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搖尾 籠中月 4546 字 6個月前

走得很慢,昏暗燈光下低頭看著手裡的名片,上麵的黑體英文散開是名字,聚在一起卻成了自己侄子的臉。

懷業啊懷業,你到底是死是活,知不知道有人鳩占鵲巢?哪怕你真死了,假如在天有靈,也不該把方家幾代基業白白便宜了那個外人。方邵揚……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許久許久,怨恨的人影終於消失在走廊。

而另一邊的榮信大樓十二層,賀嶠正對著這張與方懷業神似的臉,久久未曾挪開目光。

他看的自然是方邵揚,從沒想過這是任何人的弟弟,一次也沒有。對他們來說,方懷業早就在意外中身亡,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

“隻此一次,過時不候。”賀嶠說。

“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嗎?”

“我現在願意。”

幽深的雙眼望了一會兒後,方邵揚忽然翻身將人壓到沙發上,俯身很用力地%e5%90%bb下來。不僅用力,這個%e5%90%bb還很急促,連呼吸的餘地都沒留給他。

捏住肩膀的手越來越緊,像是很急切地要試驗出什麼,可是%e5%90%bb得再深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邵揚……”賀嶠閉著眼睛淺淺地抽氣,還沒開始就有些意亂情深,“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喜歡你。”

肩膀的力道陡然消失。

睜開眼,方邵揚在他身上發愣。

“你剛才說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他側開臉。

“你說你喜歡我?”臉被驀地正過來,兩人直直地四目相對,漆黑的眼眸中倒映著彼此的臉,“這話是認真的嗎。”

靜靜的,賀嶠把下頦點了點。

方邵揚的眼神又像蒙了層霧,輕易看不清他的內心。可這次或許是距離太近,賀嶠凝眸細看,發現那不是霧,是邵揚的眼睛潮了。

“我也喜歡嶠哥。”方邵揚硬是將頭擠進他的頸窩。

“再說一遍。”

“邵揚也喜歡嶠哥,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一邊重複,方邵揚一邊掐著脖子%e5%90%bb他,兩隻手去解他的皮帶跟褲鏈。外套脫掉以後賀嶠迎合著這個倉促的%e5%90%bb,內心忌憚那種躲避不開的疼,於是就繞到後麵想替自己擴一下,可手腕卻被猝不及防捉住。

“不用,今晚我幫你就好。”

“為什麼?”

“不想讓你疼。”

方邵揚完全知道他在想什麼。

鬆軟的沙發上,賀嶠屈著膝,把這個說喜歡他的人囚禁在自己身體裡。邵揚趴在裡麵雙手扶著身旁的膝蓋,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投入,沒有半點敷衍或者不耐煩。

“嗯……嗯……哈……”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腿麵,賀嶠低啞的嗓音帶著明顯的緊繃,眼睫被潮湧逼得輕輕顫動著。快要結束的時候方邵揚皺緊眉看向他,見他這樣沉溺地閉著眼把自己完全交出去,霎那間心臟被一股自我厭惡攫住了。

片刻的失神後,他再度低下頭去。

此後的很長時間裡他都在想,要是那天晚上坦白一切就好了。如果真能在感到自我厭惡的那一刻坦誠,或許後來的許多事都不會發生,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就在這種連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的相處中,秋天的尾巴已經抓不住。

“不會吧。”來國際部開會的邢律師驚訝不已,“人家邵揚都已經是副總了,孫冠林還訓他跟訓兒子似的,真把自己當他爸了?”

“嗨,愛之深責之切。”孫冠林助理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彆看我們家老孫現在訓得狠,整個集團上上下下六千多口人加起來,最疼邵揚的恐怕就數他了。當初的升遷表決會上要不是他坐陣力挺,這個副總頭銜不定戴在誰腦袋上呢。”

“你這話就誇張了吧。再不濟他還有個親爸呢,乾爹再疼能比親爸還疼?”

助理聽得嘁了一聲,嘴裡的青梅核吐出來,饒有深意地看了邢大狀一眼:“等著瞧吧,誰親誰疏有時候還真跟血緣沒關係。”

門戶大開的辦公室裡,嚴厲的聲音隔老久都能聽見:“今晚這頓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少在這兒給我找借口。”

“不去,說了我不會喝酒。”一聽就知道,方邵揚又在撇嘴。

叩叩叩!桌子敲得震天響。

“不會就給我練!”

“哎呀……”

“哎呀個屁!”

強行把人帶去赴酒局的結果就是,孫冠林的高血壓差點氣得當場發作。

人家給他倒酒,他灑半杯。人家給他敬酒,他抿一口。人家問他為什麼不喝,他居然說:“家裡管得嚴,老婆不讓喝。”

好家夥。

聽得孫冠林氣血上湧。

不過在場一眾長輩倒也並不介意,反而笑著調侃年輕人:“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心可野著呢,彆說成家了,戀愛都談不過三個月!”

“要麼張總你怎麼大器晚成呢?人家邵揚成家早心定得也早,這不,年紀輕輕就已經要接他爸的班了。”

如今方邵揚聽到的大多是這種好話,已經懂得淡然處之。沒多久手機響了,他起身:“對不起叔叔伯伯們,我出去接個電話,這個……”

眾人立刻心領神會:“查崗!”

“沒出息。”孫冠林斜了眼他的背影,“來來來,咱們喝咱們的。”

嗯,要是查崗就好了,方邵揚求之不得。

可惜賀嶠從不過問他的私事。

“今晚我回自己家,明天陪我媽去醫院做個體檢,跟你說一聲。”

“喔。”

“喔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是說明天帶我去打網球嗎,你是不是又忘了。”

就知道是為這件事不滿。

“答應你的事我什麼時候忘過。”賀嶠說,“體檢是上午,下午網球照舊。”

“這還差不多。”雨過天晴,方邵揚壓低聲音哄騙,“打完了就在那兒睡午覺吧,我想看你穿運動短裙。”

“方邵揚。”馬上收到警告,“你腦子裡到底每天都在想什麼?”

