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淡定,雲嬈卻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羞得無地自容。
春梅春蘭齊齊一怔,看著雲嬈的目光充滿震驚與曖-昧,兩人瞬間羞紅臉,低下頭去,臉上的笑意像能淌出水來。
因為憋笑的關係,春梅在幫雲嬈重新撲粉時,手都是抖的。春蘭幫她整理發鬢珠釵的手也同樣微微抖著。
春梅忍不住想,難怪人家都說新婚蜜裡調油,甜得人心肝顫。
春蘭也邊笑邊想著,公主駙馬的感情實在好得令人羨慕。
雲嬈覺得自己再也沒臉麵對春梅春蘭了,兩人下了馬車之後,滿臉通紅的抱怨:“不是子玉哥哥要替我整理的嗎?怎麼叫她們上來了?”
嗚嗚嗚她的臉都丟光了,容珺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
她還在羞恥,就又聽見男人說:“這些我都不會。”
他手伸了過來,像是要攬她入懷,她立刻將人推開,氣急敗壞道:“子玉哥哥不要亂來,待會兒又要蹭亂了。”
說得好像剛剛也是他故意弄亂的關係。
那嬌氣又任性的小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容珺彎著眼,低聲說道:“待會兒不止要見帝後,皇上還大設歸寧宴,宴請朝臣,朝廷諸大臣都會前來祝賀。”
雲嬈怔了下,立刻乖乖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記得要進宮拜謝皇上皇後,忘了還有歸寧宴,對不起……”
她聲音低了下去,頭也越來越低。
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哪有公主跟駙馬道歉的。
容珺不置可否,啞然失笑。
他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她搗亂,甚至樂見其成,前世她為了能留在自己身邊,委屈自己日日待在小院裡,見他日益繁忙,原本的小脾氣與小任性也都不敢發了,就隻等著他回來。
他不想她這一世還要委屈自己,還要小心翼翼的害怕這、害怕那。
容珺靜默了下,修長的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
“嬈兒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他聲音很是溫柔,很能安穩人心,“且不說這不是什麼大事,就算真是大事也無妨。”
“你永遠都無需覺得抱歉。”
那種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他的語氣,簡直與當初岑煊的那幾句“你決定的事,我都會支持,就算到時後悔了,我也會想辦法幫你解決。”如出一轍。
說得好像她想如何任性妄為,就能如何無法無天一樣。
秋高氣爽,陽光明%e5%aa%9a,點點暖色日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斜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雲嬈看著他清雋儒雅的笑臉,不止身體被照得暖洋洋的,就連心也像浸泡在清泉之中一樣,又暖又甜。
她看著他,心尖止不住的顫,眼睫亦是飛快地亂顫。
少頃,她半是羞澀半是開心的垂下長睫:“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那很好。”容珺不以為然的笑一笑,傾身在她紅彤彤的耳尖輕柔地落下一個%e5%90%bb。
雲嬈看著他,一股沒由來的幸福感湧上心頭,心裡的甜蜜泡泡一直冒不停。
實在太幸福了,她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
她忽然有些害怕這一世不過是她臨死前的一個夢,不安地捉住他的手。
容珺不知為何又傾過身來,咬了她耳垂一口。
“好疼啊。”雲嬈怕疼,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容珺!你咬我做甚!”
容珺揉著被他咬過的耳垂,微微笑著,語氣又無奈又心疼:“彆怕,這不是夢,夢是不會疼的。”
雲嬈一怔,佯裝憤怒地看著他:“你完蛋了,待會兒回府我就讓春梅春蘭去把京城裡的算盤都買回來。”
容珺大笑,抱住她:“好,都買回來,我跪,跪到你高興為止。”
雲嬈笑倒在他懷中:“我有說讓你跪了嗎?啊?”
她才不會真的叫人去買算盤呢。
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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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的歸寧宴來了不少人,一片和樂,帝後還在永寧宮接受雲嬈及容珺的跪拜與敬茶。
何皇後一改往常的不待見雲嬈,拉著她的手又說又笑,又是賞賜珠寶綢緞,又是讓人準備茶水點心,甚至主動關心起容珺的傷勢。
雲嬈單純,不懂何皇後為何突然親昵,容珺卻是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好在她還記得溫貴妃曾經提醒過自己,何皇後賞賜的茶水點心,能不碰就儘量不碰,雖然她不覺得何皇後敢當著明帝的麵,在這些東西裡動手腳,依舊什麼都沒有吃,就連茶也不敢喝。
明帝大概也發現何皇後的異常親昵,淡淡道:“皇後不必如此,饒是如此也無法彌補太子犯下的罪過。”
顯然仍認為太子就是行宮刺殺一案的主謀,何皇後隻是為了讓明帝消氣,同意她見太子,才會對公主駙馬如此關懷。
何皇後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太子,東宮周圍不止被禁軍團團包圍,明帝還讓岑煊派了錦衣衛守著,不止有如鐵桶,連水都潑不進去,裡頭的消息也出不來。
她連太子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明帝對外宣稱太子病重,不止文武百官,就連平民百姓都如此認為,若是太子之後突然“病死”了,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會有人懷疑。
為此,何皇後不得不讓人放出太子即將被廢的假消息。為的就是引起朝野動蕩,讓人關注太子,不讓他無聲無息就這麼沒了。
何皇後也不願相信明帝會如此狠心,但何家衰敗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極為不正常,就像是有人預謀以久,早等著這一天一樣。
簡直像極了……當年曾經極盛一時的容家。
不止數罪齊發,何氏子弟還一個接著一個當啷下獄,一椿椿、一件件皆是人證物證齊全,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明帝若有心維護太子與何家,又何至於此?他顯然就是有意放任,想扶陸君平坐上儲君之位!
