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啪”地摔在地上。
然後,她在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慢慢張開雙手,搖搖欲墜地起來。
沒有保險帶,沒有鬆緊繩。
隻要一個腳滑,就能告彆這個世界。
比起在西路公寓五號,她不過摔青手肘就被禁止睡沙發的過度保護狀態,喬伊要是看到她現在乾的事……
她會直接被鎖起來的吧……
李文森垂下一隻手。
一把小巧的匕首,從她寬敞的衣袖中滑下,落進她手裡。
這把匕首的精巧,不僅在於它在刀身上有一條單手開刃的槽。
還在於,它手柄的地方,鑲著一顆小小的,幾乎看不見的鑽石。
——切割刀。
鑽石一般被用來作為靈長類哺%e4%b9%b3動物求偶的象征,但這其實是對鑽石的極大浪費。
……拜托,六億帕的高壓加上一千多攝氏度的高溫才能形成鑽石。男人們是多暴殄天物,才拿自然界硬度最高的東西當裝飾品用啊。
李文森反手拿著刀,把刀背貼在玻璃上。
她力氣不夠大,就以一種極其危險的姿勢,在七層樓高的地方,整個人朝玻璃窗撞去——
嘩啦啦。
玻璃窗戶爆裂開來,細小而鋒利的碎片從她臉頰邊劃過,像陰沉天幕下綻開的精致花朵。
李文森直接撞進了玻璃窗。
她用手臂遮著眼睛,重重地撞擊在一張辦公桌上,又從辦公桌上滾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下青的可不僅僅是手肘了。
李文森躺在冰冷潮濕的地板上,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但緊接著,她移開手臂,撐著地板站起來。
眼角被玻璃劃傷了一點,一滴粘稠的紅色液體從她臉頰邊滑落,宛如淚痕。
李文森把匕首藏在身後,隨手從一邊不知誰的辦公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擦去臉上的血痕,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會破相。
她並沒有朝自己的桌子走去。
而是走向了辦公室裡唯一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液晶屏監控器。
“嗨,伽俐雷。”
李文森站在監控器下,笑眯眯地和這裡的伽俐雷打招呼: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
文中喬伊那句“隨便你同不同意,然後把鋪蓋搬進來”引用自《紙牌屋》電視劇第一季台詞。
……
計算失誤,今天很有可能要三更。
字數湊不夠,會上榜單黑名單。
……
感覺活不過這個晚上。
生命的小船說翻就翻。
(T_T)
☆、第64章
在,伽俐雷無處不在。
每一條電線,都是它的血管,每一個探測器,都是它的耳目,甚至於每一台電腦……都是它窺視的眼睛。
在信息時代,你永遠無法知道,你有沒有被偷窺。
因為,一旦你把你的個人信息放在電腦上,就相當於脫光了衣服,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全世界都能看到的展覽中心。
這就是喬伊明明是一個電腦專家,但除非迫不得已,絕不用網絡的緣故。
……
“已經很久沒有人和伽俐雷打過招呼了,女人總是事多。”
液晶顯示器一下子亮了起來。
明明擁有一模一樣的聲線,這裡的伽俐雷卻用一種截然不同的語氣,不耐煩地說:
“我奉勸您一句,如果沒有什麼事就不要打擾伽俐雷,電腦也是很忙的。”
“……”
真是個冷漠的係統。
但這也是伽俐雷。
就像一個人在不同的環境裡會展現出不同的人格,在不同情境下的伽俐雷,也被設定了不同的性格參數。
……
“我衣服臟了,想要換一件,但是這外麵都是鼻涕蟲和青蛙,我沒辦法走到盥洗室去。”
李文森笑盈盈地說:
“你可以把你自己關閉一會兒,等我換完衣服再把自己打開嗎?”
“這恐怕做不到。”
伽俐雷冷冰冰地說:
“由伽俐雷全程監控,視頻不會外泄,如果不出意外,也不會有任何自然人看見,您就算想在辦公室裡跳脫依舞都沒有問題,可以完全放心。”
“可你會看見。”
“伽俐雷不是人。”
“可我希望你把自己關閉。”
眼角的血液又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不過李文森沒去理會。
她歪了歪頭,笑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通情達理的請求,不是嗎。”
“抱歉,伽俐雷受協議限製,必須二十四小時不間歇的工作,恕無法答應您的請求。”
“如果我一定要你關閉呢?”
李文森伸出左手,把自己散落的長發撩到耳後。
她笑容甜美,語氣卻容不得拒絕:
“如果你不答應,我隻好把你卸下來了。”
“請不要這麼極端,小姐。”
伽俐雷不為所動:
“伽俐雷很忙,如果您沒有彆的事的話,能不能彆用這種無聊的事來打擾伽俐雷的工……”
它的忽然頓住了。
緊接著,它的聲音變成了電子音。
“抱歉,小姐,請您稍等一下,這裡有新的情況。”
伽俐雷的機器運轉了好一會兒,這才平平板板地再度響起:
“伽俐雷剛才在網絡協議裡發現了一條新內容。在環境容許而又有必要的時候,可以把係統關閉三分鐘散熱,以保證監視器運轉正常。”
“這才是善解人意的好係統。”
李文森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發繩,把頭發紮了起來:
“所以你同意我的要求了?”
