇,蕭烈歌其實並不是很清楚薛知景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薛知景給她留下的隻有堅定、倔強、狡猾這樣的純精神性的特質。

而她到底喜歡什麼,她懂些什麼,她最在乎的是什麼,蕭烈歌通通不知道。

這一次,見著她如此溫柔地教著蕭鈴兒,蕭烈歌整個的心神都被她攫住了。

她這個人好像夜裡最深層的星空,好像包容著漫天的繁星,越往深處注視,便往覺得深空悠遠,讓人著迷。

“木蘭呢?”

“木蘭又是另外一種花,有粉色有白色,極美,純潔得像是春天的溪水。”

“白?有牛奶白嗎?”

“那不一樣的,是一種讓人看見,便想要細心嗬護的那種白。”

“我知道以前魏朝有個花木蘭將軍,據說她跟我們是同族~”蕭鈴兒突然說道。

契丹族原本屬於鮮卑族的一支,魏朝便是鮮卑族建立的一個多民族國家。

薛知景並不是特彆清楚,但聽崇拜花木蘭的元錦提過,便將元錦說過的話跟蕭鈴兒說了出來,“花木蘭將軍是鮮卑族人,魏朝是一個多民族國家。據說魏朝所有鮮卑族人都是軍戶,男子世代入伍,花木蘭將軍的父親老邁殘疾,再次上戰場便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她才女扮男裝替父從軍。”

看著蕭鈴兒帶著極為期待的目光看著她,薛知景便多說了幾句,“花木蘭將軍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內心極為純粹,她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堅韌,從一個小兵成長為一代名將,留下了足以流傳千年的傳說。”

不光蕭鈴兒一動不動地看著薛知景,蕭烈歌已經徹底略過她麵前的書籍,被薛知景徹底吸引住了。

薛知景略有些僭越地摸了摸蕭鈴兒的頭,“我有個朋友,她從小便以花木蘭將軍為偶像,她在學業上也不是最厲害的,但她足夠堅定,不會的內容總是反反複複地磨,以強大的毅力和堅持將自己打磨成了一柄利劍。”

希望這個鼓勵能對蕭鈴兒這個孩子有用。

旁邊的蕭烈歌卻問道,“她是誰?”

薛知景聞聲看去,對蕭烈歌說,“我的朋友嗎?元錦~”

薛知景不確定蕭烈歌是否認識,但以元錦現在雄州指揮官的職位,蕭烈歌應該是得到過她的信息的。

說完元錦的名字,蕭烈歌的臉頓時就沉了下去。≡思≡兔≡網≡

她的心裡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那些對薛知景的憤怒又起來了。

元錦?元錦?

說起元錦的時候她怎麼這麼充滿了感情,好像很崇拜的樣子,還“利劍”呢,哼~

蕭烈歌曾經跟元錦短暫地交鋒過,並未見過真人,但卻知道對方是個難纏的對手。上次去汴京城,她都繞開了元錦的大軍,但還是被對方從背後追了過來。

若沒有元錦的話,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圍困汴京城,她就不信了,圍它個大半年,汴京城還不會崩潰?

這個家夥,竟然是薛知景喜歡的朋友~

回去的路上,蕭烈歌都臭著一張臉,薛知景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還跟自己說話呢,怎麼突然生氣了呢。

那種怒目相視的模樣太明顯了,讓薛知景不得不詢問道,“你怎麼了?”

蕭烈歌這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說她是因為吃薛知景喜歡元錦的醋呢,但不說點什麼她又不是很開心,便脫口而出道,“哼~誰讓你教鈴兒讀書這麼溫柔~”

薛知景:“……”

第49章 表演吃醋

薛知景總覺得蕭烈歌剛才的那句話像是在隱藏什麼。

蕭鈴兒是她的小侄女兒啊,對待小朋友難道不應該溫柔可親嗎?這種醋她也吃?想不通。

不過蕭烈歌說完,應該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著薛知景擺了擺手,“出去吧。”

薛知景看了她一眼,試探著退後了兩步,也沒見蕭烈歌再多說什麼,還真就轉身準備離開,結果剛拉開門簾,就聽見蕭烈歌在身後憤怒地說道,“我讓你出去你就出去啊,誰伺候我啊?”

薛知景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個死小孩,這麼喜怒無常,誰能好好教訓她一頓?

不過她還是轉回頭來,慢慢地走回到帳篷的中間,挺立沉聲問道,“公主,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下次可不可以請你有什麼話直接告訴我,我儘力照辦就是,我猜不到你的想法。”

蕭烈歌咬牙切齒地看著她,隻顧自己生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看著薛知景挺直腰背站著,挺拔得像是一棵鬆,麵容卻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她又委屈又憤怒,%e8%83%b8口處被一塊石頭堵著,咽都咽不下去。

此時正是黃昏時分,有侍從報告有人求見。

蕭烈歌對著薛知景擺了擺手,她便走到側麵站著,蕭烈歌也換了副冷淡的模樣,等著來人求見。

是一個契丹男子,像是個送信的侍從,他對著蕭烈歌行了禮,然後將一封書信送了過來,薛知景接了,遞上去給蕭烈歌。

此時的蕭烈歌已經穿上的執政者的“鎧甲”,看上去成熟穩重得很,接過薛知景遞過來的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