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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為鄰 霧十 4255 字 6個月前

想要哄他的意思,說完就直接走了,不帶一絲停留。可以說真的是一點都不寵她唯一的兒子。

謝介:“……”

屋子裡除了謝介以外的人,都忍笑忍的極其辛苦。

等大長公主真的乘馬帶著親衛在夜色中出門之後,謝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委屈了起來。他到底是有個娘還是有個爹?誰家娘會對自己的兒子這樣?!生氣!

宅老含笑上前:“您什麼時候去看帝姬殿下給您帶回來的禮物?”

一秒鐘,謝介的委屈就不藥而愈了,好似早晨的朝露,轉瞬即乾,他充滿期待的看著宅老:“什麼禮物?有好玩的嗎?”

“不止。”宅老總是能找到哄謝介開心的辦法。

然後,謝介就開開心心的帶著一幫子人去後院看禮物了,多到一個房間都放不下的那種,也不知道是怎麼運回來的。謝介全然把自己昔日的上朝好夥伴給忘在了腦後,可以說是相當的沒有良心了。

大長公主出門的時候,遇到了謝介的上朝好夥伴。她騎在馬上,難得施舍的提醒了對方一句:“豚兒今天大概沒空找你。”

還是老娘在兒子心中的位置重要一點,哈哈哈哈哈哈。

房朝辭回了大長公主一個得體的笑容,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殿下昨晚怎麼會想到一回來就去南桑瓦舍?”

就好像提前知道了會出事一樣。

“我做什麼不需要對你彙報吧?”聞天根本不怕人問她,因為她有的是辦法懟回去。

房朝辭沒話了,他也上了馬,和展豁然一起搭著大長公主隊列的東風,一路暢通無阻的入了大內。至於房朝辭內心在想什麼,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一天,大啟的北方下了第一場雪,寒梅悄然在枝頭等待綻放。

江左卻還是一點雪的影子都見不到,甚至是天氣從未有過的晴朗,仿佛能曬掉所有悲傷。太後抱著人生目標暫時隻有吃喝拉撒睡的儲君繼續上朝,神宗瞌睡著一個大胖腦袋,很顯然一個晚上並不能緩解他的疲倦。一路上被他女兄逼著一再提高大船的速度,他差點被搞的吐出來。

十個晚上的高質量睡眠都彌補不了他脆弱的心靈。

在朝拜恭賀完神宗之後,朝臣都暗示的看向大長公主,等她看不慣的懟一懟神宗,或者懟一懟聶太後什麼的。

結果……

大長公主就像是瞎了一樣,對朝上的一切視若無睹,又或者是她完全沒有覺得她侄媳出現在朝堂上有什麼問題,也不覺得神宗不好好上朝是不對的。在說完該說的軍情之後,大長公主就直接參了張尚書一本。也就是張獨他爹,張家的家主。

張尚書握緊了手中的折子,早在昨晚他親自登門都吃了閉門羹之後,他就已經做好了大長公主會發難的心理準備。

他兒子捅出來的天大的簍子,看來是沒有辦法收場了。

大長公主的性格,張尚書多少還是知道的。大多數時候大長公主其實都很好說話,她厲害是厲害在氣勢上,卻並不會故意作踐人。但她也有少數不好說話的時候,一是有人動了謝鶴,二是有人動了謝介。如今張獨一次性把大長公主給得罪了夠,後果如何,根本不敢深想。

當年涉嫌害死駙馬的那誰家的府門口,青石台上的血大概至今還沒散呢。

不想落到這樣的下場,張尚書就隻能放手一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蠢作者過生日。

出門浪一天,什麼事也不管啊,什麼字也不打!

我要當一天小公舉!我不管!我最大!說什麼都是對的!我會擁有完美的一天!

☆、第五十四份產業:

在朝堂上掀起波瀾洶湧的時候,謝家的後院也發生了一些充滿了意外的事情。

謝介指著一個不知道打從哪裡冒出來的、衣著厚重、行動看上去有些遲緩的少年, 不確定的問宅老:“這、這也是我娘送給我的……禮物?”

宅老和少年一頭黑線, 很顯然不是好嗎?!

“那他是誰啊?!!!”謝介覺得要不是他堅強, 他都要被嚇的得心疾了好嗎?

這就是家太大的壞處之一了,你甚至有可能在家裡睡了一整夜,都並不清楚家中的某個院子裡突然多出來了一個大活人。想想看吧, 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啊。

後怕讓謝介的大腦飛速旋轉,隻是一個轉瞬, 他有了不下十種有關於少年的身份猜測。

他的玩具?他娘的玩具?天惹,沒想到他娘是這樣的娘!再聯想到前些日子收到了來自契國他爹愛慕者送給他的禮物,謝介心中父母相濡以沫的恩愛印象就開始有點崩塌了。不對, 不對,他爹和他娘是情比金堅的,隻是總有那麼幾個認不清現實的小婊砸想要插足到他父母之中!簡直嬸可忍叔不可忍!著實可惡!

趕在謝介的腦洞開到銀河上之前, 宅老出聲,打斷了自家郎君亂七八糟的腦補。

“這是您的遠方表弟啊,姑表親的那個表親。阿郎有一位堂姐, 就是您的堂姑娘, 嫁到了山陰顧家。後來還幫在老家守寡多年的謝十三娘找了一個姓顧的上門女婿,那女婿帶過來的兒子就是顧翁啊, 前段時間和老叔為了瓜子吵起來的那個。”

這麼一串複雜的親戚關係說下來,謝介的大腦徹底歇菜了……

按理來說應該是這樣沒錯。

但偏偏謝介的大腦結構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很多大事他都不一定記得,但偶爾卻有一些細枝末節能記得很清楚:“我知道啊, 堂姑娘家的兒子叫顧觀,聰明早慧,小我五歲。我沒被大舅接入大內生活前,恰逢堂姑父入京述職,堂姑娘帶著還在繈褓裡的顧觀表弟上門來探望過。我還想親表弟的臉頰來著,但是表弟被我嚇哭了。”

謝介不可能記得他顧觀表弟長什麼模樣,但至少他知道從理論上來講,他現年十歲的表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他高。

“你表弟比我小,小很多。”謝介強調,對他宅老說,“你忘啦?”

