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牆上沒有任何破綻,你真的沒有走錯路?”
“我確定沒有。”
“那麼開關就不可能是尋常的形式。”
他敲了敲牆壁:
“牆表麵上沒有東西,不代表牆裡沒有東西,這裡的牆麵是金屬材質,而能通過金屬傳導的,一是熱度,二是壓力,三是聲波。”
“你的意思是開關藏在牆下?”
她當時被蒙著眼睛,以為在做遊戲,李文森一點都想不起來當年她是怎麼闖過這堵牆走到外麵來的。
她四麵環視了一圈,忽然抬起頭:
“喬伊,抱我一下。”
喬伊:“……”
他頓了足足兩秒,才從無可抑製的、洶湧的心跳聲中意識到,李文森說的,是讓他把她抱起來,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抱。
“你想做什麼?”
“砸燈。”
……
如喬伊說,鎖埋在牆麵下,但是牆麵是鈦鋼,憑他們手上的工具不可能切得開……那燈泡呢?牆麵打不開,燈泡卻敲得碎,就算沒有太大作用,至少可以讓他們知道,這牆裡到底藏著什麼。
但結果還是讓李文森失望了。
燈下什麼都沒有。
地下基地果然代表著最先進的黑科技,十年前安裝的燈泡,居然是用感應式無線技術供電的——iPhone7都沒實現無線供電呢,要不要臉?
她隨手把轉下來的燈管交給喬伊,剛想從他懷裡下來,就被喬伊單手抱回去:
“等等。”
“怎麼了?”
“燈管上刻著東西。”
他把燈管一頭伸到李文森麵前,就見那金屬的螺旋接口上,的確螞蟻般地刻了三個小得幾乎看不清的圖騰,第一個是幾個麻點,第二個是一隻蜜蜂,第三個是一把刀。
李文森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就聽喬伊平靜地說:
“麻點是麵粉,蜜蜂是蜂蜜,刀是匕首,和你之前看到的那副壁畫一模一樣。”
李文森裝傻:
“什麼壁畫?”
“就是甬道裡,你差點摔倒的時候看到的那副。”
她在甬道摔倒時,他隻顧著扶她,她確定他並沒注意其它。
但此時,那副壁畫,就像他腦子裡藏了一台照相機一樣,一絲不差地被他描述出來:
“畫上是一個花園,上麵有一套桌椅,一袋麵粉,一盒蜂蜜,和一把水果刀。甬道兩麵牆上都是塗鴉,但你一眼就看到這幅,顯而易見這個花園的構造曾經出現在你的意識裡,要麼你曾去過,要麼你曾在書上看過。”
李文森:“……”
隊友觀察力太強不能一起玩耍怎麼處理,在線等有點急。
“而至於麵粉、蜂蜜和餐刀,表麵上看沒什麼問題,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安格魯-撒克遜時期,用來描述’花’的單詞隻有blostm,也就是現在的blossom,但從1066年諾曼人入駐倫敦後,拉丁語flos和法語flour逐漸變成了鮮花的新詞源,flour就是flower的前身。”
Flour,麵粉,flower,鮮花。
這兩個詞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卻是出自同一個詞源。
再加上蜂蜜sweet honey也能翻譯成蜜糖,刀knife和匕首knife本來就是一個詞……
他看著她,忽然念道:
“要事約見,卡隆咖啡館,中午十一點,來見見我好嗎?帶上你的鮮花、蜜糖和匕首,我請求你的寬恕,並再次懇求你的愛,以往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永遠愛你的……沈。”
李文森:“……”
蜜糖、鮮花和匕首。
這不是沈城和她瘋傳的曖昧郵件嗎?
李文森敏銳地感到她現在的處境十分不妙:
“你怎麼會知道這封郵件?”
“我為什麼不知道?蜜糖、鮮花和匕首……你是不是覺得我心很大,所以不會關注你緋聞對象沈城給你寫求愛信這種無聊的小事?”
……難道不是?
“你錯了,我不在乎的隻是彆人的緋聞。”
像聽到她心裡的潛台詞,喬伊手一鬆,她瞬間從他的手臂上滑下,被他以另一種姿勢抱在懷裡——這是真正情侶間的擁抱,鼻尖相觸,呼吸可聞,他無機質寶石一般的雙眸離她如此之近:
“至於你的……我非常、非常在意。”
李文森:“……”
“你從不推沈城的邀約,他死了你為他追查真相,但輪到我時,像今天這樣連續三次丟下我的行為就算了,我找到你後,你從頭到尾沒問過我一句怎麼過來的、有沒有受傷……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
…………
………………
雖然從聲音的角度,他是如此風平浪靜,但在那嘲諷的語氣裡,李文森居然聽見了一絲罕見的、高高在上的委屈,細微得讓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李文森隻覺得英格拉姆都沒有這麼讓她頭疼過。
什麼叫沒問他有沒有受傷?要是他真的在地下溶洞受傷,身上多少會沾染灰塵,被海洋生物攻擊,衣物上也會有海腥味。她在他一開始抱住她的時候就已經確認過了,他身上除了一點下水未乾的潮氣,連灰塵都沒有,吹個頭就可以直接去參加婚禮了,說受傷,在逗她?
