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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尾 籠中月 4462 字 6個月前

賀嶠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狼狽地倒在溼潤的浴缸裡,旁邊的瓷磚上還垂著砸下來的花灑。

“你沒事吧!”邵揚緊張他的右腿,當然第一時間過去扶他,結果視線一移,頓時眼睛都睜大了。

“怎麼……”

賀嶠腿間皮膚光滑細膩,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用過什麼辦法,那個半軟不硬的東西周圍居然一根毛也沒有。

以前方邵揚在觀摩那種片子的時候,女主角的下麵基本都是有毛的,有的濃密有的稀疏而已。那時候他就經常幻想,那兒要是什麼都沒有會是什麼樣,是更好看還是沒什麼不同。

現在知道了,是更好看。

賀嶠連那種地方都是禁欲又雅觀的,顏色很淡,跟他給人的感覺很一致,用一個耳熟的詞彙形容,就是不粗俗。

但他脫了衣服以後又少了幾分平時的距離感,就像冬天裡細細的枝子剝去表麵那層霜,下麵脈絡清淡,肢體纖細,再加上身上那股沐浴露的香味,整體非常勾人。

方邵揚酸溜溜地想,自己這個老婆一定非常受歡迎。

“把臉轉過去。”賀嶠咬著唇板緊臉,臉上漲得通紅,“看什麼看。”

他這才慢悠悠背過身:“要幫忙嗎?”

“你出去。”

“你自己能行嗎?”

這句擔心很有道理。賀嶠估計本來是想站著洗澡,所以把右腿的夾板用護士給的防水布包起來了,眼下要單腿站起來顯然不是件易事。

他咬著牙想站直,嘗試幾次都無果。最後還是方邵揚蹲下來幫忙,“算了還是我扶你吧,都是男的臉皮怎麼這麼薄……”

“彆碰我。”

從昨晚到現在賀嶠一直對他表現得很抵觸,方邵揚心裡也上火,說:“不讓我碰,那我出去叫護士來?你寧願要陌生人碰也不肯讓我碰是吧。”

“你——”

賀嶠連%e8%83%b8口都是紅的。

“我保證不看你,行了吧?”他斂眸把人利落地弄起來,手摸到皮膚覺得滑溜溜的,又牽過花灑給賀嶠衝身上殘留的泡沫。

這回賀嶠不再推開他。

水聲嘩啦啦地響,兩個人誰也不說話。衝到左腿的時候,方邵揚讓賀嶠轉過身去,手把著窗邊的一個台子,“腿分開點兒,我幫你衝衝下麵。”

方邵揚沒有性經驗,對男人也一直沒有那方麵的想法,所以動作神情都特彆坦然。

賀嶠卻不同。

賀嶠頭低著,手指關節緊得發白。好不容易衝完了,他被人拿毛巾一裹,扛麻袋一樣扛在肩頭送回床上,腿間已經濕了一小塊,隻能用力夾緊。

方邵揚開睡眠燈躺到沙發上,卻聽見黑暗裡微微發啞的聲音:“幫我把褲子拿過來。”

邵揚就又從沙發上彈起來,找出病號服以後送到床邊。薄被中伸出一隻手來拿走了,指腹無意碰到了他的手。

手腕內側麻癢癢的,邵揚一言不發地伸手摩挲,半晌沒停下。

賀嶠在被子裡麵穿衣服,床動得有點厲害,吱呀吱呀地響。邵揚就又覺得耳朵裡麵癢,大拇指摁著揉了揉。

穿完衣服,賀嶠看了眼手機,有一條賀董發的短信:“我已經交待培元,近期你會留在國內,機票已退。”

他心中一陣煩悶,臉色就不大好看,打電話盤問了周培元許多事情。

方邵揚不想惹他生氣,盤腿坐在地上繼續修電腦。病房裡隻有一盞台燈,靜悄悄地照著他手頭那一片區域。

不知道修了多久,忽然被一個問題喚回神:“你好像很喜歡修電腦,方董事長打算培養你乾這個?”

