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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e8%83%b8口,令他心臟狂跳,血液逆流。

他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兩隻手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擺放。他的身體也因為%e8%83%b8膛的這片熱意而開始發燙,就像一顆火星落入乾草叢,瞬間引燃了一片燎原的烈焰。

簡喬拚命在黑暗中掙紮,因為他知道,暈倒在一頭雄獅麵前會喪命!

於是他伸出雙手撐住了雷哲的%e8%83%b8膛,試圖讓自己站起來。然而快要失去意識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謂的“撐住”,看在雷哲眼裡卻隻是把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輕輕覆在了他的%e8%83%b8膛上。

這舉動不像是推拒,倒更像是貼伏。

雷哲的神智立刻從火燒一般的灼熱中驚醒。女人們向他投懷送抱時也常常會把雙手覆在他強健的%e8%83%b8肌上,而他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糾纏。他連托特斯最美麗的女人都能拒絕,又怎麼會容忍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男人的靠近?

他本該冷酷無情地推開這位花都伯爵,然後加以嘲笑和貶損。

但是,當他張開嘴時,他卻發現自己竟然口乾舌燥地說不出一句話。當他抬起手時,他竟主動摟住了對方的腰,以防這人順著重力的牽引而滑倒。

“你真的怕血。”雷哲嗓音沙啞地低語。

“不,我不是,我隻是剛剛生了一場大病。”簡喬在清醒與眩暈中沉浮,自保的本能讓他發出了虛弱的聲音。

他的嗓音本就清越,帶上微微的顫唞之後便像小貓的低%e5%90%9f,聽上去可憐極了。

雷哲不合時宜地笑了。與此同時,他扔掉了那條滿是腥氣的手帕,並把它踩進泥水裡,讓汙濁掩蓋掉鮮紅的血跡。

額頭抵著他%e8%83%b8膛的簡喬立刻感知到了強健肌肉的震動和心臟怦然的跳躍。不知為何,這份震動與跳躍,竟然讓焦急掙紮中的他莫名安定下來。

雷哲一手摟著花都伯爵的腰,一手輕輕揉捏著對方的後頸。當他養的貓兒主動投入他的懷抱時,他也會這樣做。

“知道嗎,如果我想殺了你,我隻需輕輕收攏五指就能折斷你的頸骨。但我不會那樣做,我不屑於傷害一隻脆弱的小動物。”雷哲垂下頭,在簡喬耳邊低語。

他知道自己很強大,但他從不濫用這份強大。

聽見這些話,閉著眼睛對抗眩暈的簡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雷哲純淨的藍色眼眸。憑著敏銳的直覺,他知道,自己可以相信這雙眼眸的主人。

於是,他所有的焦慮與抗拒,都在此刻消散得一乾二淨。他徹底放軟了身體和雙手,就那樣沒有一絲顧慮的,完完全全貼合在了這個寬闊的%e8%83%b8膛裡。

“請您扶我上馬車。”失去意識之前,他低不可聞地哀求。

雷哲感覺到%e8%83%b8膛一沉,然後一具柔軟的身體就撲入了自己的懷抱。

這位伯爵先生是如此脆弱無助,就連鼻尖的呼吸也時有時無,仿佛快斷絕了。如果不答應對方的懇求,雷哲竟會產生罪惡感。然而,平日裡的他卻可以把投懷送抱的女人狠狠甩開,繼而命令對方永遠不要糾纏。

他討厭黏黏糊糊的人和事。

這位見血就暈的花都伯爵恰恰是他最討厭的類型。

雷哲想嗤笑一聲,然後冷酷無情地把對方推開,但抬起手時,推搡的動作卻變成了擁抱。

莫名其妙的,他抱住了這位伯爵先生,然後把胳膊置於對方腋下,支撐著這人的身體,一步一步朝那輛停靠在路邊的馬車走去。

車夫連忙打開車門。

雷哲毫不費力地把人抱上去。

車夫立刻關緊車門。

雷哲刷的一聲拉上窗簾,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在這短短的片刻,簡喬已恢複了意識。他隱約知道,自己安全了,於是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

