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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兒 三春景 4308 字 6個月前

費了!在這個時代就更彆提了!

就在剛剛,許盈已經找到了絕大部分記憶。剩下的,也就是一些細節而已,說不定會慢慢想起來,但也無關痛癢了——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不是穿越,也不是什麼魏晉南北朝。

或者說,也差不多。

他其實是重生的,來到這個世界是一個嬰兒,並且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他作為一個普通的孩子成長,非要說有什麼特彆不凡的,大概是上輩子的記憶偶爾會露出零星半點,所以他表現的比一般孩子成熟,也更有專注力,搏了一個‘早慧’的名頭。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剛剛他想起了上輩子的事。大概是一時記憶錯亂,這才會想不起來這輩子的事,但現在已經恢複了。

許盈上輩子就是一個普通大男孩,母親早逝,和當了道士的

父親生活在道觀裡。父親隻是供他長大,和他感情比較淡薄,許盈考上大學之後就離開了道觀。

許盈的學習成績不錯,考上了一所名牌師範大學,讀的是曆史係——不做老師的話,這個係真不容易找到對口工作,不過他也不在乎。一個是他對曆史感興趣,另一個就是他本來就準備做老師。

大學生活簡單又充實,許盈屬於那種大學時也會認真學習的學生,再加上平常有做平麵模特的兼職,日常排的很滿——他外形條件好,所以能做報酬率高的平麵模特,對於大學生來說這絕對是很好的兼職。

本來以為日子就這樣平凡地過去了,他卻在大二一次意外中被檢查出患有肌萎縮側索硬化症,其實就是漸凍症。

許盈看過為支持漸凍症病人進行的‘冰桶挑戰’,也因此了解過這是一種怎樣的病,但從沒想過這樣的病會降落在自己身上。那樣低的患病率,怎麼會那麼倒黴,恰好是自己?

但事實就是這樣,突如其來、不容辯駁。

在茫然了幾天之後,許盈做出了決定,在醫院開好了藥,然後辦好休學,出門旅行去了。

獨自旅行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本來以為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去做,現在才發現時間不多了——漸凍症不會立刻死人,如果治療得當又足夠幸運的話,待機時間是可以很長的,但這個病會讓人的行動能力逐漸喪失,他得在一切變得糟糕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放下所有的心理壓力,不用去考慮以後,這讓這場旅行變得極為快樂,一點兒遺憾也沒有。隻不過再好的旅行也有終點,在結束旅行之後許盈回到了醫院接受治療...雖然他很清楚,漸凍症並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大家也隻是在熬時間而已。

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熬過命運,說不定在等待的時候,就有新的、開創性的治療手段出現,能夠改變‘儘人事、聽天命’的現狀呢?

但就在去見醫生的路上,他轉眼之間世界翻覆,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是魏晉南北朝,但類似魏晉南北朝——這是一個和原本世界極其類似的世界,所有的曆史和他所知的曆史在東漢以前是一模一樣的!但在東漢開始,就有了細微的

變動,一開始隻是一點點,然而在蝴蝶效應下,終於於東漢末年形成轟隆雪崩,建立起了完全不一樣的局麵。

沒有了三國演義,取而代之的是更混亂的七國爭霸!

七國爭霸的最終結果是夏侯家建立的‘大夏’得了天下,隻不過不知道是世界線收束,還是巧合,夏侯家的‘夏’,就和曆史上曹家的‘魏’一樣都不長命,都被自己的臣屬所代。隻不過這個世界做這件事的不是司馬家,而是羊氏。

不過性質上也沒什麼不同,司馬家本就是世家大族的領袖,透過這層力量建立了晉朝,這也為後來的發展埋下了隱患。羊氏就是泰山羊氏,也是名聲顯赫的世家大族,同樣是聯合了許多世家大族這才建立如今的‘大周’。

至於許盈這輩子,倒是‘命好’,沒有成為亂世之中草芥一般的小民,而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汝南許氏,先祖為許由,在堯時就是部落首領之類的人物了,據說十分賢明,堯曾經主動要把自己的位子讓給他——這樣的祖宗倒是不用多說,基本上哪一姓的始祖來頭都不會小。

重點是兩漢時期汝南許氏混的不錯,出了許多公卿官吏和有名的學者,而許盈家這一脈還是汝南的平輿許氏...這也是如今許氏之中最為風光的。他們這一支許氏以西漢名儒許商為一世祖,許商位至九卿,又著有《五行論》這樣的重要學術作品,無論是官場還是學界,都是出彩人物!

中間出過的人物不提,隻說東漢時期許敬、許訓、許相三代連續成為司徒,就知道顯赫了!東漢的三公就是太尉、司徒、司空,位至三公不可以說是不高了!而且這還是三世三公。

東漢之後的許氏也發展的很好,和皇室聯係緊密。許盈這輩子的父親許勳正是尚書右仆射兼祠部尚書,這個職位類似於明朝時的禮部尚書,絕對是高官了。

除了許盈的父親,他家為官者還有不少。至於說那些散官、勳官就更是一大堆了,許盈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掛了一個給事郎的散官,官職不算高,但這已經是很多人一生奮鬥的巔峰了。

還是許盈的父親謹慎,推卻再三這才免了。

當然,許盈這樣的待遇也不是所有許氏子弟

都有的,他這輩子的父親許勳是他們這支許氏的家主,他也是許氏嫡子,這才能如此——散官是不算值錢,但也要看對誰說。

汝南許氏在他們這一脈,不敢說和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弘農楊氏相比,但比其他中原勢族,還是一點兒都不墮名頭的!

