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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為鄰 霧十 4247 字 6個月前

度牒,都給你!

女皇記到了今天,想起一回,笑一回,總覺得謝介這個表弟有趣。

大長公主也想起了這段過去,無不感慨:“還是尨兒教的好啊。”

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提起文帝,總是讓人無法言說。

***

與此同時的李山長家,他看到了有人通過他小妾,秘密送到他彆莊的金銀。

“這是何意?”李山長叫來了自己的小妾,和小妾的弟弟。

“一點支持。”小妾的弟弟笑的再諂%e5%aa%9a不過,又帶著莫名的蠱惑,“誰人不知姐夫的青名?房朝辭之流的小兒,不過是在胡鬨,他們又怎麼會懂姐夫的一心為公?不過逞匹夫之勇。我和有誌之士聽到之後都深感痛心,又恐姐夫多有不便,特送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隻求姐夫能夠周轉。”

李山長看著眼前那一箱箱的黃白之物,又看了看眼前不知本來就是這樣還是後麵變成這樣的妻弟,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讓人拿走了金銀,然後就帶著小妾回了真正的落腳之處。

正值彥升來求見。

通過參房朝辭,彥升搭上了李山長的這條線,如今也算是亦師亦友,關係極佳。

李山長讓小妾先回了後院,這才招來了彥升,開門見山的問了他一件事:“你對我說實話,你覺得這個時候當戰,當和?”

按理來說,彥升是應該順著李山長的話說下去的,這樣才能取信與這位老爺子,進一步探聽到主和派的幕後之人。雖然主和派看上去以李山長馬首是瞻,可都不需要經過彥升的觀察就能夠知道,李山長根本撐不起一個禍國殃民的能力。

所以,慣愛多想的彥升和房朝辭都懷疑,這麼一股鬆散的力量背後,應該還有什麼沒有出來的人,在微妙的維持著他們。

但當彥升抬頭,看向李山長之後,那雙眼睛裡不是想要尋求支持的鼓勵,而是迷茫。

這輩子與上輩子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這個時候,連主和派其實都在暗暗覺得,也許他們還有翻盤的機會。隻不過主和派覺得他們不應該急於求成,不應該現在就想著要打回雍畿,要穩中求勝,應該從長計議。因為他們真的輸不起了。

這麼說吧,這個時候的主和派,也還沒有被打的徹底嚇破膽子,他們也想要回到雍畿,並不甘心偏居一隅。

審時度勢的彥升,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他對李山長道:“此時不戰,最高興的會是誰呢?”

“那總要讓大家過個好年啊。”

國人對過年總有一種樒汁信仰,不想在過年的時候大動乾戈。

彥升隻用一句話就回了李山長:“蠻人也是這麼想的。”

李山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箱又一箱的黃金。如此大方,如此的不顧一切。金子到底來自於誰,李山長和他的妻舅都心知肚明。反過來想,蠻人為什麼要給他送禮?日行一善?不,絕不可能。蠻人想求的就是拖延。連他們的敵人,都想要他們能夠繼續爭執下去。

換言之,他們已經沒有下一次了,這就是最合適的機會。

李山長提前送客,把自己關在書房一夜未眠,輾轉反側,左思右想,到底怎麼做的才是對的。黎明破曉,他雙眼充血,最終做出了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詩人的經曆,說的是辛棄疾大大,生在淪陷區,卻在祖父的影響下,反了金國,一心想要回歸南宋。

*度牒抵軍費,這個是……曆史真實_(:3∠)_就發生在嶽飛大大還在的年代,宋高宗給不起軍費,給了嶽飛大大兩百度牒。估計嶽飛大大的內心也是日了狗了。

☆、第一百一十三份產業:

被後世命名為“鳳凰山會”的書院會談, 最終還是如期舉行了。這一場布置簡單、但曆史意義悠遠的盛會,在這個年代就已經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人人都以能夠參加觀禮為傲。

謝介和神宗這種湊熱鬨積極分子, 自然也是要跟著一起去的。隻不過神宗是以太上皇的身份作壁上觀,而謝介卻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當參賽選手。

不是他糾結, 是彆人糾結他。

作為陳老最小、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所有人口中的小師叔, 謝介也算是成名已久的文壇鬼才了。陳老自然是很想讓謝介上場, 去給他增光長臉, 大放異彩的。但是抱拙書院的學生和太學生卻都不太想答應讓謝介代表莫尋書院出來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我才十八好嗎?”謝介在短短的十八年間已經經曆了太多彆人也許過了一生都不曾體會的跌宕起伏,但那並不能掩蓋他還不及弱冠的事實。

陳老也很生氣, 吹胡子瞪眼的拍桌子,在一邊給謝介搖旗呐喊:“就是,就是,我們豚兒怎麼就以大欺小了?我還覺得他們是以大欺小呢!都這麼大了,還沒考過科舉, 自己到底有沒有能耐,心裡沒點數嗎?看看我們這邊,最小的顧觀還沒斷奶!”

顧觀:“……”我不是,我沒有!

