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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日常所用之物,找出根源。這極可能是因婉修儀長期接觸極寒之物而起。”

換句話說,有人欲圖陷害沈清漪,要她無法懷孕。

裴昭一時間沉默不語。

“朕知道了。”

良久,裴昭淡淡道,“此事待婉修儀確診之後再說。”

“是。”

王禦醫應聲,見裴昭沒有其他話要問,這才行禮告退,離開琉璃殿。

……

沈清漪養得幾天,風寒漸好,裴昭如自己所承諾的,請了兩位禦醫來為她診脈,其中一位仍是之前的王禦醫。這一次,兩位禦醫的診斷基本一致:沈清漪的體寒之症,與她長期接觸極寒之物有關。

聽著兩位禦醫的這些話,沈清漪有力抓著裴昭的手,沒有說話。

待無旁人,她方失神道:“昭哥哥,我信你,無論是誰,昭哥哥都會幫我討回公道的,對嗎?”

“可是怎麼會這樣?”

沈清漪沒有哭,隻是滿麵哀傷,“許是我太貪心,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

裴昭心疼的看著她:“清漪,不要這樣說。”

“禦醫說了,好生調理是可以好轉的,未必當真往後都不能。”

沈清漪手掌撫上自己的小腹,垂下眼:“昭哥哥,我是覺得後怕,後悔。如果不是這樣,許是我們的孩子早便來了呢?說不得因為我的不小心,已經錯過他。”

裴昭沒辦法告訴沈清漪,她想的這些都不太可能發生。

他隻能一言不發將她抱入懷中,兩個人就這般互相依偎著,尋找一絲慰藉。

·

翌日,春禧殿。

宋棠看著霍凝雪喜滋滋嘗著小廚房今日新做的海棠酥,像是對這樣點心喜歡得緊,擱下茶盞對她說:“你若這般喜歡,待會回去捎上一些,回見善閣慢慢吃。”

霍凝雪咽下口中的點心,方笑道:“多謝娘娘。”

一塊點心吃完,用帕子擦過手,她終於對宋棠談起了其他事情。

“這兩日,琉璃殿不知在忙活些什麼。”霍凝雪想起來便撇撇嘴,“琉璃殿的宮人們整日進進出出的搬東西,可婉修儀才搬到琉璃殿不久,應是才仔細收拾過,不知為何突然這般折騰。”

宋棠不動聲色說:“琉璃殿折騰,同你見善閣又無關。”

“可實在是有些吵鬨嘛。”霍凝雪小聲抱怨,“那麼大的動靜,哪怕是見善閣也不安生。”

“且因為吵鬨,昨日臣妾還找了個琉璃殿的小宮人問他們是在做什麼。”

“娘娘,你猜怎麼著?那小宮人竟不肯透露半個字。”

霍凝雪眨一眨眼:“是不是有些奇怪?”

“所以臣妾認為此事並不簡單,琉璃殿內隻怕是出事了。”

“是嗎?”宋棠隻反問,“那麼依霍嬪所見,琉璃殿這是出了什麼事?”

霍凝雪心虛一笑:“這個……臣妾便不大清楚了……”

宋棠斜睨她。

霍凝雪收斂笑意道:“不過,臣妾猜測,他們是想要找東西。”

宋棠狀似不解問:“找東西?”

霍凝雪頷首,壓低聲音:“因為他們不但將各種東西搬出來,還每樣東西都要查看一番。”

“這個樣子如何不是在找東西?”

“隻是究竟找的什麼,臣妾便當真弄不明白了。”

霍凝雪歎一口氣:“說來也是奇怪,前些日子婉修儀又染上風寒倒下,陛下去探望她不說,且特地請王禦醫、李禦醫去為她診脈。如今婉修儀堪堪病愈,卻開始忙碌這等奇奇怪怪的事,不累嗎?”

“想不明白便彆想了。”

看不下去霍凝雪一臉傻乎乎模樣,宋棠說,“左右現下與你無關。”

霍凝雪聞言,身子抖了抖:“可不敢同臣妾有關係。”

“臣妾這些日子可沒有招惹她。”

宋棠想起從前那個在沈清漪麵前傲慢得不行的霍凝雪,再看一看眼前早早認慫的人,笑道:“不聊這些。那碟桂花糕也是今日新做的,用的昨日新采摘回來的桂花,你嘗一嘗,看看合不合口味。”

霍凝雪睇向桂花糕,嘿嘿一笑:“好!”

她拋開琉璃殿、沈清漪那些事,繼續歡歡喜喜吃點心。

……

讓竹溪送走霍凝雪後折回來,宋棠已進得裡間,躺在美人榻上小憩。

聽見腳步聲,她問:“人送走了?”

竹溪上前,將一張薄毯蓋在宋棠身上,防止她受涼。

同時,竹溪笑著答:“霍嬪已經回了。”

宋棠目光落在手中未看完的話本上,忽然笑問:“有沒有覺得霍嬪比起往日,變了許多?”

竹溪聽言仔細想一想說:“確實很不一樣。”

“從前霍嬪也算是個張揚的人,行事又莽撞,不似現在這般低調。”

“往前也從來不知,霍嬪原是個愛吃的人。”

宋棠說:“也未必是她變了。”

“不過她倒很會自作主張,我沒說什麼,她自個先將自個看作是我的人。”

在旁人麵前的霍凝雪,或許依然是從前那樣的。可在她麵前,霍凝雪不敢放肆,甚至是費儘心思想要討好他。如果不是這樣,霍凝雪不會幾次三番都巴巴跑來她麵前遞信。雖然當初她沒這個意思,但現下沈清漪與她同住玉泉宮,這樣也不錯。

竹溪道:“隻要霍嬪待娘娘沒有壞心,便是最好的。”

宋棠一笑說:“那你大可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往前她對我就做不了什麼,往後更不能夠。”

“是。”

竹溪福身應得一聲,又問,“娘娘午膳可有什麼想用的?”

