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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她出任何意外。

雲嬈認出玄衣男子就是岑煊,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那日阿兄在相府說向皇上請旨,暫當她的貼身護衛一日,果真不假。

隻是……

她不著痕跡地瞄了兩人身後那兩排護衛一眼。

人數會不會太多了?

雲嬈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冊封大典行程緊湊,不止要到啟駕到天壇祭天,回宮路上還要接受萬民朝拜,最後要在帝後麵前三跪九叩大禮,晚上還有宮宴,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其實公主冊封大典並沒有這麼麻煩,隻需冊封使們在公主宮殿門口,於吉時宣讀冊封聖旨,走個過場就行,但是雲嬈是明帝從民間認來的義女,她的身份需要昭告天下,是以才會如此繁瑣。

步輦很快就來到宮門口,雲嬈被宮婢們攙扶下步輦,換乘轎輦,看到齊整站在一旁,看不到隊伍儘頭的禦林軍時,人已經有些恍惚。

原來剛才在看到的護衛根本不算多。

隨後明帝的轎輦也到了,幾百禦林軍在前麵開道,左右錦衣衛隨行,明帝與雲嬈的轎輦被團團圍繞其中,後頭還有為數不少的護衛軍,一行人再次浩浩蕩蕩離宮。

若說之前雲嬈知道自己真正身世時像在做夢,那麼此時此刻又更像在做夢了。

祭天儀式極為隆重,禮節繁複,不可出錯。

所幸雲嬈動作雖然僵硬了些,卻沒有出任何紕漏。

隻是日頭毒辣,一趟儀式下來,少女已是滿身大汗。

被攙扶著回轎輦時,麵色微微發白。

春梅心疼極了,與春竹兩人忙不迭地幫她扇風,春蘭則拿著子小心翼翼地幫她擦著汗。

春菊則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玉壺,添了杯水給她解渴潤喉。

容珺雖守在一旁,卻靠近不得,見她滿頭大汗,更是心疼,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著。

岑煊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容將軍,大庭廣眾下,目光且收斂點,待會兒遊街時莫要恍神。”

容珺斂下眼睫,微微笑了下:“多謝岑指揮使提醒。”

岑煊冷哼一聲。

他雖然不明白舅舅為何改變心意,昨日居然到皇上麵前請旨,連夜讓容珺進宮,但今日看他容珺全程雙拳緊握,眉眼隱忍卻又無法可發的模樣,倒是挺舒心的。

那日容珺以為雲嬈葬身火海時,他就知道容珺對她是真心的,但那又如何?他不顧知知的意願就將她囚在宅子裡,實在不能原諒!

知知生來就該眾星拱月,被人捧在心尖疼著,他無法理解容珺那種接近病態的占有欲。

回宮路上,百姓夾道相迎,個個都想一窺這個民間公主的姿容。

“聽說這位長樂公主自幼病弱,從小就寄養佛寄,近幾年身子好轉之後,才被國相大人接回府。”

“什麼國相大人?”

“你不知道嗎?這位長樂公主就是國相的三女兒,溫二姑娘的雙生妹妹。”

“我怎麼沒聽說過溫家還有一個女兒?”

“嘁,國相大人行事謹慎,聽說十幾年前,他還隻是個五、六品的小官,短短幾年就位極人臣,樹敵自然不少,有個病弱女兒寄養在外之事,如何能到處宣揚?萬一有人起了歹心,跑到佛寺劫走三姑娘要挾他,那該如何是好?”

“這麼說也有道理。”

忽然有人大喊:“我看到公主模樣了!”

周圍群眾追問連連:“如何、如何?”

那人說道:“麵如凝脂,唇如朱丹,美若天仙!”

“……”他的用詞實在過於誇張,眾人紛紛無趣的彆開頭,更加拚命地想往前擠,將公主姿容看得更清楚。

京城大街,處都是禦林軍和官兵,皇上公主轎輦所經之處,更是兩旁都被他們堵得滴水不漏。

可惜圍觀百姓為數眾多,你推我擠,每個人都想將這位五公主的姿容看得更清楚一點。

禦林軍不停地大聲吆喝,一再命令眾人後退,場麵熱鬨極了卻也混亂不堪。

雲嬈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發現自己心裡除了緊張之外,並沒有其他情緒。

公主身份雖然尊貴,可曆朝曆代的大多數的公主們,命運卻不能由自己擺布,儘管她隻是明帝收的義女,並不是他真正的女兒,依舊讓人忐忑難安。

雲嬈隱隱知道,成為明帝義女,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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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皇後並沒有跟著去祭天,並不知這位五公主有沒有在儀式上出醜,不過她倒可從明帝的神色窺得一二。

此時明帝笑容滿意,顯然對五公主今日的表現極為滿意。

而剛才,五公主朝她與明帝行大禮時,亦是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處。

何皇後有些訝異,畢竟她知道雲嬈的真實身份,更知道她這十幾年來都在榮國公府為婢。

她原以為雲嬈今日定會出醜,沒想到她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一切規矩牢記於心。

何皇後微微勾唇,眸底冷芒一閃。

無妨,晚上還有宮宴,到時宮宴上,他們這位民間的五公主還得接受眾人的敬酒,她要麵對的,就不是死板的規矩,而是那些長袖善舞的貴女了。

-

回到景陽宮時,雲嬈已經累到快要散架,下步輦時,險些摔倒,幸好身邊宮婢圍繞,春梅與春蘭更是及時扶住她。

岑煊今日暫為她的貼身侍衛,祭天|行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見妹妹累成這般,心裡難得生起一股陌生的不悅感。

垂眸沉思之際,見容珺似要上前接近雲嬈,他立刻二話不說大步上前,將容珺狠狠往後一拽。

岑煊動作雖粗魯,卻記得避開容珺受傷的左肩。

容珺原本隻差一步就能扶到人,沒想到還來不及伸手,就錯失機會。

他不由得回過頭,要笑不笑的看了岑煊一眼:“不知岑指揮使有何指教?”

