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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尾 籠中月 4589 字 6個月前

能。他進浴室以後劉晟瞪著眼睛把這兒翻了個底朝天,找出表拍了幾張照傳給朋友。

“幫我挑兩支比這貴一倍的表。”

“不對,要貴十倍的。”

朋友笑道:“哪來的破表,你又喝多了?”

“彆人送給章維的。這蠢貨沒見過好東西,被迷得五迷三道的。還他媽瑞士表,我呸!”

“誰送的?”

“不知道,他說是朋友,出國旅遊帶回來的。”

那邊咦了聲:“瑞士……最近去瑞士的人怎麼這麼多,前幾天賀嶠跟那姓方的小子好像也去了。”

賀嶠?

劉晟已經知道章維在鶴鳴工作的事了,思路一岔開始瞎聯想,不會是賀嶠買給章維的吧,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你說,”他眉頭緊擰,“賀嶠不會對章維……”

那邊撲哧笑出來:“撞號了兄弟。”

“放你娘的屁,章維沒跟人好過,什麼號不號的。”

“噗,你怎麼知道?”

“他自己說的,他壓根兒沒談過戀愛。”

“要是他騙你呢?”

一句話把劉晟給問愣了。朋友說:“你也彆糾結了,我幫你查查。他不是臨江大學的嗎,談沒談過找人問問就知道了。要真是個雛兒,你丫就賺翻了。”

掛了電話,劉晟心裡跟貓抓似的不踏實,坐床邊翻來覆去地想這事。眼一暼,看見剛才拉開的抽屜裡放著好多常用藥,忽然想起一樁舊事。

章維沒談過戀愛,那金戈是給誰買的?

金戈……藥……賀嶠……

思維停滯一秒,然後就像觸電一樣劈裡啪啦燒出火花!

離真相一步之遙,我立的flag應該能做到了。

第31章 既為知己又是愛人

有什麼比孤家寡人過情人節更痛苦的?那一定是春節在外旅遊還要stand by。

“賀總,人性何在。”周培元斜坐在桌上瞪他,“你出去玩的時候我可沒有騷擾你,輪到我休假就讓我帶電腦?”

下周兩個節擠在一起,先是情人節後是除夕,當中隻隔三天。

“工作需要。”賀嶠吃下胃藥,“就當是鶴鳴離不開你。”

“什麼叫‘就當是’?本來就離不開我。不過你最近藥倒是吃得很規律嘛,看來還是邵揚說話管用。”

沒人接話,等於默認,他笑:“給邵揚準備什麼情人節禮物了?”

剛剛還眉眼舒展的賀嶠麵色微變,身下的椅子轉了個方向,無言地看向窗外。

“沒準備?”周培元吃了一驚,“什麼情況,吵架了?”

外麵天朗氣清,近日裡難得的好天氣,賀嶠內心卻總有一片陰霾揮之不去。他側目看向周培元手上的婚戒,久久沒有作聲。

順著他的視線,周培元問:“還是說你打算買戒指?”

不,當然不。

賀嶠搖了搖頭。

從瑞士回來以後再沒人提起戒指。承諾不重要,未來不重要,重要的隻有權力地位。

方副總很快要變董事了。這消息在榮信內部不脛而走,據說連新名片都已經印好,隻等股東大會上表決通過。不知不覺間邵揚不再是以前的邵揚,一朝大權在握,從此呼風喚雨。

那他們的感情呢?

看著他迷惘的神色,周培元心下不忍,說:“彆想了,下班吧,你們不是也好幾天沒在一起吃飯了?走,想見就去見。”

直到抵達榮信門口,賀嶠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衝動的事來。

“算了,走吧。”

他想反悔,周培元卻不讓:“來都來了,吃個飯能耽誤他幾分鐘?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了。”

沒想到方邵揚的電話卻遲遲打不通。

車停在榮信大門對麵,中間隔著地庫出口那條路。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時間,路上車流不息,職業男女行色匆匆。

他打電話的時候賀嶠側開眼,視線無意識地落在大門口某處,下一刻呼吸卻驀然一滯!

“怪了,這小子怎麼不接電話啊……”

舉著手機轉頭,周培元發現不對:“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賀嶠一言不發,臉色慘白地盯著窗外某處。

順著他的視線,周培元慢慢轉頭,這才發覺暮色黃昏裡,有人站在一輛阿斯頓馬丁旁邊,正跟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聊著天。

居然是一直不接電話的方邵揚。

方邵揚姿態鬆弛地站在那兒,一身簡單的襯衫長褲,兩手痞痞地插在褲袋中。麵前的女生穿著白色香奈兒套裝,手裡拿著一個釘鑽小方包,腳上的細高跟驕矜又奢昂。

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們在聊什麼,隻看見女孩子拉他的袖子,讓他把手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來。

他不情不願地照辦,右手攤開,掌心朝上。她即刻俯身,笑著在他掌心寫下一個字。

彧。

“認識這個字嗎?”王可彧翹起嘴角。

“當然認識。”

“那你說,念什麼?”

“不就是念yù嗎,”方邵揚聳聳肩,“我以為什麼生僻字呢。”

“嗬,了不得,我以為你是文盲呢。”

在手機上檢索幾秒後,他低著頭懶散一笑:“這名字不適合你。”

王可彧愣了一下,搶過手機一看,隻見頁麵上顯示:彧,指有文采的,談吐文雅的,有教養的,多用於人名。

“好啊,你諷刺我!”

“實話實說罷了,手機給我。”

她把雙手藏到身後:“不給。”

“快給我。”

“不給!”

