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卻如一片迷霧,看不清,摸不到,無法想象。
……
1月7日,西布莉發現花園南麵死去的貓。
1月17日,西布莉在自家客廳被焚燒成灰燼,手部利器刻畫痕跡。
1月18日,沈城與李文森見麵。
1月19日,沈城失聯。
2月13日,李文森老師烏納穆諾教授收到已故好友劉正文的郵件。
3月7日,地下冰庫爆炸。
3月8日,陳鬱入獄。
3月8日,李文森的貓被殺。
4月17日,李文森從17樓墜落。
4月17日,愛麗絲被殺。
4月22日,曹雲山經介紹赴英國烏納穆諾心理谘詢中心進行心理學鑒定。
5月3日,烏納穆諾被逮捕。
5月10日,烏納穆諾在監獄裡悄悄自殺,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個名字是‘米爾頓’。
5月17日,一艘私人飛機在附近海域失蹤。
6月17日,三位漁民連同船隻在附近海域失蹤,屍體不明。
6月25日,證實沈城失聯。
9月17日,電磁場爆炸。
9月17日,發現愛麗絲屍體。
同月曹雲山被狗剖開腹部,英格拉姆被謀殺。
……
如同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一樣,在過去漫長的十年裡,與有關的上一批科研工作者,在世界上的各個地方以各種方式人間蒸發……不同時間,不同年齡,不同死因,表麵上沒有關聯,整理出來的結果卻令人心驚。
喬伊背靠在寬大的木製畫桌上,若有所思。
西布莉臨死前在自己手上劃出的劃痕還沒有解釋,曹雲山的作案動機仍沒有頭緒,列奧納多和愛麗絲的死因都下落不明、顧遠生和米爾頓的身份還是一個謎。更不要說劉易斯、沈城、劉正文……還有那個始終查不到資料的男人,明明進出過,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他是誰?
沈城現在哪裡?
曹雲山到底想做什麼?
至於陳鬱,他的確是真正殺死西布莉的人,但這個案件另有蹊蹺,他最後留給李文森的話,他一直的態度,西布莉桌上的十字架……還有這一連串毫無章法的謀殺……根本找不到目的,就算證實李文森跌落的那天晚上曹雲山出現過,也沒辦法證實他殺了其他人。他沒本事炸毀一整座電影院,更不可能自己讓狗咬傷自己。
他的動機也匪夷所思。
一個從小生活經曆正常的男人,到底為什麼要在相處八年後,忽然跑來謀殺自己唯一的朋友?
……
而這一切還都不是最離奇的。
最離奇的是李文森。
消失的血管、總在睡夢中尋找的大海,明明用的安眠藥量是正常人的好幾倍卻到現在才開始出現的後遺症……如果他沒記錯,英格拉姆死的那天晚上,她和老人羅切斯特站在西布莉的花園前,分明說過一句““我小時候叫她切爾西阿姨,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能出門,甚至不能出房間,除了我的養父和她,我見不到其他人”。
她從出生開始就沒有記錄,安妮死時才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她的言辭中總是出現她的養父,從未出現過她的母親。
而十幾年來隻有西布莉一個女人。
那麼她的父母到底是誰?
他們為什麼要把一對雙胞胎放在世界的兩端?劉正文為什麼在李文森出生後就被流放?他們又為什麼要把她藏起來,以至於在她生命最初的十年裡,整個世界都找不到李文森存在過的痕跡?
……
空氣中浮動著金色的塵屑,薄暮餘暉已近尾聲。漫山遍野的青翠山林籠在一片昏黃的光線中,影影綽綽。
畫紙上的結點還在不斷延生,喬伊慢慢抬起眼眸。
推理是古老的技藝,思維是天賦和異稟。
繁蕪的線索如同海藻,比迷宮更像迷宮。
但再複雜的案件都會留下痕跡,這一連串的謀殺案一定指向某個方向,隻要抓住其中一條繩索,就能把這張巨網,連根拔起。他已經掌握了這些案件的大部分信息,他已經基本摸清了事情的真相,隻是這真相太過讓人難以置信,還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決定性的證據……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三下標準的敲門聲。
眼前的思維大廈驟然坍塌,喬伊一下子從自己的世界裡醒了過來……人名、線索、時間和動機構成的城堡像金粉一樣飄散。
他麵前,隻是一張白紙而已。
……
伽俐雷端著洗衣籃和一本小冊子站在門口:
“先生,剛才有研究生送來了秋分禮物,是一副逃生指南,而且座機接到了您教父的電話,他說……”
“……”
喬伊抬起頭:
“你沒看到我在思考?”
“……抱歉。”
伽俐雷被他清冷的目光嚇得倒退一步,力臂不小心側了側,洗衣籃最上方的一條背帶褲滑落下來,連帶著《逃生地圖》也跟著它一起掉下,攤開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伽俐雷的錯。”
明明喬伊隻是淡淡地看著它,伽俐雷就是覺得連電線都顫唞了起來……這就是女主人不在家時男主人自帶的冰凍感,跪求女主人趕快回家!
“伽俐雷馬上就收拾好……”
喬伊忽然眯起眼睛:“等等。”
伽俐雷手一抖:
“這是夫人三天前剛買的衣服……”
“是三天半前,她淩晨一點零六分下的單。”
喬伊在那條難得符合她年齡的背帶褲前蹲下`身,從褲子%e8%83%b8`前的大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信封。
伽俐雷也跟著蹲下:“這是什麼?”
