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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下逃生 非刀 4278 字 6個月前

可是上午還沒有過完,他就突然發高燒昏倒了,他的整個手都爛了,爛的特彆快,早上來的時候還好好地。也不是,早上他跟我說手不小心蹭破了,不礙事,可是他送去醫院的時候,那雙手,已經不成樣了。他現在還在醫院裡,一直沒有醒過來,高燒也沒有退。”

徐末皺了皺眉頭,高燒這個情況跟他有些像,但是他沒有傷口被感染。這個工人的手應該也是被感染的,可是怎麼被感染,難道他也碰到了那個怪物,還是碰到了那天晚上怪物留下的汙物。

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很有必要去看看那個工人。

“病發的這麼突然,是不是來之前就發燒了?”

“不可能,我來的時候他請我喝水,胳膊就架在我脖子上,很健康,根本就沒有發燒的跡象。他的手我也見了,就是一個很小的口子,不用包紮都沒事。”黑臉壯漢辯解道。

越聽下去越覺得那突然出現的怪物危險,徐末後怕地摸上了自己的手腕,那裡現在已經完全好了,找不到任何痕跡。

“他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麼?他住哪個醫院,也不知道附近的醫院對這塊行不行?我知道市三院還不錯。”

“就是市三院,在……”

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朝這邊喊了起來。

“那邊的水泥好了沒有,快點送過來。”

“知道了。”

被打斷,老工人也沒有再說下去,直接將已經裝好的水泥往樓下運去。

“小兄弟對不住,我還有工作不能陪你聊了,你還是快些離開吧,這裡挺危險的。”說完就走了。

徐末點點頭,朝黑臉壯漢點點頭回到了小區。

離開之前,他又一次回頭深深地看了眼那個被覆蓋的什麼都不剩的地麵,心裡忐忑起來。

去醫院有些遠,他並沒有立即去尋找那個可能跟他同類的人詢問,而是安穩地上班下班。

傷口依舊有些木木的,按起來就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的感覺,所以他決定周末去醫院再檢查一次。

由於不知道那工人在哪個病房,跟劉賀謙聊天的時候,他說起了這件事,結果劉賀謙果然知道,也讓他順道打聽到了那工人的病房。

可惜的是,那工人依舊沒有醒過來,並且他胳膊上的化膿部位越來越嚴重,已經從胳膊上往身軀上蔓延了,醫生覺得必須要給他做截肢手術,因為他的整條胳膊的肌肉都已經沒用了,完全被摧毀,沒有再生的可能。

也就是說,就算不切掉,這工人的這條胳膊都沒用了,廢了。

可是那工人身上被感染的部位,與那怪物身上的何其相似。徐末深深地迷惑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他想著醫生給自己說的檢查結果,依舊是說儀器檢查不出來問題,他很健康,非常健康,就是有些低血糖,彆的毛病沒有,至於傷口,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是如果真的而不影響,建議還是先這樣不管。

沒有更多的發現,工人不醒,沒辦法詢問到彆的情況,到底也隻能將事情先放下了。

原本還想著要跟郎冬平說說這件事,可是談了戀愛之後,他就徹底找不到人了,打電話一約,就是他要跟女朋友去看電影,逛街,去遊樂場,去這裡去那裡,一點空都沒有。

徐末一直安靜地聽著,並叮囑倆人玩的開心。

與他同樣鬱悶的還有陳鋒,陳鋒跟老婆吵架了,吵架的原因很複雜很為難,兩人到現在還是租房,為了買房的事吵急了眼,妻子將他轟出家門不許回去,便帶著女兒鎖了門睡覺了。

被轟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好在夏天天熱,就算穿著背心花褲衩也不覺得冷。

恰好兜裡裝著晚上買東西找零的一塊硬幣,憑著記憶用公園裡的公話給徐末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聊天。

徐末是抱著籃球來的,好久沒玩,兩人都有些手癢了。

十二點左右公園裡除了他們倆,就隻有一兩對野鴛鴦,一看到兩人將籃球拍的砰砰響,被打擾了性質,也都相擁著去了附近的賓館。

兩人站在球場上哈哈大笑起來。

一人進攻一人防守,兩人來來回回了幾個回合,最終還是徐末靠著精準投籃略勝一籌。

“要不是我穿的是拖鞋,你也贏不了,剛剛那倆球是我放水的。”

“彆吹了,就算你不防水也贏不了我。”徐末毫不客氣地反駁起來。

逗著嘴,兩人收起籃球坐在了河邊談天,聽徐峰說跟老婆吵架的事,說為了房子憂愁為了工作憂愁的事,夫妻倆的女兒都已經上小學了,可還是沒房子,妻子的心裡老早就不舒服了。

徐末有些笨拙地安慰著他,“有什麼需要就儘管開口。”

“哪能啊,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早點找個對象,體會一下戀愛的感覺。”

徐末卻不自覺的想起了夢中夢到的站在花田裡隻有背影的女人。

聊了兩句陳鋒就手癢地抱著籃球站在三分線外投籃,徐末坐在河邊扭著身子看他。

夜裡的空氣很是靜謐,一絲風都沒有,路燈儘職地發著光,照亮了這塊地方,也拉長了陳鋒的影子。

他的目光順著影子看過去,卻突然瞪大了眼睛,陰影裡有東西。

☆、第七章

下半夜突然開始起風了,昨日天氣預報說夜裡有小雨。

樹葉嘩啦啦地開始搖動,從極靜到極動仿佛隻是瞬間的事情。

徐末不敢動彈,甚至大氣都不敢出,那塊陰影就這樣安靜地潛伏在他們麵前的黑暗中,而距離,絕對不超過一百米。

陳鋒依舊有一下沒一下地投籃,籃球沿著拋物線砸在籃筐上發出哐當一聲響,落在地上有啪嗒啪嗒地響起來,球在地上彈跳了一陣,往燈光外滾去。

而陳鋒也彎著腰順著籃球的軌跡去撿球。

徐末僵硬地看著他就要往陰影中走去,不由得出聲喊了他。

“陳鋒。”

這一聲稍微有些大有些急迫,陳鋒詫異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不解地問,“怎麼了?”

