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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萬福 蓬萊客 4225 字 6個月前

底頃刻變色,卻依舊強行忍著,默默望她不語。

嘉芙立刻便感覺到了來自他身體的異樣變化,自然明白為何,又見他這般盯著自己,神色略顯古怪,心裡不禁慌臊,又有幾分懊喪。

天地良心,她方才真的沒有半點彆的念頭,隻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無限憐惜和愛意,隻怪自己人笨嘴拙,怎麼就成了撩撥他了。

嘉芙又羞又窘,麵龐微微漲熱,人趴在他的%e8%83%b8膛上,身子不敢再亂動半分,隻慌忙解釋:“大表哥你莫誤會我……”

裴右安隻“唔”了一聲,眸色愈濃,頓了一頓,又啞聲道:“再親我吧!”喉結再次上下滾過。

嘉芙覺得有點看不懂他了,但想起自己方才說過的話,還是乖乖地湊了過去,再次親他喉結,聽到他喉下仿似發出一聲低低咕嚕之聲,唇要離開時,後腦一重,竟被他抬手壓住了。

嘉芙心裡終究還是不甘,懷了幾分委屈,在他壓製之下,氣喘籲籲地又奮力掙脫出半隻腦袋:“大表哥,我真的是……”

裴右安隻覺再也無法忍耐,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便含住了她那張說的比做的要多的小嘴。

露濕翠雲,裘上穠香,繡幃斜掩之處,錦帳裡一枝芙蓉,含露向夜而開。

美人哀啼聲漸起,燭搖羅帳,帶的金鉤輕搖,發出一陣窸窣細聲。

裴右安隻覺狂情波湧,欲念張熾,竟獷悍異常。事畢,有些意猶未儘,也不抱她去洗洗了睡下,捉了條玉腿且要從後再試,但見她汗濕額發,一副落花碎瓊的不勝可憐模樣,兩隻手捉了被頭,鵪鶉似的將個腦袋縮了進去,死死地捂住,就是不肯露出臉來,忍不住放聲大笑。

時辰已至次日初更,值夜房裡的仆婦正昏昏欲睡,突被內房隱隱傳出的那幾聲男子笑聲給驚醒,辨出是大爺的聲音,也不知這麼晚了,他怎還不睡,且發出這樣的大笑之聲,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起身到窗邊張望了一下,見那屋裡,還亮著燈。

裴右安笑完,便放過了嘉芙,連人帶被地卷著,抱去了浴房,出來後滅了燈,兩人躺回床上,擁她入懷,手掌輕揉她的肩頸和後腰,為她放鬆消乏,待氣息漸平,低聲問道:“你可是遇到了什麼事?今晚怎突然和我說這些話?”

嘉芙身上洗乾淨了,這會兒貼在他的懷裡,享受著他給自己摩背,感覺舒服無比,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了,忽聽他這麼問了一聲,睡意又被驅走,遲疑了下,小手攀緊了他的腰身,低聲道:“芙兒就是想大表哥你一直快活,對大表哥你好一輩子。”

裴右安心裡湧過了一陣暖流,將她抱的更緊了幾分,在黑暗中,低頭尋著了她的唇瓣,啄%e5%90%bb了一下,柔聲道:“我知道了。累了吧?不早了,快睡吧。”

嘉芙心滿意足了,可是卻又不知為何,心底又隱隱似有一縷惆悵,說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終還是“嗯”了一聲,輕輕閉上了眼睛。

夜終於沉靜了下去。

嘉芙睡的昏天暗地,也不知是幾時,忽被外麵傳來的一陣叩門聲給驚動了,模模糊糊間,聽到值夜仆婦的聲音傳了進來:“大爺,宮裡來了人,說萬歲急召,請大爺今早起來,先進宮一趟!”

