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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鼻梁挺直漂亮,烏羽般的睫毛濃密又卷翹,根根可數。

少女慢慢地、一寸寸的朝他湊近,獨有的乾淨清甜氣息一點點地漫入鼻端。

兩人離得極近,呼吸彼此纏繞,她微張的粉唇近在眼前,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容珺喉結禁不住滑動了一下,呼吸逐漸紊亂,渾身緊繃起來。

這對他無疑是一種折磨。

雲嬈不知是渾然不覺,還是故意的,竟學他以前對待自己的強勢姿態,白嫩指尖輕輕撫上他淺白的唇瓣,輕輕摩挲。

容珺雙拳緊握,青筋暴起,渾身僵硬如鐵,呼吸更是像是著了火一般的燙人,昳麗絕倫的麵龐逐漸染上讓人麵紅耳赤的桃花意。

幾乎是用儘所有力氣,才沒有失控的將她拉入懷中,肆意地攻城略地。

“容將軍可要好好努力,好好醫治肩疾與心疾,不然……”

雲嬈還在往前靠近,往前傾的膝蓋卻突然碰到什麼,耳邊隨之響起男人明顯刻意想要壓抑,卻難以自製的低沉悶哼聲。

她愣了下,意識到自己撞到什麼,驀地鬆開手,羞恥地咬緊下唇,整個人無措地縮到角落。

她就隻是想滿足一下那種強勢的虛榮心,想讓自己更像個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公主,才會一時興起,學他以前捉弄自己那樣。

都怪容珺低眉順眼時的乖順模樣,實在太具欺騙性,讓她不自覺地放下戒心與緊張,越發想放肆地捉弄他,完全忘了這男人以前有多可怕,多強勢。

雲嬈這才後知後覺的害羞起來。

少女輕咬著唇瓣,縮在車廂角落,雪腮泛紅,神情羞怯難當,此時若是有人突然撩起車簾,定要以為是她受了欺負,絕不會想到僵在原地的男人才是被欺負調?戲的那個。

容珺優美的下顎緊繃,僵在原地,不敢亂動,更不敢多看她一眼。

雲嬈滿臉羞澀的捂著臉,像隻鴕鳥一般,整個人縮成一團小球,根本不敢看他。

異常安靜的車廂內彌漫著尷尬又羞恥的氣息。

“知知,怎麼這麼久都──”

車簾不知被誰從外掀開。

原來馬車早就抵達相府,隻是兩人都沒注意到,陸君平進了相府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雲嬈和容珺居然還沒下車,溫延清聽見兩人獨處,立刻來到馬車前,沒想到一掀開車簾,就看到小姑娘無助又害怕縮在角落。

他瞬間就噤了聲,飛快地衝進車廂:“你又對知知做了什麼?”

下意識就要抬腳將人踹開。

雲嬈回過神,立刻上前攔下他:“二哥哥你冷靜點,容將軍沒有對做我什麼。”

那日雲嬈被擄走強%e5%90%bb之後,也是這麼護著容珺,溫延清自然不信。

他輕笑了聲,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倦懶:“知知,你不要被他一騙再騙,他若真想離京,何必明知自己被打得渾身是傷,還要回國公府挨家罰,這明顯就是苦肉計。”

雲嬈愣了下。

她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是當她在陸君平府邸見到容珺的傷勢之後,就將一切都拋諸腦後。

容珺再起身,一切已與平時無異。

轉過身,這才發現自己被小姑娘好好的護著,她正張著雙臂擋在溫延清麵前。

自從母親離世之後,他再也沒被人這麼護著過。

容珺僵了幾瞬,從不敢奢望的幸福感再次慢慢地將他的心填滿。

他想起小姑娘對他說的那些話。

鍥而不舍的追求嗎?

他一直以為她是討厭自己的,原來不是,她是太不安、太膽小了。希望他能主動接近她,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給他知道。

容珺無聲低笑了下,正要開口解釋,耳邊就響起小姑娘不以為然的輕哼聲:“就算是苦肉計那也跟二哥哥沒關係。”

溫延清含笑的雙眸慢慢黯然下去,不發一語的轉身,跳下馬車。

“那不是苦肉計。”雲嬈下馬車前,聽到容珺說。

她頓了下,頭也不回道:“不是的話,就彆再折騰自己,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容珺聽出小姑娘聲音裡的關心與怒意,怔了怔,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進到大廳,雲嬈才發現岑太傅和岑煊也在,她不由得心頭一跳,快步上前。

岑煊注意到她是和容珺一塊進門的,鳳眸微眯了眯,輕掃了麵帶病容的容珺一眼,略有所思。

“姨丈和表哥怎麼來了?”府中還有其他下人,雲嬈隻能如此稱呼他們。

岑太傅依舊是一頭白發,不過氣色顯然好了許多,隻是到底回不去之前了,英俊的眉眼略顯蒼老。

“知知……”岑太傅頓了下,想到女兒如今已是公主,改口道:“微臣見過五公主,五公主──”

雲嬈忙打斷:“喊我知知就好。”接著扭頭看向岑煊:“你也是!”

這霸道任性的小模樣,倒真有幾分公主的架勢。

岑煊冷峻的黑眸閃過一絲笑意:“是,五公主既開金口,微臣自然不敢不從。”

岑太傅還是頭一次見到兒子開玩笑,霎時忍俊不住。

雲嬈臉皮一向薄,下馬車前好不容易才恢複正常膚色的小臉,瞬間又紅通一片。

“阿兄再欺負我,我可要給阿鈺介紹其他兒郎了。”雲嬈衝著他皺了皺鼻,“剛好,不久前太後娘娘才將京城所有優秀兒郎的畫像,送到我這兒,我明日便叫阿鈺過來挑選。”

岑煊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就聽見岑太傅說:“什麼畫像?太後娘娘可是要幫你找駙馬了?”

