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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估計七八個月吧。」

「哦,七八個――七八個什麽??」

「月。」

「…………他請的什麽假要請一年啊!?」

「産假。」

「????????」

孫特助沒理石化的丘總,轉身往回走, 剛走兩步他便拿起手機,立刻配上笑:「哎,霍總。您昨天讓我打聽的紙尿褲品牌我已經問好了, 72個樣品檢驗報告我已經讓人送到霍宅……不過準備得是不是稍微早了點……」

聲音遠去。

站在原地的人目瞪口呆。

沒用幾天,圈裡都聽說了, 霍家那位年輕的瘋子當家人又創新高:霍家夫人懷孕第二個月,他在總公司正經擬了請假條――給自己請了8個月的産假。

最騷的是, 那假條還是他自己批的。

(二)

秦可懷孕初期的早孕反應十分劇烈。

起初她還堅持正常上班,但在進入第七周, 過於明顯的疲勞乏力和噁心狀況基本已經斷絕了她正常上課的可能性,在霍峻的強烈要求下, 秦可隻得跟校方請假,暫時回家養胎。

而霍氏的某位特權人士,在自己大大方方地請了「産假」又自己給自己批了假後,就更名正言順地留在霍宅內,二十四小時守著秦可身旁不挪窩了。

管家一早便給安排了最有經驗的照顧孕婦的營養師、護理師、胎教師團隊,遠在國外的言安也把自己當初懷孕期間請的專職護理師介紹過去,然而這些人還是被霍峻排擠在外。

一身多職,和秦可有關的所有事情他都要親力親爲。職業護理師和營養師們倒是成了霍宅裡的老師,手把手地教這位十分聰明但顯然在照顧人這方麵幷無天賦的霍家當家人。

等稍稍得心應手之後,他更是連胎教的事情都不放過了。

――

霍家主樓寬敞的露天陽臺上,秦可窩在躺椅裡懶洋洋地曬太陽,耳邊是胎教師聲音輕柔的故事,不知道對肚子裡兩個多月的寶寶有沒有作用――但至少她是聽得快睡過去了。

隻是意識剛飄到天上那柔軟的雲裡,即將沉浸進去,秦可就聽見耳邊又出了幾聲。

故事書重新翻頁,這一次再開口的,卻是個壓得低啞的男聲了。

「……」

秦可輕睜開眼,逆著光微微眯起,望向躺椅旁的那道被光暈影綽模糊了的身影。

「……霍峻?」

她輕聲問。

倚在躺椅邊的男人眼睛一亮,抬起上半身貼過去。

「秦秦,我在――」

話沒說完,被躺椅上的秦可抬了抬腳,在他腿上輕踹了下。

椅子裡的小女人窩在柔軟的被間,合上了眼小聲咕噥:「你走開,聲音那麽沉,像講鬼故事。」

霍峻:「…………」

霍峻苦笑了下,無可奈何地退了點,但仍守在躺椅旁邊。

他合上書本,沒再講故事,隻抬起手掌,讓一片小小的陰翳遮在秦可白晰的麵孔上。

明明之前還是有點埋怨的咕噥,但偏偏說完以後,被哄了那麽久都沒睡過去的秦可,沒一會兒就呼吸輕勻起來。

霍峻一眼不眨地盯著熟睡的人。

旁邊的護理師見秦可已經睡過去了,拎起一張薄被,輕手輕腳地想要上前。

剛走近兩步,就見坐在躺椅旁的男人望著女孩兒瘦得下頜都有點尖的臉頰,低著聲:

「果然是隻小禍害,真能折騰……」

「別是女孩兒了,還是男孩兒吧。等你出來,我好好跟你算帳。」

護理師聽得好笑,實在忍不住,最輕聲量地問了一句。

「霍先生,爲什麽又想是男孩兒了?」

霍峻沒回頭,苦大仇深地盯了兩秒秦可的腹部。

然後他磨了磨牙。

「男孩兒抗揍。」

護理師一噎,哭笑不得。

(三)

熬過早孕反應,秦可的腹部也一天天隆起來了。霍峻把人護得更緊,生怕出事,寸步不肯離身。

隻是總在家裡待著,再美的風景也會看膩。秦可終於受不住,提出要到附近的公園走走。

霍峻自然要陪著去。

原本還帶著家裡的安保,隻是秦可嫌他們一身西裝齊整得太過嚇人,沒讓他們跟,隻在公園門口待命。

霍峻獨身陪著秦可,順著礫石小路慢慢散步。

正值早春,公園裡人不少,孩子更多。看見那些個從身旁跑過的孩子頭,霍峻神情嚴肅,如臨大敵,生怕哪個撞上來,再傷著秦可的。

秦可看得好玩又好笑。

走了沒幾步便累了,霍峻扶著秦可到旁邊的仿著樹墩模樣的長椅上休息。兩人坐了沒一會兒,後麵草地上多了幾個男孩兒,一看便是結伴出來的,還皮得很,拿著顆成人兩拳大小的橡皮球扔著玩。

萬一扔到秦可身上――這霍峻自然忍不了。

秦可沒來得及攔,就見霍峻起身,繞到長椅後,幾個男孩兒沒注意,其中一個接球笑得哈哈哈的,便「砰」地一下撞到了霍峻身前。

男孩兒一懵,抬起頭。

他發現一個長得很帥但是眼神賊凶的叔叔垂著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男孩兒嚇得往回縮了縮。

霍峻稍滿意,抬手往旁邊胡亂一指,「沒看到這裡有孕婦嗎?去旁邊玩。」

「……」

那男孩兒癟了癟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霍峻哪是會爲眼淚所動的?

