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自己因為她都快氣炸了,她卻還能如此平靜?
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又好不容易才一氣兒打到了汴京城下,她竟然不在,為她的失蹤擔憂了大半年,甚至自己都派出了商人到大成去尋找她的蹤跡,她竟然就這麼怡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為什麼自己心裡像是堵了什麼一樣難受。
蕭烈歌此時並不是十分的清楚,那些讓她惦記過的,付出過心力的事情將她徹底拉向了薛知景。若說當初兩人的相見隻是年少時的青澀愛戀,但這兩年的情緒翻湧則加深了那份愛戀,讓薛知景徹底地住進了蕭烈歌的心裡。
“是啊,好久不見~”蕭烈歌幾乎是磨著牙說出的這句話,“兜兜轉轉,你還是回來做了我的小奴隸。”
“當時騙了你,我也是逼不得已,”
薛知景話音未落,蕭烈歌的話就出來了,“逼不得已?嗬!我看你根本就是處心積慮~大成王朝六品女官,薛知景~”
聽到蕭烈歌說破了她的身份,薛知景的瞳孔逐漸放大,有些震驚,這麼長的時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怎麼~不敢承認嗎?還敢說你隻是雄州城的一個商人女兒~要嫁給一個病蔫子~還要被配冥婚~被野獸抓傷的~”蕭烈歌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薛知景騙她的話。
蕭烈歌若不提起,薛知景自己都忘了她當時到底編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是契丹貴族,我還怎麼說明我真實的身份呢,我也怕你把我宰了呀~”
“宰了?哼!我恨不得把你烤了吃了~”蕭烈歌話說得狠,目光也似乎在噴火,但薛知景卻莫名地從中體驗到一絲類似於傲嬌發脾氣的情緒來。
不是真的想烤了她吧?
“對不起!”薛知景麵色誠懇,“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我正式向你道歉,你想要我怎麼補償你,若我可以的話,我會儘我所能。”
說完之後,薛知景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好像什麼都沒有,補償?
哎~
薛知景腰背挺直,正兒八經得像是個教書的先生,蕭烈歌突然想起那些位於王帳南麵的漢族大臣們,一個個也都是這麼一副模樣,有一種寧願站著死,絕不跪著生的感覺。
突然有些來氣,明明是個奸猾狡詐的小奸細來著,難不成這個才是她真實的模樣?
“補償?”蕭烈歌壞壞地笑著,“上次我就說了,你得給我當奴隸。想要補償嗎?那你就一輩子給我當個刷馬的奴隸吧,彆想著逃跑,我會讓人專門看著你的。”
刷馬?算你狠~
第46章 成熟女人
蕭烈歌再次惡趣味地讓薛知景睡在了自己的帳篷裡,還是她床榻側麵的地上。
蕭烈歌的王帳很大,分成了兩個區域,掀開大門的門簾進來便是客廳,客廳多功能,可以做書房也可以做議事廳,更可以做小型的宴會廳。側麵用屏風隔斷,便是她的臥室。
高寒地帶的夏季,夜裡還是很涼的,萬幸地上的毛氈毯很厚,身上蓋的也很厚,薛知景感覺這已經是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睡得最舒適的一次了。
隻是她沒有想到,時隔兩年,她和蕭烈歌兜兜轉轉,竟然還是以這樣的互動方式再次見麵。
若是早知道,當時就不該說“再見”的,應該說“再也不見”了吧。
如此想著,她便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這幾個月的經曆給了薛知景一些新的人生體悟,顛沛流離、朝不保夕,永遠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到底誰會先到來,這樣的經曆,讓薛知景心態都變了,變得更加豁達。焦慮和擔憂這樣的情緒從來都沒有什麼用處,在有限的機會裡抓住自己能抓住的,好好地活著,便好了。
等她睡熟,蕭烈歌緩緩地從床上起身,目光卻一直落在了睡在側麵地上的薛知景身上。
為了驅散原始森林裡那大如手掌的蚊子、蜘蛛等生物,蕭烈歌的王帳裡熏著來自南洋的香,帳內彌漫著一股讓人舒適的氣息,她不愛昏暗的光線,所以帳內更是點著好幾盞來自大成的燈。
她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地走到薛知景的身邊,輕輕地蹲了下來。
此時的蕭烈歌,平日裡獨當一麵的攝政公主的模樣散去,露出了她最底層的少年色彩,她的目光裡都帶著些藍天白雲一樣的純粹。
借著昏黃的燈光,蕭烈歌抱著自己的膝蓋一寸一寸地打量著薛知景。
感情氤氳了這麼久,她又不是笨蛋,如何不知道她很想要薛知景,就像小的時候很想要父親的那把弓,哥哥的那匹馬一樣,但好像又不太一樣,畢竟那些東西是死物,而薛知景卻是活的。
她知道,她想要薛知景,或許更像那些貴族子弟對她說的想要娶她一樣。
不過她知道她對於薛知景的這種想要似乎又夾雜了太多的恨,她恨她騙了她,恨她如此決絕地離開,就好像她蕭烈歌是一個可以隨意被拋棄的物件而已。
尊貴的身份帶給蕭烈歌的是無邊的自信與驕傲,隻有薛知景,對她卻是那麼的不屑一顧,就像她對那些想娶她的貴族子弟一樣的不屑一顧。今日她麵對自己,目光裡有著澄澈與倔強,唯一沒有的,就是自己。
兩年未見,薛知景似乎變了許多。
臉頰褪去了殘存的青澀,有了一個成熟女人的輪廓,甚至還多了些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堅毅與滄桑。
她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經曆了什麼?
蕭烈歌伸出手,試圖摸上薛知景的眉,卻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隻是隔著空氣描摹了一下她眉目的形狀。
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絲委屈。憑什麼我這麼惦記你,你卻像是天邊的雲一樣,根本就抓不住。
這個混蛋!
