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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兒 三春景 4260 字 6個月前

不能明白,或者明白了卻難以理解。

他很大程度上隻當是許盈吃虧了,但不放在心上,也不希望其他人有太多心理負擔,這才這樣說的。

對於陳琉這樣‘外行’的話,樂叔喬不動聲色地鄙夷了一下,同時在他身上又貼了個‘不學無術’的標簽。雖然在許盈身邊才半個月,但他也參與了賽馬會最後的籌備工作,所以知道這裡是怎樣運行的。

相比起陳琉,樂叔喬的接受能力、理解能力就強多了!至少他很清楚許盈的操作是穩賺不賠的。

雖然此時以‘商業’為末流,一個勢族子弟,還是一個名望日漲,成為‘新文學’運動領軍人物的勢族子弟,在商業上有再精彩的手段也不值得拿來宣揚,但這終歸是一種才能!隻要不是太過於狹隘的人,看到許盈的籌劃,都會對此有很高的評價。

而評價人換成是樂叔喬,那就更彆提了!

樂叔喬自然不是因循守舊的人,或者,就算他和主流一樣不把商人當回事,也要看做出這事的人是誰——這就是‘人’了,即使是同樣的事,由不同的人來做,也會有截然不同的感觀。

現在的許盈,彆說是在商業上有所作為了,就算是做了什麼主流所不容的事,樂叔喬首先想到的也會是許盈或許有什麼苦衷,再不然就是背後有什麼深意,隻是他現在不知道罷了。

對於許盈在經營產業上表現出來的才能,樂叔喬表現出了高度的肯定!

‘老師不愧是老師,不僅學究天人,還具有經營產業的頭腦...說起來,很多勢族子弟看不起善於經營的家族成員,還認為那是庸庸碌碌之輩,說錢是‘阿堵物’!顯然是忘了,他們是靠什麼才能衣食無憂’樂叔喬這樣想著。

對於陳琉的‘擔憂’,他並沒有詳細去解釋,隻是露出了誰也挑不出錯來的公式化微笑,道:“並非如此,錢總是能掙來的...陳先生也知道,老師經營的產業頗多,且都能生財,自然不會在這樣的事上出錯。”

陳琉也就是隨口擔心一句,說他真的擔心,那倒是沒有。也不是他和許盈的關係很‘塑料’,而是此時的風氣使然...風氣就是不把錢當回事,雖然大家也經常有錢不夠用的感慨,但也就是事到臨頭感慨一下而已!沒有人真的被錢‘困住’。

不是因為每個人思想都這麼超脫,隻是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生活實在是太容易了!

之所以缺錢,不過是他們有底線而已!身為勢族子弟,若是不要底線了,來錢總是很容易的。再者說了,就算是窮途末路,他們這些勢族子弟也能獲得其他勢族的幫助,怎麼也不會淪落到生活無著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大多數勢族子弟不太把錢放在心上這是正常的!相反,真的出了一個吝嗇的,那才是稀罕!足夠成為圈子裡的焦點了。

許盈重義輕財,那有什麼好說的?反正正如樂叔喬說的,他手頭賺錢的產業多的是,總不會讓他這個許氏未來當家人日子難過——真的難過了,他們這些朋友也不是擺設。

所以聽樂叔喬這樣說,他也就放過這個話,轉而說起了彆的。

“說起來,今日賽馬...”陳琉剛準備和身旁的楊微說些什麼,發現街道上有些不同尋常的動靜,大家都在往同一個方向看,街道儘頭更是已經彙聚了一些人,似乎在看什麼:“發生何事了?”

