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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看見梁辰的眼神,他已明白了□□分。

即便心裡揣著難言的失望,丁嘉運還是禮貌地把梁辰送到了車前:“路上小心點,到家了說一聲。”

看到兩人走到車前,陸景下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怎麼一身酒味兒,喝多了?”他拽住梁辰的手,讓她上車。

梁辰猝不及防,連道謝都還沒來得及跟丁嘉運說就被陸景塞進了車裡。

丁嘉運就這麼被隔在車外,沉了口氣,疾步回了會所。

梁辰坐在車上,雙眼有些迷離,看著陸景,說:“我沒喝多,我就是酒量不太好。”

“酒量不好還喝?”陸景剛係上安全帶,看著梁辰的樣子,又解開安全帶,“現在難受嗎?”

梁辰一笑:“不難受啊。”

陸景俯身,給她係安全帶。

極近的距離讓梁辰有些不習慣,她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屏氣凝神。

陸景係好安全帶,一抬頭,便對上她那雙緊張的眼睛。

“你怎麼了?”

“沒怎麼……”梁辰垂下眼睛,睫毛根根分明,纖長濃密,想說點什麼,但嘴唇蠕動了一下,又什麼都沒說出口。

陸景保持著這個姿勢,下頜對著梁辰的臉頰,呼吸拍打在梁辰的肌膚上。

時間流逝得極慢,一秒都被掰成了兩秒。

梁辰的身體在暖氣縈繞的車裡慢慢僵住,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打亂此刻的氣氛。

車裡放著音樂,輕快的節奏一下下似打在她心臟上,砰砰砰。

她垂下眼簾,睫毛輕顫,身體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

陸景感覺喉嚨癢癢的。

這麼近的距離,再進一步,就冒犯了。

“你彆害我。”

梁辰睜眼:“嗯?”

醉酒的是梁辰,可目光沉醉的分明是眼前的少年,他說:“最近酒駕查得嚴,你彆害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高甜預警,單身狗請做好防護準備。

第36章 第三十六槍

第三十六章

“你的嘴角, 微微上翹。

性感得無可救藥。

你慵懶地扭著腰,受不了。

你隨風飄揚的笑,

有迷迭香的味道。”

帶著甜味的男聲在狹小的空間裡徘徊,顯得擁擠不堪。

這空間裡多一道聲音都是多餘。

空氣的溫度在緩緩上升, 梁辰酒勁上來, 情不自禁閉上雙眼。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小的動作, 是因為眼前的人,還是今晚的酒。

突然,車窗“咚咚”響了兩下。

梁辰恍然睜眼, 看到孫彬鬱一張大臉貼在車窗上。

“嘿, 你倆乾嘛呢?”

陸景沒有立馬起身, 而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緩緩抬眼, 輕飄飄地看了孫彬鬱一眼,然後才慢慢坐回了駕駛座。

像是把孫彬鬱當空氣, 又像是明目張膽地宣示他們在乾嘛。

然後,陸景一腳油門踩下去, 車飆了出去。

吃了一嘴尾氣的孫彬鬱站在原地猛咳, 然後朝著那輛車的背影大喊:“我去!小孩子不會開車就彆亂開車!”

剛罵完了陸景,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他麵前。

孫彬鬱剛送了馬山山下來, 看她上車後就自己走了出來,沒想到這會兒又遇到了。

“嘿嘿,您慢走啊。”

車窗裡的馬山山點了點頭,孫彬鬱便吹著口哨走了。漆黑的夜裡, 一張紙片從他衣服側包裡飄了出來。

馬山山稍探出頭,看清了那張紙,那是她昨天一場喜劇話劇的巡演門票,上麵還印了她的照片。

馬山山讓司機停車,她走下去,把那張票撿了起來。

許是檢票的人不小心,撕掉副票的門票缺了一角,但馬山山卻小心翼翼地把它捧了起來。

這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是存在於這個社會的,而不是恍若置身那一幕幕喜劇中。

有門票,有觀眾。

觀眾不是她看到的那些在台下哈哈大笑,仿佛木偶一樣的人,而是身邊真實的人。

到底是活在戲外,還是戲內,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這一刻,她心裡那道迷茫的分界線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變得清晰起來。

她歎了聲氣,將門票放進包裡。

轉身準備上車的時候,看到身後丁嘉運的車也開了過來,閃著車燈。

馬山山立馬上車離開了。

丁嘉運的車裡,孫彬鬱翹著二郎腿玩兒手機。他跟丁嘉運多年老朋友了,知道他平時話不多,便自己玩兒自己的。

今天丁嘉運卻反常地說:“彆玩兒手機了,跟我聊會兒。”

孫彬鬱立馬收了手機,說:“聊什麼?怎麼了?”

丁嘉運難得垮了肩膀,斜倚著靠背,醞釀了片刻,煩躁地說:“算了。”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孫彬鬱說,“彆把人好奇心勾起來了又不說了啊!”

