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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291 字 6個月前

崖之路,龍深都一步步走過來了,眼前這玉精不過得了點機緣,卻妄想通過害人的捷徑來達到目的,它怎麼配跟龍深比?

正因有龍深柳四等人的珠玉在前,才更顯得這玉精咎由自取。

在幻境裡見過龍深的前塵過往之後,他總想打電話給對方,說師父,以後不管多難的路,我都願意陪著你一起走,哪怕跟不上你,遠遠落在後頭,我也願意不斷往前,起碼,在你回頭的時候,總能看見一個人在那裡,證明你不是孤單的。

但多少次,他打開手機通訊錄之後,卻沒了下文。

龍深之前的話言猶在耳,一遍又一遍在他耳畔響起,讓他無法再以喜歡的名義再去給對方徒增困擾,如行至門前,本來已經抬手想要敲門,卻終究還是站立許久,默默離去。

愛是陪伴,是克製,是願意不把自己的時間當成時間,是願意把此生最好都獻給對方。

卻不願讓對方有半分不悅與難堪。

他小時候喜歡花,總要將它摘下來,帶回家去養著,但後來他知道了,花摘下來之後,生命隻會加快流逝,於是長大之後,哪怕再喜歡那累累的花枝,他也寧可克製自己采摘的欲望,不去乾預對方的生命軌跡,讓花在自己的枝頭上繼續綻放。

龍深不是花,他比世上任何花,都更加珍貴。

想及此,冬至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看著向牧走向剩下的那個女人,對她訴說闊彆已久的衷情。

被裹在綠霧之中的窈窕身形顫顫巍巍,光華流動,看上去炫目而曼妙,若明珠耀彩,給女人更增添了幾分驚豔,但冬至和劉清波都知道,這種漂亮是短暫而危險的,現在玉精沒了,等於玉鐲的靈氣也沒了,變回了死物,還不知道有沒有機緣繼續修成人形,玉鐲也不適合女人再寄居,她隻有一條道路,那就是塵歸塵,土歸土。

“向先生,你們恐怕要抓緊了,定神符的時效隻有兩個小時,等時間一過,你太太就必須回玉鐲裡去。”他提醒道。

向牧紅著眼睛:“那她以後,是要去地府投胎嗎?”

冬至道:“投不投胎,我說了不算,但每個人生前死後,都有自己的地方要去,你太太去世了,本來應該有她的歸處,再繼續待下去,就算有玉鐲當棲身之所,她的神魂也會逐漸衰亡,所以必須儘快送她走。”

用科學的語言來說,靈魂就是一種磁場,存在於跟他們不同維度的空間,那個空間同樣也有自己的規則律法,也有自己的執法者,陰間也好,地府也好,反正都是另一個世界不同的稱呼而已。

向牧點點頭,表示理解。

冬至道:“我跟老劉都不擅長下陰送魂,不過你放心,回去之後我會請合適的師傅過來幫忙的,必會幫你將事情辦妥。”

向牧現在也看出來了,冬至跟劉清波才是有真本事的,至於陳國良,也許有本事,但不會比冬至他們更大,所以他已經完全傾向聽從冬至他們的話。

“那就拜托大師了。”

他揭開定身符,女人化為一團綠霧,又緩緩回到玉鐲之中,向牧小心翼翼將匣子合上,捧在懷裡,如同心肝寶貝。

這世上有錢有勢的人多,情深不渝的人少,難得向牧是個例外,連劉清波也有點動容。

冬至答應向牧在一周之內幫他辦好這件事,三人婉拒了向牧讓他們留宿的邀請,向牧親手將那幅《少華行旅圖》奉上,又給陳國良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送他們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肥肥章如肥肥喵~這個故事之後,冬至的曆練和人生感悟提升到一個層次,從此之後師父自然而然就會有很大的篇幅。

☆、第 95 章

與向牧分手之後, 陳國良滿麵笑容, 對冬至二人道:“兩位大師,這麼晚, 我就不打擾了, 還請有空到香江作客, 我一定會好好招呼二位的!”

他先後兩次見過二人降妖伏魔,又知道他們是有關部門的人, 自然有心交好。

冬至淡淡道:“陳師傅, 我們知道你在香江名望高,但名望這種事, 有多大本事, 就配多大名聲, 如果德不配位,遲早都會自食其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陳國良滿臉羞愧道:“明白明白,這段時間我也吃了許多教訓, 二位的話我一定記在心裡, 以後儘量低調, 也不會再誇誇其談了!”

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在那些富豪麵前忽悠幾句也就算了,真要是碰上上回韓祺魔胎的事情,死了都沒處喊冤,哪裡還敢不吸取教訓,更何況能夠認識冬劉二人, 於他而言是大機緣,他還想跟兩人交好,以後也算多一條路。

冬至緩了語氣,道:“關於韓祺那件案子,我們想讓你幫一個忙。”

陳國良忙道:“請說!”

冬至:“洪銳跟董巧蘭前往泰國之後離奇失蹤,至今未歸,我們猜測,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有去無回了。”

陳國良想起那天在酒店房間裡看見的血腥場麵,忍不住暗自打了個寒噤,覺得此生都不想再經曆第二回了。

他聽見冬至道:“但是董巧蘭有一個閨蜜,名叫齊蕊,跟董巧蘭關係很好,警方推測,董巧蘭很可能跟她說過什麼,她知道的東西,也許要比我們想象的多,但這個人因為在內地欠下高額債務,現在很可能前往香江暫避風頭,據說此人在香江喜歡經常出入上流社交場合和名牌賣場,警方已經在跟那邊接洽尋找,不過陳師傅你與香江豪門往來頻繁,我們想請你幫忙留意一下,如果有齊蕊的下落,馬上聯係我們。”

陳國良一口答應下來:“冬先生放心,我回去就找人打聽,一有消息立馬通知你!”