正爭搶著,手機忽然震了。王可彧翻過來一看,直接按下接通:“喏,一個叫賀嶠的。”

備注是冷冰冰的兩個字:賀嶠,所以她根本聯想不到他們之間的關係。

“喂嶠哥。”他被迫接起來。

電話那邊有幾秒鐘的安靜,像信號不好,緊接著賀嶠的聲音也不太對勁,比平常要緊一些:“在乾什麼,怎麼不接電話?”

“剛才在開會,手機靜音了。”

“開完了嗎?”

“還沒有,中場休息。”

王可彧剛才被他弄得手疼,活動著手腕不滿地“喂”了一聲。方邵揚臉轉過來,嚴肅地對她比了個噓,示意她不要說話。她滿臉的不高興,抱臂靠著車門等待。

“晚飯打算吃什麼?”賀嶠問。

“沒想好呢,你要不要來找我?”

女生從後麵踹了他一腳,他紋絲不動。

“不去了,”賀嶠像是累極了,聲音沉鬱難解,“你跟朋友吃吧。”

“朋友?”

電話裡沉默下來,賀嶠像是想掛電話,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又沒有掛。

等待中的方邵揚眉頭越擰越緊。半晌,他聽見賀嶠深吸一口氣:“邵揚,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有沒有騙過我?”

“我——”邵揚突然語塞。

“有沒有?”

抬眸,一個熟悉的身影驀地撞進視線。

賀嶠!

他站在兩米之外,拿著手機,靜靜地看著他們。

周圍熙來攘往,他定在那兒,平常挺拔修長的身形在這一刻看來那麼落寞。

方邵揚怔了一下,正想上前解釋,王可彧卻晃他的胳膊:“我腳都站酸了,去吃飯好不好。”

“你放開。”他扭頭低喝。

“乾嘛這麼凶啊。”

“趕緊放開!”他把她一把扯開,再轉頭卻隻見到那個離開的背影。

“嶠哥!”

“欸你去哪兒?”

他頭也不回地朝前麵追,但賀嶠走得極快,周圍來往的人又多,很快那背影就在夜風裡越來越遠。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卯足勁把人追到,他一把拉住賀嶠的手:“你跑什麼?”

“放開我。”

“嶠哥你聽我解釋,這完全是誤會,我跟她沒什麼。”

是誤會嗎?也許吧。

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又回來了。那種抓不住、看不清楚、隔著一層霧的感覺,曾經幾次出現過後來又消失的感覺,那種隱約知道自己被欺騙的感覺。

到底邵揚騙了自己什麼?

賀嶠就那麼靜默站著,石塑一樣一動也不動。良久,他吐出寥寥四個字:“你解釋吧。”

能言善辯如方邵揚,聽到這四個字竟然也滯住片刻,“我——”

賀嶠抬起眸,靜靜看著他。

川流的人潮中佇立的兩人吸引來不少目光,方邵揚頓了片刻,拉著他走到路邊。

“對不起。”

最近邵揚總是道歉。

賀嶠把手抽出來,取出一根煙點燃。都快忘了自己會抽煙了,因為方邵揚不抽,所以他也抽得越來越少。這會兒不知為什麼,煙癮跟寒冷的感覺一起遊走在全身。

隔著淡淡的煙霧,方邵揚垂下頭去看著地麵,低而清晰地說:“她是曠行王董的女兒,我跟她也不熟。剛才不是有意騙你的,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習慣坦誠的人在麵對麻煩時,往往下意識是選擇謊言。因為說謊對他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況且小小的謊言能省去大麻煩,何樂而不為?

指間白霧嗆得人想流淚,賀嶠把煙湊到唇裡,很長時間一言不發。

半晌,他把煙拿出來,說:“這幾天我回去住。”

“你是說你家?”

賀嶠側開眼,沒回答。他要走,方邵揚當街抱住他耍賴:“你彆走,彆不理我嶠哥。”

“放開。”

“我不放。”

掙紮間煙頭燙到方邵揚手背上,他嘶得痛呼出聲,整個手臂都顫了一下。賀嶠的身體也隨之一震,然而還是固執地不肯看他,在他鬆開手臂的那一刹那走了。

“嶠哥、嶠哥!”

方邵揚還要再追,可腳剛邁出去就接到一個重要的電話。

“劉管家,怎麼了,是不是爸爸身體有什麼不舒服?”

最近方永祥舊疾複發,近一個月幾乎都住在醫院。

“沒有,”對麵和顏悅色的,“我隻是通知你,股東大會之後不要亂跑。董事長打算請律師到家裡來修改遺囑,原先懷業的名字會全部換成你。”

方邵揚愣了一秒,難以置信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一股狂喜瞬間湧上心頭,他激動得差點吼出來,可立刻又察覺不對,問:“阿姨也同意?”

把原本給大哥的一切都交給自己,這種事情段玉虹怎麼可能聽之任之?不鬨個天翻地覆絕不可能罷休。

劉管家說:“夫人不在,出國好幾天了。遺囑的事我已經通知過她,她倒沒說什麼,隻說在那之前她一定會趕回來。”

出國?出國做什麼,休養還是見什麼人?段遠江剛剛回來她就走了,還說在修改遺囑前一定會趕回來,事情必定有蹊蹺。

掛了電話,方邵揚大腦飛轉,想找人商量其中厲害,想來想去卻隻有賀嶠一個對象。

撥出號碼才想起來,賀嶠被自己氣走了。

嘟聲響了許久,沒有人接電話。

對著手機,他居然手足無措。還能打給誰?章維不懂這些,媽媽更不適合,原來不管是喜悅還是煩惱,由始至終都隻有賀嶠一個人替自己分擔。

既為知己又是愛人,不知不覺間,賀嶠已經是方邵揚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隻是邵揚始終懵懂。

另一邊,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