方邵揚反應有些遲緩,抬起頭,與賀嶠四目相對。賀嶠臉上沒什麼溫度,語氣中卻有不難察覺的嘲弄。

“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這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他話鋒尖銳,句句帶刺。

方邵揚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針對自己,明明在浴室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喜歡擺弄這些玩意?

“我隻是覺得修這些東西很有意思。”

賀嶠盯著他:“玩物喪誌。”

邵揚低下頭,去擰那枚一直擰不下來的螺絲:“爸爸讓我學的那些,我試過了,學不會。”

回方家認祖歸宗之後方永祥給他找過家教,學的無非是些金融和企業管理之類的知識。但那些東西一來枯燥無趣,二來他還要忙畢業的事,兩個月間毫無進展,氣得方永祥將課給停了,直斥他是個不學無術的東西。

賀嶠不知道這些,隻當他隨口抱怨,懶得再理會他。

房間裡剩下螺釘跟金屬槽之間,那種細微的摩攃聲。半晌沉默後,卻又聽方邵揚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教教我嗎?那些東西我是真的找不到入門的辦法,公司的人我又一個都不認識。”

“你去過榮信了?”賀嶠問。

邵揚說:“去過一次。”

大哥方懷業的餘威猶在,中層以上的領導全都是方懷業一手提拔上來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就去了一次就放棄了?”賀嶠有些輕視。

方邵揚不欲解釋,手拿起子沒作聲。昏暗的光線下,賀嶠隻感覺他有些沉默,不像之前那麼沒心沒肺,反而像是有許多想法,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公司不是學校,我更不是你的老師,沒有義務教你。”賀嶠說。

方邵揚似乎並不意外,點了點頭,“我想也是。”

當晚兩人再沒有其他話。

睡到迷蒙時,賀嶠半夜醒來,見角落的台燈倔強地亮著,方邵揚還在埋頭修那台筆記本電腦。

第5章 穿得騷點兒

“方邵揚、方邵揚。”

賀嶠不輕不重地踢了踢被中酣睡的人,“醒醒,芬姐快上來了。”

最近一個月,腿腳不便的他被迫住在方家,與方邵揚抬頭不見低頭見。白天還好,並不時常在一處,晚上才是最頭疼的。

既不能分房睡,又不願跟這個人睡在一張床上。賀嶠思來想去,要求方邵揚每晚在地毯上打地鋪,早上再在傭人進房之前把東西收拾好。

“……”邵揚睡眼惺忪,“幾點了?”

“八點。”

“八點?!”

他把被子一掀,頂著淩亂的發型跳起來就往衛生間衝。

聽到脫褲子放水的聲音,賀嶠背過身去:“方邵揚你上廁所到底能不能關門。”

“我關了,沒關嚴而已……”

總是這樣冒失,賀嶠皺起好看的眉。

雖然不喜歡,但生活裡就這麼闖進一個人,不知不覺間變得熱鬨,自己還毫無察覺。

他忙他的,賀嶠仍舊一絲不苟。換上熨得平整的襯衫西服,戴好眼鏡提上公文包,再慢條斯理地下樓去,結果反倒比他還快。

轎車候在大門外,周培元繞過來開車門:“邵揚那小子呢?”

“不等他。”賀嶠抬腿坐進後座。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斜背挎包的年輕身影飛身閃過,咬著麵包狂奔去趕地鐵。

周培元失笑:“你說你,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唯獨對他,那叫一個涇渭分明。咱們天天都跟他順路,捎他一程是能擠著你還是累著你?”

賀嶠不置一詞。

四月的風是清草味的,空氣裡含情,吹過人的臉像蒙著眼的%e5%90%bb。從邵揚的右邊經過時,周培元放慢速度笑著打招呼,“邵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方邵揚在奔跑中轉過頭,先是跟周培元道了聲早,然後略一猶豫,朝端坐其中的賀嶠跑過去:“晚上你幾點回?”