“過來。”

徐末的手有些抖,他的目光沒有看向陳鋒,而是依舊盯在那一團陰影處。

他很確定那塊陰影不是垃圾桶不是草木不是建築,就是一隻動物,成年的動物,陰影甚至動了一下,悄悄地往前挪了一些。

他沒有看到那晚上一樣通紅的在夜間也發光的眼睛,可是他依舊能確定,現在他們很危險。

雞皮疙瘩從胳膊上立了起來,他的手觸碰了一下兜,兜裡除了手機什麼都沒有,這裡也不是工地,沒有鋼筋轉頭供他使用。

陳鋒依舊有些不解地站在原地問他:“怎麼了,表情這麼難看?”

“走吧,你來我家睡,都這麼晚了,看樣子要下雨了,有什麼事明天慢慢解決。球彆撿了趕緊走,我很冷。”說著徐末就往前走了一步,試圖將他拉過來。

陳鋒露出個無奈的笑容朝他笑了笑:“謝謝你啦兄弟,我也覺得有點冷了,這麼大半夜的還喊你出來真是對不住。”

但是說著,他卻沒有不管那個籃球,這籃球是徐末的寶貝,據說是他最喜歡的球星用過的,雖然上麵沒有簽名,平日想打一會是絕對不可能的,今天肯拿出來,絕對是為了讓他開心。

這麼貴重的東西,他怎麼能說不撿就不撿,況且東西就在麵前了,真不知道徐末在想什麼。+思+兔+網+

陳鋒一邊搖頭一邊往球場外走去,剛才球滾到了球場外了。

見他繼續往那邊走去,徐末終於加快了腳步,口中大聲呼叫起來。

“陳鋒,過來,快點過來,那邊危險。”

他掏出手機緊緊地握在手中,這是他唯一的武器。他不是那種為了危險會丟下同伴的人,所以現在他心中所想的隻是趕緊帶著陳鋒離開這裡。

陳鋒不明所以地抬起了頭看向周圍,人在強光下的時候,看到暗處總覺得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非要等上幾分鐘眼睛適應了,才能看清楚。

突然看向周圍,他自然是對眼前的這一塊什麼都看不清楚,隻看到下一個路燈下飄飛著很多蟲子,大大小小的蟲子往燈上撞,亂成一團。

他又轉頭看了眼徐末,想調侃他一句又跟自己開玩笑,想嚇他沒用。可是,可是這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眼了,甚至話都在嘴邊,卻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就在他轉過頭的時候,身後一直伺機的怪物終於動了,它的動作極其迅速,相同的距離下,徐末離陳鋒還有幾步的距離,但那動物已經猛地將人撲倒,狠狠地撕咬上最脆弱纖細的喉管,咬斷喉管往後拖去。

那麼重一個大活人,竟然就這樣輕鬆地被他拖到了原先位置。

徐末甚至還能看到陳鋒因震驚而鼓出來的眼睛和大張的嘴巴。

耳畔傳來怪物進食的聲音,哢嚓哢嚓,骨頭被嚼碎了,嘶,皮肉分離血液流出,淌到了地上。

怪物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就這樣大喇喇地進食,似乎是完全不在意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在看著。

徐末的手在抖腳在抖牙齒也在抖,上一次他雖然恐懼但是還有勇氣,因為怪物隻是襲擊了他卻沒有將他殺掉,可是現在,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朋友被咬死吃掉了。

不知道是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緣故還是什麼,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個龐大的怪物口中尖利的牙齒,和牙齒咬在肉上麵的乾脆,能清楚地聽到東西被嚼碎咽下的聲音。

他怒吼一聲,握著手中的手機就往怪物衝去,儘管害怕得無以複加,可是震驚憤怒擔憂還是戰勝了恐懼。

那是他的朋友,是個活生生的人。

但他快怪物更快,在他還未靠近的時候,怪物就將食物往後拖了一些,身子輕盈地往前一躍便到了他麵前。

徐末這才發現它的塊頭到底有多大,足足到了他腰上那麼高。

他悍不畏死地一拳往他身上捶去,飽含了憤怒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怪物的側腹上,但它的動作隻停頓了0.1秒而已,甚至可能這0.1都沒有,就毫無阻礙地又是張口朝他的胳膊咬過來。

徐末急急地收起了拳,往後退了起來,可他又如何快過怪物,胳膊還是被咬到了,卻隻是劃了很深的傷痕,並沒有斷掉。

尖銳的疼痛隻出現了一瞬間就淡了下去,不管胳膊的傷,他抬腳踹了過去,因為長期跑步練球,這一腳還是有些分量的。

可惜這一腳落了空,被避開了,他的身上反而又添了幾道很深的傷口。

鈍鈍的疼,在還能忍受的範圍中。這一刻他不禁開始感謝如今他痛覺降低的事,否則這會他一定堅持不住。

直接對上沒辦法戰勝對方,他眼角瞥到身後的湖水,腳下急急地後退起來,一直退到河邊。

這河邊並沒有護欄,他希望怪物能怕水,可以讓他有幾分優勢。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見他退後,怪物竟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