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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舟辦,之後也沒有用一本《淮卜子》暗藏深意地為難他好幾次。

他們兩人當時真真正正的見麵,應該就是在前世莫洛出嫁給王孫時候。

那年冬日,他才見到在高高的屋頂,將自己喝得滿頰通紅,卻依舊帶著心酸苦澀高歌而笑的賀知舟。

直到是現在,趙如徽發覺自己竟依舊能夠清楚描摹出當日場景。

賀知舟的眉毛硬[tǐng]、五官深邃,長期的任務執行分管讓他身上帶著堅韌肅殺的意味,他又不常笑,常常抿著嘴,沒有經過刻意修飾冷著張臉的時候,看上去實在是冷厲非常。

雪寒、天涼、他的神情也冷,但是那雙如夜黑沉的眼中卻帶著一點極亮的暖芒,隨著那花轎的緩緩移動而移動。

明明是心愛的師妹出嫁,他悲傷、無奈、又困苦,就像是一隻困獸無法從那愁苦情緒所鑄成的牢籠裡麵掙脫,隻能夠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誌。可酒過三巡,他看著遠處那一頂紅轎的時候麵帶的祝福和歡欣,卻做不得一絲的偽裝。

或許連賀知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那副的神情,但從宮裡轉出來看熱鬨的趙如徽卻看見了,並且,至今未能忘記。

可這些話他不能對賀知舟說,也不會矯情地對賀知舟透露,他隻是伸手挑出賀知舟發下一束青絲,繞指纏弄去感受那細密柔|軟的觸?感。

趙如徽帶著滿臉愜意,繼續含含糊糊道,“當然,光光是第一映像還是不夠的,所謂的一見鐘情實在是不大適合孤,而真正吸引孤的,還是在後來和知舟的相處接近之中,孤感受到了知舟的能力出眾、能文善武、堅毅果斷……溫柔愛心,可愛直爽。”

賀知舟一開始還聽著他的各種好話,到最後卻是越來越對不過味兒,麵色由青變紫,再由紫變紅,實在是好不精彩,反而趙如徽一副滿臉認真誠懇的模樣,看得賀知舟眼角抽搐。

他又忍了一會兒,發現趙如徽完全就是口若懸河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才終於是忍無可忍。

若是平時換了任何一個人敢如此調侃他,早已經白刀子紅刀子出——奈何現在麵前的是皇帝,還是剛剛答應要放過他師傅、饒過他師妹的皇帝。

賀知舟徹底垂了眼眸,做好了凡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打算,又給自己做了好幾遍的心理建設,這才重新抬眸看向趙如徽,輕輕開口,“陛下,屬下餓了。”

趙如徽瞬間閉嘴,頓也沒有頓地朝著外麵吩咐了一句。

“來人,擺膳。”

其反應程度之快,實在是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就等著賀知舟這句話。

趙如徽慢慢起身,冰冷的地板實在是對他的尊%e8%87%80不太友好,他彎腰撿起了之前被自己扔在地上棄而不顧的龍袍,拍了拍上麵並不顯眼的灰跡,這才又再次回過了頭,對著賀知舟挑眉開口。

“知舟剛剛答應孤的事情可不能夠馬虎,為了避免知舟到時候露出馬腳,現在在這宮中,還是先習慣習慣,所以孤午飯就和知舟一起用了。”

賀知舟:……

很想甩剛才的自己兩個巴掌,讓你多話!

皇帝吩咐要擺膳,底下的人自然是用最快的速度魚貫而入,沒一會兒的功夫,這殿中的長桌上麵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玲瓏菜式。冷盤、熱炒、大菜、甜菜,又有各式水果糕點,可謂是種類繁多、五花八門,皆是色香味俱全的精品。

因為之前皇帝就有特地吩咐過這殿裡麵住的人的特彆,所以禦膳房的大師傅聽說皇帝要和這位不知來曆的公子一起用膳的時候也是頗為費心,既秉承了要避開難以克化食物的同時,又儘量挑著他們兩人都喜歡的東西上。

趙如徽顯然是比較滿意的,對著上膳食的總管淡淡說了一聲“賞”,便自有下麵的人千恩萬謝。

皇帝用膳,身後自然是候著一大堆隨時聽命的仆人,原本賀知舟以為趙如徽大概是又要有什麼幺蛾子要出,帶著滿腹戒備,然而沒想到穿上龍袍在眾人麵前的趙如徽卻恍若是變了一個人的樣子,臉色不陰不晴,一舉一動之間自有一派淡然威嚴。

相比起他,倒是賀知舟陡然有些不習慣了起來。

但他並不是多話的性子,更何況是在這麼多人的麵前,也隻將自己的疑問藏到了肚子裡,謹言慎行,低頭默默用餐。

因為顧及著他的燒和傷勢,桌麵上的菜大多都顏色清淡一些,賀知舟雖有所偏愛的食物,但並不挑食,也就撿著靠近自己周圍的菜吃。

桌子上一時之間便隻剩下了兩人小口咀嚼的聲音。

賀知舟一直以為這一頓飯應該就這麼平淡地過去了,然而他飯用了一半,碗裡卻突然出現了一雙不是自己的筷子,而偏偏那筷子上夾著的卻是他喜歡的菜——尖汆活鯉魚。

是趙如徽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布菜!

並且……沒有用公筷。

賀知舟愣了一下。

天地可鑒,他也隻是愣了一下。畢竟實在是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麼一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見麵前的皇帝不輕不重地放下了自己的筷子,神色似笑非笑,臉色不陰不陽。

“知舟這幅表情,是嫌棄孤為你布的菜?”

