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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連馬都騎不了,你那個小通房照樣找不回來!你給老子冷靜點!”

容珺笑:“殿下金口已開,臣豈敢不從。”

“……”你剛剛發瘋時可不是這樣的,啊!

陸君平簡直沒脾氣了,張了張嘴,想破口大罵,卻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容子玉,我認識你這麼久,怎麼就沒發現你其實就是個瘋子呢?居然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

“真是長本事了你!”

“謝殿下誇獎。”

“……”艸!老子是在罵你不是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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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的傷很嚴重,軍醫並不建議他在此時回京,陸君平原想親自駕馬載他回京,沒想到容珺嫌兩人騎一匹馬太重,會拖累速度,堅持自己騎。

陸君平差點又要罵人,覺得自己一輩子的修養都毀在今日。

一路上,兩人不知跑死多少馬,陸君平隻知道容珺的傷口早就裂開,要是沒能在城門關上之前趕回京,這個瘋子今晚就要死在荒郊野外。

所幸兩人趕在最後一刻進了城。

陸君平見容珺要直接回國公府,立刻上前將人攔下:“把你的人叫來,去我府邸。”

容珺臉上微微帶著笑意,不發一語。

陸君平一直都知道容珺很有氣人的本事,就是不知道居然也有被他氣的這麼一天。

“你聽我的,你這身傷回去,就算言官不彈劾你,你那個繼母也會要親自到我父皇麵前說上一嘴,子玉,現下城門已關,你先弄清楚那小丫頭是否離京,再從長計議。”

城門已關,城中大半人家已熄燈入眠,唯有紙醉金迷之地燈火通明,街上行人寥寥。

容珺身上帶傷,為免引人注目,披著披風,隻有在夏夜微風掠過時,偶爾帶起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陸君平透過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容珺的披風正滴滴答答的淌著血。

他知道此時容珺已沒什麼力氣,正考慮著要不要直接把人擄回府邸,就聽容珺鬆口:“好。”

容珺傷口包紮好之後,陸君平就離府了,他還得進宮和明帝交待一切。

張識的人也在陸君平離開沒多久,就趕了過來。

趕過來的,不止有張識,還有被容珺安排在雲嬈身邊的兩個暗衛。

兩名暗衛都受了不輕的傷。

容珺不用問,已然知曉結果。

他的嬈兒已經走了,她不在京城,又一次狠心地拋棄他。

容珺一路奔波,早已耗儘力氣,就連想上前踹一踹那兩名暗衛,問他們究竟是乾什麼吃的也無法。

他斜倚在拔步床上,薄唇微抿,神色極冷,長長的睫毛半落下來,俊美的麵容因失血過多,顯得格外蒼白。

“是誰?”

容珺問得言簡意賅,兩名暗衛卻是雙雙跪地答道:“丞相府二公子,溫延清。”

溫延清。

容珺眸光微閃,這個名字出他的意料之外。

一想到溫延清的浪蕩不羈,男人狹長鳳眸驀地湧現狠戾殺意。

“你們是被他身邊的暗衛打傷的?”

暗衛搖頭:“溫二公子身邊沒有暗衛,是他親自與我們交的手。”

容珺懶懶撩起眼皮,要笑不笑的睨著他們:“人一打二,你們還輸了?”

兩名暗衛慚愧地低下頭。

“輸了便罷,居然還連他不是溫延清都不知。”

聲音雖帶笑,卻冷得似三九隆冬的湖水,聽得人心底滲出寒意。

容珺連發火的力氣也無,就連此時盤問暗衛都是吃力,背上的衣衫早被冷汗浸濕:“溫二不會武功,此人可還有何特彆之處?”

“沒了。”

容珺忽地咳出一口血來。

“將軍!”張識忍不住想上前,卻被男人淩厲如刀的眸光給製住。

“將軍,我已派人朝雲嬈姑娘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尋,相信很快就會有雲嬈姑娘的下落。”張識不敢動,隻敢說。

容珺懨懨的閉上眼:“說。”

“她出門之後,發生的一切,全都仔仔細細說給我聽。”

此時他已不指望這些人,隻能靠自己。

張識不敢有所隱瞞,巨細靡遺地娓娓道來,說到三公主駕臨大慈恩寺,容珺忽地打斷。

“三公主?”

“是。”

三公主是明帝最寵愛的女兒,從小就被養得無比嬌氣,就連節日裡的宮廷宴席都不愛出席,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到人山人海的大慈恩寺。

是誰能那麼有本事,策動得了她?

拔步床上的男人眉頭微蹙,雙眸緊閉,毫無血色的薄唇緊抿成一直線,安靜得就像是睡著了。

饒是如此,跪在榻前三人依舊不敢有半分懈怠。

子時剛過,陸君平從宮裡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副詭異的景象,容珺側臥榻上,似是入眠,底下三人跪得挺直。

陸君平上前,想探探容珺有無發燒,看似沉睡的男人卻驀然撩起眼皮:“殿下回來了。”

“……”早晚被你嚇死。

陸君平伸到一半的手抖了下,不著痕跡的收了回去。

簡單詢問底下三個人之後,陸君平很快就發現讓容珺陷入糾結的盲點。

“你之前不是說,那小丫頭與鐘鈺來往頻繁,而鐘鈺身邊身手好到能一個人打你兩個訓練有素暗衛的,也就隻有岑煊辦得到,你為何要糾結三公主及溫延清?”

“岑煊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易容對他而言並非難事,他們明顯就是岑煊丟出來的煙|霧|彈罷了,你素來聰穎,善於運籌帷握,怎會如此輕易就被帶偏?”