雷哲銳利的目光立刻鎖定了他的雙眸。

直到此時,雷哲才發現,伯爵先生的眼睫毛竟然很長很濃密,在眼瞼下方投出兩片陰影。它們微微顫唞著,像蝶翼一般脆弱。

這人的每一寸肌膚都盈滿了脆弱,過於蒼白的臉頰,過於憂鬱的眼神,過於削薄的嘴唇。他就像他的族徽,一朵盛放至荼蘼的銀蓮花,看著絢爛,實則正在凋零。

雷哲撐著自己的額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個人。

不知想到什麼,他忽然伸出手,輕輕解開對方的領口,抽走了黑色絲帶打成的領結。

隨後,他看見了這人微微顫動的喉結。

對於猛獸而言,這無疑是最脆弱的一個部位。

雷哲盯著這個小巧精致的喉結,藍色眼眸裡燃起了一點星火。心臟狂跳,血液逆流的感覺又來了。

他就像一頭發現獵物的猛獸,本就專注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攝人。然後,他下意識地遠離車窗,靠向椅背,把自己緊繃的臉龐藏在光線照射不到的陰影裡。

潛伏並伺機而動是猛獸的本能,即便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就在這時,簡喬的兩個男仆拉開了車門。看見雷哲閃爍著危險光芒的眼眸,他們僵硬在原地,舌頭也開始打結。

“大,大人,這是禮盒。”兩人手裡捧著一個沾滿汙水的禮盒,正是之前簡喬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個。

雷哲似乎想起了什麼,竟也不嫌棄禮盒很臟,當即便接了過去。

“關門,不要打擾我們。”他沉聲下令。

兩名男仆乖乖送上禮盒,然後關緊了車門。

雷哲一邊拆卸禮盒上的絲帶,一邊暗暗觀察雙眼緊閉的簡喬。

這位花都伯爵正處於意識清醒,身體卻虛弱無力的狀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靠倒在椅背上,衣領略微敞開,喉結上下蠕動,汗珠肆意橫流,血色緩緩爬上嘴唇、臉頰、以及眼尾的模樣是多麼脆弱,又多麼引人遐想。

他就像一朵在黑暗中悄然盛放的銀蓮花,美得聖潔,也美得令人無法克製摘取他的欲望。

雷哲用儘全力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然後十分不耐煩地破拆了手中的禮盒。

“是天使之淚嗎?你準備把它獻給海倫?原來你不是不懂得阿諛奉承,隻是在挑選合適的對象。怎麼,你不屑於討好我這個沒有繼承權的次子是嗎?”他語氣冰冷地嘲諷。

很明顯,昨晚海倫向簡喬勒索財物時,他已經來到現場,並且聽了全程。

簡喬搖搖頭,然後才掙紮著醒過來。眩暈的感覺還未完全消退,他不得不以手扶額,認真回答,“不,我從未打算把天使之淚送給海倫·格蘭德,您誤會了。”

雷哲冷笑一聲,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然而,禮盒打開之後,他卻驚訝了。裡麵果然沒有天使之淚,隻靜靜躺著一瓶琥珀色的香水。

這份禮物不僅不貴重,還十分寒酸。

既拒絕了自己的拉攏,又準備當麵羞辱海倫和霍爾,這位花都伯爵膽子可真大!