雲嬈下意識扭頭看向容珺。

容珺就站在陸君平身邊,正微微拱手,笑容溫和地跟溫斯年說著什麼。

岑太傅順著女兒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她看的人是容珺,不由得心中一沉,緊緊蹙起了眉。

他知道皇上指派容珺當知知的貼身侍衛,是以一開始看到兩人一塊進門時,並沒有多想。

但為何知知要在他詢問駙馬一事時看容珺?

岑太傅想起岑煊告訴他,當初知知是被容珺強占,才不得不成為通房的,本來就不喜他,如今雲嬈的舉動,更是讓他覺得不妙。

這京城的好兒郎到處都是,知知如今已貴為公主,想要誰當她的駙馬都可以,但那駙馬絕對不能是容珺。容珺之前就不顧知知意願強迫她,待日後成親更不可能真心待她。

岑太傅猶豫了下,道:“你姨母說,明日想帶你一塊進宮拜見溫貴妃,特地讓我過來詢問你,願不願意今日就到岑府陪她,順便在那兒過夜。”

雲嬈怔了下。

自那日岑母醒來之後有太多事要處理,她根本就沒心思過去岑府,如今岑太傅話雖然說得委婉,卻不難聽出岑母有多想念她。

岑太傅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心裡還是有疙瘩,立刻接著說:“知知若是不想也沒關係,改日有空,再過去看你姨母一眼就好。”

第57章 我想你了【雙更合一】……

在容珺被榮國公打得昏死過去那一日,陸君平就很明確的告訴她,容珺早在她出逃時,就為了她和榮國公鬨翻。後來之所以回國公府,也是因為容珺答應了明帝,才不得不回去。

淩國以孝為先,長公主為容珺繼母又是明帝的親姐姐,明帝本來就不可能坐視不管。恰好,那時容珺自己求到他麵前,說想擔任五公主貼身侍衛,如此一來二去,就成了最後這般情景。

陸君平不曉得容珺究竟還答應了明帝什麼,也隻能將自己所知全告知雲嬈。

雲嬈卻隱隱知道,容珺那日回國公府,應該不隻是這麼簡單。

她忍不住再度扭頭看向容珺。

陸君平再過不久就要成親,她原想將容珺安置在相府,要是她今日去了岑府,那便不好將容珺安置於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岑太傅見女兒一副對容珺戀戀不舍的模樣,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好在,雲嬈很快就笑盈盈地說:“阿嬈自然願意過去陪姨母。”

雲嬈最後隨著岑氏父子回了岑府,隻離開前將容珺叫到一旁,簡單交待他回七皇子府後要好好養病。

陸君平和容珺回到馬車上,忍不住抱怨:“早就說彆折騰了,相府的三個姑娘都未出嫁,溫斯年根本不可能答應,她就偏要折騰你。”

容珺不以為然的低笑了聲:“我樂意。”

“……”陸君平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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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母身子不好,每天清醒的時間並不多,雲嬈來到岑府時,岑母早已歇下。

岑太傅卻是一反常態,進房將人叫了起來。

他離府前,岑母再三跟他交待,要是知知回來了,一定要將她叫醒。

岑母清楚自己沒幾年好活,如今女兒好不容易找回來,能看的時候,自然要多看一些。

雲嬈並不知岑母早就歇下,直到岑太傅親自攙扶著她來到大廳,見到她明顯還帶著睡意的倦容,這才知道。

“姨母睡下便罷,怎麼還起來了?”雲嬈上前,攙扶住岑母另一隻手臂。

岑母看著她,不說話,卻是淚盈於睫。

岑煊擺手,讓下人們都退下。

負責守護雲嬈安全的貼身侍衛及梅蘭竹菊四人,並沒有依著岑煊的指示退下,仍是站在原地,等著雲嬈發號施令。

“都退下,我想跟姨母單獨說幾句話。”聽到雲嬈的話,幾人才齊齊福身,退出大廳。

下人們如魚貫而出的同時,岑煊上前來到雲嬈麵前:“房間都讓人收拾好了,今日你便與母親一同在主院的東廂房歇下吧,那裡是……”

他頓了下,聲音放柔:“是你小時候房間。”

同一時間,雲嬈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是岑母的手。

她的視線慢慢模糊。

他們是她一直渴望的親人,彼此間雖然還有些尷尬,但心中的雀躍卻是無法隱藏的。

她就像迷路在外許久,終於找到家的孩子,狂喜、興奮、不知所措。

雲嬈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失態,將淚意忍了回去,隻淡淡的笑了下,直到與岑母來到廂房,見到屋內的一切擺設,幾乎與記憶中無異,才終於忍不住轉身抱住岑母。

岑母怔了下,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唞。

小姑娘沒有哭,隻是抱著她,不說話,像是在撒嬌,又像是想要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岑母熱淚充斥眼眶,又心疼,又慚愧,不停地拍著她的背,就像小時候每一次哄她一樣,溫柔的低聲呢喃:“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太軟弱,是娘害了你們。”

是她的軟弱和逃避,害得自己親生女兒在外受苦。是她的軟弱和逃避,慣得岑時卿無法無天。

是她同時害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是她不敢麵對現實,沒有教好岑時卿,才連帶自己的親生女兒受苦受累。若是她沒有那麼軟弱,也許岑時卿不會那樣對待知知,也許知知前世就不會被人逼著投井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