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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緊手中帕子,饒是心中再如何不滿,最後也能將所有不滿全憋回肚中,乖乖的應了聲是。

不去看岑時卿就不去,她出門逛逛街總行了吧!

就在她前往琳琅閣的路上時,馬車突然被人攔了下來。

容穗穗心裡憋了一肚子氣,出門時,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莫名被人攔下馬車,想也不想就撩開窗簾罵道:“誰人那麼大膽,敢攔本郡主的馬車!”

雲笙沒想到三姑娘會這麼生氣,連忙道歉:“三姑娘莫氣,是小的驚擾了您。大公子路過時,恰好瞧見您的座駕,他馬上就要出城了,說是有些話想跟您說,這才讓小的過來攔您。”

容穗穗一看到來人是容珺身邊的小廝時,氣就消了大半,再聽見大哥哥離城前,還特地停下來見她,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原本氣呼呼的一張小臉,也跟著堆滿笑容。

“大哥哥在哪?”

“公子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勞煩三姑娘隨小的走一趟。”

雲笙笑了笑,立刻將容穗穗帶到容珺的馬車上。

容穗穗上了馬車,發現陸君平也在,登時有些手足無措,白淨的臉麵瞬間染上一抹羞紅。

“穗穗見過七皇子。”容穗穗簡單的福了福身,很快來到容珺身旁,“大哥哥可是有什麼事要交待我?”

容珺微微笑了下:“三妹的確聰明。”

容穗穗剛從長公主那裡挨了一頓罵,這時從兄長這聽到稱讚,心裡可說美得不行。

容珺和陸君平還得趕回府邸換馬,沒什麼時間,隻能儘量長話短說:“這幾日你若在街上見到溫三姑娘,莫要太過震驚,待幾日後的賞花宴上,我會再讓七皇子為你倆引見。”

容穗穗聽得迷迷糊糊:“我見到溫三姑娘為何要震驚?”

容珺言簡意賅:“她模樣神似我們認識的人,永嘉隻要記住,她們是不同人即可。”

容穗穗還想再問,容珺卻道:“這件事有點複雜,我急著離京辦事,此時不好說,回來再詳談。”

容穗穗向來聽容珺的話,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答應容珺,見到溫三姑娘時,絕不會大驚小怪失了儀態。

“你還真是……”容穗穗一離開,陸君平馬上開口,一臉無奈的扶額,“你還真是將雲嬈當寶貝護著,居然還在出城前,特地將永嘉郡主叫過來交待。”

馬車繼續前進,容珺一貫大馬金刀地坐著,輕笑了下:“幸好以前嬈兒出門總是帷帽不離身,真正見過她模樣的人,實際上就隻有國公府的人,隻要能好好堵住永嘉的嘴,嬈兒就多一分安全。”

陸君平不以為然:“就算長公主礙於明帝的麵子,不好直接拆穿,難道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容世子,也會乖乖閉口不提?”

“容子揚那裡,我已經派人盯著,在公主大典冊封之前,他不會有機會見到嬈兒。”

待雲嬈正式成為公主,成為明帝的義女,即便容子揚想說,他也不敢胡言亂語。

容珺擔心的事,溫斯年同樣也想到了,更早在認回雲嬈的那天就交待過她。

不過他雖然語重心長地交待,能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卻也沒有哪裡也不讓她去。

雲嬈也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就像顆未|爆|彈,要是有人非得說她以前是容珺的通房,到時明帝想認她當義女也麻煩。

在溫斯年提醒後,她自然也擔心在冊封大典之前出意外,即便真的要出門,也會像以前一樣戴上帷帽。

-

東宮

太子一離開禦書房,立刻將岑煊召進宮。

即便容珺說得再如何言之鑿鑿,他也不相信這世上能有人長得如此相像。

始終覺得溫三姑娘就是容珺身邊的那個小通房。

岑煊過來時,太子正獨自坐在棋盤前,自己與自己對弈。

太子並未抬頭看他,始終專注麵前的棋盤:“今日孤在禦花園裡見到溫三姑娘。”

話落的同時,恰好響起棋子輕扣在棋盤上清脆聲音。

岑煊沉默的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元燁可見過她了?”

“見過。”岑煊答。

“那元燁可曾見過容珺以前的那個小通房?”

岑煊指尖微動,眸色漸冷,很快答道:“見過。”

“孤聽容將軍說,他處死那個小通房時你也在場,此事……”

太子手腕一頓,抬頭看他。

“可為真?”

麵對太子的試探,岑煊神色如常,眉眼一貫冷峻:“是。”

“若非臣當初親眼見著容珺處置那個小通房,也很難相似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岑煊自幼跟著太子,太子對他也頗為信任,聽見他回答自己時,幾乎沒有任遲疑,太子眼底倏底閃過一抹冷意。

“老實說,孤得知岑時卿非你親生妹妹,而溫相又剛好多了個三女兒時,孤曾一度以為,溫三姑娘才是你岑家的親生骨肉。”

岑煊眸光微閃,忽地笑了聲:“難道殿下以為溫三是臣的妹妹,臣是為了維護她的名聲,才會故意配合容珺的謊話?”

