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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著你 春韭 4511 字 6個月前

理’的材料,都以各種形式滯留過,有時是美國,有時是英國,還有一次是羅馬尼亞,但因為時間和地點分散得太開,所以沒有人注意到 。”

……

洛夫開心地用手抓起桌上的酥餅塞進嘴裡,順便把沾滿糖粉的手指在安德森身上擦了一下。

圓桌邊的六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隔了好一會兒,安德森才把洛夫的手從衣服上掰下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扣審的內部材料?”

“否則不能解釋。”

葉邱知又給安德森遞了一張餐巾紙:

“如果國際刑警或FBI在調查,喬伊又和他們有合作關係,那麼喬伊故意壓低自己的履曆來也就解釋得通了。”

“可有什麼好調查的。”

許久沒說話的曹雲山抬起頭:

“安德森,洛夫一天到晚裝老年癡呆,我不問他,但你在呆了這麼多年,還代理過所長職位,和FBI打過不止一次交道,難道也什麼都不知道?”

“FBI又不是我妻子,我為什麼要知道他們穿什麼顏色的內褲?”

“那你總知道到底藏著什麼吧。”

曹雲山毫不退讓:

“安德森,他們調查的對象可都是物理學。”

“那我不得不稱讚這群警察很有眼光。”

安德森圓滑地避過了他的問題:

“物理當然是世界上最具潛力的學科,這是某些隻會搞微積分的蠢蛋無法體會的。”

……

李文森坐在椅子上,曹雲山和安德森在她耳邊吵吵嚷嚷,就像兩隻蚊子嗡嗡嗡;葉邱知和韓靜薇已經聊到了美國科學陰謀論;而洛夫在一邊愉快地玩著土豆泥,誰也不知道那些皺紋下藏著什麼秘密。

但這一切,她都沒去注意。

黑色的小手機在她纖細的手指裡打了一個漂亮的轉,隔了幾秒,又是一個轉。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她沒有回頭看羅切斯特,隻是手心裡手機金屬外殼,如同冬天的炭灰熄滅了,隻留下冰涼的、燃燒後的觸?感。

她靜靜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拿著一杯飯後奶昔,正湊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喝下去。

從舉杯到沾唇,不過短短幾秒,她卻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裡,她衡量、比較、分解他們每一絲表情。畫麵交替,光怪陸離,有著黑色的地麵,黑色的走廊,還有黑色的老式膠片機一圈一圈地旋轉,沒有儘頭。

“你昏迷的那次喬伊來我這裡接你,他關閉了我的伽利雷,但伽利雷子係統是無法關閉的,除非控製核心主程序。”

那天晚上,曹雲山坐在他黑色的王座裡,這樣問她:

“你真的相信他能憑借一己之力破解上百個科學家共同寫出的代碼?文森特,這不是超人電影。”

……

緊接著畫麵一轉,變成淩晨三四點的光景,薄薄的白色絲被從她腿上滑落下來,在稀薄的天光中,委頓落地。

而喬伊摟著她,貼著她的唇角:

“你再不說話,我就要%e5%90%bb你了。”

……

“他親%e5%90%bb你,他說他愛你,文森特,那在最開始呢?你有沒有想過,喬伊最不缺的就是錢,他為什麼要發租房廣告?”

喬伊的手指在她麵頰上融化。

曹雲山眼裡帶著嘲諷的笑意,在濃重的夜色裡仰起頭:

“我不懷疑喬伊愛你,但這不意味著愛你的同時,他不能做彆的事情。”

……

時間像萬花筒一樣回溯。

“咖啡,文森特。”

喬伊站在他們劍橋小公寓的窗台邊,邊盯著手裡的書,邊頭也不抬地說:

“身為你蒼白一生裡唯一的朋友,我誠摯要求你快把咖啡端上來。”

“他是你唯一的朋友,那我是誰?”

曹雲山的臉又在窗台的玻璃上浮現。

他坐在喬伊身邊的扶手椅上,玻璃窗台的對麵仍是玻璃窗台,互相映照,一層一層像黑暗中遞進,宛若深淵。

他的臉分割成無數張臉,幾千隻曹雲山的眼睛望著她,慢慢地說:

“我是誰呢,文森特?”

……

夏天來了,春天死了。

李文森端著手裡的杯子,慢慢喝下那粘稠的液體。

曹雲山的臉消失了。

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像海底的沉船一樣沉在泥沙之下,又從萬物中慢慢浮現。

那是不久之前。

夕陽墜落,浮世繪棉質短窗紗在風裡起起伏伏,而喬伊坐在淡青色的山巒前,如同坐在畫裡。

“我猜我愛她。”

他望著她,忽然用法語輕聲說:

“非常愛。”

……

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低下頭。

白色的手機屏幕在正午的光線下顯得黯淡,她要極專注才能辨彆出手機上小小的字體。

“他參與FBI辦案時喜歡用銀質手術刀解剖屍體,但用過就扔,還喜歡給屍體戴帽子——你可以給你的丈夫準備一打手術刀和帽子作為生日禮物。”

這位叫羅切斯特的老人說:

“我喜歡看戀人們在一起,祝你們愛情順利。”

……

餐廳窗外種著一叢一叢的貓薄荷,天空藍得像個童話,大朵大朵的雲朵鋪在遠處山脊上,浪潮聲從五十公裡外來,從幻覺中來。

——那片大海又來了。

李文森看著手機,彎起嘴角笑了一下,把手機收回灰白色格紋的背帶褲口袋。

“嘿,我們到底在乾嘛?”