岑煊黑眸微眯,也學他要笑不笑地說:“你雖是公主貼身侍衛,但在無論是今日在景陽宮或是日後在相府,公主所在的宮殿與院子你都進不得,隻能守在大門口。容大將軍長年征戰沙場,定熟知帶兵之道,知曉為上者更要遵守紀律,若是對宮規有任何不明白,本座今日暫為五公主的侍衛統領,倒是很樂意‘教’你。”

雲嬈已經被宮婢們扶進殿內,完全不知道外頭發生何事。

見容珺沒像昨日那般理直氣壯的跟進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春梅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貓著腰,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奴婢聽宮婢們說,容大將軍被岑指揮使攔下來,狠狠的訓了一頓,如今現在正在外頭罰背宮規呢。”

雲嬈:“……”阿兄果然厲害。

第50章 在心中給容珺記上一筆……

此次還是雲嬈頭一次以五公主的身份,正式在眾人麵前亮相。

那日賞花宴上雖然已在貴女們麵前亮過相,但賞花宴到底非正式,人數也不多,此次宮宴卻不同,宴席間不止有貴女,更有著眾多朝臣,文武百官,勳貴子弟,極其盛大。

這讓雲嬈明確的感受到,溫三姑娘與五公主的身份到底有多不同。

且不說侍衛宮婢們見了她就得福身行禮,就連來到宮宴,門口的太監剛掐著嗓子唱完:“三公主、五公主駕到──”¤思¤兔¤網¤

原本略微吵鬨的保和殿,亦瞬間安靜不少。

保和殿極為寬敞,男女分席而坐,眾貴婦閨秀忙站起,齊齊福身行禮:“給三公主、五公主請安。”

另一頭的世家子弟亦朝兩人微微頷首,就連素日裡與三公主同樣心高氣傲的榮平郡主,也不得不恭敬地屈膝福身。

眾人本就對溫家突然認回的三姑娘極為好奇,如今成了五公主,還與三公主走在一塊,前來逢迎攀附者,自然隻多不少。

大公主與二公主早已出嫁,一個遠嫁臨國,一個被送去和親,唯獨三公主被明帝及太後捧在手心裡疼。賞花宴那日,三公主明顯與雲嬈不對付,今日不止何皇後等著看好戲,就連貴女之中也不少人暗自盼著。

比如江北王的女兒榮平郡主。

江北王與明帝同為當今太後所出,“榮平”這個封號,還是太後親賜的,足見太後對她的喜愛。

就在眾人言笑晏晏,客客氣氣的奉承著這位新得明帝喜愛的五公主時,唯有榮平郡主眉眼倨傲,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聞賞花宴那日,皇上將容大將軍賞賜給五公主當貼身護衛。”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紛紛回過頭看向榮平郡主。

隻見原本隱在人群之中的榮平郡主下顎微抬,來到雲嬈麵前,十分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她,嘴角隨之勾起嘲諷的笑容:“容大將軍可是為我大淩立下大功,赫赫有名的戰神,芝蘭玉樹、能文能武,不知道是多少大家閨秀的夢中人,五公主再如何傾慕容將軍,也不該仗著皇上寵愛你,就趁機將人討要過去。”

雲嬈到底不是皇室血脈,尋常貴女雖會忌憚她的身份,對她恭恭敬敬甚至於諂%e5%aa%9a,可這位金枝玉葉的榮平郡主卻不以為然。

大淩以孝為先,百姓都知皇上最是敬重太後,榮平郡主有太後撐腰,說話不免放肆了些。

平時與榮平郡主交好的幾個貴女,在她說完後,亦是有意無意的小聲附和:“讓容大將軍去當公主護衛,豈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就是,可想而知,容將軍該有多委屈。”

“容將軍一心為國,如今這般屈就,說不委屈,三歲小兒都不信。”

榮平郡主幾人一搭一唱,說得聲情並茂,氣氛頓時一僵,陷入微妙的沉默之中。

郡主這是在暗罵五公主不知羞,仗著皇上寵愛搶了容將軍?還順道替容將軍叫屈?!

原來容將軍之所以會突然變成五公主的貼身侍衛,居然是五公主自己求來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要如何接下去。

雲嬈並不認識這位榮平郡主,卻知道她為何對自己懷有敵意。

她還記得鐘鈺跟她說過,容珺初回京時,不少勳貴人家都在打聽他的婚事,榮平郡主就在此其中一。

雲嬈沉默的看著眼前趾高氣揚的榮平郡主,不忘在心中默默的記上容珺一筆。

這男人就是個禍害。

之前是岑時卿,現在是榮平郡主,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溫釋月與溫瀾清姐妹二人,早在榮平郡主開口不久,就來到雲嬈身邊,兩人聽到這一番話,麵色同時沉了下去。

可她們雖是相府嫡女,身份到底比不上有郡主封號的榮平,再氣也不能在此時替雲嬈開口。

雲嬈微微捏緊手中帕子,抬眸迎視榮平,微微笑了下:“郡主那日未受邀賞花宴,怕是誤會了什麼。我自幼在佛寺長大,回京才不久,在賞花宴之前,僅於容將軍有過一麵之緣,何來傾心之說?容將軍並非我向父皇討要來的,就算容將軍是郡主的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