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拍、畫板……應有盡有。
霍悠越看越覺著好奇,隻見那隻會滿桌爬的小孩兒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卻哪一樣都不肯停留超過3秒鐘。
「他可真挑食。」霍悠小聲地跟言安告狀。
「……」
言安笑笑,期待地看著桌上亂爬的秦頌,也沒糾正女兒的話。
霍悠無聊極了,站了一會兒見那小屁孩還沒選好,不由地鼓了鼓嘴巴,趴到長桌邊上。
女孩兒擠著肉嘟嘟的臉蛋,咕噥:
「你快一點啦。」
「小悠,別這樣。」
言安無奈,剛要把霍悠拉正,就見長桌上離著不遠的小孩兒突然抬起頭,烏黑的眼瞳緊緊地盯了兩秒,然後胖乎乎的手腳幷用,嗖嗖地爬了過來――
秦頌一把抓住了霍悠的手。
然後他咧開嘴,露出小奶牙,「咯咯」地樂了起來。
所有人一愣。
秦可和言安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先回神的還是霍峻。
他輕眯起眼,目光不善地打量著自己撅著屁股趴在桌上、卻異常執著地抓著霍悠的手不放的兒子。
「我就說,肯定是個小禍害。」
秦可剛要懟他,突然聽見霍悠「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他咬我!」
(六)
一轉眼,又過了幾年。霍家衆人這才發現,霍峻當初那話還是「謙虛」了。
這霍家的小少爺秦頌不是小禍害――這根本就是個混世小魔頭。
年紀不大,鬼心眼卻賊多。
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一個人就能鬧得整個霍家上下鶏犬不寧。家裡就沒有幾個沒被他整蠱禍害過的,偏這小鬼還十分機靈,基本沒人逃得過他魔爪。
唯獨有一個例外。
霍悠。
霍悠每年夏天都會來霍家的莊院裡避暑,連著六七年,一次沒缺席過。
於是一到暑假,霍悠要來的第一天,秦小魔頭就會把自己收拾得妥帖乾淨,穿上小白襯衫小西褲,頭髮梳著板板整整,跟個小紳士似的。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裝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跟在霍悠後麵喊「姐姐」。聲音甜的要命。
這年也不例外。
霍悠剛到霍家,就被秦頌拉著往後院跑。
家裡請來的家教老師頭疼地把人攔住。「秦頌,你今天的古文還沒背完。」
秦頌眼睛一轉,飛快地答:「我背過了。」
「那我檢查。」
「……」
秦頌哭喪下臉。
霍悠在旁邊笑,小聲:「你肯定又貪玩了。」
家教老師已經問了。
「連峰去天不盈尺,下一句?」
秦頌悶不吭聲,憋得小脖子通紅。
霍悠得意地笑起來:「這個我知道,枯鬆倒掛倚絕壁!」
「小小姐最聽話,但是下一句不能幫秦頌答了哦。」
「好。」
「秦頌,那飛湍瀑流爭喧豗的下一句呢?」
「…………」
秦頌低著腦袋,沮喪著臉。
霍悠得意,細細的小眉毛都揚起來了,「爸爸媽媽還總說你比我聰明呢,我看才沒有。」
「我、我會的!」
霍悠揚了揚小下巴,「你肯定不會。」
「……我會!」
「那你說呀。」
「我真的會――我、我跟你打賭!」
「賭就賭!你說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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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輸了答應對方一件事!」
「一言爲定!」
霍小悠同學剛得意地拍了下巴掌,突然就見麵前一直一副又困窘又乖巧模樣的秦頌亮了漆黑的眼。
「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爲乎來哉。」
流暢,飛快。
哪有半點生疏模樣?
霍悠傻了。
「你……」
秦頌眼神一閃,又轉成那副無辜乖巧的模樣。
「姐姐,你輸了,不會反悔吧?」
霍悠紅著細白的頸子。
「當然不會!」
她委屈地癟了癟嘴,聲音小下來,「你說吧,要我答應你什麽事?」
秦頌一勾嘴角,很快又藏住笑,「不著急。」
「嗯?」
「等以後,以後我就告訴你。」
「哦……」
(七)
霍小悠同學天真地信了。
直到多年以後,她才看穿這個小魔頭的真麵目。
可惜彼時,她已經被秦小魔頭忽悠進了霍家的小紅本裡――再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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