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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311 字 6個月前

自然早就串好了詞,既然白子越問起把詞說一遍就是。

“因為身體久久不好,辰君心中便有些抑鬱,這些天又頻繁見到故人,更是心中難受,犯病隻是說的好聽,辰君其實是自縊的。”

說著,柳宇齊斜眼看向尤妙:“說起來我就還要問問尤姨娘,那日跟席少來府中跟辰君說了什麼,那日你們走後,辰君就犯了病,大夫安撫了好一會才讓她平靜。”

雖然知道柳宇齊嘴裡沒幾句真話,尤妙還是因為他說的話,不免的神情低落。

白氏提前離世,怎麼都跟她脫不開關係。

低眸見尤妙的模樣,白子越唇瓣輕啟:“與你無關,不必太自責。”

冰冷生硬的安慰旁人聽了不覺得曖昧,卻能讓自責的人得到少許安慰,覺得此人外冷內熱,雖然麵上沒表現,卻細心周到,能觀察到周邊人的情緒。

原來這一招白子越那麼早就開始用了,知道了他的真麵目,尤妙沒從他生硬的話裡聽出暖意,隻覺得他這人感情淡薄的近乎無,虛偽至極。

“雖然辰君對不起我,但我卻從未想過她死,都說結發夫妻老來伴,我們還是滿頭烏黑,她卻扔下我先走了。”

跟在柳宇齊身邊的隨從連忙左一句右一句的安慰柳宇齊。

“少爺大人有大量,少夫人沒福氣,少爺不必太過自責了。”

“下人是少夫人提前支開的,可見她早就存了死誌,誰能救一個一心想死的人,少爺你彆聽了旁人的話自責。”

尤妙在旁冷眼看著,她雖然氣因為自己的插手白氏提前去了,但卻從沒想過把罪責推到自己的身上,若不是柳宇齊,白氏又怎麼可能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她隻是促使了白氏提前去世,而柳家跟冷漠的白家才是罪魁禍首。

“柳少爺怎麼那麼確定柳少夫人對不起你了,說話講證據,柳少夫人已經去了,柳少爺能不能拍著良心說話。”

“你是什麼意思?!”

柳宇齊呲牙看向尤妙,期初看她有幾分姿色,還說弄上手玩玩,後麵因為她在街上出了醜,他就沒了興趣。

到了現在對她完全就是厭惡了。

白子越蹙眉擋在了尤妙的身前:“先去看看辰君出事的地方。”

見白子越對尤妙的維護,柳宇齊輕蔑地剜了尤妙一眼,現在忍忍便忍忍,他就不相信席慕能忍下那麼一尊大綠帽,等到沒席慕護著了,這尤妙落在他手上就是下一個白辰君。

而且他還不會給她放火的機會。

柳宇齊的主院失了火,為了圓謊,他乾脆把白辰君住的地方也放了把火。

除了圓謊,更多的是柳宇齊覺得晦氣,想發泄心中的不爽利。

這把火放的格外大,白辰君住的院子偏僻,靠那兒都不近燒起來倒是便利,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雜草太旺盛,撲滅的時候有了麻煩。

帶著尤妙他們到了萬和苑的時候,還有幾簇小火還沒有完全撲滅。

尤妙蹙了蹙眉,白氏隻是為了自縊,哪能把院子燒成這樣,按著柳家通知的時辰,竟然火還沒有完全撲滅。

柳宇齊滿嘴的謊話。

“隻有這裡走水,沒有彆的地方了?”尤妙抬眸繞了一圈。

柳宇齊根本不會想尤妙有聰明的腦子,張嘴就能問出有沒有彆的地方失火,見她張望,心中的火起來,頓時就想白氏會想到放火燒他的院子,是不是尤妙給的主意。

“尤姨娘覺得還有哪兒,難不成還有本少的院子?”

