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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想的?”劉以晴說, “還嫌之前嶽宇勳給你惹的麻煩不夠多?”

“不一樣的。”梁辰說。

“怎麼不一樣了?”劉以晴咄咄逼人。

梁辰語塞, 她說陸景不一樣,卻又無法用語言描述到底哪裡不一樣。即便可以描述,她也不想把這份特殊分享給彆人。

劉以晴繼續說道:“你說話啊。”

“今年是我和公司簽約第六年, 合同裡說了, 過了第五年就不會乾涉我的感情生活。”

“……”

劉以晴一肚子的話被堵回去, 隻能用另外的政策:“那你想過沒有,這件事會給那個大學生帶來什麼傷害?他還是個學生, 他能承受嗎?”

這一句話,簡直像一把鋒利的刀, 手起刀落,把梁辰心裡那層隱秘的保護膜給挑破, 所有悄悄埋在心裡的隱患全都冒出了頭。

梁辰用了好大勁兒, 才把它們按下去。

“還沒到那一步, 我不想考慮那麼多。”

“那行, 到時候彆讓我收拾爛攤子。”劉以晴氣衝衝地掛了電話,聽筒裡冷漠的“嘟嘟”聲格外刺耳。

梁辰心情煩悶,接電話前化到一半的妝,此時看起來就跟個女鬼似的。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下手就沒輕沒重的, 一隻口紅蓋子打不開,她就用力扯了扯,手一下子打滑,口紅彈出去老遠。

梁辰心疼壞了,撿起那隻絕版口紅,確定沒有摔壞後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盒子裡。

這一個小插曲倒是讓梁辰平靜了下來,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什麼雜七雜八的想法都在腦子裡亂躥。

都說女人過了二十五歲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不管是外在還是精神氣兒,都會逐漸下滑。

可梁辰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心比較大的原因,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比十八歲時的狀態更好。都說十八無醜女,因為那是青春,可梁辰每每看到自己以前的照片都覺得慘不忍睹,而如今五官都張開了,身材也更豐腴了,這才是她的理想狀態。

至於心性,劉以晴常常說她多年來沒長進,梁辰覺得也沒什麼不好,許是因為沒經曆過大風大浪,她也樂於保持現在的心態。

不知不覺,梁辰就把自己心情調整好了。

她把妝補全,忍不住讚歎了自己兩句,然後就拎著包包出門了。

今天是丁嘉運的生日,他邀請的人不多,梁辰自然在賓客名單之中。而丁嘉運昨天已經舉辦過一次生日會兼新電影慶功會,場麵已經做足了,今天邀請的就都是他自己私下的好朋友,沒有媒體記者到場,更像個普通人的生日聚餐。

梁辰六點準時到了會所,下車前,她對司機老劉說:“今天可能會比較晚,到時候如果你休息了我就自己回去。”

“沒事兒。”老劉說,“又不是很遠,提前一個小時給我電話就行了。”

車內開著空調,但車外的行人都粿成了熊,空氣似乎也要把車窗的玻璃凍裂,梁辰說:“太冷了,你在家裡陪女兒吧,今天朋友多,我隨便蹭個車就回家了。”

老劉這次笑著說好,梁辰提著包下車,跟著侍應生走了進去。

包間的門緩緩推開,裡麵坐了一大桌子人,都是些熟麵孔,意外的是,馬山山居然也在。

裡麵的氣氛很熱鬨,究其原因還是孫彬鬱這個活寶,他一個人跟那兒講單口相聲,所有人都捧腹大笑,隻有馬山山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梁辰敲了敲門,所有人都看過來,孫彬鬱嗖地一下蹦起來,兩三步走到梁辰身邊,摟住她的肩膀:“我們小橙子來了,我的單口相聲有伴奏了,來,坐哥哥旁邊。”

孫彬鬱拉著她坐下,鄰座剛好是馬山山。

梁辰先跟丁嘉運打了招呼,然後問馬山山:“昨天看到新聞,你要拍電影了?”

馬山山點頭:“早就跟丁嘉運談過了,他明年的賀歲片,我幫點兒忙。”

梁辰恍然大悟,‘哦’了聲。

馬山山又垂下頭,就著手裡的杯子灌了一口酒。

等剩下幾個人來了,人也就到齊了。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還有孫彬鬱活躍氣氛,一整個包間都歡聲連篇,連馬山山都臉頰微紅,時不時笑兩下。

一輪酒水下來,大家吃也吃得差不多了,又點了幾個下酒小菜,喝酒閒聊。

大家聊到梁辰,都說起了這幾天的熱門話題“心疼梁辰”,丁嘉運點了根煙,問:“怎麼樣了?準備得還好嗎?”