對賽馬會情況了如指掌的樂叔喬隻瞟了一眼,就道:“是賽馬會所用馬匹、騎手情況發了布告,另外,馬票也能下注了。”

這樣說著,樂叔喬讓陳琉等人稍待,他自己則去了道路儘頭。那裡掛出的是今日參賽馬匹和騎手的簡單介紹,不過這更多是為了宣傳、廣告,至於更詳細的情況,得看發的小冊子,這個在布告旁邊的攤位領取就可以了。

樂叔喬拿了一遝回來,給每個人都發了。

大家找了一家專門賣甜湯的鋪子坐了下來,各要了一份甜湯,順便翻閱這份小冊子。

稍微翻了幾頁,大家就發現今天參賽的馬兒不一般!這個時候寶馬難得,哪怕是對於許盈來說,也是如此——縱觀曆史也知道,一般意義上的好馬對於權貴來說相對易得,可是真正的好馬就是另一回事了!

華夏幾乎從來沒有過寶馬的穩定供應,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裡就更是如此了。

而冊子上介紹的十幾匹參賽馬,大部分都屬於‘寶馬’級彆,其他夠不上寶馬級彆的,也有彆的突出特點,讓他們具有了‘黑馬’翻盤的可能性...這也是必然的,不然比賽不夠檔次,又或者沒有懸念,那就沒意思了。

許盈的賽馬場並不怎麼寬敞,主要是此時的施工水平並不能和後世相比,大概一次可以容納六匹馬同賽。十幾匹馬的話,就得先分兩三組比賽,選擇排名靠前的,進行決賽——這樣也好,後世的馬賽也不是一場跑完就火線結束的。

那樣精彩是精彩,卻也太短小了。

“若衝從哪兒弄來的這許多寶馬?”看著冊子上的介紹,陳琉都有些眼紅了。雖然他過去就常常有‘有錢真好’的感慨,但這次尤為真情實意。如果有錢就能擁有這些寶馬的話,想想就美的冒泡了。

古代的男子就是這樣,喜歡美女寶馬,這兩者是並列來說的。

和延提醒陳琉:“不群你

看得不仔細,其中大多不是若衝的馬,是從各家借來的。”

冊子上也有提過這些馬的來曆,這也是經過馬主人的允許的——許盈要辦賽馬會,需要頂級寶馬,而頂級寶馬很多時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於說看到寶馬就收入囊中,那也沒必要,許盈是辦賽馬會,又不是玩收集遊戲。

而這些寶馬的主人,自然也大多不是普通人。之所以願意借馬給許盈,一方麵是給許盈這個人麵子,另一方麵沒有明說,卻也是能夠揣摩到的...他們這樣的人不缺錢不缺身份,隻是有時難免想出風頭,想炫耀一把。

許盈說的很清楚了,馬賽會有許多人看,而且都是非富即貴之輩。到時候哪家的馬能夠一舉奪魁,不止是馬兒身價倍增,主人也能成為眾人豔羨之人!

既然豢養有這樣的寶馬,主人多少也是有些自得的。平常在自己圈子裡炫耀這樣的寶馬固然很爽,但還不夠!想到能讓建鄴全都知道,說不動心那就是假的——雖然到場觀賽的人隻有兩三千,但這些都是建鄴有影響力的人物,到時候一擴散,彆說是建鄴了,怕是周邊都要出名!

至於說可能會輸...許盈沒提,這些馬主人自然不會主動去這樣想。這些馬都是等閒難得一見的寶馬,馬主人自然很有信心!

另外,許盈還說贏了有獎品,這也不太被放在心上...能豢養這等寶馬的人,誰還在意一點兒獎品啊!

“還真是...”陳琉經過和延提醒,這才發現自己看的不仔細,又看了看,笑道:“倒是若衝有麵子,連景王的‘黑雲踏雪’都借到了。當初我不過是想借著看一回,景王也是不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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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如今這年月,國無銳氣,士人也沒有了武力,講究的是風姿、文采之類。甚至有些人會刻意避免任何鍛煉,以達到‘身材羸弱’的目的,畢竟在此時的審美當中,穿衣服空空蕩蕩的,這才是‘好看’呢!