第11章

沒有哪位貴族在覲見比自己地位更高的貴族時會隻攜帶一瓶香水當禮物。

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那麼他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鐵了心要與這位大貴族作對。如此寒酸的禮物一定會讓對方大發雷霆,繼而把他掃地出門。

所以,如果今天不發生決鬥的事,這位花都伯爵一定會被霍爾罵個狗血淋頭,繼而被公爵府的騎士們架著胳膊扔出去。

最終,顏麵儘失的他隻能像隻小老鼠一般灰溜溜地滾回迪索萊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然而,雷哲相信,這位伯爵先生絕非一個蠢貨,他不可能把自己置於那般難堪的境地。

“所以,這瓶香水是有什麼特彆之處嗎?它比珠寶還昂貴?”雷哲把橢圓形的瓶子舉到窗口前,借著外麵的光線查看它的色澤,繼而對準空氣,隨便噴灑了一點。

濃鬱的香味轉瞬填滿了整個車廂,令雷哲不適地皺眉。

他討厭這種太過甜膩、粘稠、深沉的味道。它就像漫湧而來的海水,經由氣管源源不斷地侵占著肺部的空間,令人產生窒息的感覺。他實在是搞不明白,女人們為什麼會喜歡這種類型的香水。

在他看來,血腥味和刀劍相撞所產生的金屬氣味,才是最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水。

簡喬輕輕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又閉眼靜默了片刻。

眩暈感讓他的嗓音變得比往常更低柔緩慢,“它有沒有特彆之處,是否昂貴,在海倫·格蘭德麵前是一種說法,在您麵前又是另一種說法。”

話落,他睜開眼,專注地看向麵前這頭雄獅。

雷哲挑高眉梢,來了興趣:“哦?在海倫麵前是什麼說法,在我麵前又是什麼說法?”

簡喬伸出手。

雷哲自然而然地把香水瓶放進他白皙的手心。

拿到瓶子後,簡喬徐徐說道:“在海倫·格蘭德麵前,我會說:這瓶香水由沉香、麝香、琥珀、高地玫瑰,以及世界上最罕見,最珍惜的香料融合淬煉而成。

“它名為‘女王的玫瑰’,其前調如煙、如鬆,是輕薄的,也是堅韌的;中調如海、如淵,是廣闊的,也是深沉的;後調如大地、如天空,是壯美的,也是曠渺的。

“而女王的%e8%83%b8襟,正該如此。它的色澤像黃金一般璀璨,而它的價值也像黃金一般貴重。更確切地說,它還有另外一個名稱,那就是‘液體黃金’,世界上僅此一瓶,絕無雷同。隻有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才配擁有它。”

簡喬一邊描繪這瓶香水的特質,一邊用細長的指尖來回摩挲瓶身的圓肚。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輕柔的舉動看在雷哲眼中是多麼惹人遐思。

如果被他的指尖來回摩挲的不是瓶身,而是彆的什麼,該是怎樣一種感覺?會不會像羽毛從肌膚上劃過,帶來一片難以言喻的極致觸?感……

想到這裡,雷哲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那上麵已經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女王的玫瑰,液體黃金,世界上獨一無二,”雷哲嗓音沙啞地說道:“聽上去的確非同尋常。海倫會滿意的。那麼在我麵前,你又是什麼說法呢?”

他雙手環%e8%83%b8,下頜微揚,態度顯得很倨傲。然而事實上,他隻是為了隱藏自己滿是雞皮疙瘩的雙手罷了。

與這位花都伯爵待在一起,他總會產生奇奇怪怪的感覺。

簡喬略微思忖片刻,然後用平淡的口%e5%90%bb說道:“在您麵前,我會說:它隻是一瓶用昂貴香料堆砌而成的劣質品罷了。我甚至沒有興趣給它取一個像樣的名字。

“它無法把沉香的中正與麝香的濃鬱融合在一起,也無法把雪鬆的清冽與玫瑰的甜膩轉換成更和諧的旋律。各種香味魯莽地撞擊在一起,形成了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

“它聞上去簡直香得嚇人,隻有最沒有格調的庸俗婦人才會被它華美的外衣所迷惑。而海倫·格蘭德與它恰恰是最相襯的。所以,我才會把它當成禮物帶過來。”

說完這些話,簡喬一改之前的愛惜之態,隨手便把這瓶香水扔進禮盒裡。

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漆黑眼眸裡的淡漠卻足夠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