“市內短途快遞信。”
80g雙膠紙,沒有寄件人姓名也沒有寄件處郵戳。信封口上沾了一些油漬,已經被人拆開。
喬伊卻沒有直接取出裡麵的東西,而是先聞了聞信封的味道……隻是聞一聞,他已經大致確定這個信封的來源。
“隨意查看他人信件或查詢快遞單號實在是太失禮了……雖然不拆和拆結果是一樣的。”
……
不算厚重的信封在他手裡靈巧地翻轉了一下。
他把信封擴張成中空的形狀,緊接著拿出手機,對著信封打開了手電筒。
一個黑色的等臂十字架狀影子,順著光源,清晰地透漏出來。
而與這個十字架一起浮現的,還有幾行幾乎看不清……應當是把信封反過來寫在內頁裡的字跡。
但這些都不是他此刻關注的重點。
伽俐雷順著喬伊的目光,落在那本攤開的《逃生地圖》上——正是十字架影子投落的地方。
“天哪。”
它喃喃地說:
“這是……”
喬伊慢慢把信封放低,直到信封上十字架的影子,與地圖上某一處十字路口完全重合在一起。
兩秒鐘後,他忽然站起來,從一邊的電腦裡調出西布莉現場照片,把她手上的刀刻傷痕放到最大。
“立刻聯係劉易斯。”
伽俐雷:“好……咦?為什麼?”
“因為這封信是陳鬱寄來的……他要自殺。”
……
李文森胃不好,很多零食一吃完就犯疼,平日裡喬伊眼神冰冰涼涼地看她一眼她就不敢了,和辦公室的一群走狗在一起就沒那麼多限製,什麼對身體不好吃什麼。而辦公室的一群走狗更是百無禁忌,明明是完全嚴肅的事情,結果還沒開始正式聊起來,韓靜薇已經帶頭拿出了一包瓜子。
“你等等。”
他按住鶴田遙人的手,開始一把一把的分瓜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手裡文件等會兒再拿出來,我預感今天會有一個震驚的大發現,我們先擺好吃瓜群眾的架勢再說……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我第二天真的以為是自己晚上看錯了,深海恒溫層怎麼可能忽然上升7攝氏度?直到昨天我清理打印機墨盒的時候,忽然想到這台打印機是有記憶功能的,這才驗證自己的記憶。”
鶴田遙人打開手裡折好的打印紙:
“你看,這才是那天的真實數據。”
洛夫戴上眼睛湊到前麵:
“寶寶看不清。”
“……”
韓靜薇幫他把眼鏡摘下來:
“你拿錯了,這副是葉邱知的近視眼鏡,你是老花。”
“可數據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被自動篡改?”
葉邱知接過表格:
“中間有沒有人動過你的電腦。”
“動電腦也改不了數據。”
安德森研究了一輩子人工智能和物理學的關係,算是在場所有人中網管級彆的人物:
“你看這張表格的數據下麵是有水印的,這是鎖定標誌。為了保證數據的純粹性所有從探測器直接傳來的數據會被蓋印這個戳,沒有最高級權限動不了。”
精密學科裡,有時一個極細微的數據差彆就能影響整個實驗結論。有些實驗結果甚至能精確到小數點後不知道多少位,比如哈佛大學那個測量時間空間相對性的實驗,塔頂和地底的時間差連幾微秒都沒有,卻是世界上第一個證明愛因斯坦相對論的創舉。
“那是怎麼回事?”
韓靜薇皺起眉:
“最高級彆權限就是沈城了,難道是他的鬼魂跑回來改了數據又走了?”
葉邱知:“你還記得你那天晚上這張表放在哪裡麼?”
“和服的內袋裡,那套和服雖然不算貴重,但我一直妥善收藏。內袋也非常隱秘,不可能存在有人偷走的情況。”
鶴田遙人說話時總有種日劇般的謙卑:
“而且那天晚上海水溫度上升的現象非常短暫,幾乎沒有影響,我們在恒溫層放置的13個探測器隻有一個探測出這次溫度變化……就像。”
他努力搜索了一下比喻:
“就像有人把一鍋熱水倒進了女湯裡一樣。”
李文森:“難道是這附近海底有活火山?”
洛夫慢慢脫下眼鏡:“不可能。”
李文森:“為什麼?”
洛夫:“不說絕大多數海底火山都在構造板塊附近,我們這裡距離板塊邊界還有一千多公裡。單從生物構成角度你的想法就不現實,活火山口附近的溫度是長期高溫,伴隨大量高溫厭氧菌,但我剛來時就對附近海域的菌類做了詳細的登記,不存在你說的情況。”
洛夫難得清醒的說話風格把在場所有人都shock到了。
但還沒等大家表達出震驚之情,就見洛夫又慢慢地戴上眼鏡:
“咦,寶寶怎麼又看不見了。”
所有人:“……”
鶴田遙人收起打印紙:“地質組嚴格來說隻有我和組長,組長那天不知為什麼經費被係統扣了一半,又找不到所長理論,抑鬱去喝酒了。”
葉邱知:“我陪他一起去喝酒了。”
洛夫:“我和我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