“想你啊,尤其是穿裙子的你。”

“你——”

“掛了掛了,老孫頭叫我!”

最近一個月他在學網球。雖然家裡已經改造出一個籃球場,但賀嶠不喜歡這項運動,他一個人玩也覺得沒意思,選來選去就選中了網球。

臨江最高檔的網球俱樂部其實就那一兩個,來來去去都是熟人。那天下午三點,劉晟也約了幫朋友去那兒玩,不巧撞見了他們倆。

遠遠地看見賀嶠,朋友杵杵劉晟:“看見老相好不去打個招呼?”

“要去你去,我煩著呢。”劉晟低頭玩手機。

“你煩什麼?”

“你說要是有個人天天跟你屁股後麵打轉,可你一叫他他就跑,這是個什麼意思?”

“這還用問,喜歡你唄,見到你害羞。”

喜歡?劉晟手一頓。

前兩天去鶴鳴找賀嶠談公事,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一回頭又看見章維了,喊一聲還往反方向溜。當時他就想,這小子不會是跟蹤自己吧。

經朋友這麼一點撥,有點豁然開朗的意思。

難怪這小子幾千塊錢還了好幾個月都還不完,敢情是為了多見自己幾麵啊。還有,平時沒覺得臨江這麼小,怎麼就跟他天天偶遇呢?撞車也是,藥店也是,鶴鳴也是,每天這章維就在自己身邊神出鬼沒,合著是特意跟蹤?

操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行,必須上門去罵醒他。

“我今晚去你家。”他給章維發短信。

隔了幾分鐘,章維回了一條:“不方便。”

“你覺得老子在跟你商量?”

“還沒到還錢的日子吧……”

“彆廢話,晚上七點做好飯等著,有事問你。”

正埋頭發消息,旁邊說:“他們倆打完了,咱們過去吧。”

“嗯,你們先去,我上個廁所。”

衛生間在等候區外麵,出去的時候劉晟本來以為不會撞見他們,沒想到賀嶠不在,但方邵揚卻在儲物間那邊拿什麼東西。

冤家路窄!

心裡罵完這句,劉晟猶豫是過去還是回去。一撇眼,卻見方邵揚開櫃之前環顧四周,眼神異常淩厲警惕。∞思∞兔∞網∞

第26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確定周圍沒人以後,方邵揚從櫃子裡拿了什麼東西,仰脖迅速吃下,隨後把包裝扔在了垃圾桶裡,接著才若無其事離開。

直覺告訴劉晟,他剛才的行為有問題。恰巧一個保潔路過,被劉晟一把抓住:“給你一百塊錢,幫我把那個垃圾桶裡的東西找出來。”

“啥?”

“有人剛扔進去的,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個東西,去幫我撿出來。”

保潔拿了錢,這才滿腹疑問地照辦。可翻來翻去也沒見什麼可疑的東西,隻找到一個銀色的藥板片,像是被誰從一整板上剪下來的。

“這他媽是個什麼東西……”

上麵沒字根本辨認不了,但出於一種敏銳的嗅覺,他把這個小殼子收進了口袋。

抬頭環視四周,沒有賀嶠的蹤跡。方邵揚一定在瞞著賀嶠什麼事,所以才故意避開所有人跑到這兒來吃藥。

可這小子到底吃了什麼藥?

五分鐘後,劉晟若無其事地走到樓上休息區,對保安亮出自己的vip卡:“沒預約能不能進?”

保安立馬恭恭敬敬地查:“還有兩間空著的,您需要洗浴用品嗎?”

“不用了,自備。”

這裡他偶爾也來睡,不過來得不多。走廊上鋪了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一間間走過去,終於在最遠的貴賓室外聽到動靜。

舒爽又壓抑的呻[yín]從門縫裡漏出來,細細聽,嗓音還有些熟悉。要是以前,劉晟肯定會非常撚酸吃醋,但此刻站在門口他隻覺得滿腹狐疑。

一門之隔的房間裡,賀嶠麵朝下咬著枕頭,腿上的網球短裙高高掀起,身體被壓得薄似一張紙。

“嗯……嗯……”

“張嘴,叫。”

“不……”

被逼著叫出來,可他抵死不從,後果就是差點咽了氣。他也不知道方邵揚哪來這麼猛的精力,剛打完一個多小時的網球,居然還能這樣生龍活虎地折騰。

“你放過我吧邵揚,”他澀著聲音求饒,“我受不住了。”

“剛開始受不了了?”方邵揚意猶未儘地騎在他背上,俯身親濕他的耳垂,兩人的十指緊緊絞在一起,“你這樣怎麼可以啊嶠哥,要加強鍛煉。”

“下次、下次再——”

“還有力氣說話,那就是還能繼續咯?”

“不、不是……”

後麵的話全被封在唇裡。

直到半小時後偃旗息鼓,那點可憐的耳垂肉還在被反複玩弄:“舒不舒服?”

賀嶠已經連動動嘴唇的力氣都不剩了,眼皮酥軟地耷拉著。

方邵揚笑著向他睫毛上吹了口氣,扯過床單來替他擦乾淨臉上的汗,然後才問:“早上咱媽檢查結果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身下的人卻僵了一瞬。

“怎麼了?”

“……沒事。”

賀嶠出神的原因不是檢查結果有什麼問題,而是因為方邵揚剛才的問法,讓他一瞬間誤以為這句話問的是邵寧燭。

早上在中心醫院,他意外遇到了獨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