但即使是有這樣的審美中,貴族們還是喜歡馬...畢竟對‘速度’的追求是人的天性,而對權勢進行誇耀,更是刻在了這個時代男人的骨子裡!在這個時代,一匹好的乘馬意味著高昂的價格,後續的養護更是門檻多多!達官貴人用寶馬,其實和身邊裝點美婢是一樣的,借以誇耀權勢!

因為缺乏馬匹的原因,社會風氣在刻意引導與自然形成的雙重影響下,牛車比馬車要盛行的多!但出門不能隻乘車,對於貴族男子來說,總有一些場合是要用馬的。騎馬對於貴族男子依舊是一項必須習得的技能,而對於‘馬’,他們自然也就有了基本的了解。

真要講究起‘相馬’來,每個人都能根據《馬經》說個一二三,隻不過有的人融會貫通了,有的人隻是照本宣科而已。

臨到賽馬前的下注,每個人都仔細計較著,甚至還排隊去馬欄那邊湊熱鬨——馬兒們正在騎手和馬奴的照顧下進行賽前的最後適應,在不打擾的情況下,來客們可以不遠不近地看看。不然隻是看小冊子上的宣傳介紹,總歸很難下判斷。

這個時候大家的興致都來了,一半是因為對比賽本身有興趣,畢竟是對抗性很強的競技遊戲,這就像後世的觀眾愛看各種球賽一樣,比賽本身就很能吸引人了。另一半則是源於大家對博戲的熱愛,特彆是這個博戲並不是純看運氣,是很考驗眼光、分析能力的,大家就更來勁了!

或許有的人就喜歡拚運氣地玩兒,但如果不是隻對贏錢感興趣,而是多少對‘博戲’這個遊戲有感覺,那麼大多數人都是喜歡博戲中增加策略性的。君不見拍賭片的,即使是擲骰子也會引入大量‘技巧’,真要是沒有了策略和技巧,片子沒法拍是一回事,觀眾看著不好看又是一回事!

大家的熱情都被調動起來,原來覺得賽馬場商圈挺好玩的,這個時候也像陳琉他們一樣,找地方琢磨買誰贏...這個時候大街上就能聽到許多高談闊論了,說的都是各自對馬賽的看法。

“要在下來說,‘玉獅子’定能奪魁!那可是孫步兵的愛馬,在下不止見過,還曾上前細細相過呢...”這人又說起了很多‘專有名詞’,全都是《馬經》裡提過的。隻是不知道他是真懂,還是在這兒唬人。

“‘玉獅子’是寶馬,難到彆的就不是了?”有其他人在旁拆台:“你隻見過‘玉獅子’,又沒見過彆的馬!哪裡知道誰更好——說起來,此次賽馬會,等而下之的馬,都是拿不出手的!正是都好,這才難以取舍!”

陳琉和同行的朋友們計較了一會兒,實在沒個頭緒,瞄上了一旁隻看著他們的樂叔喬。雖然樂叔喬隻是個小少年,就算沒有許盈收他為弟子,也像是比他們小了一輩兒的人,但陳琉這個人向來沒大沒小,一下就‘哥倆好’地拉過了樂叔喬。

“叔喬,你來說說,該怎麼下注!”陳琉心裡小算盤打的‘劈裡啪啦’的,想著借下注的機會賺一筆,好緩解緩解自己的財政危機...倒不是陳家就窮到這份上了,隻是陳琉花錢真是大手大腳,日常都是不湊手的。

而且這對於他來說真是無本買賣,因為幾個朋友的門票都是許盈直接送的,並沒有花錢。真要是買中了,陳琉就是白嫖了!

在陳琉想來,和他們這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不同,樂叔喬好歹參與了賽馬會的籌備工作,對參賽馬匹肯定有著外人沒有的了解...隻要稍微給些提示,他的勝率就能增加好多呢!

樂叔喬覺得這個吃軟飯的在想桃子吃,很快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不行呢,這樣的‘內幕’是不讓說的,不然賭馬便失了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