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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趕,差點跑死兩匹馬的影衛小五他們卻是急的滿頭大汗。

他們首先是進宮和暗一取得了聯係,暗一在趙如徽身邊的時間最久,知道賀知舟對趙如徽的特殊,一聽到這話連汗都下來了,簡直滿臉的崩潰,但是看著一連疲憊的兩人,也隻能連連給自己順氣。

現在正是趙如徽上早朝的時間,暗一等在在殿外急地轉了好幾個圈兒,焦躁地頭發都快被自己抓禿了,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拽過了隨行大太監,讓他趕緊進去告訴趙如徽有了賀知舟的消息。

過了一盞茶不到的時間,趙如徽見底下的大臣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也就下了朝,出門的時候,身邊的大太監還貼心地遞來了熱毛巾給他擦手。

暗一剛剛沒說具體的,趙如徽現在自然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接過帕子還笑著問了一句,“怎麼了,他那邊是什麼狀況?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暗一乾笑,頭上都汗津津的,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看見他這模樣趙如徽才陡然意識到了不對,臉色一下就變了,看著暗一的眸光好像是兩把利劍,“到底出了什麼事!?”

“晉平……賀、賀首席傳回來消息,說浩然可能就在晉平,他派了人回來稟告消息,自己還在哪兒盯著。”

這消息,可真差點兒沒把趙如徽給驚炸了!

第101章 【三更合並】

臥底、奸細,這些看似能夠在一瞬間反轉戰局的重要人物,實際上也不過是通過收集或者利用某種情報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已,而賀知舟現在的主要職責,就是在趙如徽派人來晉平之前盯好晉平的動靜,不至於讓事情在“空窗期”有什麼難以挽回的發展。

但雖然說起來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探查,可是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卻不知有多大的困難,而深入敵營的風險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

好在賀知舟先前足夠仔細,猜出了他們商量好在殺了戊仁之後會用焚屍的法子,去找“世子”稟告的時候也秉承著多說多錯的宗旨,謹慎的很。

好在“世子”大概也是顧及著現在的局勢,沒有和他這麼個執行任務的小嘍囉多廢話,賀知舟退下之後,就順勢照著之前孫侍衛低調模樣繼續待在這王府裡麵,等著“世子”的下次指令。

而除了乾等以外,賀知舟也一直著重注意著王府裡麵的動靜。

本以為能夠順勢監察,卻沒想到天不遂人願,“世子”還沒有發布什麼命令,但晉文王卻是下令指了他和當日值班的另外幾個侍衛去暫時幫忙監守護城門,禁止塞外人進入城中。

晉文王隨意的指派讓賀知舟找不出錯處。周圍的人本該是幫手同伴,但對於賀知舟來說卻反而成了束手束腳的包袱,他即使能夠讓城門口多上一個“孫侍衛”,但卻也無法讓這被王爺指派出去的“孫侍衛”合理出現在王府之中。

賀知舟無法,最後還是隻好接了晉文王的指令,但他自然不放心,便下了死命令讓此刻在城中的那個暗衛時刻關注王府的動靜。

他原本是打算過幾日行個金蟬脫殼之術以擺脫現在的窘境,卻沒想到在他找法子之前,那暗衛已經火急火燎地傳了消息過來,竟然是晉文王於暗中繞過南麵城門出了府!

賀知舟心中一驚,卻是立刻知道不好。這會兒蛇都快直溜進了屋子,自然也沒有了會不會打草驚蛇的顧忌,直接提劍就用輕功就信件上麵的地址飛奔了過去。

然而他不過才剛剛出這晉平沒幾步,卻在那出城的必經之路上麵遇見了一個人。

熟悉的裝扮,熟悉的臉,可不正那個先前還在被賀知舟細細琢磨晉文王世子?

可即便他這會兒的外貌沒有一點改變,可是周身的神態氣勢卻完全不一樣了,他就坐在那一塊巨大粗糙的石頭上麵,明明周邊是一片荒蕪,卻硬生生有廟堂之上居高臨下的意味。

他這幅作態明顯是在等人,而如今他也確實是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他眯眼看著執劍飛奔趕來的賀知舟,竟然還微微笑笑,抬首揚聲。

“孫侍衛,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南城城門?怎麼能夠隨意玩忽職守呢?”

這樣的姿態模樣,雖然還是責問的話,但明顯已經是玩笑嘲諷的意味更多上一些了。賀知舟自然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在這個人的眼前,他心下微沉,臉上反而也揚了一個低眉順目的微笑,反而與他一唱一和地對戲。

“知道公子要離開,屬下這才特意來找您會和。”

那“世子”便哈哈大笑,“可擔不起皇帝手下禦|用的影暗衛一聲屬下,隻是不知,知舟你是哪個部門的那位大人啊?”

連喬裝的身份都被人叫破,這在賀知舟的任務曆史之中還真算得上是絕無僅有,這才知道自己麵對的對手竟然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可怕百倍。

隻是事到如今,賀知舟倒也不再一味佯裝,他慢慢揭開臉上人皮麵具,這才抬了兩份眼眸,又微勾三分嘴角,露出一個標準賀首席矜高微笑,“影門,賀知舟。”

那世子倒也禮尚往來,“我已經許久不用真名了,不過我依稀倒還記得,來這晉平之前,我曾經是叫……浩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說到名字的時候,他還微微凝眸停頓了片刻,顯然是在思索。

世子,或者說浩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後,就微微歪頭看著賀知舟的反應,卻見賀知舟臉上並沒有什麼驚異的表情,隻是淡淡看著他。

浩然這才笑了,“真是一點兒錯處都不能有,隻是手下人一個小小的失誤,就能夠讓你尋到了錯處,找到這兒來,該說不愧是影門首席嗎?果然名不虛傳。”

賀知舟道,“我隻有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發現我的潛伏的?”