然而,沒等這邊糾結完, 謝介就徹底去不了了。

因為六郎和謝小四失蹤的消息終於被確定了, 他們沒有去茶樹城,也沒有回江左,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路上一般。

謝家四缺一的四生子, 每個人都麵色凝重,老二更是懊悔萬分,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要是我當時堅持帶他們回來,或者跟著他們一起走就好了。”謝二郎這樣道。

謝介卻打斷了二郎,懊悔的不必二郎少,他要是早一些知道上輩子的事情,他是打死不會讓謝小四和六郎去冒這個險的:“要錯也是我,就不該讓你們去。”

“這怎麼能是郎君的錯?”三人異口同聲,焦急又不知所措,他們很不想聽謝介說出這樣的話。

是謝家當年救了他們,信任他們,還不嫌棄他們四生子的身份。他們無以為報,唯一能為公主與世子做的就是一膀子蠻力氣,他們真的很慶幸自己對謝家還是有用處的。謝介下了命令,他們就是拚死也一定要完成的,肝腦塗地,絕不含糊。

“小四沒有完成郎君的囑托,不怪罪我們,已經是郎君心善了,我們又怎麼能反過來怪郎君?”四生子中最能言善辯的謝三兒道。

這事本就是如此,謝介發號施令,他們領銀子辦事,事情卻辦砸了,哪好意思來的臉和謝介要說法?

“我們來,隻是想與郎君商量,讓老二再出去一趟,去路上打聽一下,找找小四和六郎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謝大郎轉移了話題。他看著老實,實則性格裡卻藏著那麼一絲狡黠。

“不,還是我去!”謝三兒最有主見,“二哥不夠理智,大哥要護在郎君左右,隻有我最合適。”

三兄弟就這樣爭吵了起來,因為他們誰也不能確定,這一去會不會就再也回不來了。現在的局勢如此動蕩,天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謝介聽了一會兒,這才幽幽道:“你們知道恐怖故事裡,主角團是怎麼滅的嗎?”

三人同時一愣,回看謝介,不明白他要說什麼:“恩?”

“一個一個送。”謝介挨個敲了一下四生子四分之三的頭,“你們是要葫蘆娃救爺爺嗎?哦,不對,你們沒聽過葫蘆娃的故事。總之就是,要去就一起去,多帶點人,中途誰也不許和誰分開。怎麼一起去的,就怎麼給我一起回來。不要想著我,我這裡這麼多人,能缺什麼?”

不等三人在說,謝介就替他們拍板決定了,並去找了大長公主借人。

大長公主聽後,也很大方的表示了同意,上輩子四生子已經為謝介死過一次了,沒有他們的忠心耿耿,謝介根本等不到房朝辭救他。這輩子她是不可能再讓四生子死上一回了!◇思◇兔◇網◇

隻是,大長公主對謝介提了一個附加條件:“你得答應我,帶著念兒和夢夢躲去房朝辭的那個什麼什麼船上,一邊監督兩個孩子治病,一邊等我們打贏了去接你。”

謝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娘的意思,這自然是要嚴詞拒絕,激烈掙紮的:“我不!”

“我也有用!”

“你不能把隨隨便便扔到什麼地方。”

“憑什麼啊?!”

“憑我是你娘!”大長公主根本不聽謝介在那兒跟她瞎瘠薄扯淡,她意已決,不容置疑。

一聽說四生子之一的謝小四,還是像曆史上那般失蹤了,大長公主就是心頭一跳,再沒有辦法平息。她害怕的厲害,腦海裡正在一遍遍回放兒子被四生子帶回來時奄奄一息的樣子,她不想再經曆一遍那日的錐心之痛了,絕對不要!

所以,哪怕謝介覺得她不近人情,她也是這話:“要麼三生子都彆走,要麼你就給我乖乖的去船上待著,沒的商量。”

說完,大長公主就拂袖而去,不是真的生氣了,而是去找房朝辭來幫忙了。

不得不說,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房朝辭更有辦法。

大長公主要麼壓不住自己的火,要麼就頂不住謝介的眼,很容易妥協心軟。

房朝辭也很無奈,大長公主做不了的事情,他就能做成了?他也不舍得謝介難過的好嗎?但誰讓他看上的是大長公主家的兒子呢,他隻能心甘情願的為大長公主驅使。

房朝辭去找謝介的時候,謝介還在房裡生悶氣呢,他與他娘總是這樣,好一陣惱一陣的。

連特彆愛學大長公主說話的二爺都被謝介遷怒,趕去了西廂,單獨一個鳥住。飛練現在是小太子形影不離的小“手爐”,走哪兒都不願意放開。飛練也就沒有辦法來陪二爺了。畢竟愛護幼崽,人人有責,二爺這個老流氓必須得靠邊站。

二爺因此學會了一句新詞:“隻聞新人笑,那聞舊鳥哭。”

眾人:“……”

謝介一看房朝辭,就知道這是他娘請來的救兵,很生氣的用力戳著房朝辭的肩膀道:“你到底哪兒頭的?”

“我當然是站你這邊的啊!”房朝辭立刻表忠心道。

謝介狐疑的看向房朝辭:“所以……你不打算幫我娘說服我了?”

房朝辭搖搖頭:“隻要你開心,我就開心。哪兒需要管什麼咱娘會不會害怕啊,會不會分心,會不會再被上輩子的記憶影響?更不用管什麼幕後之人見一計不成,會不會對太子殿下下手。他們都沒你重要!真的,對於我來說,隻要你還活著就行。”

謝介:“……”他明知道房朝辭說的是反話,卻還是詭異的找不到任何辯駁的點。

是啊,他可以一意孤行的待在這裡,與他娘同進同出。但是,他不走,誰來處理念兒和夢夢身上□□一樣的血統?把孩子交給誰去辦,能讓謝介覺得放心?這關乎的可是房朝辭最大的秘密,和兩個孩子的生命安全。若所托非人,他們又要如何收場?最重要的,上輩子他娘已經因為他大受打擊,這輩子他還要成為他娘的拖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