他神情不變,眼神倒是更凶了。

幾個男孩兒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個子高一些的男孩兒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好幾圈,大約是看清了隻有霍峻和秦可兩人,他衝著霍峻做鬼臉。

「這裡是公園,又不是你家,你管我們在哪兒玩?」

霍峻哼笑了聲。

「真不走?」

「不走!」

「好。」

霍峻隨手撥了個電話,「按定位過來。」

兩分鐘沒到,一幫六七個膀大腰圓的安保人員快步從秦可和霍峻的來路跑來。

原本趴在椅背上看熱鬧的秦可一怔,伸手拉了拉霍峻的袖子。

「幾個孩子,你叫這麽多人做什麽?」

「放心,我有分寸。」

霍峻轉回頭時眼神便立刻柔和下來,他頓了頓,輕眯起眼,看向幾個安保。

「你們過來。」

「瞪他們。」

秦可:「…………」

安保:「??」

老闆發話,幾個安保人員哭笑不得也得照辦。

於是,在秦可坐著的長椅後,人高馬大的六七個男人站成一排,把後麵的秦可擋得嚴嚴實實。

幾人都是麵無表情,再加上身上的肌肉塊隔著西服都不能再明顯,猶如一道凶神惡煞的「風景綫」。

沒幾秒,隻聽「哇」的一聲,隨後一個接一個,五六個男孩兒哭成了片。

「……」

秦可頭疼。

「霍、峻。」

男人立刻蹲到秦可身邊,語氣還有點得意,「秦秦,我是不是很聰明?」

秦可一言難盡地看了他兩秒。

「你以後,離孩子遠點。」

(四)

秦可是在四九城最有名的一家私人醫院完成順産的。

臨盆那天,整條手術室長廊外,霍家的安保人員按照已經歸國的霍景言的安排在手術室門口站成了幾排,把手術室門口堵得嚴嚴實實――以防霍峻中途想要衝進手術室。

事實證明,霍景言的這個安排非常有先見之明。

幾乎是秦可在裡麵第一次無法隱忍地喊出疼,霍峻額角青筋就微微綳起來了。

「讓開。」

「霍總,您真不能進。」

「我不進,我就去門外看一眼。」

「……」

爲首的安保隊長無奈,給了霍峻一個「您看我會不會相信」的眼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霍峻捏拳。

「好,我不進。」

安保隊長鬆了口氣。

卻在裡麵又一聲叫疼後,他見著麵前男人的眼角輕抽[dòng]了下。

霍峻笑了笑,清俊的麵龐透著點猙獰,黑眸沉冷。

「那你們陪我打一架吧,不然我會瘋。」

「?!」

……

順産結束,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他預料得到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激動、不安、緊張,各種各樣的家屬他已經見了太多太多。

隻是推開外門,看清手術室外長廊的時候,醫生懵在了原地。

和想像中的任何場麵都不太一樣。

走廊兩邊歪七橫八地躺著坐著倚著好些穿著黑西服的男人,唯一一個站著的,一身運動便服,臉龐瘦削,頰側冷白的膚色上染一點淤青色,薄唇唇角還溢著點殷殷的血漬。

看清走出來的醫生,男人身影一僵。

幾秒後他走過來。

醫生被嚇得想躲回手術室裡:

「這、這……霍先生??」

等男人走近了,醫生才敢認,他顫著聲:「您這是……」

霍峻不言,看一眼他身後。

醫生猛地回神,「您放心,母子平安。」

霍峻眼神一滯,須臾後,驀地一鬆。

他像是再撐不住,脫力地往後退了兩步,靠到墻上。粗喘了幾口氣,霍峻無力地抬手,拳峰、指節處都或是青紫或是淤血,他輕揩了下唇角的血。

然後男人低下頭,對著拇指上殷紅的血漬,啞聲失笑。

「抱歉,見笑了。」

見霍峻露出笑,醫生這才鬆下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這些人是……」

「家裡的安保,鬧著玩玩。」

醫生:「…………」

鬧著玩玩,玩到在手術室門口打得一個個鼻青臉腫的?

心裡腹誹完,醫生麵上掛上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

――

接生這麽多回,這次他可真算是開了眼界了。

(五)

一年後。

霍家的小少爺秦頌滿1周歲了。

離著還有幾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想方設法地打聽小少爺的周歲宴在什麽時候辦。

然而霍峻早就開了口,不對外,隻在家裡,連著抓周禮一起,來觀禮的隻有霍家的老家主霍晟峰,以及回國一年多了的霍景言一家三口。

霍景言家的是個小姑娘,叫霍悠,比秦頌大三歲,白白的一張小圓臉,烏溜溜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長相隨言安,很是有長成漂亮大美人的雛形。

對於那個小猴子似的滿桌爬的弟弟,小姑娘顯然很感興趣。

「媽媽,這些是什麽啊?」小姑娘指著就近桌麵上的東西,奶聲奶氣地問。

言安耐著性子給她解釋:「這是抓周禮。這一套是爸爸帶來的,叫筆墨紙硯,是文房四寶,如果秦阿姨家的小弟弟抓到它,那以後就很可能做文學家了。」

「哦……那個是小提琴,我認識。」

「嗯,如果抓著那個,那以後就可能是音樂家。」

一張長桌遠遠地鋪過去,什麽算盤、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