“首席大人說的是‘賀公子’還是‘孫侍衛’?”

“兩者都有。”賀知舟語氣平淡,若是這個時候還認為被發現隻是浩然的某種猜測或者是巧合,那他這個影衛首席的位置才真的是坐到頭了。

浩然便突然笑了,顯得神秘又高深莫測,“鴻源其實不久前就出事了吧?”

賀知舟心下一沉,凝眸看去。

浩然擺了擺手,滿是不以為意的模樣,“其實我定期都會給鴻源發一封信件,時間不長,間期大概也就在兩三個月一次左右,每回在那信件的上麵我都用了一些小手段做了一些指示……信封則被我抹了藥,指示的字是我用特殊的墨水書寫的,隻會顯現一次,第二次接觸空氣的時候,隻有一篇空白而已。而就在一個月前,鴻源卻對我的要求沒有一點兒反應。也就是那時候,我確定鴻源已經暴露了,可看動靜來說,那蠢貨恐怕是連自己現在的狀況都看不清楚,還坐著自己的白日大夢。”

“也就在我揣測那個蠢貨究竟透露出多少消息的時候,你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晉文王世子的眼前。”

賀知舟嗤笑了一聲,向來自負的神色裡麵難得帶了些自嘲,“這麼說,倒還是我讓你驟然警惕起來,將所有計劃提前的?但我還是很奇怪,你怎麼就肯定了是我,甚至不惜瞬間做下決定釜底抽薪?”

大概是因為事情已成定局的緣故,浩然倒也是並沒有隱瞞,“我當然不能夠肯定是你的,可是,你還記得之前你們在晉平廢了大力氣收到的那封信嗎?”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信?

賀知舟自然是記得的,那還是他自己親自追蹤,最後才確認的信件,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鴻源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讓“文謀士”盯緊了晉文王,並且挑撥晉文王和皇帝之間的關係,讓晉文王能夠在必要的時候能夠為他們所用。

這甚至是個“群發”信件,其他諸王侯那裡也有收到類似的命令。也正是這交代下級探子的語氣,讓他們再次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晉平的威脅不大,最多也不過是有鴻源習慣性普遍撒網留下的探子而已。

可是如今再看,可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浩然看賀知舟驟然陰沉下去的神色,便知道他是想起了那一回事,再開口的時候也是頗為感歎地吹噓,“百年前大乾皇帝就肅清了所有有關於蠱毒的一切東西,不知毀了多少用蠱之法,殺了多少‘南疆妖民’,那段時間裡,就連大乾的百姓們都是談蠱色變……可惜,清地太乾淨了,以至於乾淨到你們都忘了昔日蠱蟲的玄妙之處了。”

南疆的疆域其實真的不大,人口也十分稀少,但是因為南疆人那控製蠱蟲的秘術,讓所有人都心生畏懼才能夠在戰亂年間還存活許久。

可是後來,太祖有雄心壯誌,一心擴展版圖禦駕親征,他將朝政交托給幾個皇子,卻不想自己在前方打仗之時國內卻開始不太平,蠱毒不知怎麼就流連於後宮之中成為了嬪妃們爭風吃醋的道具,甚至,前朝有心術不正的皇子也買通了南疆蠱師妄圖以此除掉自己的對手,為自身謀利。

然而蠱蟲泛濫,後果之慘烈自然是不必多說,當時不但是百姓受到無數折磨,就連皇室也是損失慘重,在外出征的太祖甚至因為後方不寧險些被俘!而等他帶著數十萬大軍狼狽回國之後卻又發現自己的腹地又是這般情形,太祖生性暴戾弑殺,見此自然當即大怒,下令肅清蠱毒。

當時,不僅是大乾境內的蠱師被儘數誅殺、所有膽敢染指蠱毒的人都統統被以叛國罪處理。一時之間,鮮血不知將那宮門口的街道染紅了幾遍,所有大乾人皆是談“蠱”色變。

而因為子嗣的死傷慘重,恨極痛極的太祖自然是不能夠再遷怒於自己剩下的幾枝殘苗,隻能夠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給了南疆。雖然南疆人用蠱的本事厲害,可是蠱蟲難得,又怎麼抵擋的料那數十萬的鐵騎?十多年的肅清下來,即便是南疆那邊,也沒有留下多少關於蠱的描述,又何況是大乾呢?

但往事已是過眼雲煙,浩然的感歎在賀知舟的耳朵裡無疑是極為刺耳的炫耀而已,但是事到如今,跳腳咒罵也不過是顯得他像是跳梁小醜而已,賀知舟即便是輸了,也照樣要輸的瀟瀟灑灑。

他深深看了一眼麵前的浩然,輕輕自嘲笑笑,“我十四歲起便開始單獨在外執行任務,雖不算都是順風順水,卻也很少讓我嘗過挫敗的滋味,而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感受到一敗塗地是什麼滋味的人。”

浩然若若大方地接了這句話,還和善地笑了笑,麵色不變地和他進行著商業吹捧。

“謝謝,你也是頭一個讓我感到棋逢對手的人。”

大抵是和趙如徽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賀知舟覺得自己都被他那沒皮沒臉的性子給傳染了,在這種時候,竟然反而是淡定了下來,還看著浩然扯了句犢子。

“既然我們彼此之間這麼惺惺相惜,真的不考慮考慮束手就擒、金盆洗手?你放心,陛下最是寬宏,憑借你的心誌智慧,絕對會得到重用的。”

“哈哈,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