見柳宇齊麵色扭曲,咬牙切齒又帶著試探的模樣,尤妙愣了愣。

片刻,語氣儘量輕快地道:“我瞧見柳少爺你院子那邊似乎有煙……”

“火早就滅了哪裡有煙,你這女人——”

白子越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止住了柳宇齊未儘的話。

“帶我們去看看辰君的屍骨。”白子越看向尤妙,“表嫂對辰君的心意我明白,證據與道理事關辰君名聲,不能往外言傳,表嫂信我可好?”

以前她自然會相信,但現在她就是有鬼了。

對上白子越冷的清亮真誠的眼眸,尤妙輕輕點了頭。

“還是子越有辦法。”柳宇齊哼了一聲,帶著兩人去看從火堆裡撿出來的不知道是白氏屍骨,還是物件沒燒透徹的棍子。

而此時妒火衝天的席慕,快馬加鞭已經趕回了江南城中,在府中摸了個空,正在往柳府的趕。

一邊趕,心中一邊嘶吼著臟話。

那女人竟然膽大妄為的跟白子越一同出行,而且還是同坐一輛馬車,那女人那女人!

他算是理解了夢中的他為什麼喜歡使用暴虐的性.愛,讓尤妙長記性,她有時候做的事真叫人憋著氣,不發泄出來就讓人發瘋。

他知道她的舉動大約因為知道了白氏死的消息,一時慌亂就落入了白子越的套。

但是知道跟接受是兩碼事,夢中的他估計就是知道,尤妙把任何事務都擺的比他高,知道做什麼都無法扭轉她對他的想法跟印象。

麵對親爹想要要不到,他選擇了乾脆放棄。而麵對可以掌握的尤妙,他就把心底掩藏在暗處的情緒全部釋放了出來。

所以乾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人留在身邊就夠了,隻管自己爽快,刻意去忽略尤妙的感受。

可越是忽略越是在意,就扭曲成夢中喜歡看尤妙情緒劇烈起伏,喜歡掌握她一切的感覺。

他不知道在夢中的後麵,他是收手了,還是玩死了尤妙。

不過幸好現實他怎麼都不會成夢中那樣,要是一開始尤妙便是對他不理不睬,他說不定碰了幾次壁會變成那種性子,但是享受過尤妙發散無微不至愛意的待遇,他又怎麼可能讓一切變成夢中的狀態。

兩個瘋子在一起,不過是互相折磨,所有的爽快,到了夜深人靜也都隻是空洞寂寥。

……

席慕趕到柳家的時候,尤妙已經跟白子越看完了,那幾塊辨認不出來是屍骨的屍骨。

比起白子越這個哥哥,尤妙表現的更像是白氏的親人。

白子越隻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白氏這樣的礙眼東西,化成灰才是最好的歸宿。

隻是側眼看到了尤妙神情肅穆的站著,沒有離開的打算,才安靜的陪她站了一會。

女人最怕的就是屍骨之類的東西,偏偏尤妙就是不一樣,站在白氏的屍骨前一動不動,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麼妖術給定住了。

柳宇齊出去逛了一圈,回來見尤妙還在看,都想是說要是尤妙那麼喜歡這個東西,讓她打包帶回去好了,就見尤妙回了神,眼珠子動了動,開始問起如何安排葬禮的事情。

“這是柳家的事情,尤姨娘還是回家好好伺候你家席爺吧。”柳宇齊嘲諷地道,這女人還真把自己當做席家的什麼正經主子了。

“我想幫忙,儘我綿薄之力,做些簡單的事情。”尤妙沒理柳宇齊,而是看向了白子越。

她不想管自己提出的事有沒有逾越,看著白氏的屍骨,想著她死前是多麼的絕望,說她覺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也好,她此時就是想做些事情。

不顧忌任何事,不考慮任何後果的為白氏做些事情。

對上尤妙恍若被水光洗過的純淨眼眸,白子越靜了片刻,點了頭。

☆、第84章 心軟

“她現在人在哪?”