冬至把自己的電話和齊蕊的照片一起發給他。

目送陳國良上車離去,劉清波道:“這幅畫你準備怎麼辦?”

冬至道:“尋找石碑是總局下達的指示,我先問問龍局,再看他的決定吧。”

劉清波哂笑:“師父就是師父,還裝什麼龍局!”

冬至無語:“我這不是怕你心裡介意嗎?”

劉清波切了一聲:“我心%e8%83%b8寬廣如海,不跟你一般見識,那是讓你,要是不讓你,龍局前麵還有你的份嗎!”

他當先邁開腿走入酒店。

冬至摸摸鼻子,跟在後麵。

反正他最後也沒能拜師,就讓人家占點口頭便宜吧。

向牧果然信守承諾,在他們回到酒店的時候,畫也跟著一道回來了。

冬至和劉清波攤開《少華行旅圖》。

再次近距離看到這幅畫,兩人一眼就看見山腳下溪流邊那塊一般人不會第一眼就留意到的石碑。

冬至不得不去買個放大鏡過來。

在放大鏡的作用下,在泥土裡露出來的那截石碑,上麵的碑文纖毫畢現,果然跟他們之前看見的一樣。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先是鬆一口氣,而後又沉甸甸的。

因為疑似又一塊石碑地點的出現,無非意味著風波又起。

“你可以向龍局報告了。”劉清波道。

“等等,我們先理清一下思路。”冬至道,“明代永樂年間,一位畫家在少華山腳遊玩,把周圍風景畫下來,無意中將這塊石碑入了畫。在畫裡,石碑已經半露出土,可能是被人挖出來之後,覺得沒什麼用處,又棄之不理,但從明永樂到現在,起碼有六百年左右,我認為,就算我們找到對應畫裡風景的地方,石碑很可能也不在原處了。”

劉清波不耐煩作推理:“這種事情就不勞我們操心了吧,我們現在離少華山十萬八千裡,總局肯定會讓西北分局的人去負責這件事的,少華山那麼大,拿著這幅畫去對照圖上的方位,老實說,我不怎麼看好,不過這總算也是一條線索。”

冬至將畫一點點卷好,然後撥通了龍深的電話。

……

唐淨從浴室出來,看見坐在自家沙發上津津有味看著漫畫的人,不由揉了揉額頭。

“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麼我會把你帶回家裡來?”

明弦抬起頭,一臉無辜。

“因為我說我很害怕,死纏爛打非要跟著你回來,對了,糖糖哥,我還想針對你做一個專訪,作為我新小說的男主角素材。”

“你明天就回去,還有,不要叫我糖糖哥,以及,我也不做什麼采訪,不許把我寫進書裡!”唐淨從浴室裡拿出一套乾淨的睡衣和浴巾,往明弦頭上一扔。“去洗澡!”

明弦哦了一聲,舉起手上的書:“這本漫畫我也買了,作者畫得特彆有意思,而且你覺不覺得,漫畫裡的故事,跟你們的工作好像有點相似?”▽思▽兔▽網▽

唐淨看了他手上的《有關部門降妖伏魔事件簿》一眼,隨口道:“這種漫畫海了去了,這是朋友送我的簽名本,我不看國產漫畫的,他非逼著我收,你要是喜歡就拿回去看吧!”

明弦眉開眼笑:“謝謝糖糖!”

省略了一個哥字,剩下的稱呼更膩歪了。

唐淨動了動嘴,忍下想糾正他的衝動。

有外人在,他也不能辦什麼公事了,反正這間屋子平時他也不回來,基本不會有什麼與特管局有關的東西。

隨手撿起明弦剛才看了一半的漫畫,唐淨低頭翻了幾頁,就聽見明弦在浴室喊道:“糖糖,你忘了給我內褲!”

唐淨:……

他認命地起身去臥室拿了一條內褲送過去,明弦羞答答把房門拉開一條縫隙,伸出一隻手。

唐淨沒好氣:“難不成你還是女扮男裝嗎?”

他直接把門推開走進去。

明弦不著寸縷,身上還帶著水珠和熱氣,愣愣看著唐淨朝自己走來,臉上騰地一下就燒紅了。

唐淨一步步朝他走去,對方在會場就已經卸下虞姬的妝容和裝扮,換上休閒裝,在女裙偽裝下貌似纖細不盈一握的身材,其實也是修長結實的那一款。

無處可逃。

明弦有點緊張,下意識吞咽口水,睫毛微微顫動,最終還是垂下眼簾,近似閉眼妥協。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

明弦複又抬眼,驚訝地看著對方的手穿過自己耳畔,抓住後麵的牙刷和水杯。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唐淨似笑非笑。

“你這是套路!”明弦耳根發紅,搶過他手裡的內褲就要走,卻被對方先一步攔住。

唐淨捏住對方的下巴,湊過去親了一下。

“滿意了?”

他看著明弦怔愣的傻樣,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又親了一口,誰知卻被對方勾住脖子,猛地拉近。

嘴唇相貼,這是人與人之間所能想到,表達愛意的方式。

他們之間要談愛意還太早了,唐淨覺得自己隻不過是,被那張臉吸引罷了。

能跟這樣一張臉的主人歡度春宵,其實也不失為一種美好的體驗。

隻是……

“你確定?”