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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310 字 6個月前

小的還記得一樁趣事,有次教琴的先生跟教棋的先生差點打起來,原因是因為想搶奪爺,覺得爺天生神童,爭著爺跟他們專門學習技藝。”

柏福說完,等著尤妙問“那爺去學了哪一樣”,他好把自家爺囂張至極的回答說出來,但隻見尤妙眉頭輕蹙,眼神半信半疑。

“夫人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不信小的說的話。”

她當然不信了,席慕是個什麼樣的人,尤妙自認再清楚不過了,他就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

當然腦子他還是有些的,上一世後幾年他爭奪伯位整個人就叫人看不透起來,但本性難移,至多他也隻是隨著年歲的增長,變成了性格難測的老紈絝。

柏福說的這些就完全是個尤妙從來沒見過的席慕,對她來說甚至都無法把這一切往席慕頭上套,誰能把趁她中藥,急色叫她心肝寶貝做惡心事的男人,認為是文曲星下凡,還有先生為了爭奪他差點打架。

“夫人難不成不覺得爺聰明,小的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事從京城跟來的下人都曉得,或者夫人到時候去了京城,隨便拉一個路人,他們定然也聽過這事。”

“爺為什麼討厭白大人,因為柳少夫人?”就是柏福那麼真誠,尤妙還是覺得他說的一切跟席慕都聯係不起來,所以乾脆轉移了話題。

聽到尤妙的問題,柏福沉默了下,尤妙看著奇怪,眨了眨眼:“不方便與我說?”

“倒不是不能跟夫人說,隻是怕說了叫夫人擔憂,但這事夫人知道了心裡有數也好。”

柏福看了左右:“伯爺不是很喜歡爺,但卻覺得白大人處處合心。”

尤妙沒想到柏福說的是這個,神情略微驚訝,席慕跟他爹關係不和睦,她在伯府生活了不少年自然知道,但是因為不關心周圍的事情,她以為這個不好隻是輕微父子矛盾。

沒想到這關係卻是一個下人,都能對著她皺眉直白說出的。

“爺是個忍不了氣的,覺得伯爺不公平,所以才開始學六藝,為了證明給伯爺看……”

這種證明自然是沒有用的,尤妙想起上一世後期伯爺跟席慕的父子關係,席慕的大哥死後,伯爺一直想讓他的庶出子繼承伯位,也就是因為伯爺的意誌,所以席慕是嫡出次子到了她死的時候還沒成為伯爺。

一下子接收了那麼多她覺得匪夷所思的信息,尤妙揮退了柏福之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了半晌。

等到席慕找到尤妙的時候,就看到一雙空洞的大眼。

空蕩蕩的,神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了。

席慕抱著人渡了口氣過去:“看看爺渡了口仙氣,就叫你有了活氣。”

尤妙抬手拭了嘴角的水澤:“爺什麼時候變成女媧了。”

“若爺是女媧,定要捏無數個妙妙來伺候爺,你一個著實太少了。”說完,見尤妙瞪大了眼睛,神情難看便笑出了聲,“爺與妙妙說笑,一個都那麼難纏磨人,爺又沒有三頭六臂怎麼應付了更多。”

“爺的心情不錯?”

見席慕嘴角翹得高,尤妙抿了抿唇:“以後我還是彆在白大人的麵前出現了,爺大方不跟我計較夢境的事,但我見到白大人總覺得有些奇怪。”

聽到她想躲,席慕眯了眯眼,手指滑過她的臉頰:“有什麼奇怪?”

“爺又為什麼要叫白大人來府呢?我聽聞爺跟他的關係不算和睦,我怕爺因為我做夢的事,刻意為難自己。”

不說為難她,不說為難白子越,而是說為難席慕自己,這說話也算是有些進步了。

“爺沒你想的那麼小氣,雖然跟他關係不算好,但畢竟是爺的表弟,他千裡迢迢而來,爺怎麼也得招待他一二。”

對上尤妙懷疑的眼神,席慕皺眉:“你彆管,不想看到他你隻管躲開就是了。”

尤妙默默點了下頭,想到柏福說的那些,有些話想問席慕,但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問出口。

席慕就像是柏福說的那樣又如何,他是個壞人,暗示鄧暉綁她,趁她被下藥對她下手的事都是真實發生的。

而白子越,尤妙心頭心思千回百轉,他若是跟她想象的不一樣,那他還是出手救了她,這份恩情不可能因為他不管白氏就給抹殺。

……

話雖然那麼說,但尤妙聽到柏福的話心中還是有所觸動,猛然發現自己一直認定的事實與她想象的不同,怎麼可能說理智對待就理智對待。

所以沒過幾天,席慕就曉得尤妙偷偷在跟府裡有資曆的下人打聽他的曾經。

對於這個,席慕沒覺得高興,隻是表情越發越難看。

他跟尤妙說過的事不少,原來她就沒一件信過的,現在居然一件件拚湊的跟下人求證。

更讓他生氣的是,若不是他把孟素配給了柏安,把白子越弄到了府裡,她竟然就算是心中懷疑,也不打算去求證,她把他說的話當做什麼,當做屁話嗎?