必須承認的是,趙如徽不故作嬉笑的時候,實在是很有威嚴威懾。

不過是一句話,底下的人就已經齊齊跪倒了一片,賀知舟心中也是下意識一怔,執筷的手在半空不上不下,一時之間不知他是真怒假怒,遲疑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

而這時候,趙如徽的神色已經帶上了些許的不悅與不耐煩,他掃視了一言周圍跪著的宮人,寒聲皺眉。

“出去。”

話一說完,趙如徽已經將冰冷的視線重新看向了賀知舟了。

周圍的宮人大氣不敢再出,皆是低低垂著頭,不敢窺視盛怒龍顏。他們顯然是受過相當嚴苛的訓練的,一如剛才進入時候的迅速整齊,沒一會兒就都退了出去。

隨著他們的離開,賀知舟也有些局促地站起,正遲疑應該怎麼做的時候,卻見剛才麵色如寒冰的趙如徽卻突然微微衝他笑了笑,眸中似有好笑、又有心疼。

“不是和你說了要先試試習慣習慣嗎?怎麼還是嚇成這個樣子?”

賀知舟微微一怔,這才剛剛想起這一回事。也怪不得他記性太差,實在是誰也沒有想到所謂的“習慣”是這樣“習慣”。

倒是趙如徽拿著碗盛了一碗鴿子湯放到賀知舟的位子上,而後才重新開口,“喜怒不定、唯我獨尊,自古以來人們對皇帝的描述鮮少離開過這兩個詞,而若是當真要讓人相信你對孤恨之入骨,這度上自然還要再加兩分……”

趙如徽慢慢解釋了兩句,說得煞有其事。

“不過暫時算了,時間還長久,而孤對賀公子暴戾不定的消息也要再做一番推動,知舟現下就好好用膳吧。”

他微笑著,巧言軟語,對賀知舟更是體貼備至,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的架子,甚至親自為他盛湯布膳,行動之間沒有半點的不耐,早已經恢複從前慣用的那副模樣。

然而在對於剛剛才見過他那雷霆莫測模樣的賀知舟來說,這溫柔蜜意卻實在是讓他芒刺在背。

“過來坐吧,現在就我一人,知舟還拘謹些什麼?”

那一側,趙如徽卻仿若渾然不知,依舊是麵帶柔和微笑,輕聲招呼。

作者有話要說:  趙如徽追妻一百式之核心招式:

一定不能吝嗇於告訴你的寶貝,你,隻有對他的時候才是特彆的!!

你,不是中央空調!!!

時時強調,日日表明,自有美人入你懷抱(*  ̄3)(ε ̄ *)

感謝一下寶貝的地雷包養~~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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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更】

或許是因為是在宮中,或許是因為已經塵埃落定,所以趙如徽這幾天還真的是一點收斂都沒有,時不時就到賀知舟那兒去殷勤表示一番。

賀知舟畢竟不是蠢人,如果說前兩次還隻是因為趙如徽打了他個措手不及,讓他沒有反應過來的話,那麼之後接連的討好卻讓他怎麼都無法刻意地無視。

他明白了趙如徽的意思,明白了那所謂“中意”或許確實是到達了一個讓趙如徽願意為他遷就的地步,但對於這份情誼,賀知舟卻依舊隻是將它沉沉地壓倒了底端,並不願意去輕信。

他說到底也隻是一個男人罷了,年齡不小,體段不嬌,甚至不溫柔小意,會討人歡心的人,樣貌雖然尚可,但也絕對不是那種雌雄莫辯的模樣,和趙如徽相處的時間裡麵不惹他厭惡已經是不錯,哪裡還能有讓他看得上眼的地方?

賀知舟自己想來想去,最後也隻能夠將這放到了男人的征服欲上麵。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趙如徽的自尊自負讓他不能夠忍受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但或許也恰恰是因為他的自尊自負讓他不願意一味地用自己的威勢去逼迫,畢竟那樣的話,或許事事都太容易、也太無趣了一點。

也許在饜足之後就會厭惡,更十有八九他在得到之前就應經不耐煩於這樣的糾|纏。

賀知舟有些鬆了一口氣,可隱隱的,卻又不知為何不能真正輕鬆起來……

或許是長期都待在這宮裡麵無事可做的緣故吧,賀知舟雖然養好了病,但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不複先前那般鮮活驕傲的模樣。

趙如徽自然也是發現了他的這幅狀態,對於賀知舟的事情,他一直都是十分上心的。而賀知舟心中所糾結的他自認為應當窺探出了一二,於是近日裡也便事一直在為此事所忙碌。他甚至十分鄭重地將一直藏在暗處各司其職的暗衛們給叫了出來,一遍又一遍地細細囑咐,那小心在意的模樣,即便是當年在宣州抓那夥子餘孽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重視過呢!

為了防止賀知舟見到暗一覺得難堪尷尬,這幾天趙如徽一直用彆的理由將暗一給派遣出了宮中,如今暗一好不容易主子再召喚,暗一、、自然是帶著一臉“退出養老階段,終於要得到主子重用”的欣喜神色,迫不及待地進了宮。

然而不久之後,暗一手上拿著采買清單,看著某個見色忘義的皇帝一臉地幽怨,“陛下,您宣我進宮就是為了這事兒?”

趙如徽還在從內務府送過來的幾套新袍裡麵挑挑選選,對著暗一那棄婦一般的神情自然是沒空搭理,他頭也不抬,對著那幾套嶄新衣袍琢磨了半晌,不是覺得顏色太過素淡不能夠襯出賀知舟的姣好容顏,就是覺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