委屈過後,便是更多的憤怒,蕭烈歌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縮回了自己的床上,背對著外側,閉上了眼睛。
這一番動靜,薛知景自然也醒了過來,隻是她古怪地四下看了看,又抬起身子看向了床上的蕭烈歌,歪了歪腦袋,繼續睡了。
第二天天剛亮,兩人都在各自生物鐘的影響下醒了過來。
空氣中帶著潮濕的涼意,蕭烈歌在女奴的照顧下準備穿衣服,不過她見著薛知景醒了,頓時就讓女奴們停了下來,對著薛知景說,“喂,小奴隸,過來~”
薛知景站起身來,理了理睡了一夜已經皺巴巴的衣服,向著蕭烈歌走了過來。
“伺候我穿衣服~”
薛知景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兩個捧著衣服的女奴,心知對方是故意的,但這也算不得什麼折磨,於是她便微微笑了笑,說了聲好,取了女奴手裡的衣服幫蕭烈歌穿上。
雖然是高寒地帶,但夏季此時也隻用穿兩層的衣服就好了,薛知景此時幫蕭烈歌穿的便是她的外套,一身長及小腿的胡服長袍。
將大襟在左側係上,又取了腰帶過來。
繞過蕭烈歌緊實的腰,將腰帶在她的腹部前方係上。
來這個時代這麼久了,係個腰帶薛知景已經熟練,她倒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大方坦蕩地幫對方整齊地係了上來。
反倒是蕭烈歌,在如此近的地方呼吸著對方的氣息,一些隱秘的情愫便從內心深處不受控地升騰了起來,讓她有些臉頰發熱。
她微微地低頭,看著薛知景的頭發和側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把按下薛知景的手,故作嫌棄地說道,“好了~慢吞吞的,等你給我穿好衣服,天都快黑了~”
薛知景沒覺得自己手慢啊,更不知道為何蕭烈歌突然發了這麼一通脾氣。
她抬頭的時候見著蕭烈歌似乎氣得臉都紅了,心裡反複琢磨著,剛才我哪兒做得不對了嗎?給她腰係太緊了?不會啊~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蕭烈歌對著旁邊的兩個女奴招呼她,“你、你,給她梳梳頭,洗個臉,換件衣服,醜死了~”
薛知景:“……”
換了身黑色的胡服,質量摸著不差,薛知景有些懷疑是不是蕭烈歌自己的,不過她不是喜歡紅色嗎?看著銅鏡裡麵的自己,薛知景在想,這蕭烈歌到底想要做什麼,難不成把自己當大型芭比娃娃,玩打扮娃娃的遊戲?這麼幼稚的嗎?
走到外麵的客廳,見著中間已經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肉乾、麵餅、羊奶、酸奶還有一些醃菜。
蕭烈歌坐在麵向門外的主位上看著一本《戰國策》,聽見了薛知景出來的動靜,頓時就合書放下,然後冷著一張臉說道,“過來,伺候我吃早飯。”
得了,還是一個可以動作的芭比娃娃,人工智能芭比娃娃。
薛知景走了過去,在她側麵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看了看麵前的東西,用女奴端上來的一盆水洗了手,取了一塊肉乾,一個麵餅,將肉乾放到麵餅裡麵一夾,然後沾了些凝固的酸奶,雙手捧著遞到了蕭烈歌的嘴邊,“公主殿下,請用餐~”
她的笑容裡帶著些隱晦的戲謔,不知為何蕭烈歌竟然看了出來,臉頰上頓時又多了些紅暈,一把奪過薛知景手裡的麵餅,塞到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像是在咬薛知景一樣。
蕭烈歌如此孩子氣的模樣頓時就將薛知景拉回了兩年前,那個時候的蕭烈歌也是如此,看著是個脾氣大的小狼崽,但內心卻無比的單純。
薛知景心理年齡可不小了,蕭烈歌這般的模樣在她看來,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帶著呆萌氣在發脾氣,心中也柔和了下來,都忘了自己現在是對方的奴隸了。
她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我可以吃嗎?”
蕭烈歌塞了一個麵餅在嘴裡,嘴裡正鼓著包呢,聽見薛知景的話,莫名又來了氣,但又說不出話來,隻能唔唔兩聲。
薛知景自然當她是同意了。
不過她還是先將那碗溫熱的羊奶遞到了蕭烈歌的麵前,柔聲說道,“慢點,喝點奶。”
蕭烈歌的脾氣又被對方溫柔的話熨平了,狠狠地將嘴裡的食物咽了,然後接過羊奶的碗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薛知景見她喝著奶,便自顧自地取了食物吃了起來,怕維生素不夠,還特地多吃了點醃菜,有點鹹。
“若有條件,你應該多吃點蔬菜和水果,不然身體會出問題的。”
雖然遼國大部分地區是草原荒漠,但蕭烈歌作為最高統治者,想吃蔬菜和水果怎麼也是可以滿足的,這也是薛知景毫無顧忌地提出建議的原因,看她這個早餐,就是一個長期習慣性的不健康飲食方式。
沒有想到蕭烈歌又發脾氣了,仰著下巴說道,“我身體好得很,會出什麼問題?”
薛知景有些啞然失笑,“現在沒有問題,時間久了可能就會出問題,我就是個建議。你看,平日裡,你不也得多喝茶嘛,茶葉和蔬菜水果的效用是一樣的。”
蕭烈歌心裡是信了薛知景的話,但是她就是不想被薛知景像是教書先生的一樣教育,就好像被對方站在了肩膀上一樣,自己成了站在下風的人。
心裡不舒服。
“要你管,你就是個小奴隸,去,一會兒好好給我刷馬。”
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