陸君平從沒見過這樣的容珺。

那個戰場上能識破敵軍各種詭計陷阱,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居然連這般簡單不過的小計謀都看不透。

容珺微怔,緩緩閉上眼,眉眼間除了疲憊之外,還有著隱忍的痛苦:“多謝殿下提點。”

陸君平不忍再說。

他知道,這是關心則亂。

那個叫雲嬈的小通房逃了,那個向來是眾人中最為從容冷靜的男人早已方寸大亂。

-

翌日。

明暉堂的夥計剛打開大門,準備迎客,就見門口站了個人。

男人一襲精白錦袍,姿容不俗,氣質非凡,夥計見他肩上纏著滲血的繃帶,臉色蒼白得厲害,不疑有他,很快就將人迎了進去。

鐘鈺還沒到,她尚未出閣,平日夜裡不會留宿明暉堂。

等她出現時,容珺已經飲了大半壺的茶水。

她初看背影,沒認出人,直到走到男人身邊。

鐘鈺沒想到容珺會在這,差點嚇得拔腿就跑。

容珺不是出城巡營了?怎麼又回來了?難道阿嬈也被抓回來了?

“容、容大將軍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傷得這麼重?”鐘鈺笑容勉強。

“昨日巡營路上,不小心受了傷,太醫說,得來一趟明暉堂,讓鐘大夫瞧一瞧,這傷才好得快。”

容珺笑容一如往常的溫柔,語氣溫和,如沐春風,可不知是不是鐘鈺自己心虛的關係,她居然有種被陰冷的毒蛇盯上的感覺,骨寒毛豎,有些不舒服。

“我又不是神仙,容將軍真會開玩笑。”

鐘鈺乾笑幾聲,心裡早已慌成一團,四處張望想找夥計,讓人快去岑府找岑煊問個清楚,卻發現明暉堂內竟無半個夥計,就隻有她和容珺,安靜得可怕。

容珺慢條斯理的起身,緩緩走到大門前,不發一語的關上。

鐘鈺聽見關門聲,一顆心差點從喉嚨裡跳出來,飛快地拿起一旁的笤帚,渾身不受控的發起抖,害怕的往後退去。

“容將軍這是要做什麼?光天化日,你彆亂來。”?思?兔?網?

容珺極輕的低笑一聲:“鐘大夫為何這麼害怕?我做了什麼?”

鐘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她知道雲嬈跑了,她懷疑他要來殺人泄恨吧!

容珺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鐘大夫彆擔心,你是嬈兒的朋友,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隻是想問你,嬈兒去哪了?”

鐘鈺自然不會出賣好友,打死也不說。

容珺也不多問,微微頷首:“既如此,隻能請鐘大夫暫時到我那做客,失禮了。”

鐘鈺尖叫,拔腿就跑:“你敢傷我,阿嬈知道會恨你的!救命──”

話未落,人已倒地,暈了過去。

姿容如玉,宛若謫仙玉人般的男人仍站在原地,負手而立,身姿如鬆,鴉羽般的長睫下浮現濃濃鬱色,喃喃低語:“恨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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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沒有回國公府,依舊住在陸君平的府邸。

岑煊一有空就會到明暉堂,幾乎是在鐘鈺消失沒多久,就冷著臉前來拜訪陸君平。

陸君平昨夜忙到很晚才睡,這時才剛用完早膳,一聽到岑煊來訪,驀地扭頭看向坐在羅漢榻上若無其事低頭品茶的容珺。

“你動了鐘鈺?”

容珺笑了笑,沒說話。

他不說,陸君平也知道答案,岑煊雖是他名義上的表哥,兩人卻沒有私交,絕不會無故跑來找他。

陸君平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你瘋了嗎?你現在傷成這樣,跟岑煊動手沒好處。”

容珺低首淺笑:“他敢動我的人,我自然也敢動他的人。”

陸君平幾乎崩潰:“不是這個問題,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兩個加起來也打不過他!”

容珺傷口疼,維持不住平時大馬金刀的坐姿,倚著引枕往,懶洋洋地右側一靠,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欞,斑駁的落在他的臉上,打上一層陰影,教人看不清神情。

“打了我,他見不到鐘鈺,打死我,他一輩子也彆想找到他的人。”

“大不了一起死,不虧。”

第25章 “你把人送去哪了?”……

岑煊身姿勁瘦挺拔,今日一襲玄色飛魚服,腰係黑色鑾帶,帶著排穗的繡春刀懸掛腰間,襯得他本就冷峻的氣勢更顯冷酷,威武凜然。

他被帶進來時,麵上怒意毫不掩飾,渾身瘮人威壓。

容珺卻渾然不覺,依舊斜倚在羅漢床上,肩上隨意披了一件外袍,單手托腮,閉眼假寐。

岑煊來到陸君平麵前,意思意思拱手,一張俊臉都快冷出冰渣子:“元燁見過七皇子。”

陸君平聽見他的自稱,麵色微變:“不知元燁今日前來所為──”

岑煊充耳不聞,徑直走到容珺麵前,沉沉的聲音裡透著幾許強行壓抑的怒意:“我的人呢?”

容珺閉著眼,漫不經心地笑:“既是岑大人的人,容某豈會知曉?”

岑煊懶得與他虛與委蛇:“你敢動鐘鈺一根汗毛,我能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你那個小通房。”

容珺聞言,緩緩撩起眼皮看向岑煊。

如今他一臉憔悴,病容蒼白,眸子不似平時溫柔帶笑,略顯清冷慵懶,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幾分冷意,唇邊笑意難得輕狂。

“哦?指揮使大人此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