嘉芙醒了。裴右安已坐了起來,撩帳下榻,亮了燈。

嘉芙揉了揉眼,跟著坐了起來,探頭出帳,看了一眼滴漏,才不過寅時兩刻,便是離早朝,也還有好些時候。

裴右安今日原本繼續告假,要連告三日的,也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皇帝這麼大早竟派人來傳裴右安了。

裴右安披衣出去,開了門,問了一聲,知是崔銀水來叫的,便回來,自己一邊穿衣,一邊對嘉芙道:“我先入宮去了,你再睡吧。”

嘉芙哪裡還睡的著,隨意穿了自己衣裳遮住身子,便下去幫他拿出朝服,裡外穿好,開門喚人進來服侍洗漱,吃了幾口東西,送他出了門,此時天還透黑透黑,聽了他話,回到床上又去睡,卻也睡不著了,隻等天亮。

……

裴右安出了內院,行至前堂。崔銀水等在那裡,麵帶微微焦色,正張望個不停,忽見裴右安現身,急忙迎了上去,見了個禮,道:“裴大人,煩請速速入宮。”

裴右安和他一道匆匆出去,邊走邊問:“出何事了?”

崔銀水方才是一路小跑而入的,這會兒氣還有點不平,道:“三更之時,宮禁那邊直遞來了川總督的八百裡加急飛遞,仿似和周進周大人奉旨去往荊襄平定流亂一事有關。具體情況咱也不得而知,咱在外頭,隻隱約聽到萬歲爺似乎大發雷霆,隨後乾爹出來,就叫咱來喚大人入宮。”

裴右安眉略微蹙了蹙,不再說話,快步到了大門,從隨從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朝著皇宮疾馳而去。

寅時中,裴右安趕到禦書房。遠遠看見裡頭燈火通明,李元貴人在外頭,見裴右安來了,立刻迎了上來,一邊引他入內,一邊低聲向他說明事由。

確實是先前,周進奉旨平定流亂一事,如今出了個大紕漏。

他初到荊襄之時,采取霹靂雷霆手段,將不從調令的流民先安上一個流寇之名,從毗鄰的西南幾個行省調集了兵馬,集中發動猛烈圍剿,初期效果顯著,殺了一批“流寇”,殺雞儆猴之後,便以官府名義誘逼流民遷移。百萬流民,被逼無奈,拋家棄地出來,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官府非但沒有發放田地,給他們安排落腳之處,反而將他們全部發往邊境戍邊,不肯去的,當場便以流寇論處,驅趕到一起撲殺。無數的流民,被迫在皮鞭和棍棒驅趕之下,沿著江流往雲、貴邊境而去,一路倒屍無數,加上天熱,瘟疫橫行,屍體漂在江中,臭氣熏天,以致於江麵為之堵塞,慘烈之狀,猶如人間地獄。

就在數日之前,一批不堪忍受的流民暗中呼應,趁夜起事,殺死了看守之後,奪了兵器,繼而一呼百應,人越聚越多,竟達數十萬之眾,公然和官府開始對抗,掉頭全部回往荊襄,沿路攻城占地,聲勢浩大,州官望風而逃,不敢應戰。

周進見大事成,往京中送了捷報,隨後便預備返京述功,得知消息,匆忙趕回,再次調兵欲行圍剿之事。這川總督原本就和他不合,更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一紙快報,將他告到禦前,詳述種種,指責他貪功冒進,濫殺無辜,實是此次西南動亂之始作俑者。

“萬歲氣的一夜都沒睡著,等不到天亮了,便命咱家將大人和兵部堂官叫來。那幾個大人,應也快到了。”

李元貴道。

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左右二更~

☆、第61章

寅時末不到, 兵部尚書陳廷傑,右司馬陸項,主西南數省軍務都司的劉九韶, 周進之父周興以及太子等人,悉數趕到。

陳廷傑幾個,從睡夢中被喚起, 趕到皇宮, 又從宮門口一口氣趕到這裡,無不氣喘, 尤其陸項和周興,年歲大了些,兩人更是汗流浹背,喘個不停。入內, 見蕭列神色陰沉,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叩拜過後, 也沒聽到平身聲起, 便繼續跪在那裡。半晌, 終於平身,聽皇帝問:“周進去往西南撫平流民一事,可有進展?”

