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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301 字 6個月前

是那個真正的廢物。

不得不說席慕十分清楚要怎麼弄垮人的意誌,白子越用了幾年才從那種沮喪的情緒中走出來。

當然是不是完全走出來,就隻有白子越自己清楚了。

“太臟了。”白子越目光掃過,白氏噴出來的吐沫,厭惡蹙了蹙眉。

都到了這個地步,白氏哪裡還會顧忌什麼儀態,聞言沒什麼反應,隻是靠靠枕扶著%e8%83%b8口順氣。

“爹囑咐我,你與柳宇齊不能和離。”

屋中恢複了安靜,白子越淡淡地道:“不能讓你敗壞侯府門風。”

白氏想笑但卻笑不出來,笑容僵硬在了臉上,眼角便溢出了淚。

早就猜到了她至親的人會如何對她,但在聽到的那一刻,她還是止不住的怨恨,既然她爹覺得她的存在可有可無,當初為什麼不乾脆掐死她,讓陳氏更高興算了。

“這事本不該我過來,”白子越腳步動了動又停下了,“我想看看如今的你又多慘,便向父親提了,讓他同意我來江南一趟。”

白氏曉得白子越清俊是外表下藏了一顆多麼惡毒的心,卻從未見過他直衝衝的把惡意展露出來。

白氏抬頭目光複雜地對上了他的眼。

白子越輕扯了下嘴角:“又蠢又無用,終於可以消失了。”

惡毒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雲淡風輕的就像是在誦讀什麼詩句。

“白子越,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母子!”紅血絲布滿了白氏的眼眸,她瞪大的眼睛看起來滲人的很。

白子越連話都不屑與她多說,什麼做鬼也不願意放過他,不過是失敗者匍匐地上爬不起的瀕死掙紮。

從白氏這兒出去,白子越便把定遠侯的意思說了。

不能和離不能休妻,柳家早就想到了是這種結果。

他們無意跟定遠侯府鬨僵,如今也隻是要他們一個承諾,確定他們不會因為白氏這件事兩家關係破碎。

現在定遠侯府意思舍棄了白辰君這個女兒,那休妻與否都不是大事,反正如今白氏是生是死,都是由他們柳家做主了。

席府的下人早在外頭等著白子越,所以白子越把意思帶到,就沒有在柳府多留,而是去了席慕那兒。

……

可能是沒有從席慕給她丟下的驚天大雷中清醒出來,相隔一世見到白子越,尤妙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

老老實實的站在席慕的旁邊,垂眸屈膝,抬眼的時候尤妙目光卻忍不住從白子越的臉上滑過。

冷冷清清,猶如寒冬臘梅,孤傲清高,高不可攀,也不敢折攀。

尤妙覺得她可能記錯了對白子越的感覺,可能是他跟她哥哥一樣都有種書生氣,而認識白子越的時候她的哥哥已經被毀了,所以她對他有了很多好感。

甚至有種把他當做親人的感覺,但這世她哥哥好好的,所以再見到他,她還是有感激的感情,但對上他陌生的眼睛卻沒有絲毫傷懷。

而是一種“哦,就該如此”的感覺。

席慕對尤妙的神情算是半滿意,若是尤妙的目光在白子越的臉上再停留的久點,他恐怕就要控製不住,伸手把白子越的頭巴到地上。

不過尤妙一開口,席慕就呲牙了。

“妾身見白大人。”

白子越有官職在身,席慕可以不介意的亂叫,但尤妙卻不可能跟他一般,隻能稱呼白子越為大人。

白子越微微頷首,本來沒看尤妙,見席慕一直低頭看著尤妙,才打量地看向她。

不是他眼熟的任何一個,長相精致小巧,一雙上挑的桃花眼波光瀲灩,是個漂亮的美人兒。

察覺到席慕一直看著她,尤妙不自在地偷偷扯了下他的衣擺。

席慕嘴角挑起,像是被她的小動作逗樂了。

這番小動作發生的悄無聲息,但會讓該看的人看到。

“去了柳家如何?那柳宇齊欠揍吧,爺便是看著他那副模樣難看,所以一見麵就揍了他一頓,怕你也被惡心到,早早讓下人去柳府大門等著,免得柳家人纏著你不準你走。”

白子越搖頭:“表兄看誰都覺得欠揍。”

其中他覺得最欠揍的就是他了,白子越到現在都不解,席慕讓他來他住的地方,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

“你這是怪爺,當初對你不客氣?爺又不是針對你,爺是看不慣爺老子把你當做親兒子,現在想想的確沒意思,為了些無謂的事,去學琴學字,爺現在的指頭都歪了一根。”

說著怕白子越不信,還伸出了手讓白子越看了看。

中指的位置的確有一塊筆杆壓進去小小窩陷。

白子越從來隻聽過席慕如何如何聰慧,什麼東西都不學都可以水到渠成,還從來不知道他還有下功夫練字過,心頭湧出了絲絲怪異。

特彆是看到他手臂前伸,手腕上的新鮮牙印露出,白子越的眼神帶了些複雜。

尤妙也瞧見了,連忙把席慕手拉回,把他的袖子蓋好。

做完了這一切見兩人都盯著她瞧,尤妙臉紅了紅:“我是怕爺著涼了。”

席慕伸手摟住尤妙,笑著朝白子越道:“讓你見笑了,這是爺新納的妾,平日寵了些,便養成了她大膽沒顧忌的性子。”

“表哥寵人的時候,是能把人寵的大膽沒顧忌。”白子越腦海中浮現白辰君枯槁的模樣,當初為了讓白辰君高興,席慕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讓他難堪。

