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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自重 賞飯罰餓 4394 字 6個月前

她從前一激就怒,如今能忍得了這份委屈,著實不易。”

然而正在此刻,聞芊突然往後一退,將長袖倏地朝旁一撩,伸手做了個起勢,似乎那便是個橫撇豎捺繪就的“請”字。

這個動作把樓大夫的一番感慨瞬間化為泡影,仿佛對準他的臉打了個頗為響亮動聽的巴掌,他咬咬牙,從齒縫裡蹦出話來:“聞芊!”

後者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隨著手臂緩慢抬高,停於%e8%83%b8`前的刹那,她足尖輕點,朝著紅鼓的方向驟然一躍。

楊晉在人群之外站定時,正看見聞芊旋身而起,衣袂隨風舞動。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我為大家帶來的一整章的精(guo)彩(du)劇情!

咳咳咳……是不是昨天覺得少了點什麼……

沒錯,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我連碼字都放棄了倒頭就睡】因為要開會了……你們懂的!

本章就是傳說中的,連課代表也找不出一顆糖的內容!!【也好意思提啊

不過請相信我!後麵一定會很甜的!

【這個大餅貌似從第一章畫到了現在……呃

下麵就是女主的裝逼時刻!——

大家最喜歡的舞蹈時間!【並不

*

【感謝】

無名權兵衛扔了1個地雷

第十五章

被這一舉動驚豔到的,不止是周圍看熱鬨的路人,還有一直有恃無恐的周娘子,不過她倒不是驚豔,而是驚嚇。

聞芊受傷是她打聽到的小道消息,而從這幾日的觀察,見她確實沒有在樂坊露臉,才料想是去養傷了,所以先前會放出那番挑釁之詞。

但就目前這個動作來看,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壓根不像有傷,心下登時便覺得,這一趟來虧了。

聞芊正單膝而跪,雙手交疊在腰間,她抬起眼皮,神情裡似乎充滿了不屑。

周娘子與之對視了片刻,便覺這姑娘何其成竹在%e8%83%b8,單單隻是氣勢,較之當年的白芍三娘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遭一群師弟師妹正在歡欣鼓舞。

“不愧是師姐,這麼快便編了一支舞。”

“就該殺殺他們的威風!”

然而此時,站在鼓上“成竹在%e8%83%b8”的聞姑娘腦子裡卻是一鍋剛煮好的臘八粥,也就比漿糊清晰一點。

其實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想好這舞該怎麼跳,上場應戰全因激將法,一時衝動,毫無理智,本著輸人也不能輸麵子的道理,義無反顧地把樂坊的名譽全都押上去了。

按理說是個沉甸甸的包袱,但不知為何,饒是毫無準備,聞芊心裡竟也半點不慌張。

周娘子站在十步之外,整個人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目光鋒利的盯著她。

不知為何,聞芊突然就想起十年前,在華容道的破廟內,三娘第一次看見她時曾說過的話。

“……你這個身段,還有你這個人,生來就是學舞的。”

短笛響起的瞬間,聞芊腦中雖仍舊空白,手腕卻已緊跟著翻轉起來,銀鈴叮叮當當的隨之而動。

這是和胡旋舞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情,笙簫管笛齊奏下,她足尖在鼓上畫了個圓,踩著節奏與曲相和。

和胡姬的輕盈完全相反,那腳上的每一下都生生擊著鼓點,仿佛是從身體中所彈奏出來一樣。

而這個舞,楊晉居然覺得不陌生。

那是他在城郊的高樹上見過的,很詫異,時隔一個月了,竟還記得。

“哥。”施百川見他駐足,抱著滿懷的東西湊過來,“你在看甚麼呢?幾時也對歌舞感興趣起來了?”

言罷轉頭瞧到聞芊,他愣了下,錦衣衛中某些流言立馬從腦海裡冒了出來,不由小聲嘀咕。

“怎麼又是她……”

鼓點越來越急,甚至連一旁的樂師也有些亂了手腳。

她和著曲調開始旋轉,腳下卻仍舊打著節拍。

擺動的衣袂顯然已跟不上她的動作,袍角飛舞,仿佛乘風而起的白鶴。

少女的身姿美得如夢如幻。

舉手投足間,完全讓人無法轉開目光。

那是一種來自血液裡的情感。

哪怕她眉目間不顯山露水,卻依然自成風流。

每當這個時候,聞芊總像是變了個人,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楊晉目光牢牢放在她身上,眸中卻看不出有甚麼情緒,直到聞芊不斷敲擊鼓麵的腳出現幾分不甚明顯的凝滯時,他才顰起眉,自語道:

“她的腳傷還沒好……”

施百川在邊上並未聽清,狐疑地開口問:“哥,你方才說甚麼?”

楊晉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似乎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

“沒甚麼,走吧。”

琴瑟顫著音收了勢,曲終的刹那,聞芊騰空而起,優雅地在樂坊門前站穩身子,手腕上的銀鈴餘音未絕,人卻是背對著周娘子一行的。

對麵的人好似呆住了,幾個樂師尚在氣喘籲籲,胡姬正難以置信地望著她,唯有周娘子麵無表情。

聞芊連頭也沒回,隻倨傲地側目說了一句。

“不是隨便轉幾個圈就叫跳舞了。“

“貴坊技藝,還有待磨煉。”

言罷便舉步走進樂坊。

胡姬是聽明白了的,當下為難地撓撓耳根,卻聽得身邊傳來一聲頗為不屑的冷哼——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占了上風的樂坊弟子們這會兒立馬挺直了背脊,連看人都似高了一截,幾個年輕的樂師抬手往鼻尖上一抹,得意洋洋地衝那邊挑事兒的揚揚眉,這才轉身跟著人群進去。

原地裡回過神來的眾人終於開始拍手叫好,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師姐就是師姐,看他們往後還敢不敢再來叫板。”

幾乎是在聞芊走到樂樓正廳的那瞬,她腿上一軟險些摔坐在地,幸而一個小師弟眼疾手快扶住她。

“師姐!”