陳廷傑心中一鬆, 忙道:“啟稟萬歲,恰昨日,兵部得了周進奏報, 稱因感皇恩,招撫後自願出山複業之流民,總數達到五十萬七千餘眾,擒獲賊首三十人,斬首梟示共計六百二十人,其餘免死充軍者三萬兩千餘人,繳獲流寇器仗兵刃共三千兩百五十件,馬匹牛騾五千餘頭,大獲全勝,西南民眾,無不稱頌天恩,臣昨夜已連夜寫好奏報,正擬今日早朝向萬歲奏捷……”

陳廷傑奏報之時,周興麵露得意之色。蕭胤棠看了眼目光愈發陰沉的皇帝,心中卻忽的掠過一絲不祥之感。

皇帝點了點頭,聲更沉了:“那些自願出山複業之流民,都是如何安置的?”

“啟稟萬歲,周進捷報稱,一些自願歸往原籍,餘下皆欣然去往滇黔等地戍邊墾田,從此歸入戶冊,由流民轉為良民,擾我大魏數十年之久的流民禍患,迎刃而解……”◆思◆兔◆在◆線◆閱◆讀◆

“放屁!”

蕭列大約太過憤怒,竟破口大罵,幾人無不吃驚,陳廷傑也呆住了。

“呼啦”一聲,蕭列操起麵前那份奏折,朝著侃侃而談的陳廷傑迎頭擲來,厲聲怒道:“這是四川部堂昨夜八百裡加急發給朕的奏報,都給朕睜大眼睛瞧瞧,西南那邊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奏折砸歪了陳廷傑的官帽,掉到地上,顧不得扶正,陳廷傑急忙撿起,飛快看了一遍,臉色大變,那邊陸項劉九韶立刻接過,也看了,對望一眼,遞給周興,周興忙接了,掃了一眼,手一抖,“啪嗒”一下,奏折跌落在地。

“好一個出山複業!好一個稱頌天恩!”蕭列站了起來。

“朕怕是怨毒之氣,上衝於天!”

這話說的極重,不止陳廷傑戰兢,其餘數人,連向來行免跪之禮的周興,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口稱有罪。

蕭列冷笑道:“你們怕什麼。要罵,恐怕也是朕在背後被人痛罵,不有陽譴,必有陰報!”

周興連連磕頭,顫聲道:“萬歲,周進急於為朝廷鏟除疽瘡之患,以致於行事不當。盼萬歲看在他向來忠君體國的份上,予以寬宥!”

陳廷傑也道:“萬歲,周進奏報,或有誇大功勞之嫌,但四川部堂奏報,未必也不是一麵之詞,臣請萬歲明察,勿偏聽偏信。”

蕭列道:“朕聽你的,便是兼聽,聽聽彆人的,便成了偏聽,是也不是?”

陳廷傑額頭沁汗,慌忙磕頭請罪。

蕭列目光掃向始終沒有說話的蕭胤棠,冷冷道:“太子,朕若沒有記錯,當初是你舉薦的周進,你還立下了軍令狀,如今事未成就,反而惹出人亂,你怎不說話?”

蕭胤棠叩頭,一字一字地道:“父皇,周進貪功冒進,以致於釀出民亂,兒臣無話可說。當初既舉薦了他,又立過軍令狀,兒臣甘願同罪!隻是父皇降罪之前,懇請準許兒臣戴罪立功,兒臣願立刻去往西南,平定禍亂!”

蕭列冷冷道:“是要再殺一個浮屍滿江,天下側目?”

蕭胤棠麵臉漲紅,禦書房裡陷入一片死寂。

蕭列轉向陸項:“右司馬有何見解?”

陸項四朝為官,算是朝廷元老之一,咳了一聲,顫巍巍地奏道:“啟稟皇上,流民之亂,曆朝皆有,前朝並非沒有剿過,但均為一時之功,即便當時遣散,一旦遭遇天災人禍,便又聚而生息,根深蒂固,難以拔除。且此次民亂,聲勢空前,西南又為萬歲龍潛之地,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以臣之見,當務之急,便是儘快另派主事之人前去平亂。太子自告奮勇,但一國儲君,存報效朝廷之心便可,萬萬不能涉險。以臣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