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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的意思,除了臉上表情露出幾分無奈以外,開口倒是大大方方,“荷包還在努力製作之中,今天來是先給賀首席預付一個定金,也展示一下孤的手藝。”

趙如徽這樣說著,伸手拉過了賀知舟的右手,而後從自己的懷裡抽出了那塊素白色的絹帛,放在他手心之後,又合上了他的手心。

“一點小小心意,賀首席回屋再看,也記得好好保管,不然我可是會心碎的。”趙如徽露出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將自己的手包在賀知舟的外麵,警告一樣地捏了捏他的腕子。

賀知舟臉上的表情就刹那之間豐富了起來,想要抽手,趙如徽的勁兒卻實在不小,那接觸之間燥熱的暖意讓他原本就紅潤的麵上更添幾分緋色。

“好,我知道了。”眼看著不回答趙如徽就不會罷休了似得,賀知舟也隻好低而急|促地回了一句。

剛好這時候院子的外麵傳來了管家的腳步聲音,賀知舟僵著臉又抽了一下手,這回總算是成功縮了回來。

顯然是趙如徽剛才的表現有些過,賀知舟有些惱怒地看了一眼趙如徽,但眼看著都能夠看見管家的半個身子,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直接轉身進了屋。

“公子,長公主殿下說有事找你商議,還請您快點過去一趟。”後麵的管家小跑了過來。

趙如徽還在饒有興味地想著賀知舟看見手帕的模樣表情,聞言也隻是很隨意地“嗯”了一聲。

長公主府下的人雖然猜測趙如徽的身份應當並不一般,但是他們顯然並沒有趙如徽是皇帝的意識,萬事還是以長公主為主,看趙如徽這幅沒多少放在心上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再開口說了一句,“看長公主殿下的神色,應該是要緊的正事,公子您還是快一些吧。”

這也是管家忠心,趙如徽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應了一聲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而等他再見到長公主的時候,也果然證明管家所說的並不是假話,長公主皺著眉,此刻臉色看上去確實是有凝重的樣子。

“阿姐這是怎麼了,遇見了什麼煩心事了不成?”趙如徽關上了這書房的門,就坐在長公主旁邊的位置上,朝著她微微一笑。

長公主也沒有和這個整日笑眯眯,越長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弟弟多廢話,直接開門見山,“你還記得當時在我府中設計捕獲的那個大漢嗎?”

趙如徽點了點頭,示意並沒有忘記。

長公主將自己手裡麵的一封信件遞給了他,趙如徽接過,便一字一句地細細看了起來。

信件並不長,不過是短短一張紙而已,然而趙如徽看得卻是很慢,並且他的神色也如長公主一樣,越看越是凝重,等看到最後的時候一雙劍眉也已經皺了起來。

“蠱毒?”

這兩個字他說的又輕又淺,然而那絕對不是什麼隨意的語氣,而是帶著真正的審視和凝重。

長公主見趙如徽看完,又將那信拿回了自己的手,纖長的中食指夾著那封信,放到了旁邊燃著的蠟燭上麵。

火舌很快就席卷了上來,信的下放已經成為了灰燼,放手的那一刹那,整封信都已經被火焰灼燒了個乾淨,隻留下了淺淺飛灰。

“是蠱毒。當初明明我已經下令已經再三防備他自儘了,但是他卻還是死得那樣沒有征兆,竟然瞬間化為了血水,那些汙|穢血跡腐蝕了地麵花草,那片土地甚至至今未能生長出新的花草。我當日就覺得很是奇怪,用特質的玉瓶收集了一些他留下的血液,又派人出去打探——而結果,正如你所看見的。”

趙如徽垂首,撥了撥自己的指甲,神色之中雖然還是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顯然誰都知道他並非是真的半點沒有在意。

“當年太祖時候可就嚴厲禁過蠱毒……現在的大乾,彆說是把毒用得這麼厲害的蠱師,就連那些耄耋之年的老人,也沒有幾個知道這些個邪門的東西啦。”

——南疆。

隨著趙如徽的開口,他們姐弟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知道了對方心中所猜所想。

到底還是趙如徽首先嗤笑了一聲,搖頭長歎,“原本隻以為是幾隻不敢露麵的小老鼠,可是如今這越抓,怎麼還又附贈一窩又一窩的道理?”

長公主也是冷笑一聲,“彈丸小國,什麼時候我大乾鐵騎踏破他城池,便知百年前的恐懼究竟是個什麼滋味了。”

蠱毒是一個相當邪門的東西,它本身就有劇毒,甚至能夠操控人身,若有不查,很容易就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當年太祖之所以會不惜血流成河也要剿滅蠱毒,正是因為忌憚這東西的詭異。而長公主顯然是個暴脾氣,瞧她眼角的那一份冷厲,顯然已經是動了真火了。

趙如徽雖然亦是冷然,但顯然,他考慮的不得不多上一些。想著京中那個還沒有被抓出來的幕後之人,他也慢慢從座位站了起來。

“要想攘外必先安內,京中禍害不除,孤心中難安。之前還想著放長線釣大魚,可按照如今的局勢,當真是不下猛藥不行了。”

“阿姐,孤明日便啟程回京。”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君強勢上線!回京找莫洛去了~

第77章 【一更】

這次去潮州,加上路程趙如徽一共也隻花了不到一周的時間,但他們此行本來也就不是為了遊玩的,趙如徽都說了要回宮,賀知舟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意見,隻收拾好了包袱準備啟程。