她打斷他們喋喋不休的討論:

“比起喬伊是FBI派來的間諜,我們難道不應該更關心沈城死到哪去了,以及他欠我們的工資到底什麼時候發?”

“我不關心工資。”

韓靜薇死狗一樣趴在桌上,眼睛卻閃閃發亮:

“我現在全身的血液都被帶動了……天哪,這簡直是現實版的《逍遙法外》,不行,我一定要去發個Instagram,紀念我們這頓發現了驚天大八卦的偉大午餐。”

李文森:“……”

“合拍嗎?等我擺好姿勢。”

聽到ins,洛夫立刻不老年癡呆症了:

“記得艾特我,我要轉發。”

曹雲山:“加上我。”

“還有我。”

安德森也拿出手機,威嚴地說:

“彆忘了用濾鏡,我要去艾特一下FBI的老夥計,他們局裡上次來了一個兼職攝影師,我們絕不能被他們比下去。”

“……你們慢慢拍吧。“

她收起手機,站起來:

“我去圖書館查點資料,不奉陪了,回聊——”

“等等,文森。”

這桌人裡唯一正常的葉邱知抬起頭:

“喬伊怎麼辦?我聽說你們相愛了漫長的時光,但他或許是個說謊家,你要離開他嗎?”

……

李文森的視線越過他,落在曹雲山臉上。

曹雲山站在安德森和洛夫中間,正燦爛地笑著,手指比出一個“V”。

而他的雙眼,卻靜靜地望著她。

正午水洗一般的湛藍碧空下,他與她如出一轍的黑色眼眸落著雲的影子,像一副麵具。

……

“剛才不是說了?我相信喬伊。”

什麼從她心裡生長又被剝離,什麼在她腦海裡湮滅又逐漸升起。

李文森回視著葉邱知,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作者有話要說:  收到姑娘們的評論,時常覺得愧疚。-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寫這篇文的時候,恰好處在最忙的時候,畢業,實習,論文,考試,搬家,工作變動,搬家事故,考試失利……哦,還有駕照。

劇情都是寫了再說,根本沒時間梳理,修辭也非常倉促。

最重要的事,我一天十個小時都在做數據。

腦子真的換不過來……( i _ i )

所以就寫得慢了……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_-#

但是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

所以我以後和你們約下一章更的時間吧。

讓你們隔三差五來刷一遍太過意不去,萬一哪天我因為某個姑娘的怨氣穿越了怎麼辦……

下章後天更。^_^

☆、第104章 hapter 104

圖書館的空曠走廊。

一排一排的蘇格拉底、柏拉圖、亞曆山大-蒲伯沾滿了灰塵。

既然思想無法為當下帶來利益,既然思想讓生活空虛,那麼我們不如回歸一個既新潮又古老的詞彙——生存機器。

人的本質是一台機器,除了化學反應彆無他物。

而在這一切冷冰冰的物質互相作用的產物,除了恐懼、悲傷和厭倦,還有……

愛情。

李文森席地坐在冰涼的地麵上,耳畔夾著一隻鉛筆,旁邊滿滿地擺著兩大摞書籍。

一摞看起來是她的專業書,但卻和她的專業領域完全不符,《大腦屏蔽原理》、《遺忘的生理機製》,《催眠與暗示》,以及《記憶構造邏輯學》——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心理學家該讀的書,反倒像《哈利-波特》裡的魔法書籍,直到現在仍在被學術界的批評家們詬病。

而另一摞甚至和她的學科都毫不相關,從《數獨遊戲解碼大全》到《密碼學》、《符號學》、《詞源學》,無一例外是關於密碼破解的材料,看她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筆記,大有要再跨學科考一個博士學位的架勢。

濃鬱如麥芽糖一般的陽光,從她腳踝處流淌而過。

李文森腳邊黑色的moleskin筆記本攤開著,上麵赫然是她憑借記憶臨摹下來的線索——

羊皮紙卷、精致封印、蛇、密碼,數字。

淡青色的雲煙籠著一望無際的花海,風送來泥土、山川與河流的氣息。

而有個男人,把一隻墨綠色絲絨小盒子係在一顆紅豆杉下,她要破解他的密碼,才能盜走他的秘密。

……

一本《符號與象征》孤零零地落在書架的最高層,李文森站起來。

她身高一米六五,即便在東方也稱不上是高挑的女性,遇到這種情況隻好踮起腳,伸手想要夠到那本陳舊的書籍。

一隻蒼白而優美的手越過她的頭頂,落在書脊上。

夕陽如火燒一般在書架上晃動。

來人的手指那樣修長,被濃稠的陽光勾畫在白色素紗窗簾上,僅僅隻是一個影子,就漂亮得像一件古老的藝術品。

李文森微笑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

“抱歉閣下。”

她用標準的擒拿手勢握住來人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微笑道:

“這本書是我先看上的,勞煩您把手指移個地方?”

……

來人沒有說話。

他隻是毫無反抗地任她握住他的手腕、扣住他的動脈。

然後,他就像沒感覺到這一切似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