丁嘉運看他一眼,猶豫幾秒,最終開口道:“你跟梁辰熟,她最近在乾嘛你知道嗎?”

孫彬鬱睜著雙大眼睛,說:“她就參加了個綜藝,其他事兒沒有了,跟條鹹魚差不多了。”

丁嘉運交握的雙手動了動,帶出他心裡的躁動不安:“其他方麵呢?”

孫彬鬱一頭霧水:“哪方麵?”

丁嘉運嘖嘖兩聲,摸煙出來,順勢遞給孫彬鬱一支。

孫彬鬱沒要:“車裡開著空調你抽什麼煙啊?快說,哪方麵?”

丁嘉運又把煙塞了回去:“上次我們在你家吃飯,來了好幾次借東西那個男的,誰啊?”

孫彬鬱心裡大致明白丁嘉運要說什麼了,但表麵上還是繼續裝傻:“哦,我鄰居啊。”

“他跟梁辰認識?”

“好像認識。”

丁嘉運皺眉,嚴肅地問:“到底認不認識?”

孫彬鬱不敢再打太極了,說:“哎呀,認識認識!”

果然是這樣。

得到這個答案,丁嘉運心裡很不舒服,他問:“他們倆什麼關係?”

孫彬鬱彆過頭,用手抓腦袋:“沒、沒什麼關係吧。”

孫彬鬱撒謊的時候就這個習慣動作,他的老朋友丁嘉運怎麼會不知道。

由孫彬鬱的反應,丁嘉運也能大致猜到梁辰和那個男人什麼關係了,但他沒聽到孫彬鬱親口說,心裡還是有一絲希望。

他拍掉孫彬鬱撓頭的手,說:“到底什麼關係,彆支支吾吾的。”

“哎喲!”孫彬鬱不情不願地轉回來,“就你想的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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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丁嘉運一下子不說話了,他轉過頭,搖下車窗,點了根煙。

孫彬鬱被這氣氛搞得莫名其妙的,他對著丁嘉運的背影說:“老丁,你真喜歡橙子啊?”

丁嘉運沒說話。

孫彬鬱簡直焦頭爛額了。

“哎,不是,你喜歡她你早說啊!”孫彬鬱一張俊臉皺成了個包子,“你說你也跟她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她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啊?彆看她二十好幾的人了,光長年齡不長心,就是個傻大姐,你不說你喜歡她,她能知道嗎?”

“哎喲臥槽。”孫彬鬱氣得發抖,“人空窗期的時候你不說,眼睜睜看著被嶽宇勳那小白臉騙了。你看後來分手了你也不說,現在又跟一大學生跑了,你說你慫不慫!”

“什麼?”丁嘉運猛地回頭,滿臉驚訝,“那男的還是個大學生?”

“廢話!人大學還沒畢業,你看看你這慫樣!”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男的都是自己朋友,孫彬鬱也不是覺得丁嘉運更好,就是氣他慫。

丁嘉運默默抽了兩口煙,說:“算了。”

“你看,你又慫了吧。”孫彬鬱說,“我真的服氣。”

*

有些氣氛一旦被打斷,讓人清醒起來,就尷尬了。

此時,梁辰一直閉著眼睛假裝睡覺,車裡的歌換了一首一首,她每一首都仔仔細細地聽完,期間隻偷偷睜過一次眼。

陸景似乎完全從剛才的氛圍裡脫離了出來,平靜地開車。

路燈的光影被拉得無限長,連綿不斷,把時間變得可以度量。陸景白皙勻稱的手指握著方向盤,眸子裡倒映著路燈,熠熠生輝。

梁辰覺得時間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心裡想著趕緊到家,可真正到家的時候,又覺得恍若一瞬。

陸景把車停好,拔下鑰匙,遞給梁辰:“我送你上樓吧。”

梁辰說好,卻急急轉身,哪還有要人送的樣子。

進了電梯,兩人一前一後,仿佛不認識一般。

到了樓層,梁辰先走出來,磨磨蹭蹭地往家門口挪。

陸景就跟在她身後,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梁辰在門口按著密碼,沒有回頭看陸景,但她知道他就在身後安靜地站著。

“進去坐坐?”

說完這句話,梁辰心裡忐忑不安。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生怕陸景想歪了,其實她真的隻是覺得陸景大老遠來接她,理應讓人家休息休息。

陸景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裡有輕微的回音,他說:“不用了,我看你進去就回學校。”

“嗯,那好吧。”

梁辰說不清心裡是失落還是什麼,酸酸的,又夾雜著一點開心,難以言喻的感覺,“那你怎麼回去?”

陸景站在背光處,昏黃的燈光打在他高挑的身材上,似乎要衝破天花板一般:“我叫車了。”

“叮”地一聲,門鎖開了。

梁辰緩緩拉開門,回頭對陸景說:“那我回去了。”

“嗯。”陸景點頭,“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