但他個人‘命好’始終隻能是個人而已,此時朝廷孱弱,胡人入侵,不管世家大族的日子如何花團錦簇,外麵也是處處烽煙、年年災荒的神州陸沉之勢。

許盈在記憶沒恢複的時候就因為和普通小兒不同的早慧對這些事十分敏[gǎn],知道自己日常所用不知道是普通小民的多少倍。那個時候他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就是覺得不忍...自己多用一些,有些人就要少用一些,這些人或許正食不果腹。

所以他的生活對比自己的兄弟姐妹一直是相對簡樸的那個,這還是因為他年紀小,很多事做不了主!若是他能做主,恐怕就更儉省了。

仲兒原來是許盈母親的婢女,許盈出生就開始照顧他,十分懂得他的脾氣。勸道:“郎君,這已極其儉省了!本來這炙肉也無,是大王那邊庖廚烤肉,這才送來。”

見許盈用飯,她又道:“郎君原不必擔心這些,飯食哪有靡費,郎君不食,奴子婢子亦可食。”

這個時候可不講究不吃彆人的剩飯剩菜!主人的飯食都十分精細,能吃上隻會當成是優待。特彆是對比此時外麵饑民遍地,就更沒的說了。

許盈也知道這一點,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隻是在吃東西的時候很注意,不會亂夾亂動。

經曆了半天多的顛簸,許盈其實也沒什麼胃口,所以在慢慢吃完那份水引餅後,其他的食物動的也不多。而用餐之後旁邊捧著銅盆、巾帕之類的婢女又過來了,許盈按照許家用餐的規矩漱口、洗手、擦臉。

正要回安車的時候,許盈想起了安車的環境,道:“此行有無並車?”

仲兒連忙道:“有!郎君要換車嗎?”

許盈自然是要換車的,並車和安車差不多大,但是車壁不是用的木材,而是從傘蓋垂下來的帷帳,所以相比之下透氣性、透光性都要好一些。

許盈隻是不想呆在太過幽暗、不通風的環境裡而已,這才要換車,卻沒有想到過會兒並車沒有等到,而是等到了幾個穿明光鎧的兵士,他們身後是幾個健仆挽著一輛朱漆臥輦。

“小郎君,這是我家大王臥輦,特令送來,小郎君儘可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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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朱漆臥輦很華貴,也沒什麼‘逾製’之處...話說,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一些器物上的逾製恐怕也沒有什麼人在意了。但許盈看了看臥輦,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兵士,許盈還是坐上了一輛並車,原來安車上用的被褥也挪了上來。從並車帷帳縫隙向外看,可以看到沿路經過的麥田。此時麥子已經大體收割完畢,揀麥穗的孩童都無,隻有一些紮麥稈的農人。

看到許盈一行的車隊,亦是紛紛退到一旁,有些人甚至顫顫巍巍地伏在地上。

許盈心裡像是被紮了一下,很快收回了視線。

並車原本是仲兒和幾個貼身侍奉許盈的婢女所用,本來這種車在當世就是婦女而兒童的專屬。這個時候許盈要用並車,仲兒便讓出了這輛車,自己則帶著幾個小婢女乘坐那輛安車。如果是在府裡時,斷不敢這樣亂了尊卑,但如今出門在外,許多事也就顧不得了。

此時並車上,小婢女劉%e5%aa%9a子整理著自己的包袱,剛剛從並車上挪下來有些翻亂了。不解道:“郎君何為?臥輦乃臨川王所贈,坐臥適宜更勝並車百倍。如今拒之,我等些許麻煩是小,隻尊者好意,難免辜負,豈不失禮?”

小婢女不過十來歲,卻是條理分明、口齒伶俐的樣子,並非一般婢子。

或許現代社會十來歲的孩子可以做到古靈精怪、有條有理,但在古代卻不是那麼簡單的,這種事情不是天生的,得有人教!現代社會裡,困在山村中、父母也不在身邊的小孩子尚且要木訥一些,更不必說古代了。

這樣的婢子是經過調教的,格外聰明一些,所以才有機會在主人身邊侍奉。

“住聲!”仲兒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方便進出。聽到劉%e5%aa%9a子如此說,卻是嚴厲了起來:“郎君之事,豈是婢子能議?尊卑何在?”

車廂雖小,卻是坐下了仲兒和三個小婢女,她們也不覺得這如何擁擠,相比起那些要乘露車的,她們已經很好了,隻是這樣就不能臥息了。此時見到仲兒忽作厲色,小婢女們紛紛眼觀鼻、鼻觀心起來,隻怕自己也受牽連。

仲兒掃了一

眼三個小婢女,知道她們都有差不多的想法,便教導她們道:“為仆做婢,本分為上!若無聰明,亦是小事,隻怕聰明太過,又乏規矩,這才是大患!一來,尊卑不能忘,郎君好性是福,卻不能因此反受其害。二來,郎君不受大王好意,你們哪裡知道緣故!”

仲兒其實人很好,對於小婢女雖嚴厲,卻不是因為她喜歡作踐人,而是為了這些小婢女好。做人奴婢不是什麼好事,隻是如今已經是奴婢了,多說無益,隻能儘量討人喜歡,讓自己日子好過些。

所以說的這些話也是教誨之語,並非隨便說說。

這三個小婢女雖然好,但之前並沒有安排在小郎君身邊,是這次小郎君離開洛陽,這才被選出來的。她們對小郎君不太了解,這才說了這樣的話。想到她們以後不知要侍奉小郎君多久,仲兒便語重心長地道:“郎君行事,自與他人不同!”

“譬如輿、輦,郎君從來不用,郎主向年也曾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