雖然事後席慕他爹都會讓席慕受到教訓,但不是每一件事一報還一報,便能讓難堪的情緒煙消雲散。

他恨席慕,比恨白辰君更甚。

“柳家逮住了二妹與人私通,我這次過來是處理這件事情。”走近廳內,白子越突然開口道,“父親不願意讓二妹被休棄,柳家卻不願意原諒二妹。”

說著該苦惱的問題,但白子越麵上卻沒有絲毫苦惱的意思,隻是目光定定的看著席慕,等著他的回答。

隻見席慕挑眉一笑:“你如今前途似錦,定遠侯府就是破船也有三千釘,柳家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惹惱你們。”

“他們無意與我們家鬨翻,所以雖然不原諒,但卻不會休棄二妹。”

白子越輕笑著道:“原來表哥是真的不在意了,我原本以為你特意請我來府做客,就是為了二妹。”

在旁邊站著不做聲的尤妙,聽完白子越的話心中波浪起伏。

白子越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遠侯府開出了條件,隻要柳府不休棄白氏,其他一切由柳家處置。

而柳家會怎麼對白氏可想而知。

放任同父異母的妹妹去死,若是旁人尤妙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人本自私,她不知道對方彼此有什麼恩怨,自然不會站在高處俯身看人。

但這個人是白子越,尤妙就有些疑惑了。

她心中的白子越,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雖然麵冷心卻是熱的,就是不擅長也會努力的說出安撫她的話。

對待一個陌生人他尚能那麼溫柔,白氏難不成是一個壞的不值得他救的人?而且不止不值得他救,還能把她當做個物件用來試探席慕。

看著白子越臉上的淡笑,尤妙覺得如今的他格外的陌生。

☆、第79章 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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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席慕跟白子越越聊越多, 白子越的神態越來越豐富,尤妙也覺得呼吸越來越不暢通, 過了一會便尋了個借口出了屋子。

呼吸著外頭帶著泥土腥味的冷冽空氣,尤妙越發不想返回屋中。

裡麵的白子越顛覆了她的認知,席慕也透著一股奇怪的意味, 不像是平時的他,多了副她說不出的氣勢神態。

繼續待下去她怕她的腦子會混亂的露出什麼馬腳。

雖說要離開,不管兩人的事, 但尤妙到處瞎走,卻還是忍不住腦子再想兩人在屋中的對話。

上一世席慕隱約知道她把白子越視為天大的好人, 曾經說過她腦子有問題, 若不是他, 白子越連瞧都不會瞧她一眼。

那時候她隻覺得席慕沒事找事,胡說八道,若是兩人有什麼淵源, 也該是席慕單方麵嫉妒白子越的優秀。

但屋內的情形浮現腦海, 尤妙想起了席慕略微凹陷的手側, 還有白子越複雜的目光,尤妙想了半天, 還是叫人把柏福叫到了跟前。

“爺跟我說, 他以前考過舉。”尤妙連席慕考過試都覺得不可能,所以問起來根本不敢說席慕曾經說過的他考中過解元。

聽到尤妙的問題, 柏福愣了愣, 他家爺的豐功偉績, 難不成尤妙竟然不知道。

他家爺什麼時候那麼內斂了,平日連特意買了個首飾送尤妙,都要他們在尤妙麵前說他是多辛苦挑選的,本身才華橫溢的大事卻忘了跟尤妙說清楚。

“怎麼了?我隻是突然一問,想著爺的身份小時候應該也是要被壓著念書考學的。”

見柏福愣住尤妙還以為她是徹頭徹尾被席慕騙了,神色有些不自在,怕這事傳到席慕的耳中,讓他知道了嘲笑她把他的謊話當真了。

“爺的性子隨性,任誰都壓不了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老伯爺也隻能勸,不能強逼爺。”柏福說著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但爺天資聰慧,平日討厭念書,也不屑跟先生們學學問,但是隨便一考就考中了解元,連陛下也問起過爺,若不是爺性子隨性,沒有繼續考試幾年前就該是狀元了。”

柏福說的歡歡喜喜,尤妙聽到眉頭輕蹙。

解元這事席慕說過,現在柏福也說了,尤妙反而覺得更奇怪了,席慕怎麼可能跟她哥哥一樣厲害。

但是硬說是假的也不大對。

“你說的是真的?”

見尤妙的神態,柏福張大了嘴巴:“夫人,你竟然真不知道這些。”

他家爺的光輝戰績全京城的人誰不曉得,柏福平日想炫耀自己跟了那麼好的一個主子,發現誰都曉得,找不到炫耀的人。

今個沒想到竟然送上門來了一個。

“小的說的當然千真萬確,爺中過解元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曉得,當年算是轟動了。”說著,柏福壓低了聲音,“如今屋裡的白大人,前幾年所有人都在說若是爺考試了,就沒白大人什麼事了。”

尤妙愣了愣,解元就已經讓人難以置信了,柏福的意思是席慕比起白子越更擅長讀書做學問,這怎麼可能。

“他們是同一屆考的舉?”

“自然是一起的,”柏福想了想:“小的也不瞞夫人了,因為些事情,爺跟白大人的關係不算是和睦,所以爺去考試也是為了壓白大人一頭。”

這還真像是席慕的作風,連考科舉這樣的大事,也能因為是跟人賭氣,為了壓彆人一頭,讓人不高興。

“對了,夫人既然不知道爺考試的事,應該也不知道爺君子六藝樣樣精通,白大人從小把時間耗在學習這些東西上,但卻比不過爺隨便學學,就無一不精,所有先生誇獎爺文曲星下凡。”柏福喘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