☆、第80章 寵愛

不管尤妙不願意相信還是不想相信, 在席慕的催促下,孟素在幾天內火速的嫁給了柏安, 隔日盤上了婦人髻。

席慕是個和善大方的主子,遂了心願就大方的放了柏安幾天假。

他們夫妻倆就打算去越縣一趟,怎麼說都要去見見孟家人。

尤妙眼神複雜地盯著麵容沒有絲毫勉強之意的孟素, 按著上一世的日子算,再過一段時間孟素就該進席慕的後院了,沒想到她這一世竟然嫁做了他人婦。

而且還是席慕的小廝。

“你可有一絲一毫的勉強?”尤妙忍不住道問道。

孟素強撐的露出笑臉, 若是沒有見過席慕,對於她的身家背景, 能嫁給柏安這般稍有積蓄, 大世家的得臉小廝, 已經算是幸運了。

可見過了席慕對尤妙的好,她心裡怎麼會不勉強。

偏偏勉強不能露出讓尤妙曉得,免得席慕生氣找她麻煩。想著, 孟素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場笑話似的, 就像是這幾天斷斷續續做的夢一樣。

夢中她倒是當上了席慕的寵妾了, 代替了尤妙的地位,甚至更甚, 連尤妙見到她都得繞著走, 席慕還會因為她不如意來懲罰尤妙。

人人都羨慕她,在那個夢裡麵, 沒人會覺得席慕愛尤妙愛的無法自拔, 隻覺得席慕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不管在現實還是夢中,席慕心中除了尤妙就容不下任何人,她的存在不過是席慕怕尤妙被人暗害,所以把她推在了前麵,讓她去給尤妙擋風遮雨。

多侮辱的人的事情,可笑的是夢中的她卻甘之如飴,享受這種虛假的寵愛,看到尤妙什麼都不知道,把席慕恨到骨子裡她就覺得爽快。

可惜一切都結束的太快了,她才動心思跟彆人聯合起來弄死尤妙,便被席慕發現沒了命。

腦海裡浮現夢中她的下場,孟素清醒了不少,比起賠上性命也抓不到的東西,如今被迫的選擇已經算是好。

孟素搖了搖頭:“夫人放心,我沒有絲毫的勉強,”

“當著?”

對上尤妙懷疑的眼神,孟素笑了笑,因為昨晚的夢,她似乎能看透尤妙現在的心思了。

之前是不確定,但她現在卻能十足的確定了。

尤妙還真是一絲一毫的都不喜歡席慕。

隻是就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覺得席慕能為她動心。

“不瞞夫人我曾經對爺動過不該有的心思,爺應該也是察覺到了才把我配給了柏安。”

說完,見尤妙沒因為她的話露出任何氣惱的神情,就如孟素所料一樣。

“你是說爺逼你嫁給了柏安?”

“當然不是這般,夫人如此對我,送了我首飾衣裳,讓我一個鄉野丫頭過上了不同的日子,我動那樣的歪心思簡直豬狗不如,爺是讓我清醒了。我很滿意也很高興能配給柏安哥。”

孟素臉上浮出一絲羞紅:“夫人和爺都是好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到尤妙臉上的不讚同,孟素雖然不想當個好人,但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我這樣妄想飛向枝頭的丫頭,爺不知道每天要見到多少,一開始爺就知道了我的歪心思,也討厭我這種丫頭,卻因為夫人愛重我,從來沒想到處置我。”

“一個人是不是好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但爺對夫人的心,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真的不能再真。”

說完,孟素瞧見尤妙眉頭輕蹙,覺得自己多事。

尤妙不是傻的,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席慕的真心,不過是因為心懷芥蒂,所以不願意接受,也不願意相信罷了。

尤妙她半點都不想給席慕機會。

……

送走了孟素,尤妙在屋中沉思了半晌。

乾脆拿了紙筆,細數了這兩世的不同,最後在席慕不同上頓了頓筆。

乾脆點了燭火把寫過的紙燒成灰扔進了水裡,席慕的不同都是因為她轉換了態度,因為她沒有像是上一世那般把對他的憎惡都表現在臉上,所以他整個人也不像是上一世。

身邊沒有多女人,雲蓮給了尹良誌,孟素給了柏安,甚至還減少了女人,老宅的女人除了銀姨娘都會遣散。

一切都隻是因為她的態度?

尤妙越想越心煩,她才不可能對席慕那麼重要,他現在不過是抽風,等遇到模樣合他意的,他又會恢複原狀了。

人沒事一個人待著就愛想些有的沒的,尤妙乾脆推了門,打算去小廚房打發時間。

這些日子尤妙有心避著白子越,卻沒想到還是恰好遇到了。

席慕在江南也有些產業,今日恰好跟掌櫃去周邊看田莊,因為路途崎嶇就沒有帶尤妙,而白子越本來也出了門,去見他的恩師,不知道怎麼折返了。

氣溫一降再降,打開門扉便是蕭瑟的寒風。

尤妙住的地方離小廚房有一段距離,她裹著厚重的披風,剛出內院回廊,轉角便見到了白子越。

白子越站在回廊邊上,披了純白的大氅,揚脖的時候隱約可見內裡的青色衣領。

這個氣候,院中已經沒見幾株花朵,長青的樹木枝葉看著也蒙上了一層純白的冷霧。

尤妙屈膝行了一個禮,側身走了幾步,回頭見白子越還站在原地看著廊簷上墜著的冰淩,猶豫了片刻又倒了回去。

“外麵天寒地凍,白大人還是回屋記得用碗薑湯。”

白子越的目光從冰淩上撤回,轉身看向尤妙,清清淡淡地道:“謝表嫂關心。”

尤妙愣了愣,臉色漲紅:“下人們沒規矩亂叫罷了,我一個姨娘,擔不起白大人的稱呼。”

“表哥很疼你,他做事自在隨性,並不是沒有可能。”白子越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聽說表嫂很關心舍妹,還求過表哥幫忙?”

尤妙停住步伐就是為了白氏的事,見白子越主動提起,心中鬆了一口氣。

“外頭的謠言我隱約聽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