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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來是這麼粗的嗎?啊?

雲嬈震驚的看著銅鏡中上的兩條又粗又長的黑線,實在無法相信容珺居然能把她的眉毛畫成這樣。

她以為,容珺能文能武,既寫得一手好字,又畫得一手好畫,畫眉對他來說應該不算太難。

但是,但是……他怎麼有辦法畫成這模樣?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雲嬈像是被驚呆了,張著嘴,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最後才終於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

容珺立刻否認:“不是。”

表情卻也是一言難儘,甚至難得的在他臉上看見既愧疚又充滿抱歉的表情。

“一開始畫歪了,想著要補救,沒想到越是補救越是糟糕。”

“……”

“我以前真的沒幫人畫過眉,會越畫越好的。”容珺還在嘗試挽救,雲嬈卻已經一手捂著眉毛,一手奪回他手裡的螺子黛。

容珺無奈:“要不我找彆人畫,待畫得滿意了──”

“你想找誰?”雲嬈一聽他要找彆人畫,心裡怒火加倍翻湧,氣憤的瞪向他,瞬間就忘了要擋住眉毛。

她發誓,她從容珺眼裡看到了除了愧疚以外的愉悅笑意。

他把她的眉毛畫壞了,居然還敢取笑她,還笑得那麼開心!

雲嬈更氣了。

“我還能找誰?當然隻能找雲笙。”

雲嬈這才滿意了些。

容珺可說是費了極大的力氣,又是哄又是抱又是親,才終於將氣呼呼的美人兒給哄好。

就在雲嬈終於卸掉那兩道不堪入目的粗眉,打算讓春蘭她們進來重新幫她上妝時,門外卻響起雲笙急忙慌亂的通報聲:“公主、駙馬,不好了,外頭的都在說……”

雲笙注意到梅蘭竹菊還在外間,四個人還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立刻改口道:“小的有要事稟報。”

容珺笑容不變,眉頭卻是微不可察地皺了下,扶著雲嬈的肩,輕聲問:“你如今還沒上妝,不便見人,不如我出去聽聽究竟發生何事?”

雲嬈卻是不以為意:“雲笙和我一樣,從小就跟在你身邊,都是在飛羽苑長大的,我什麼模樣他沒見過?讓他進來吧。”

她其實是想聽雲笙親口說。

雲嬈知道,若是透過容珺轉述,他為了不讓自己擔心煩惱,肯定會避重就輕隻挑好的說。

她不喜歡那樣。

容珺還想再勸,雲嬈卻十分堅持,最後隻能讓雲笙進來說事。

雲笙知道容珺不喜旁人看雲嬈,進來之後目光倒是一直落在地麵,始終恭敬垂首,不敢多看雲嬈半眼。

雲嬈:“什麼事這麼急?還讓你直呼大事不好?”

雲笙緊張地看了容珺一眼。

容珺眸色微沉,聲音溫和:“慢慢說,好好說,莫要嚇著公主。”

雲笙沉默了下,似在思考如何措辭,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街上到處都是小報。”

雲嬈困惑的擰起眉,安靜的等他繼續說。

容珺修長如竹般的手指,卻已悄然無息的摸上係在腰間的鐵笛。

“小報上,”雲笙垂首斂目,話聲艱難,“全是寫著五公主的真正身世,說她根本不是自幼病弱,而是幼時就被人擄走,不止寫了她以前曾在榮國公府當丫鬟的事,還寫了,還寫了……”

容珺眼中笑意儘消。

雲笙雖然說不敢說,他卻已經猜到都寫了什麼。

定是將雲嬈曾當過自己通房的事,也一字不漏的寫上去。

雲嬈臉色煞白,難以置信的看著雲笙:“小報在哪?拿來!”

她心頭驟然慌亂:“是誰要做這種事?如今我都是五公主,還成親了,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容珺見她無措的模樣,心裡一疼,連忙將人按進懷中,低頭親了親她的耳朵,溫聲哄道:“沒事,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雲嬈不擔心自己,她知道自己如今貴為公主,不敢有人對她說三道四,但她擔心瀾清!

對,瀾清該怎麼辦?

她抱著容珺,急著問道:“瀾清和陸君平再過兩個月就要成親,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到她的婚事,那該如何是好!”

容珺先讓雲笙退下,才將人抱到一旁貴妃榻上落座。

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

容珺捧起她的臉,看著她,低沉保證:“我有辦法,你們都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嗎?”

第73章 求容珺和五公主,不如……

雲嬈身世公諸於世,內容還極儘荒謬,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再加上顧太後有意將此事鬨得人儘皆知,此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

公主府裡的奴仆不是宮裡出來的,就是溫府的人,個個嘴巴嚴實,絲毫不敢亂嚼舌根,外邊的權貴及京城百姓就不一樣了。

不過雲嬈如今已是正經公主,這駙馬爺還是話題中的容珺本人,壓根兒不算什麼大事。

就是所有人都好奇,這小報上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榮國公府這一日可說門庭若市,不少人登門拜訪長公主與榮國公,旁敲側擊是否真有此事。

雲嬈與容珺也在第一時間趕到相府。

一到相府,就見到陸君平的座駕停在大門不遠處。

雲嬈心頭一緊,下馬車時有些慌亂,險些摔了下去,好在容珺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摟住。

“嬈兒還是不信我?”容珺索性將人打橫抱走,眉眼間儘是無奈。

原本伸手準備攙扶雲嬈的春蘭春菊垂首偷笑。

雲嬈不自覺地環住他的脖頸,氣急敗壞的嗔道:“你的肩!”