兩匹棗紅色的高頭駿馬在長公主府被喂養的非常不錯,完全不見之前一路上麵的勞累,此刻看見主人,正低頭溫順地蹭著賀知舟的手掌。

皇帝要離開,長公主自然也是出來相送,她難得放下眉目之中的淩厲,對著趙如徽輕聲叮囑了幾句,而在看向賀知舟的時候,雖然依舊沒有說什麼,但是至少沒有先前對待“叛徒”的冷然和蔑視。她微微頷首,見賀知舟淺淺退後亦是對她垂首行禮之後,才又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趙如徽自然是知道長公主和賀知舟的性格的。他們兩人隻是如此淺淺示意一番,趙如徽臉上的笑就瞬間加深了許多,直到一路上回去的時候,都可以感覺得到他的心情明顯十分不錯。

兩人騎著馬出了城,便上了官道。相比起城中的人多口雜,在這官道上麵四周的情況一覽無遺,倒是也不怕有什麼閒雜人等在四周窺探跟蹤,偷聽他們的談話。

趙如徽眯著眼睛帶上了來時的麵具,這才把昨天長公主和他說的發現告訴了賀知舟。

賀知舟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秘密,猶豫了一下之後,才再次開口,“這……應當算是他們之間相當隱秘的事情了,否則不會連師傅都不知道的。”

趙如徽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是順著他的話講,“這我也已經想到了,畢竟賀師傅歸根結底都不是他們的人,雖然表麵上賀師傅的地位很高,但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想要拉攏他,得到影門的消息而已。他們互相防備,這樣的消息自然是不會讓賀師傅知曉。”

眼見著賀知舟的表情放鬆了一些,趙如徽又笑道,“我本來確實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既可以知曉你這個師妹究竟是什麼心意,又可以留出足夠的時間防止意外,隻是可惜,知舟,事態好像遠要比我想象的嚴重上許多,時間上已經不允許我這樣子拖下去了,此次回宮之中,可有的忙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們一路回宮,比起來時更趕了一些,而就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趙如徽近日以來難得身體力行地展示了一番什麼叫做日理萬機,除了上早朝以外,其餘的時間幾乎都是在禦書房裡麵度過,一摞又一摞的書籍和卷宗抬進書房又抬出書房,就連尋常暗衛的工作量都加大了好幾倍。

賀未名之前就有說過,前朝的血脈散落在民間各地,甚至很多人連自己本身都不知道這個秘密,隻有“護火”組織的人有暗中記錄,一旦當此人身居高位,或者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會去聯係吸納。

而除此之外,那個組織最大的掌管人甚至已經滲透到了朝廷要員之中,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早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起,暗部就已經在暗地裡麵調取各官員的出身家室,就連趙如徽自己也時刻關注起了暗部送來的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各方要員們的動作。

原本賀知舟為了避嫌,隻是默默蹲在房梁上行使他的護衛職責,倒是趙如徽想得開,竟然笑他會偷閒,而後在他的手裡也塞了一堆卷宗,讓他查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賀知舟拿了手裡的卷宗,麵對趙如徽的時候並沒有說些什麼,但當趙如徽再次垂下頭的時候,卻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的右手下意識撫上%e8%83%b8口,就在薄薄夏衣的遮擋下,那條繡著一個歪歪扭扭“舟”字的手帕,就疊地整整齊齊安放在那處。

趙如徽大概熬了三個晚上,才重新就著暗部呈上來的情報大致地理清了一個能夠任用的官員表格,還有一些重點需要關注的人員的名字,眼下的淤青都重了不少。但看見賀知舟過來,還是強打起精神對他笑了笑。

“這幾天倒是辛苦你們了,過兩天做完了事情孤就給他們放個假,你也可以出宮去隨便玩一玩。”

“都是屬下等應該做的。”

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共認最是有魅力,這兩天趙如徽沒有功夫鬨他,反而都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正事上麵,賀知舟自然也不是熟視無睹,見他神色實在是疲憊,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到底還是勸道,“欲速不達,陛下還是注意休息,否則累壞了身體就得不償失了。”

趙如徽放下手裡麵的卷宗,重重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隻是可笑我還自認大乾盛世繁華、根基穩固,直到如今才驚覺那暗中的老鼠究竟有多麼猖獗。我登基年數到底不久,而朝中又是這樣的狀況,現在除了暗衛以外,我甚至都拿捏不準這偌大朝中究竟有誰能用……”

他苦笑,“你說我這個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敗?”

趙如徽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在賀知舟的印象裡麵,從來都隻有他淡然微笑之間一步步將人算計到退無可退,他一直都是掌控著全局的王者,強大、睥睨,可是直到現在,賀知舟才赫然驚覺原來還有這個測算無遺的皇帝所煩惱的事情。

原來所謂天子,也終究還是一個凡人。

“不是,”賀知舟垂眸,“您做的很好,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比您做的更好了。雖然有些棘手,但是現在的局勢也並不差,至少他們並不知道您已經發現了他們的馬腳,相比之下,您已經是占據了先機了。”

“您之前說的要再做打算,現在可是有了方向?”

依照賀知舟的觀察,雖然趙如徽這幾天確實是十分繁忙,但麵上並沒有太過於焦急的神色,按照他對趙如徽的了解,想來他應該是有了可以應對的方法。為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