太子麵色淡淡,不置可否。

岑煊目光冰冷,神情冷肅:“臣也是近日才得知岑時卿並非岑家骨肉,臣與殿下相識已久,殿下應該再清楚臣的脾性不過。倘若溫三真是知知,臣豈會讓容珺如此逍遙自在?饒是言官拿他沒辦法,臣也有辦法將他‘請’進北鎮撫司,將他千刀萬剮,為知知討回公道。”

太子聽得出岑煊話中的怒意,笑容無奈:“孤不過隨口一問,元燁不必放在心上。”

溫何兩家本為世交,何皇後與溫貴妃更是尚在閨閣時便相識,可說姊妹情深。

兩人當年進宮時,元後尚在,姊妹倆在宮中互相扶持,直到元後病逝,何皇後因為母家勢力的關係,順利坐上皇後之位,兩人之間也未曾有變。

溫貴妃原本有兩個兒子,分彆為二皇子及三皇子,可惜都不足三歲就夭折,唯一的女兒也因為險些被逆賊擄走的關係,被太後抱到膝下親自撫養。

是以何溫兩家勢力雖各據一方,卻也因為溫貴妃沒有兒子的關係,始終和樂融融,岑煊也因而成了太子伴讀。

如今溫貴妃膝下多了個七皇子,太子不得不多些心眼。

太子卻也知道,岑煊權勢並不亞於容珺,甚至還是明帝手裡最利的一把刀,他雖得提防,卻也絕不能失去這顆棋子。

岑煊供手:“臣不敢。”

太子無奈搖頭一笑,立刻將岑煊留下來用晚膳,直到宮門下鑰前,才放他出宮。

岑煊上馬車時,本就冷硬的臉龐漸漸爬上一層寒霜。

就如同太子了解他一樣,他也同樣了解太子。

太子方才那一番試探,分明就是對知知彆有意圖,且早在她還是容珺的通房時,就已起齷齪心思。

岑煊沒有回岑府,直接來到相府,得知雲嬈收到賞花宴的請帖之後,好不容易因為見到妹妹而稍緩的神色,再次麵罩寒霜。

“怎麼了嗎?”雲嬈問。#思#兔#在#線#閱#讀#

岑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冷意,饒是她再遲疑也察覺了。

“應該是生氣了。”鐘鈺說。

自從雲嬈尋回親人之後,鐘鈺很就常到相府陪她,有時還會留在相府過夜。

她如今雖然天天都得跟著宮裡的教習嬤嬤學規矩,雖然辛苦,卻也讓她覺得很滿意也很幸福。

鐘鈺大概知道岑煊為何生氣,也知道皇後這個帖子來得蹊蹺。

她%e5%90%9f沉片刻,拍了拍岑煊的肩,安慰道:“今日我也收到了帖子,賞花宴那日有我陪著阿嬈,肯定不會有事,岑大人就彆擔心了。”

岑煊倏地抬眸,一張俊臉不止漫著寒意,已冷如冰雕:“你為何也收到請帖?”

鐘鈺哪裡知道,她收到帖子時,還一度懷疑宮人送錯了。

始終懶洋洋地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的溫延清,突然嘖了聲:“賞花宴那日,鐘姑娘得裝作不認識知知才行。”

“什麼?”鐘鈺微微一怔。

雲嬈眼中閃過思量,很快就意會過來,點頭道:“對,我才剛回京不久,不可能一下子就和阿鈺熟識,而且……”

岑煊接過她的話:“而且隻要稍作打聽,就能知道阿鈺以前和容珺身邊的小通房是知己好友,一旦你們表現親密,知知的身份怕是要瞞不住。”

鐘鈺呼吸一窒,表情一言難儘:“……所以說,皇後特地發請帖給我,是想要試探阿嬈真正的身份?”

溫延清起身,勾了勾唇,來到雲嬈身旁,笑得憊懶冷淡:“不是試探,知知有無當過容珺通房,皇後隻要一問長公主便知。”

“皇後怕是想讓那些貴女們自己抽絲剝繭。”

岑煊點頭,眸色似蘊含著深潭般的冷冽。

“如今皇上要收溫三姑娘為義女一事,已經在京城權貴圈裡傳開,叫不少人眼紅。朝中勢力盤根錯節,除去何、溫、岑三家,各方勢力亦是虎視眈眈,誰都想伺機而上,取而代之,一旦有人察覺到什麼,定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必定鬨得滿城風雨。到時言官進諫,不止公主冊封大典受阻,就連容珺都會陷入醜聞之中。”

溫延清冷笑:“容珺之前才被禦史輪著彈劾,一旦所有人都知道,知知曾當過他的通房,到時陸君平為免引火上身,平息禦史怒意,勢必得與他切割開來。如今後宮更是所有人都知道,五公主將來要記在溫貴妃名下,到時溫貴妃與相府也會淪為笑柄。”

雲嬈臉色煞白:“好個一石三鳥之計。”

鐘鈺聽得頭都昏了:“我還是不明白,假如皇後想要針對阿嬈,她為何要繞這麼一大圈?直接讓長公主的人或自己找人放消息出去不就好了?”

岑煊耐心解釋:“長公主行事向來謹慎,更何況,當初知知是自己逃出國公府的,她定以為知知恨透了容珺,知知成了公主,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她不會那麼笨,輕易就蹚這趟渾水,置整個國公府於危險之地。”

溫延清:“皇上要認知知當義女,皇後卻在背後找人放消息,那無疑是在挑戰皇上權威,一旦皇上知道是皇後做的,可就不是震怒那麼簡單。不止如此,溫岑兩家也絕對不會放過她,到時陸君平隻是少了容珺這個義兄,太子卻得與溫岑兩家為敵,如此,太劃不來。”

雲嬈越聽臉色越白,鐘鈺的臉色也不好看,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塊。

溫延清見雲嬈臉都被嚇白了,不由得一陣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知知彆怕,待公主大典結束,再不會有人敢提起你以前的身份。”

明帝極重視皇室麵子,絕不容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隻要雲嬈的名字記入皇室玉牒,成為名符其實的五公主,到時就算她曾為容珺通房的事,在京城中流傳開來,也不會激起太高的水花。

雲嬈當初隻想找到親人,卻沒想過找到親人之後會這麼麻煩。

鐘鈺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