此時此刻,聞芊腦門兒上細細密密的冷汗才順著臉頰滑下來,好在唇上抹了胭脂,氣色還不至於太難看。

貌似不可一世的聞姑娘還是頭一次跳舞跳到腳抽筋的。

之前的裝腔作勢效果如何還很難說,請樂這種事,畢竟和踢館子是有區彆的。區彆在於,後者孰勝孰負界限分明,而歌舞不同,橫豎是跳出來了,彆說外行人看熱鬨,內行就是瞧門道也並非一眼既定。

樓硯撥開人群箭步衝上來,嘴裡一邊碎碎念,一邊從小弟子手中把她接過,“你就逞能吧,這樂坊少了你聞芊是會塌了嗎?”

不承想她還有空貧嘴:“不好說,怎麼也得塌一半吧。”

樓硯深覺無奈,隻朝周圍滿目關切的弟子們遞眼色,“你們先忙,她這邊有我,不要緊的。”

一乾師弟師妹連連應聲,給他帶路,“樓大夫這邊走。”

鳳仙樂坊那幫上躥下跳的攪屎棍走了個乾淨,一切看似平定下來,實則卻不然。

儘管聞芊明麵上是技高一籌,但對方這波人氣仍舊賺得不虧,奔著胡姬去的觀者與日俱增,相較之下聽雨樓的生意反而淡了不少。

有很多時候,屋漏都會遇上連夜雨,從入秋起棠婆的病就一直沒好,隨著天氣轉涼便日漸加重。

小偏院裡的燈大半夜還亮著。

聞芊和菱歌在門外等,看到樓硯走出來,與她相視一眼,隨後沉默著搖頭。

“師姐……”小菱歌提著燈籠,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拉她的衣袖,聲音裡帶了些擔憂,“怎麼辦呀。”

聞芊眼瞼低垂,半晌不曾言語。

不知從幾時起,師妹們總是愛圍在她身邊問“怎麼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真奇怪。

明明自己從前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每日跟在幾位師父師姐屁股後麵轉,天大的事隻需要問一句“怎麼辦”,為何一晃眼,那些曾經擋在她身前的人就全都不在了呢?

聞芊抬起頭,可惜今晚少了輪明月讓她感懷,無邊無際的蒼穹裡連星鬥也看不到幾顆,浮起一絲最原始的荒涼。

她深深吸了口氣,收回視線時,看到了巴巴兒在旁瞧著她的菱歌,心裡頓時把甚麼惆悵都吞了回去,隻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

楊晉從秋分起就開始翻廣陵的地方誌,桌上的案宗擺了足足一尺來高,除了大事記外還有不少人物傳。

手邊放著杯才煮好的蘭雪茶,他捧書端起來飲了一口,茶杯尚未放下,耳畔忽覺有何物襲來,楊晉正偏過頭,一團裹著紙的石塊暗器似的自窗外飛進屋內,在窗沿和桌角彈了幾個起伏,落於地麵。

楊晉飛快望出去,院中靜悄悄的,風吹著樹梢沙沙而動。

刺客?

看著又不太像。

他收回視線,彎腰撿地上那團紙,等看完其中的內容,楊晉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把紙團成了球,扔到字紙簍中。

傍晚是聽雨樓最熱鬨的時候。

十幾名模樣姣好的姑娘踩著節奏登上高台,輕飄飄的舞衣在旋轉中如花朵綻放,底下有無數的公子哥喝彩,時不時會丟些絹花首飾,滿地皆是珠寶。

楊晉撿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還沒等叫些茶點,聞芊已從後麵轉了出來,妝容明麗,衝他一笑,“楊大人這樣的稀客,怎麼能吃這種茶水呢。”

說著抬掌拍了兩下,底下夥計便將備好的精致酒菜陸陸續續端了上來,滿滿一大桌。

台上氣氛正濃,曲調歡快非常。

聞芊挽袖給他倒滿酒,舉箸布菜,“咱們樂坊的廚子是廣陵城裡最好的,知道大人是北方人,還特地做了幾道家鄉菜,您先嘗嘗。要有甚麼想吃的,我讓他們再做。”

楊晉全程不動聲色,隻慢悠悠的喝酒,大有看戲的意思。

見他不吃,聞芊支著肘托腮笑道:“怎麼,怕我下藥啊?”

他聞言目光睇過來,淡淡回答:“這還真不好說。”

忽然想起之前被放倒的唐石,聞芊忍不住發笑,她歪了歪頭看著楊晉,高高挑起一邊秀眉來:“楊大人,唐石的案子都破了,你還留在廣陵,莫非,是舍不得我?”

言罷,便伸手去在他臉頰上輕輕一點。

楊晉冷不防被她指尖觸碰,周身一頓,當下轉頭去瞪她,偏偏聞芊還笑得一臉坦蕩。

“聞姑娘和誰說話都是如此麼?”

“你猜?”

“你……”他咬了咬牙,暗吸了口氣平複情緒,“你找我來,到底所為何事?”

聞芊慢條斯理地攪著湯匙,“請你吃飯咯。”

楊晉顰眉:“就隻是這樣而已?”

“那不然呢?”聞芊目光不懷好意地掃過去,笑道,“大人該不會是在期待甚麼吧?”

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楊晉警告道:“你彆胡思亂想。”

她表情無辜,“是大人你在胡思亂想吧?我可甚麼都沒說哦。”

“……”他隻覺心中頗累,有些無奈地把酒杯放下,站起身,“那既然沒事,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