“那你要怎麼辦?讓我現在把這些欠你的問候都補回來嗎?”
喬伊成熟起來讓人害怕,幼稚起來也完全不分場合。李文森背靠在冰冷的雪白牆麵上,雖談不上不耐,語氣也多少有些不好了:
“很高興見到你,你受傷了嗎,身體還好吧,吃了嗎……夠不夠?”
“……”
“不夠?那我再補一個英文版?good m,good night,How are you?”
“……”
他不是這個意思。
喬伊抬起眼,剛想說什麼,就聽一個聲音突兀地插.進他們中間:
“I’m fine.”
李文森:“……”
喬伊:“……”
李文森觸電一樣從牆上彈開: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聽見了。”
他離得不如李文森近,即便那細微的一聲快如幻覺,也依稀聽出了是一個小男孩,還有點耳熟。
兩人對視一眼,李文森後退兩步,離牆一米遠,小心翼翼地又說了一句:
“How are you?”
這次兩人都聽到了。
他們麵前的牆壁高興地回答道:
“I’m fihank you,and you?”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想睡覺時忽然想起,我居然還是一個作者……
於是我來了……
有看到評論說隻想看感情戲……
於是這一章基本都是感情戲……
我是不是小可愛……
隻是我寫感情戲有點拖遝……
然後在這種比較快節奏的破案裡,忽然慢下來談戀愛怕人設要崩……
所以我就順手把時間變慢了……
……
………………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時間會變慢?同一個引力場人的時間變慢了,表的時間為什麼又沒有變慢?這不科學!!感覺為了解釋這個小梗又會引出一個宇宙啊哭唧唧………………
…………………………
好想趕快完結了寫下一本…………………………
☆、第185章
“看來是聲控開關。”
喬伊盯著牆壁, 淡淡地說:
“如果我猜得不錯, 它對特定句子有反應,如果我們問對問題,說不定就能打開你說的門,問題就在於如何找到這扇牆壁回應的規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規律?
李文森摸了摸指尖下冰冷的金屬, 試探道:
“Hi?”
……
“Hello?”
……
“Alloha?”
……
她連街頭搭訕小男孩的語氣都使出來了,但牆壁安安靜靜地立那裡,不為所動。
“難道這堵牆更喜歡英式發音?要麼你試試?”
“沒有用的,我剛才試過對它說’how are you’,它沒有任何反應,多半是係統隻允許它對個彆頻率和音色的聲音做出回複。”
喬伊抬起頭, 神情有些莫測:
“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那個叫muller的人工智能, 一定要把你親自引下來重啟基地了。”
因為無可替代。
鑰匙可以移交,密碼可以轉移,人卻不能複製。十年前設置密碼的人,一定在係統裡留下她固定的生物特征,這樣十年後伽俐雷才能根據這些生物特征進行鎖定, 把她現在的數據匹配進密碼係統。
比如她的三圍。
又比如,她的聲音。
這真是十分高明的加密方式。密碼永遠在變動, 所以永遠不可能被人獲得。它跟隨她的成長而成長,從側麵保證了她的安全——她不能被毀掉, 因為她就是鑰匙。
會花這樣的手筆保護她,顧遠生也算勉強儘到了指甲蓋那麼大的贍養責任。
“歐洲人說how are you,就像中國人說早上好一樣, 太常見了,憑這一句要找出開門密碼,無異於大海撈針,如果你實在想不出來,也可以就在這裡放棄,我……”
喬伊挑剔地敲敲食指,瞥向身邊的女孩,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我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把握可以帶你從這裡出去。”
從這裡出去?
“我記得我說了,沒有出去的鑰匙。”
“那可未必,你不要忘了,當初還有一隻咬傷曹雲山的狗——會把人腸子咬出來的薩摩耶,明顯存在某種個性上的變異,我查了監控,不可能是外來。”
那就隻可能是從地下一層養育室逃出來的異形。
這就證明,這個地下基地並不像李文森想象說的那樣銅牆鐵壁。
畢竟再怎麼先進,這也是十年前的老東西。
“而且我有地圖。”
地圖?
李文森這次是真的驚到了:
“什麼地圖?”
“我曾在伽俐雷雲係統裡找到一份建築構造圖,臨時緩存文檔,創建時間是2017年9月24日,所以我一直以為是新大樓的設計稿——直到我和你走到環形河時,我才意識到這份文檔並不簡單。”
2017年上傳的文檔?
怪不得喬伊在環形河反複走了好幾遍,原來是在驗證路徑與圖紙是否重疊。
她在發現他們在走重複的路時,他還嘲諷地說了一句“我們早就開始走重複的路了”。
“你有查到誰上傳的嗎?”
“沒有署名,當時我也沒在意。”
喬伊頓了頓:
“但真實性我已經驗證過了,隻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