“準備什麼啊!”孫彬鬱搶答,“大家不都準備看她一輪跪了嗎?到時候我去給你接風,咱們就當是去北原衛視一日遊啊。”

梁辰扔了一個衛生球打他,然後轉頭對丁嘉運說:“還行,明天試唱會。”

“那挺好。”丁嘉運舉杯,眼尾眯出幾條細紋,“預祝你成功。”

“哈哈哈哈哈哈預祝什麼呀!”孫彬鬱又搶著說話,“沒看現在大家都在心疼我們橙子嗎?來,我就不舉杯了,等你跪了回來,我陪你好好喝一場。”

梁辰翻了他一個白眼,舉杯回敬了丁嘉運一杯。

三兩巡紅酒下肚,梁辰身體開始升溫。包間裡暖氣開得足,她已經脫了外套,此時隻能扯一扯領子散熱。

馬山山看在眼裡,叫了服務員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過一會兒,服務員端了一杯溫水進來,馬山山遞給梁辰:“喝點吧。”

梁辰握住水杯,發現是熱的,於是抬頭問服務員:“有冰的嗎?”

馬山山看她一眼,說:“還是喝熱的吧。”

回憶突然撲騰而來,梁辰低下頭抿了一口溫水,不再說話。

梁辰想起大一的時候,寢室幾個女孩子出去逛街,那時候還是夏天,她喝了一杯冷飲,結果沒多久姨媽來了,在大街上疼得死去活來,當時是馬山山一路背著她上了出租車,然後又從醫院門口背進了治療室。

從那以後,梁辰每次想喝冷飲,馬山山都習慣性地說:“還是喝熱的吧。”

酒過三巡,也到了各自回家的時候。

大家都喝了酒,叫司機的叫司機,找代駕的找代駕,梁辰正打算著看誰順路蹭個車,陸景的電話突然來了。

梁辰走到包間外,接起電話:

“喂,怎麼啦?”

“你喝酒了?”陸景問。

梁辰說:“喝了點兒,朋友生日。”

“丁嘉運?”

“你怎麼知道?”

陸景不回答,直接說:“我來接你吧。”

“嗯?”

“我已經快到了。”

“什麼?”梁辰一下子清醒不少,“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

“芋頭說的。”

“哦……”梁辰往包間裡看一眼,孫彬鬱靠在椅背上,朝她壞笑。

“那你來吧,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

梁辰回了包間,坐得端端的,卻低聲說:“你可真多事。”

孫彬鬱把腦袋撐在手肘上,半醉半醒地說:“人家給你發微信你不回才來問我的,怪我咯。”

梁辰立馬打開手機看,陸景果然給她發了幾條信息,但都被其他消息給壓下去了。

「大神」:你在乾嘛?

「大神」:你在哪兒?

「大神」:我來還車。

「大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大神」:人呢?

「大神」:你不要車了?

「大神」:你不要我了?

「大神」:……886

梁辰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孫彬鬱瞧著她那樣子,覺得有趣:“人家急得跟什麼似的,你還怪我多事,我可真委屈了。”

梁辰沒理他,指間滑過陸景的聊天窗口,設置了置頂。

這樣就不會再漏看了。

這時,孫彬鬱整理了衣服,說:“老丁,一會兒順路送我唄。”

丁嘉運看向梁辰:“你一會兒怎麼回去?要不一起送?”

“嘿你怎麼這樣!我在問你呢!”孫彬鬱說,“當我是空氣啊?”

丁嘉運笑著說:“你肯定是要送的,你急什麼。”

“啊那啥!”小關突然插嘴,“芋頭,晚上坐我的車唄,我叫了代駕,但我一個女孩子,我怕怕的,你跟我一起唄。”

“你也會怕?”孫彬鬱滿臉不屑地看著小關,“人家代駕才應該害怕。”

小關:“……”

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梁辰笑著對丁嘉運說:“謝了啊,但是我朋友來接我了。”

丁嘉運保持著禮貌的笑,說:“那好,到家記得說一聲。”

梁辰低聲‘嗯’了聲,不再說話。

丁嘉運又喝了口酒,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好,但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做,這時候說什麼都尷尬。

“你到底送不送我嘛!”孫彬鬱委屈地插入兩人的微妙氣氛之間,說,“你他媽上次喝多了還是老子徹夜照顧你呢,差點被記者拍到,人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丁嘉運這才笑著說:“送!送!我把你送到房間行不?”

“那就不用了。”孫彬鬱故作彆扭地說,“我房間還沒讓男人進過呢。”

孫彬鬱一打岔,氣氛緩和了許多,大家也各自忙碌著準備回家。

陸景到的時候,丁嘉運提出送梁辰下樓,他又看了一眼微醺的馬山山,說:“芋頭,你去送一送馬山山。”

“好嘞!”孫彬鬱立馬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馬山山身後。

梁辰和丁嘉運一下樓便看見了那輛車,車窗搖了下來,裡麵那個少年正注視著他們。

丁嘉運一眼明了,這就是上次在孫彬鬱家遇到的那個男人。

“你朋友?”

梁辰‘嗯’了一聲。

至於他為什麼開了梁辰的車,丁嘉運沒再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