跟尤妙相比,席慕才是真的不把自己當做外人。

他一馬當先, 到了柳府門口隨從都沒還沒趕上來, 雖然隻是一個人, 但是他的氣勢就像是千軍萬馬齊來。

把外套扔給了一旁的管事, 傳了柳府的下人給他梳妝,鞋上的汙泥也讓人拿了細竹一點點的挑乾淨了。

本來白子越那廝就長得人模狗樣, 他要是滿身風霜, 尤妙那女人不是更沒工夫看他。◣思◣兔◣在◣線◣閱◣讀◣

整理好了, 席慕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麵, 問府中的事務。

管事被他這副氣勢嚇到了,席慕張嘴問什麼他便答什麼, 半點不敢疏漏。

尤妙提出要幫忙,柳宇齊想著苦工不用白不用,就讓她跟著丫頭去做些收拾物件的小事。

像白氏的這樣世家婦去世,娘家親戚遠的,該有她生前的好友在廳中陪客,與女客們說話應酬。

白子越本來想讓尤妙以白氏好友的身份到廳中去, 尤妙以她身份不夠回絕了, 比起在前麵掛著虛榮的笑意應酬柳家的朋友,她更願意收拾紙錢蠟燭, 更像是為了白氏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席慕聽到這話,沒覺得太驚訝, 本來在路上, 他想著按照尤妙的性子, 估計在柳府就是乾這些活。

“公子的姨娘現在在麗華院,小的派人去把人叫來。”

“不用了,爺親自過去。”

“席公子不去上炷香嗎?”管事見席慕的模樣有些訝異,柳府出了喪事,白氏算起來還跟他沾親帶故,他趕過來梳妝打扮之後隻是為了找他的姨娘,連靈堂都不打算過去。

“沒必要。”

席慕停下步子,狹長的眼眸挑起:“走在前麵帶路。”

管事彎著腰連連應好,什麼都不敢說,老實在前頭帶路。

到了院門口,席慕抬眸掃了圈這破爛地方,整了整領子:“白子越在哪?”

“白大人應該是在靈堂……”管事話說一半突然斷了,因為他領著席慕踏進門檻,抬頭便看到了該在靈堂的白子越在院中站著。

站在梅樹下,一身素白的衣裳配著他冷清的眉眼,恍若謫仙。

席慕牙齒磨了磨,他就知道這豺狼不可能老實,緩步走到了他的麵前,席慕的姿態高傲矜貴:“不在靈堂待著,在這裡作甚。”

“遺落下東西,回來尋。”白子越抬起了手上的玉佩在席慕的眼前晃了晃,“表哥不是去城外勘察產業,怎麼那麼早就回了?”

“你忘了?你妹子死了。”席慕看不慣白子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撇嘴說道。

“表哥是為了辰君趕回來的?”白子越打量席慕整齊的衣裝,他的頭發抹了油,鬢角沒亂一絲。

感覺到白子越打量目光,席慕撫了撫他的翡翠發帶,睨了他一眼也不與他繼續歪纏,而是進屋去找那個膽大的女人。

屋中成堆的香紙擺在一起,劣質的香味濃鬱到熏的人發暈。

席慕進屋就捂住了口鼻,目光巡視一圈,便在最角落的地方逮出了邊發愣邊折紙包的尤妙。

背後的領子被人拎起,尤妙愣了愣,乍眼看到臉色發黑的席慕,加上屋中不是紅燭就是香紙,尤妙還以為自己見到鬼了。

“爺你回來了。”

反應過來席慕不是鬼,尤妙神情又失落了下去。

“爺趕回來你不高興?”席慕呲了呲牙,他雖然能明白尤妙的舉動,但不代表他會原諒她乾的事。

跟白子越那隻豺狼同乘一輛馬車,她也做的出來。

尤妙搖了搖頭,握著席慕的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