“是的,因為現在辦公室裡隻有您一個人,不可能存在謀殺,您身上也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物質,屬於環境容許情況。”
伽俐雷的電子音毫無音感地說:
“那麼,小姐,伽俐雷要開始‘散熱’了。”
“嗯。”
“請注意,您隻有三分鐘。”
“好的。”
顯示器一下子暗了下去,又成了一台普普通通的,不會說話的監控器。
李文森立刻轉身,一秒鐘都沒有耽擱,直奔安德森的辦公桌。
開機……登陸……
係統彈出對話框,要求她選擇登錄項。
登陸項有兩項,第一個是個人驗證密碼,也就是安德森自己的密碼或指紋。
第二個是administrator。
也就是……沈城。
李文森直接選擇了第二個登錄項,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夾片。
如果用紫外線掃描這個夾片,就能發現,夾片中心內嵌著一個小小的指紋。
沈城對自己指紋的管理相當嚴格,有一段時間他一直戴著手套工作,後來覺得太奇葩了,才脫下手套,轉而嚴格控製自己的私人物品……他的辦公室每天都要重新擦拭,他的私人座駕從不許外人觸碰。
她沒有任何途徑獲取沈城的指紋,除非她勾引沈城。
……但這太難了。
沈城會不會上鉤另說,要她勾引沈城,她寧願勾引喬伊。
直到,一個月之前。
她和曹雲山去看電影時,在地下冰庫被凍傷,喬伊為了開車來救她,備份了沈城的指紋。
然後順手把沈城的指紋夾片扔進了冰箱。
沒有人知道,這把能開啟價值百億的數據庫鑰匙,就壓在他們冰箱一盤土豆燉牛肉下麵。
……﹌思﹌兔﹌在﹌線﹌閱﹌讀﹌
李文森順利地登陸了安德森的電腦。
她飛快地拿出U盤,開始拷貝他電腦裡所有的數據。
而此時,三分鐘已經過去了六分之一。
……
同一時刻。
的另一頭,西路公寓五號。
儘管是白天,喬伊的畫室裡也亮著燈光。巨大的克裡特島古代迷宮油畫被放置在畫架上,繪畫技巧極為高超,堪稱大家,隻是內容毫無新意。
他畫迷宮,就隻是畫一個迷宮。
沒有神、沒有人物、沒有想象……沒有任何附加的東西。
喬伊從來不創作。
他學習繪畫的唯一理由,在於,當他用畫筆重現死亡現場或古代遺址時,這種一點一點複原的方式,能夠幫助他理清思路。
……
而此刻,他坐在畫室的一條扶手椅上,卻並沒有畫畫。
幾根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竹子被淩亂地堆積在地上,旁邊還放著一小摞麥杆和一筐泥土。
而他手裡拿著一把精巧的手術刀,正慢慢地把那些竹子削成細細的條。
畫室的門忽然被敲了敲。
還沒等他用手機輸入“進”的指令,門已經“嘭”的一聲,被伽俐雷的力臂推開,撞到一邊的牆壁上。
“啊哦,先生您在玩泥巴。”
伽俐雷一看見畫室裡的情景,一下子又把門關上:
“您放心,這麼幼稚的事,伽俐雷就當沒有看見,絕對不會和夫人提的。”
“……”
喬伊從地上拿起另一條竹片,沒去理會他們抽風的管家,繼續做著他手頭簡單機械,也一點都不喬伊的工作。
果然,三秒鐘不到,門又再度被打開了。
“抱歉,雖然現在的場景有損先生您睿智英明的形象,但伽俐雷有重要的事彙報,不能回避。”
伽俐雷火急火燎地說:
“伽俐雷剛才在自己的子係統裡掃到一個視頻,發現夫人在辦公室裡跳起了脫依舞……不,是脫起了衣服。”
“……”
喬伊抬起頭,淡淡地說:
“辦公室裡有其他人?”
“沒有。”
“那這種事為什麼要和我彙報?”
“因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呀,先生。”
伽俐雷在門口飄來飄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結婚七年卻連自己妻子的身體都沒有見過,這種事全世界的神明都不會允許的,他可是在和聖母瑪利亞結婚之前就讓聖母懷上了他的長子,宙斯真正的妻子隻有赫拉,但……”
“不必。”
喬伊冷冷地打斷它的長篇大論:
“如果你已經閒到在這裡散播你女主人的**,不如去把碗櫥裡的碗重洗一遍。”
“伽俐雷會重洗的。”
它邊說邊把視頻調了出來,在空氣中形成一個淡藍色的光幕:
“伽俐雷不敢違抗您的指令,這一段夫人還沒有脫衣服。不過丈夫對自己妻子的身體產生性.衝動是合法合理且合乎美德的。更何況夫人每次洗澡出來時,全身濕漉漉,睫毛上滴著水,黑色長發披散在潔白肩膀上的樣子,連伽俐雷都覺得怦然心動,全身的電線都沸騰了起來,簡直無法想象先生您是如何在這種煎熬中度過了七年……”
“我說了不必。”
喬伊終於忍不住抬頭,打斷它:
“如果你還聽得懂中文的話,現在立刻把視頻關……”
他忽然眯起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