宋棠說:“沒什麼胃口。”

“讓小廚房自己拿捏著準備吧,清淡一些便可。”

竹溪再應得一聲便退下了,不繼續打擾宋棠看書。

宋棠目光掠過書冊子上的內容,翻至下一頁時,心裡想的卻是霍凝雪話裡透露的種種消息。

沈清漪病剛好,琉璃殿上上下下忙著搬東西、找東西,說明這件事當真極為重要。

乃至事關重大、不可耽擱。

去為沈清漪診脈的人裡有王禦醫……

從他口中定能問得出沈清漪怎麼了,甚至是琉璃殿發生的事情。隻距離王禦醫為沈清漪請脈才幾日的功夫,她與王禦醫有任何明麵上的接觸都不妥當,也難免不小心為自己挖坑,引來裴昭的猜忌。

不能明麵上,便悄悄問吧。

總歸得弄清楚怎麼回事,這戲才看得有趣味。

待晚一些的時候,沈清漪便讓竹溪把梁行喊到春禧殿來了。她想著自己也是許久沒有和王禦醫打過招呼,正好借此機會問一問他,他那個寶貝兒子如今可還好。

第46章 審問 裴昭卻冷淡說:“此事與淑貴妃無……

琉璃殿上上下下的確在為同一件事而忙碌。

皇帝陛下前兩日親自下的命令, 誰都不敢怠慢,心思皆在此事上麵。

偏偏兩日來,仍一無所獲。

宮人們心裡多少有些慌, 單盼著早些解決,彆是惹得陛下發怒,難免遭殃。

憐春大多數時候是在沈清漪身邊服侍、指揮宮人做事。隻是曉得有人要謀害自家主子,且害得自家主子身體遭遇毀損,心裡不是不著急。尤其宮人們始終沒有發現異樣, 她更加有些坐不住了。

那樣能害得人無法生育的東西, 若不能儘快找出來, 如何心安?

到得最後,憐春情急之下, 忍不住同其他宮人一起翻查琉璃殿的一應用什。

之前有過從芙蓉閣搬到琉璃殿這一遭,其實憐春懷疑東西還在不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有心……說不得這期間便已被處理了。

然而禦醫卻道,那樣的東西定是尋常容易接觸得到的, 否則難以造成那般的效果。雖中間有過搬遷這一回事, 但東西仍在才可能導致沈清漪的身體是現下狀況。

憐春惦記著那句尋常容易接觸得到, 將一應碗碟、茶具反複檢查過數遍。

這些都沒有發現問題, 又去檢查床褥、錦被乃至衣物。

都是貼身的東西, 符合禦醫所言。

卻到底時常更換清洗,沒有那樣的機會,憐春浪費過時間才覺得自己實在太過衝動胡來了。

可, 該找的、能找的都找遍了,什麼發現都沒有。

究竟還可能是什麼呢?

憐春站在廊下, 看著宮人們忙碌,一麵發愁,一麵忍不住歎氣。

站得半晌, 她收斂心思,想著再等一等底下的人稟報,複折回裡間去了。

沈清漪一覺方醒便見憐春從外麵走進來。

她自顧自坐起身問:“可有結果?”

憐春快步走到床榻旁邊,搖搖頭回答:“娘娘,尚未有結果。”

沈清漪歎氣:“這般都尋不見,無怪往日從未發覺。”

“娘娘……”

憐春一時間也低落道,“都怪奴婢不好,未能早早覺察到這些問題,害得娘娘受苦受累。”

沈清漪拉一拉憐春的手:“又哪兒能怪你?”

收回手,她又問:“還有哪些地方是遺漏了沒有查的麼?仔細想一想。”

憐春皺一皺眉:“大多家具都特地搬到外麵去細細盤查過的。”

“除了……”說著,憐春便是一頓。

沈清漪也蹙眉:“怎麼?”

“娘娘,奴婢許是當真糊塗了。”說話間,憐春偏頭望向裡間的某一處。

沈清漪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待瞧見安安穩穩在那裡的梳妝台時,她如同之前憐春一般,忽然間愣一愣。這兩日,也確實唯有這張梳妝台始終留在裡間了。

所有每日需要用到的發簪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皆擱在梳妝台。

因為這樣,為著方便,的確沒有挪動它。

難不成……?

沈清漪嘴唇輕顫,吩咐憐春:“命人叫這張梳妝台抬到外麵,細細的查。”

憐春回過神,連忙去辦這件事。

她喊來幾個力氣大些的嬤嬤,自己也跟著去外麵準備盯著一些。

旁的不提,首飾簪子這些貴重東西多,其中不少還是皇帝陛下的賞賜,娘娘珍愛得緊,憐春不親自看著沒辦法放心。胭脂水粉這些,雖比不得首飾金貴,但容易灑了,同樣須得注意一些才行。

憐春出去之後,沈清漪半坐在床榻上發起愣。

雖然尚未真正的確認,但她心裡已生出一種直覺,多半是這樣一回事了。

在她想要避開這些紛爭之時,它們終究主動找上她且叫她避無可避。

或許在那些人的眼裡,得到昭哥哥的寵愛,便是原罪,便是應該被毀滅的。

想起禦醫說她恐無法生育的那些話,沈清漪閉上眼,克製著心底翻湧而起的憤怒,當長籲一氣。這件事似乎在提醒她之前那般想法的可笑,以為自己想避開後宮紛擾就可以避開……或許,當真沒有任何退路才是事實。她往前也不是不明白這些,隻是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