何皇後實在彆無他法,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何家倒下,又眼睜睜看著兒子失勢。
離開永寧宮,前往保和殿時,容珺發現雲嬈手心裡全是汗。
兩人同乘一轎,他心疼的將她擁住,低聲問:“怎麼了?”
雲嬈順勢靠進他懷裡,溫言軟語中帶著一點點撒嬌的味道:“本來就熱,又太緊張。”
她記得曾聽溫瀾清提起溫貴妃的事,知道溫貴妃與何皇後原為手帕交,兩人進宮時相扶相持,也知道溫貴妃曾有兩個兒子,卻都沒能活過三歲。
溫貴妃還提醒她,務必提防何皇後……
雲嬈仔細一想便知其中貓膩,對何皇後自然而然有種莫名恐懼。
容珺眼底掠過一抹冰冷殺意,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耳朵:“熱嗎?回府就不熱了。”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雲嬈默默的紅了臉。
嗚,她實在太糟糕了,她居然聽得懂容珺又在說風流話調?戲自己,怎麼會這樣,她一點不想懂!
“我、我不熱了,回去就不熱了。”
她還在結結巴巴的解釋,就被他靜悄悄的封住了唇。
她的牙齒直接被撬開來,嘴裡全是他清甜的味道。
僅是淺嘗輒止的親昵,兩人很快就分開來。
雲嬈摸了摸嘴,氣急敗壞地捶了他一下:“這下口脂沒了怎麼辦?”
容珺不以為然地笑笑:“公主剛才在永寧宮用過點心,口脂自然吃沒了。”
“……”原來你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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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
雲嬈的歸寧宴上倒是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隻是眾皇子及公主都出席了,獨缺太子一人,再加上近日廢太子的傳聞,讓人不得不多做他想。
何皇後雖然一貫的端莊優雅,卻極其沉默,宴席上始終靜靜的看著百官們上前給五公主道賀,看著明帝與溫貴妃眉眼傳情,聽著五公主又得了什麼賞賜。
染著大紅蔻丹的指尖緩緩掐進帕子裡,何皇後垂眸,以袖掩麵飲酒的同時,眼底掠過一抹狠戾殺意。
一旁的顧太後神色同樣不怎麼好看。
在她心裡,太子才是明正言順的正經儲君,陸君平的出生她壓根兒看不起,今日皇上卻給溫家的三女兒,給這位民間五公主舉辦了如此盛大的歸寧宴,說到底還是在給陸君平鋪路,給溫家賣麵子。
顧太後神情漸冷,手指摩挲著左腕間的金絲楠木佛珠,沉默的看著雲嬈及站在她身旁的岑太傅夫婦,似在思考什麼。
岑母身子羸弱,本參加不得如此宴席,可今日是知知的歸寧宴,雖然晚上她也會回岑府,但那到底隻是自家人的宴席。
她無法像皇上一樣,正大光明的招待所有親友,讓她接受岑家人的祝福,隻要一想到這,岑母心中便難受得緊。
“如今見公主滿麵紅光,與駙馬郎才女貌,伉儷情深,臣婦就放心了,臣婦見駙馬宴席間,目光就未曾從您身上離開,便知駙馬有多重視您,日後定會白首偕老。”
岑母說著說著,眼眶莫名地紅了起來。
“不是說好不哭的?”岑太傅無奈失笑,趕緊讓身邊的小廝將賀禮奉上,隨即摟著岑母離去,免得引人注目。
雲嬈看著岑母雙目通紅的模樣,心中莫名感觸,席案下交迭在腹間的右手,不自覺地掐緊左手。
指節泛白的同時,男人的大掌卻悄然無息的覆了上來,一根一根溫柔地扳開她捏得死緊的手指,與之十指相扣。
雲嬈禁不住微微笑了起來,趁著沒人注意時湊到他耳邊,看起來像是與他低語,實際上卻是飛快地在他耳根輕啄一口。
容珺怔了怔,大概是沒想到臉皮薄的小姑娘,竟敢在大庭廣眾下做如此孟浪之此,玉白的耳根飛快地漫上幾抹紅。
岑太傅夫婦離開之後,立刻又有人上來敬酒獻禮,雲嬈看清楚來人之後,莫名心虛的看了容珺一眼。
來人正是兵部尚書,也就是安平侯世子及其次子,盛二公子。
這個盛二公子正是新科狀元郎,也是當初溫貴妃準備讓她相看的駙馬人選之一。
雲嬈原以為兩人敬完酒就會退下,沒想到狀元郎突然開口:“表哥如今大婚,不止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還成了大淩駙馬,想必姑母在天之靈,也定會深感欣慰。”
表哥?
雲嬈心頭重重一跳,握著容珺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容珺母家那邊還有人。
她很快就感覺到容珺輕輕捏了下自己的手指,似是安撫她。
安平侯世子看著容珺的目光略帶愧疚:“子玉如今都已成家,若願意,還是可帶著五公主一塊回盛家,見一見你姥爺姥姥,他們可說──”
容珺微微笑一笑,唐突打斷:“尚書大人慎言,盛家早就在二十年前與家母斷絕關係了不是?容某何德何能能認安平侯為外祖。”
安平侯世子怔了怔:“當初……”
他欲言又止:“當初你姥爺之所以會如此狠心,也是因為雲曦她──”
容珺再次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