宅老:……我自然不會忘,但重點是我以為你忘了。

現場就這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謝介與少年隔著一個小樹苗,雙眼互望的對峙著。幼小的枇杷樹目前誰也遮擋不住,隻一心在期待著能早日亭亭如蓋。

一時間連宅老都不知道該怎麼編了。

“我是二郎的兄長,我叫顧安。”倒是那邊的少年反應很快,臨場發揮了一下,機敏又聰慧。雖然臉色蒼白,仿佛隨時要死了一樣,但氣勢卻很足,十分坦然淡定,看不出任何撒謊的跡象。

謝介狐疑的打量著對方,不再好騙:“我堂姑娘是在我爹娶了我娘、封了魯國公之後,才得以憑借國公族妹的身份嫁入的山陰顧家的,可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這其實是個陷阱,因為謝鶴是在和大長公主成婚好幾年後,才有的謝介,不要說顧謝氏能生個和謝介差不多大的兒子了,哪怕生個比謝介大的都不足為奇。可是一般的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細節的,如果隻是生拉硬湊的關係,被謝介這麼一問,對方肯定會在蹩腳的謊言中出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您生的晚,我生的早。”姑且名字就算是叫做顧安的少年,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一陣冷風吹過,吹散了彼此說話時的哈氣,讓少年白玉的麵容更加清晰的呈現在了謝介眼前。和謝介一點都不一樣。

“那我以前為什麼沒聽堂姑娘說起過你?”謝介還是有點不放心。自從和房朝辭相處的多了之後,他不自覺的就被帶的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我自幼體弱多病,深居淺出,還曾寄養在廟裡留發修行了幾年。”顧安的解釋滴水不漏,還暗暗應和了他如今厚重的打扮。冬天才開始,他就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了,手裡還拿著湯婆子,左右有侍女攙扶,一派大家公子、身體孱弱的樣子。

謝介這才勉強信了,眼睛一轉,笑臉就出現在了臉上:“是我多疑了,表弟可不要介意。”

“昨晚我因為身體原因,早早的就歇下了,沒能等到表哥回來見禮,是我失禮了。”顧安長得劍眉星目,完全沒有謝家人那種耕讀世家的氣質,可他的言談間又實打實的是飽讀詩書的感覺,讓人一時間還真有點莫不清楚他的深淺。

“沒關係,都是一家人,不講那些虛禮的,”謝介那邊倒是好像終於毫無障礙的接受了顧安,他熱情的招呼表弟,“大郎既然身體不好,不如咱們進屋說話吧。外麵太冷了,在屋裡一起看禮物也是一樣的。”

“……哈?”顧安一愣,回頭茫然的看宅老,我們什麼時候約定的一起看禮物?

宅老在謝介看不到的後麵給顧安又是賠禮又是作揖,希望顧安能夠多擔待,多體諒,他們家世子熱情起來是真的從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如今這樣,大概是和帝姬沒說儘興,憋得慌,想找人彌補一下。

“你躺著嘛,我不介意的,我就坐旁邊陪你。”謝介熱情又好客,當真就搬了個小板凳,亂沒有形象的坐到了他表弟的床頭,還非把他表弟摁回床上。

表弟是真的很嬌弱啊,謝介想著,他剛剛明明感覺自己壓在表弟%e8%83%b8膛上的手沒怎麼用力的,但表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卻明顯更加慘白了,還出了一頭的冷汗。嚇的謝介都不敢再動對方,也不敢開口問,為什麼都在屋子裡了,表弟還穿的這麼多。

顧姓表弟也很憂傷,痛的都說不出來話了。他強忍住才沒有因為吃痛而倒吸涼氣。

顧安自我反省,他今天為什麼要那麼早出門鍛煉,惹上這麼一位。最鬱悶的是,他感受的到謝介的一腔好意和小心翼翼,知道謝介是真的想和他交流感情,彆無他意,搞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這樣的赤子之誠。

一仰頭,顧安就與謝介黑白分明、關切異常的眼眸對上了。

“我,沒事,彆擔心。”顧安能說什麼呢?他隻能忍痛安慰那個讓他這麼痛的元凶,還要做出一副他其實一點都不痛的樣子。

“真沒事?”謝介還是有點不放心。

顧安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隻能煞白著臉,搖了搖頭。

“呼……”謝介這才長出一口氣,表弟剛剛的樣子真的嚇到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表弟這不是體弱,而是受了什麼重傷。他娘不可能在家裡窩藏什麼被追殺的人吧?說真的,以他娘的地位和能力,哪怕真包庇了什麼人,也沒必要讓對方隱姓埋名啊。

顧安看著明明比他年紀大,但看上去一舉一動還是像個孩子的謝介,忍不住笑了一下,因為這位世子真的很可愛啊。

一時大意,笑的反而加重了腹部傷口的疼痛,顧安又悶哼了一下。

“你就是我娘說的,她去密州馳援的人呀?”謝介本以為他娘會拿什麼大人物當借口的,不過想想用救自家親戚的說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