鐘院判都說得好好養傷,可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雲嬈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容珺笑了下,這次倒是不再任性,依言乖乖將人放下來。

“你如今身子無比嬌貴,再急也要從容不迫,切莫因而傷了自己。”

他一邊說,一邊牽起她的手,帶著她慢慢踏進相府。

幼時母親懷著妹妹在他麵前沒了的事,早就成了容珺的心魔,沒人知道他有多擔心、有多害怕。

今日之事,乍看之下對雲嬈沒有什麼影響,容珺卻還記得二十年前一開始也是這樣的。

起初以為,不過是件舉手之勞,助人之事,不承想,那隻是誘人踏入陷阱的開端。

兩人剛踏進大廳,便見陸君平匆忙來到容珺麵前。

“子玉。”陸君平麵色凝重,全然不似素日裡的玩世不恭,“我已經派人去調查究竟是何人故意敗壞五妹及溫家的名聲,隻是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榮國公府那邊極力否認。”

隻要榮國公與長公主拒不承認就沒事。

這件事,陸君平知,容珺也知,放出消息的人定然也清楚,最重要的是,此人不選在雲嬈大婚前放出消息,偏偏在她成親之後才放出來?

是因為之前沒能說服長公主,現在說服了嗎?

容珺微微頷首,用眼神意示他稍安勿躁,先是來到溫斯年麵前請安,才又回頭看向陸君平。

他沉%e5%90%9f片刻,笑容溫和:“此事,長公主若是認了,那無疑是在打皇上的臉,她素來謹慎,最是重視容子揚,為了他的前程,絕不會胡塗行事。”

“不過,”容珺話鋒一轉,唇邊笑意如春,“流言越是傳得人儘皆知,越要是有人跳出來搧風點火,將此事鬨大才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什麼?”雲嬈錯愕。

溫斯年略微沉%e5%90%9f,倒是很快就點頭:“子玉所言極是。”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當初雲嬈的身世可是明帝親口跟百姓說過的,還親自帶著她前往天壇祭天,一向最重麵子的明帝定會惱羞成怒,不追出幕後指使者絕不罷休。

“隻是,”溫斯年刻意壓低音量,“此事最後還是需要榮國公府的人出麵澄清才行。”

容珺笑了笑:“溫相不必擔心,此事,子玉自有辦法。”

陸君平也很快就明白過來容珺的意思,卻是眸色卻仍晦暗不明:“母妃剛才傳人遞消息過來了。”

話方落,溫斯年便道:“大廳不是談事的地方,到書房再談。”

雲嬈眉心直跳,心中那股不安逐漸放大:“爹爹,女兒也要聽。”

溫斯年難得的遲疑了下,正想拒絕,雲嬈卻早一步道:“此事因我而起,若是瀾清因此不能和七哥成親,那、那我……”

容珺按住她的肩,不著痕跡的將人往懷裡帶,微微一笑:“你七哥過了這關,便是否極泰來,無須太擔心他。”

擔心我便好。

雲嬈心裡緊張,完全沒聽出男人話外之意及微不可察的醋意。

陸君平與溫斯年倒是都聽出來了,不由得同時看了他一眼。

“承你吉言啊!”陸君平簡直沒脾氣了,都什麼時候了,都成親了,容珺居然還能他和溫瀾清的醋也能吃?

-

拜訪榮國公府的人雖然多,長公主卻如容珺所料,始終一概否認。

那日長公主與明帝不歡而散之後,何皇後的人將她請到鳳儀宮之後,何皇後曾經暗示她,隻要接下來好好配合何家放出的任何風聲,將來太子即位,榮國公與容子揚定會步步高升。

長公主雖曾一度心動,卻十分清楚明帝是怎麼樣的人。

二十年前,或許他們的母後顧太後還能將她這個皇弟捏在手裡,叫他往東,就不敢往西,可如今的明帝已不是當年羽翼未豐的年輕帝王,她可沒那麼傻。

無論將來何人登上大位,隻要他們不要再主動招惹容珺與陸君平,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長公主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蹚渾水,惹得明帝不痛快。

偏偏她有心避開禍端,容子揚卻是渾然不知。

這日下午,他就與平時一般,與一眾世家子弟在清雲樓飲酒作樂。

清雲樓二樓樂聲悠揚,觥籌交錯間,還有歌女唱著小曲,萬種風情,嬉戲無度,好不愜意。

此時外頭有關溫三姑娘也就是五公主的傳言,早已傳得滿城風雨,容子揚之前因為在五公主婚宴,失手將新科狀元郎推入湖中,不止被明帝訓斥一頓,還連著被貶官,從正六品的國子監司業,降為正七品的國子監監丞,可說心中鬱憤難平,不由得多喝了幾杯,頗有幾分藉酒消愁之意。

雅間內的幾個人,都是與容子揚平時玩在一塊的公子哥,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很快就有人拿著剛剛從夥計手中得到的小報,來到他眼前。

這些人皆是公侯伯爵家的富貴公子,就算毫無作為,家裡也都有爵位可承襲,是以不是很明白容子揚不過是被貶了個官,就如此鬱悶難平,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安慰自己兄弟。

“榮世子可看過今日最新出爐的小報了?”此人為定遠侯家的小公子,雖也是出身名門,也是正經嫡子,卻因會試屢屢落敗,最後隻能倚靠定遠侯捐個散官來當。

容子揚一進清雲樓酒就沒斷過,哪裡看過小報。

他滿是醉意的抬頭,漫不經心的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