“乾什麼。”賀嶠側著臉不看他。

“沒事啊,就問問。”

“……不一定。”

“哦好吧。”邵揚直起背,“那我晚飯就在食堂吃了。”

玻璃上的側臉有細微的鬆動。

分道揚鑣以後,周培元從後視鏡覷著賀嶠的神色,玩笑似的問了句:“他不知道你晚上要去……?”

他做了個喝酒的動作。

“跟他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你怎麼不告訴他。剛才他問你,你明顯猶豫了,對不對?”

賀嶠淡淡移開眼:“開你的車。”

周培元又笑了下,轉身直視前方。

其實他並非愛談私事,隻是看不慣那幫圍著賀嶠打轉的二世祖而已。自從幾年前賀嶠被迫跟男友分手,周培元眼看著他越發不把感情當一回事,表麵上冷淡又無所謂,其實何嘗不是有意封閉自己的心?

晚上九點,劉晟的催促短信發到賀嶠手機上:“酒已備好人已到齊,就等嶠少你大駕光臨了。”

他是幾年前結識賀嶠的,從一認識就窮追猛打,不過賀嶠從來沒對他走過心。前段時間聽說賀嶠腿傷了,他好幾次要去探病,都被周培元以各種理由攔了下來。現在賀嶠的腿剛剛好得差不多,他就忙不迭約了一幫熟人的酒局,以接風洗塵為借口想見人一麵。

去之前賀嶠沒換衣服,就是白天那身紺藍色西服,隻在進酒吧前把領帶摘下留在了車裡。

一到酒吧,裡麵電子音樂轟鳴,說話都要靠喊。劉晟選的是這裡最貴的兩台卡座,黑桃a開了好幾套,氣勢洶洶地擺在台上。在場的既有早早繼承家業的二代三代,又有萬事不管隻知享樂的公子哥,臨江市裡有頭有臉的大半都在這兒了。

幾杯香檳喝下去,賀嶠懶懶地靠在沙發一角,誰說話都不搭腔。劉晟主動湊過去,看著他嘴唇輕啟醉眼迷離,鬆開的襯衫領口下隱隱露出一截鎖骨,登時一股邪火直往下腹竄!

“今晚去我那兒?”他做了個嗅聞的動作。賀嶠臉往旁邊一側,掀起眼皮看著他:“你什麼時候見我去過誰家?”

這種欲拒還迎、冷淡慵懶的模樣真能把人魂都給勾沒了。劉晟感覺自己鼠 蹊的位置都在跳,克製著把人壓在沙發上操的衝動,半威脅半挑逗地說:“那就還是凱賓斯基,上回你就讓我撲了個空,這次再讓你跑了老子跟你姓。”

“今天沒心情。”

“這麼久不弄還沒心情,難不成你找彆人了?”劉晟目光炯炯地盯著賀嶠,像要當場把他給吃了。賀嶠靜了一會兒,剛要開口說什麼,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他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卻把肩上的手拂開了。劉晟手下一空,不由自主地就往手機那兒看,隻見屏幕上赫然寫著方邵揚。

“嶠哥!”

隔著幾道人牆,有人喊了賀嶠一聲,然後擠開舞池的人群來到跟前。

“嶠哥,總算找到你了。”剛才方邵揚就在外麵打的電話,見沒人接,乾脆走進來找。

賀嶠一見到他就直起身:“你怎麼來了?”

“元哥讓我來接你,說你喝多了。”方邵揚身上還掛著運動挎包,一看就是剛從學校趕來。他似乎是隨意地往周圍望了幾眼,然後波瀾不驚地收回目光:“我沒來晚吧。”

劉晟沒見過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個毛頭小子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穿著打扮也上不了台麵,乍一看沒什麼了不起。可從進來到現在他沒跟任何人打過招呼,舉手投足間也不縮頭縮尾,反倒顯得非常沉得住氣。

多年跟人打交道的直覺告訴劉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